来源：artnet
Alice Neel, Degenerate Madonna, Oil on canvas, 78.7 x 61 cm, 1930。 图片：致谢卓纳画廊
2月23日，20世纪美国代表性人物肖像画家爱丽丝·尼尔（Alice Neel，1900-1984）的全新个展“Uptown"于大卫·卓纳（David Zwirner）画廊纽约切尔西区西19街的空间揭开面纱。本次展览由Hilton Als策划，亦是卓纳画廊自2008年代理爱丽丝·尼尔作品以来第四次为其举办的个展。
Alice Neel, Pat Whalen, Oil on canvas, 68.6 x 58.4 cm, 1935。 图片：致谢卓纳画廊
自现代艺术肇始，人物肖像绘画从文艺复兴时期逐步确立起的重要地位便不断遭到质疑，身处现代艺术运动风暴核心的爱丽丝·尼尔却没有受到这股时新风潮的裹挟，而是以独立姿态进行着人物肖像绘画的创作——或许我们不应当为这份坚持扣上诸如“优秀艺术家的责任感"之类高风亮节的帽子，因为实际上没人能真正做到从自己所处的时代中抽离，但尼尔又确实通过自身的日积跬步而最终行至千里。
Alice Neel, Alienation, Watercolor on paper, 26.7 x 22.9 cm, 1935。 图片：致谢卓纳画廊
爱丽丝·尼尔的作品少有创作前的深思熟虑，题材大多取自身边的亲朋好友甚至过客。而创作风格方面，则更像是个人经历艺术化后的平行注解：上世纪30年代左右是尼尔创作的早期，由于婚姻的破裂和女儿的离世，这一时期作品的整体色调显得灰暗忧郁，并呈现出相当的表现主义风格，让人容易联想起莱比锡画家马克思·贝克曼（Max Beckmann）画面中的焦虑与不安。
Alice Neel, Alice and José, Pastel on paper, 29.8 x 22.9 cm, 1938。 图片：致谢卓纳画廊
30年代后，经济危机的阴云持续笼罩美国，艺术创作不免陷入寒窗期，爱丽丝·尼尔搬进拉丁裔和非裔美国人聚居的东哈林区，并在此居住数十年，成为了该地区为数不多的白人群体中的一员。当自身生活轨迹与社会底层群体密切交汇，尼尔逐步将视角转向身边的人和环境，观察日渐深邃，风格更趋理性。总得来说，尼尔表现主义风貌下现实主义的内核逐步根植。
Alice Neel, Rita and Hubert, Oil on canvas, 86.4 x 101.6 cm, 1958。 图片：致谢卓纳画廊
Alice Neel, Vivienne Wechter, Oil on canvas, 99.1 x 63.5 cm, 1965。 图片：致谢卓纳画廊
60年代迎来新的转折点，爱丽丝·尼尔此前30余年的坚持渐渐为人所知，除去固有题材外，她开始创作一些文化和政治领域知名人物的画像。不过她的方式并不像传统美术史中的宫廷画家一样，极尽精工之能事只为描绘人物最英武或姣好的容貌，相反的，爱丽丝·尼尔笔下的人物五官虽不尽相同，但大多逃脱不了现代式焦虑的袭击——不论他们如何故作轻松，爱丽丝·尼尔总能通过手指的蜷曲、眼睛的阴影、不定的笔法营造出微妙的紧张感。
Alice Neel, Julie and Children, Oil on canvas, 114.3 x 73.7 cm, 1970。 图片：致谢卓纳画廊
过去灰褐色调的轮廓线在这段时期的创作中逐渐被浅红、浅黄、浅蓝等更活泼的色彩取代，这是基于长期观察思考所带来的随性——她甚至可以用油画颜料直接起稿，只为将最能传达人物感性的身体形态迅速定型。在爱丽丝·尼尔的晚期作品中，亦坚定亦洒脱的画面气质成为其鲜明的标签。
Alice Neel, Pregnant Woman, Oil on canvas, 101.9 x 153 cm, 1971。 图片：致谢卓纳画廊
值得注意的是，本次个展首次呈现了爱丽丝·尼尔大量以黑人、黄种人为描绘对象的作品。实际上，爱丽丝·尼尔的作品并没有过多意识形态层面的影射，她只是如实地描绘了一个区别于白人社会的世界。本次展览中选取的名人画像多以美国种族与社会问题的长期关注者为表现对象：有被视为“数十余间美国非裔编剧中最杰出者"的编剧兼演员Alice Childress；有社会学家Horace R. Cayton，他于20世纪早期撰写了反映非裔美国人生活状况的最重要作品《黑人都市：北方城市黑人生活研究》（Black Metropolis: A Study of Negro Life in a Northern City）；还有同样关注这类问题的学者Harold Cruse，他的代表作是《黑人知识分子的危机》（The Crisis of the Negro Intellectual）。
Alice Neel, Stephen Shepard, Oil on canvas, 81.3 x 61 cm, 1978。 图片：致谢卓纳画廊
当策展人将爱丽丝·尼尔的作品集中呈现时，艺术家于芸芸众生中淬炼集体精神的敏锐即刻跃然而出：这部分作品无疑与传统的西方主流审美语境迥异，因为尼尔并不想“仅仅画和自己相似的人"。这些在社会中占据一定比重却被长期忽略的群体由尼尔以不道歉的“直白"真实记录下来，并且安静地注视着每一位进入展厅的观者，不论年龄、出生和经历，“她的作品像所有伟大的作品一样，能让你感到持续的颤栗"。最终，爱丽丝·尼尔以真挚的情感和有力的笔触突破了尘世混沌，与早年的苦难生活以及不完美的世界握手言和，所有的完成与未完成都静静地凝结在了展厅内的一件件作品中。
Alice Neel, Linda Nochlin and Daisy, Oil on canvas, 141 x 111.8 cm, 1973。 图片：致谢卓纳画廊
除此以外，Alice Neel“Uptown"在卓纳画廊的展览结束后，将于维多利亚·米罗（Victoria Miro）画廊的伦敦空间继续展出，展期自5月18日至7月29日。卓纳画廊的出版分支David Zwirner Books亦将联合米罗画廊推出展览图录。
ALICE NEEL, UPTOWN
展期：2017.02.23-2017.04.22
地点：卓纳画廊丨525 & 533 West 19th Street, 纽约，美国
文：余雨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