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伟:我刚熟练画画
发起人:小白小白  回复数:0   浏览数:1011   最后更新:2016/09/12 10:58:04 by 小白小白
[楼主] 小白小白 2016-09-12 10:58:04

来源:芭莎艺术 文:张婧雅



《王兴伟:荣与耻于9月10日16:00在北京站台中国当代艺术机构开幕。本次展览是艺术家自2008年以来所涉及课题的一次集中的大胆表现和能量释放。


王兴伟,1969年生于辽宁沈阳,现工作生活于北京。


画家是艺术的一部分


上世纪90年代初,艺术家王兴伟正式开始了他的绘画创作,直到今天他被视为当代中国最成熟与最具影响力的画家之一。在二十多年来的艺术创作中,王兴伟通过图示的探索建立起了一套庞大并且独特的绘画语言体系,他以最为传统的架上绘画形式拓展绘画的内涵。


在他整个职业生涯里,王兴伟不断追问一个问题:绘画如何创造意义?从早期对艺术史中图像和构图的使用,到在绘画物质层面上的一系列实验,再到创作中反复出现的主题和联系,王兴伟探讨了自我形成、社会关系、知识等理念。他的引用从不间断,这种借用的行为总是伴随着微妙的重复和变化,始终表现出一种敏锐的幽默感。


王兴伟《在圣彼得堡涅瓦河边》,布面油画,200×200cm,2014年


王兴伟本人更愿意自称为画家,他也一直延续着架上绘画的艺术形式。他说:“绘画是一种最卑微的,最不值得一提的,没有身份,也没有地位的职业。一个艺术家总是很难摆脱要表达和给予的尴尬,但依然要对观众无条件地敞开。


最早“发现”王兴伟的是顾振清和荷兰人戴汉志,在那之后他参加了里昂双年展、广州三年展等重要展览。王兴伟的作品如今被众多重要藏家和艺术机构所藏,包括尤伦斯夫妇、民生现代美术馆等。


王兴伟《济公》,布面油画,240×200cm,2015年。艺术家配打油诗《济颠赞》:鞋破帽破袈裟破,天天酒肉穿肠过,醉眼颠倒看世间,苦非苦来乐非乐。


身为艺术家之外,王兴伟也同样是一位艺术品收藏家。2014年他曾在草场地策划过一个20位艺术家作品参与的群展“人生路”,那是他多年来藏品的首次展出。他从1994年收藏了几件他的老师顾寄徐的遗物开始,到今日共收藏了大约100多件艺术品,以架上绘画、摄影为主。


本土的架上与观念


王兴伟被认为是观念绘画领域里最具代表性的艺术家之一,他认为“观念绘画”并不是一个很严格的概念,它并不是西方艺术史中的“观念艺术”,而是中国特有的描述词汇。王兴伟更愿意用绘画的形式去强调艺术的本土性特征,在他的作品里也可以感受到当下本土语境间的联系。他说在今天“我们闻不到西方文化的膻味儿了”


王兴伟认为观念绘画开始于一种直观的思辨,需要跟每个个体对应,不是一个空洞的概念。现在它已经不是一个西方概念,而成为我们本土的概念了。

王兴伟《阿诗玛》,布面油画,240×200cm,2014-2015年。艺术家配打油诗《阿诗玛赞》:阿诗玛呀阿诗玛,美丽就象一朵花,坚贞不渝化岩石,人们永远纪念她。


王兴伟《小何同志No.1》,布面油画,130×90cm,2008年。艺术家配打油诗《小何同志赞》:心急似火燎胸膛,离群孤雁鸣忧伤,首长现在可还好?天高云动路漫长。



王兴伟独家接受《时尚芭莎》艺术部专访,通过15个问题,从多个角度去探究这位艺术家20年来的思考。

小艺:你曾说:“我想把画家当成是送信的人, 他不应该对信的内容过分好奇”,这个语境中“寄信人”和“收信人”分别是指谁?

王兴伟:当时我考虑的是一个人的知识会对新事物造成某种预判和干扰,实际上不用自己的主观或价值观去观察一样东西的时候更能看得清楚,因为人的价值观已经被历史、习惯或者被个人的性格所塑造。我当时是这么想的,但具体的寄信人、送信人我没有想过,也不知道能否想得出来。


小艺:你认为自己在创作中更多的是理性思维还是感性思维?

王兴伟:看是哪个阶段,比如在一个愿望生成的时候往往是从感情状态开始的。实际上是一种感性的因素使你找到并且释放、落实成一种形式,等落实到过程之中时就需要理性计算的部分。逻辑在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直觉的一个检验,当直觉很好时,往往在逻辑上也会很严密。


王兴伟《鬼子》,布面油画,200×240cm,2015年。艺术家配打油诗《悯小鬼子》:鬼子也有爹和娘,离家万里到他乡,轰隆一声地雷响,几分几秒见天皇?


小艺:你作品中有许多艺术史线索,对于这些线索的安放有怎样的思考?

王兴伟:美术史有它的很多模式,每种模式背后都附带它的运作逻辑,不了解背后逻辑的人也可以去欣赏它。我既引用了它附带的逻辑,同时也引用它本身,当然也有时候仅仅将其背后的逻辑带入到作品中。


小艺:进入艺术圈二十几年了,现在的状态与十年前有什么变化?

王兴伟:现在比从前对自己是画家身份的意识更强一点。原来也觉得自己是画家,但那时是用绘画形式展示一种思维,现在觉得自己就只是一个画家。我对表达自我这件事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但我要为了成全绘画而做吧。


王兴伟《抗日神鹅1》,布面油画,200×240cm,2015年


小艺:画家和艺术家这两者在你看来区别是什么?

王兴伟:艺术家相对来说比较倾向于表达思想或者展现自我,画家则更像是牺牲自己去展现绘画的身份。前者更倾向于一种个人主义,后者更倾向于是艺术的仆人、奴隶。


小艺:怎么看待如今中国当代艺术环境?它与十年前有什么变化?

王兴伟:从结局上来看肯定是变了。之前往往是意义在先,行动在后,现在很难说我做这个东西有什么意义,这不是我先考虑好的。不是说当我画完的时候意义就自然呈现了,而是需要很多人再去建立起来。曾经的一个阶段里我们是以西方为摹本的,在有摹本的情况下你就按照摹本来衡量,现在相对来说摹本性不是那么强了


王兴伟《白求恩》,布面油画,240×260cm,2015年


小艺: 最喜爱或崇拜的艺术家是谁?他对你有过什么样的影响?

王兴伟:前段时间我又开始翻看《梵·高传》,他一直以来都是我很喜欢的艺术家。梵·高身上我最认同的就是情感,这是与我比较大的一个关联和影响。它不是某种形式上的影响,而是一种精神上的,精神具化后的一种东西。


王兴伟《抗日神鸡》,布面油画,200×240cm,2016年


小艺: 什么时候对艺术史产生兴趣的?又是怎样去了解的?

王兴伟:小学学画画的时候老师就给过我一本叫《西方绘画百图》的书,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那里面都是经典西方绘画,一页是图,一页是文字介绍。从那时起就一直对艺术史很感兴趣,也很早就知道了很多画家,当时材料虽然不多,但我经常去新华书店看这方面的书。


小艺: 一直以来,你都以架上绘画作为艺术的主要形式,这种材料对你来说是什么?

王兴伟:它是我从小的一个习惯,在某种程度上我像是皈依了这个东西。我没有感觉绘画已经装不下我了,所以没有去转换过其它形式。


王兴伟《西瓜雷》,布面油画,200×240cm,2016年。艺术家配打油诗《地雷赞》:圆圆滚滚像西瓜,鬼子碰了炸开花,防不胜防丧敌胆,人民智慧值得夸。


小艺:你认为画面性、视觉性对于观念绘画来说重要吗?

王兴伟:在观念绘画中的画面性和视觉性还是很重要的。90年代的观念绘画是有刻意去风格性的时期,但之后它可能又往反方向发展。不同阶段表现出来的发展形态可能是矛盾的,不能说去绘画性、风格性的作品就是观念绘画。有时候我们会有意的去绘画性,有时候我们又强化它。所以它还是重要的,但不是以单一和固定的形态来呈现。


小艺:正面、侧面、背面,哪个最接近你认知自己的角度?

王兴伟:我对自己的认知还并不清楚。在我的创作中,早期作品里背面的多,近期作品里正面的多。这与自我认知也许是有关系的,它跟心理的变化也有联系。正面的东西相对来说更直接,其实是试图通过正面去了解和认知并面对自己的问题。


王兴伟《汉奸》,布面油画,200×240cm,2015年。艺术家配打油诗《批汉奸》:一身黑皮像老鸹,吃里扒外当爪牙,人人唾弃下场惨,耻辱柱上名有他。


小艺:你认为一件好的艺术作品最重要的属性是什么?

王兴伟:真实


小艺:模仿者、创造者、借用者,这三个名词你如何排序?

王兴伟:我最希望是创造者在第一位,然后是借用者、模仿者。为什么我会说“送信的人”,因为我没把画家放在跟上帝一样高的位置,他只是一种超力量的呈现者。我把创造者排在前面,不等于我认为我就是创造者,我倾向于把创造性看做是一种对某种力量的服从,一种克己

王兴伟《在圣彼得堡涅瓦河边2》,布面油画,200×200cm,2015年


小艺:一天里有多长时间会在工作室?

王兴伟:没其他事我都会在,现在基本都是上午十点来,画到光线不好就停笔。通过去年以来一段比较集中的劳动,到现在我觉得我刚刚熟练画画。熟练就是每一笔都很肯定,就算给我一把扫帚我也可以画。就像一层窗户纸,到那个临界点之后轻轻一捅就破,但强度不够就始终到不了,实际上就差那么一点。也不是说熟了就多了不起,熟了就是熟了,没熟就是没熟。


小艺:假如我们跳出现实,你不是一位画家,你猜想自己会做什么?

王兴伟:我很想当运动员,希望是一个团队项目的运动员,比如足球或其他带有协作性的项目。它有一种原始性,像远古时期人类去打猎一样。


艺术家王兴伟与《时尚芭莎》艺术板块总经理兼新媒体主编齐超


展览开幕式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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