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墙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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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1993年第45届威尼斯双年展对中国当代艺术意义非凡。这是中国艺术家首次集体亮相威尼斯,这一届参展的艺术家有:方力钧、王广义、张培力、耿建翌、徐冰、刘炜、喻红、冯梦波、王友身、余友涵、李山、孙良、王子卫、宋海东、丁乙,他们日后几乎都成为了作品价值不菲的知名艺术家。然而有件非常蹊跷的事件也在这届双年展发生,即当时中国参展艺术家有部分作品丢失,其中包括著名艺术家王广义、徐冰、喻红、丁乙、刘炜、李山、孙良等的重要作品。整整二十年,丢失作品的艺术家一直在通过各种途径打听与寻找,最终却成了一宗“历史悬案”。
然而,近日两位当事人艺术家孙良与李山在美籍华裔律师的帮助下,竟然在香港画廊汉雅轩离奇找到了这些作品,两位艺术家20年找画身心俱疲,本次决定向墙报披露找画细节,并正在考虑是否采取下一步法律手段。
墙报编辑专程前往上海独家专访了两位当事人,李山、孙良都明确将矛头直指汉雅轩负责人张颂仁,并提供了图片、书信、文件证据。
前排左起:王广义、栗宪庭、吴山专、廖雯、
后排左起:王友身、徐冰、方力钧、冯梦波、耿建羿
1993年第45届威尼斯双年展参展艺术家合影(墙报资料)
丢画始末:
根据部分1993年第45届威尼斯双年展参展艺术家的陈述,大概情况是:当时因为没有政府批文,这些参展作品是当作工艺品运到国外的。在展览结束后,这批作品运回天津港时一直入不了境,在天津港压了三个月,栗宪庭知道后很着急跟艺术家们商议,是否先转运到香港汉雅轩,再由张颂仁想办法陆续从香港运回国内。因为当时香港到国内有很多渠道,容易进来。艺术家们几乎都不了解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他们觉得这应该算是一个好办法。但根据张颂仁1995年给艺术家孙良的回信里说,“威尼斯展作品,去年夏才退到天津,后来不能进关又转来我处,可是缺了很多作品。”其中确认丢失作品的有:王广义、喻红、丁乙、刘炜、李山、孙良等。有的是丢失了参展作品的一件,有的是丢失了全部的参展作品。
消息陆续传到丢失作品的艺术家那里,大家互相打电话询问,但都不知道作品去向,大家都通过各种途径在寻找……
转眼20年,艺术家们一直在寻找他们当年丢失的参展作品。
李山:我一直怀疑我的作品就在汉雅轩艺术家李山
李山展览开幕因为生病并没有跟大队人马去威尼斯,而是一个月后单独去威尼斯看了一下展览的情况,一周以后就回国了。后来他又去了巴西圣保罗和美国,直到96年再回国内才听说作品丢失的消息,因为他从93年到96年一直以为作品在张颂仁那里。
李山这么说得理由是:“94年10月我和余友涵和刘炜去巴西参加圣保罗双年展,在香港转机,我们还在香港汉雅轩的画库住了两晚。我们每天在经过仓库时看到有几卷作品卷起来平放在地上,有个最长的两米多我认为是我的作品,因为我的画幅最大,张颂仁也和我说这些作品确实是参加威尼斯双年展回来的作品,但当时并没有说我的作品不在了。”
就是说94年10月份张颂仁一直没有告诉李山他的作品丢失了,在香港时还说不能打开作品,因为打开的话必须要有律师在场。当时李山感到很奇怪“因为我们并没有要求打开作品,但当时给我的感觉是也许香港和大陆有些不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有规范,更讲究法制 ,当时我是这么想的。后来我们就离开了香港,去了巴西圣保罗。”
所以李山一直怀疑自己的作品根本就一直在汉雅轩,回国后多年内曾数次向张颂仁问询作品去向,但“他从来没有主动解释过或者解释作品丢失情况。而且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总会以一种埋怨的口气说:“李山我见到你的时候我想和你谈些事情,但你总是朝我要作品你就不能谈点别的?”他总以这样的态度来搪塞我。”
3年前李山和张颂仁见面谈起这件事依然无果,他说:威尼斯作品在你这丢失这件事情不可能不了了之。在李山看来“他认为20年过去了我都没把作品要回去,我的话在他看来是无所谓的。”
但李山一直想把画找回来。直到2012年他在美国纽约找了一位非常有名的律师,他向律师提供了三个有关文件,一个是威尼斯双年展的图录,栗宪庭签字收件单,和自己的陈述。律师当场没有表态,一周后打来电话说他愿意接受此案件。后来李山问孙良是否愿意和他一起通过法律来解决这件事,孙良表示愿意。
“于是律师就开始准备我和孙良的有关材料,在张颂仁向我们律师说答应还我们作品之前,律师跟我陈述两件事情:一个是把我们作品丢失的案子已经设在英国的一个国际机构,向机构挂失(这个机构主要负责专门寻找丢失的艺术品贵重作品的国际机构),我的律师把我们作品的丢失情况进行报失,我理解报失的目的是把作品封存起来,这样作品在任何地方出现都不好交易。第二件事;律师让张颂仁先生在一个月内写一个作品丢失的陈述报告,因为作品是在张颂仁那丢失的。这期间律师做了很多工作这两件是最主要的。之后又过了一个月张颂仁打电话给我说回仓库找找。”
再一个月之后张颂仁打电话给李山说愿意还作品。李山和孙良及律师在10月28日香港汉雅轩画廊验收了张颂仁交还的作品。
李山在丢画找画的这二十年来,总是内心很不舒畅,差不多变成了一块心病。 “明明知道作品在哪里,就是不给我们,我们真是毫无办法。”他说张颂仁也会有一种“作品在我这,二十年你们都拿不回去,你们以后也都别再想这个事情了”的心态。但即使如此李山还是希望通过各种途径来找回丢失的作品。
“不管怎样,最后我还是选择了通过法律途径。”
孙良提起张颂仁还气得直哆嗦
艺术家孙良
孙良知道自己的作品丢失是在1994年的下半年, 他在刚得知消息的时候也感到奇怪,因为画据说是在香港汉雅轩丢的,但他是中唯一没有和张颂仁合作过的艺术家。很着急就给栗宪庭、王广义打电话,都在想办法找,但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找,只是互相打电话。同时孙良接连给张颂仁写了几封信,但隔了很久,1995年3月8日,他收到张颂仁回信确认作品在从天津港运返香港汉雅轩时丢失,除了他的3幅参展作品外,还有李山、喻红、王广义也有作品丢失的情况。
但跟李山不同的是,孙良最开始一直不能肯定自己的作品到底丢在了哪里。当李山96年从美国回来时说起对张颂仁的怀疑,很生气咬牙说“肯定在汉雅轩”时,孙良还是从来没敢想他的作品一定也在那。“但我想我的作品是被蒙掉了,甚至前些年我还有所关注,现在拍卖市场很多,之前的作品多少都会拿出来,因为作品肯定会露面,可是一直没有,真的很蹊跷。”
同样在两三年前孙良听到一个消息,上海有一个艺术家,汉雅轩提出来要跟他合作,合作的时候好像那个艺术家就提出来要把这些作品找回来,张颂仁为了跟他合作,就把作品还给了他。这时,孙良才觉得自己的作品可能也在汉雅轩。
直到李山找到律师,孙良和他一起请这个律师帮忙找回自己的作品。可在真正亲眼见到自己丢失20年的作品时,孙良还是不相信能找回。可想而知丢画这件事对于孙良造成的纠结与痛苦,他在面对摄像镜头说到张颂仁时情绪激动:“他一直不见我,还画那天他也未出现。我觉得人有种贪心在某种场合下理解下还是可以的,但你应该向我们讲一下,或者道歉一下,你一点都没有,好像这二十年没辙了,必须得还了就还了,还了就这么扔给你一样,这种气氛等于还要过,还要有,本来是你的东西,拿了你二十年,没辙了,有律师来找,因为你有名了,你打不起这场官司了,你无法在律师面前说清楚而还我,你应该都说清楚,或是当着我面道歉。但什么都没有,你觉得世界上哪个地方许可这样的事情出现?”
最后孙良仍对张颂仁痛斥不已: “因为这个人还在中国的艺术界活动,心里话我知道他和上海那个画家进行交易后,我见到都不会和他说话,看到他就走的远远的,我很厌恶不耻这种行为,太不应该了,还在问他要,不是说他一时起贪念,是一直在要。”
另外孙良向墙报特别说明,希望公开真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和李山两人找回作品,或许还有一些艺术家丢失的作品没有找回来,他也希望他们可以把作品找到。
汉雅轩负责人张颂仁
注:以上内容根据李山、孙良视频实录和采访录音综合整理。如他们所说的情况属实,这应该是对香港汉雅轩负责人张颂仁非常严重的指控,但截止目前为止尚未得到张颂仁方面的回应。
-------------------------------------------预告:其他艺术家作品找回情况怎么样?孙良出示了什么具体证据?墙报将公布更多相关内幕和细节,敬请关注!
------------------------------------------------------------------下图是李山、孙良在汉雅轩取回作品现场:
2013年10月28日在香港汉雅轩交还的孙良作品现场照片(孙良提供)
李山在汉雅轩验收交还的作品现场照片(孙良提供)
孙良、李山等人与律师在香港汉雅轩画廊合影(孙良提供)
王广义1993年第45届威尼斯双年展参展作品,但是否是这件作品失而复得尚需确认:
1993年,王广义《大批判———斯沃基》
喻红丢失作品
1993年,喻红作品《中国公主》
李山、孙良丢失作品
李山1993年参加威尼斯双年展作品《胭脂》,2.7米X8米,1992年
孙良1993年参加威尼斯双年展丢失的作品
来源:墙报
艺术家李山自述20年找画经历:我认为作品一直都在汉雅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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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12月10下午,在孙良工作室,李山如约到来,墙报编辑及摄像进行了视频录制。主要由他详细介绍1993年参加威尼斯双年展和展后作品丢失的情况,以及听说作品丢失后,多方寻找而不得,因心中存疑多年一直并不放弃寻找。直到2年前在纽约找到一位律师,终于通过法律途径最终在香港汉雅作品。
李山坐在墙报编辑对面,当他说到找回作品的心情时这样描述:这些作品在阴暗的地下室里面,像在一个监牢里面二十年,二十年之后才见到天日。这些作品既不能够跟观众见面,也不能在展览馆里面展出,也不能被别人欣赏,我为作品的遭遇感到很心痛。所以我跟别人说:“作品在哭嚎,在受难,在呼唤别人拯救它”,我对作品的这种处境,感同身受。那么今天,作品总算能够见到天日了,我把它从牢房里面解放出来。
他还说“给大家一个真相的同时,对于我个人来说也是一个受伤后的抚慰。”
那么纽约律师是怎样帮助李山找回作品的呢?张颂仁又是如何面对李山的多次询问?作品为什么会在汉雅轩被交还?请看李山详细叙述:
2013年10月28日,李山在汉雅轩验收自己丢失的作品现场照片(由孙良提供)
(以下文字均有视频和录音为证)
我一直认为作品并没有丢,一直都在汉雅轩
因为20年过去了就我了解的我大概谈一下。
大约是1992年秋天意大利驻中国大使馆的文化官员弗兰来看我的作品,在我聊天时并没有明确的和我说展览的事情,还是孙良和我说的,在之前并没有中国艺术家参加过威尼斯双年展,而在我知道的最早参加威尼斯双年展的是一位40年代初期广东籍的留学生,他的作品题材是抗争题材是速写性质的,但回到广东却默默无闻。因为在那个年代我们在那种社会背景下那种艺术形态下,对参加威尼斯双年展的艺术家和作品都不会重视都会被忽视的,这是我了解的情况。
93年在新中国成立后作为中国艺术家首次参展,后来弗兰来了后说有一个展览希望我参加,我呢就做了一些工作因为有现成的作品。当然那时并没有确定是哪件作品。那么秋天的时候,我带我的学生去山西河南写生但那时我已经不在那了,我就把作品放在了朋友家,听孙良和朋友说奥利瓦、弗兰和栗宪庭来上海选作品,在选作品的过程中我并不在,他们就去我朋友的工作室选的。
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我就把作品整理了一下,93年的春天我把作品运到北京,听说所有的作品由栗宪庭开始组织这件事情,集体的出关、拍照都在北京进行。展览开幕后我因为生病没有跟大队人马去威尼斯,一个月后我自己去威尼斯看了一下展览的情况,中国艺术家的作品还是可以的,我在那大概呆了一周,就回国了。
1994年10月份去巴西参加圣保罗双年展,展览是1月份开始10月份结束的,我所听到的消息是:“意大利公司想把中国艺术家作品拿回公司进行商业操作,杭州有两位艺术家(张培力 耿建翌)似乎不大满意这种操作方式,之后作品就运回了中国,作品运到天津没有办法入关这大概是作品出关的时候手续没有办好。船没办法进关,就直接运到了香港的汉雅轩。
94年,去圣保罗之前我还以为作品在香港汉雅轩。当时是张颂仁接手的,因为他和全国艺术家,大陆策展人比较熟悉。在这里我要穿插一个故事:92年在被确定参加威尼斯双年展之后,当然张颂仁知道这个消息,然后就在93年1月份 组织参加双年展的艺术家们在香港画展,后来又到了澳洲,但外界不知道的情节是,并不是张颂仁第一个拿这些作品去海外做展示做宣传,因为在做这些之前他已经知道这些作品会在威尼斯参展。我讲这个故事的原因是因为我想批判一些社会上的宣传,说张颂仁是第一个为中国艺术家在海外的展示宣传,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奥利瓦、弗兰、栗宪庭,已经商量了这些作品会在威尼斯双年展展出。
后来我94年到了美国。96年6月份我回到了上海然后听说在汉雅轩的作品有些丢失了,有的丢一张有的全丢了,包括我和孙良的也都丢了一些作品,其中呢我丢了一件作品,这是3连画,自93年至96年我一直以为作品在张颂仁那里。因为去圣保罗时我们要在香港转机,当时有余友涵和刘炜,我们在香港汉雅轩的画库住了两晚。我们每天在经过仓库时看到有几卷作品卷起来平放在地上,有个最长的两米多我认为是我的作品因为我的画幅最大,张颂仁也和我说这些作品确实是参加威尼斯双年展回来的作品,但当时并没有说我的作品不在了。
94年10月份他并没有说作品丢失了,他说都在,而且当时还说不能打开作品,因为打开的话必须要有律师在场,当时我感到奇怪,因为我们并没有要求打开作品,但当时给我的感觉是也许香港和大陆有些不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有规范,更讲究法制 ,当时我是这么想的。后来我们就离开了香港,去了巴西圣保罗。
等96年我从美国回来后就听说作品丢失,作为张颂仁,至少对我从没有不管以任何形式主动说过作品丢失。直到我打电话询问后张颂仁才说我的作品没有了,在之后几年之间我每次见到他时,我每次都会和他说既然作品丢了那就去寻找啊,因为是你把作品拿去的,他从来没有主动解释过或者解释作品丢失情况。而且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总会以一种埋怨的口气说:“李山我见到你的时候我想和你谈些事情,但你总是朝我要作品你就不能谈点别的?”他总以这样的态度来搪塞我。
2013年10月28日,李山在汉雅轩验收自己丢失的作品现场照片(由孙良提供)
纽约律师帮助我在香港汉雅轩找回作品
3年前和他见面谈起这件事在我临走时我说:“关于威尼斯作品在你这丢失这件事情不可能不了了之。”在他认为20年过去了我都没把作品要回去,我的话在他看来是无所谓的。
2012年我在美国找了一位律师,他是在纽约很有名的大律师。我就把作品参加威尼斯双年展的情况,和作品后来丢失情况就和律师交流了一下,交流的目的是我想通过法律程序来解决这件事。跟律师见面的时候,律师让我提供有关文件和证据。当时我并没有证据,因为在这之前,93年底94年初时有位上海艺术家曾和我们说过他找到过弗兰,因为弗兰的爸爸是位律师,也想通过法律来解决这件事,但也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没有解决。因此这件事拖下来了,律师当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我提供有关文件,我提供的只有3件,一个是威尼斯双年展的图录,栗宪庭签字收件单,和我的陈述,律师当场没有表态。一周后律师打电话说他愿意接受此案件。我想律师他是有一定的把握的,后来我找到孙良,我问孙良你愿意和我一起通过法律来解决这件事吗?律师是大律师,孙良说愿意。
于是律师就开始准备我和孙良的有关材料,在张颂仁向我们律师说答应还我们作品之前,律师跟我陈述两件事情:一个是把我们作品丢失的案子已经设在英国的一个国际机构,向机构挂失(这个机构主要负责专门寻找丢失的艺术品贵重作品的国际机构),我的律师把我们作品的丢失情况进行报失,我理解报失的目的是把作品封存起来,这样作品在任何地方出现都不好交易。第二件事;律师让张颂仁先生在一个月内写一个作品丢失的陈述报告,因为作品是在张颂仁那丢失的。这期间律师做了很多工作这两件是最主要的,过一个月张颂仁打电话给我说回仓库找找。(今年上半年)我的判断是我的作品在张颂仁那里,他说去仓库找一找,那么我觉得我的判断就是正确的,而且因为在这之前2年前差不多3年的样子,有位艺术家作品也是从张颂仁那拿出来了的,这也是这位艺术家自己透露的,因此更加确信我们的作品也是在张颂仁那里。
再过一个月张颂仁打电话给我说愿意还作品。从让他写丢失报告到答应还作品,已经两个月过去了。并且通知我的律师说,60天之内将作品取回。于是我提前从纽约回到上海。11月28日,我和宏盛的人直接从上海到了香港,而孙良则是直接从成都到了香港,我的律师27号从纽约到达香港,我们都是28日到的。29日上午十点,我们跟律师一起去了香港汉雅轩画廊。本来通知我们跟一个经理见面,因为张颂仁是委托一位经理来处理这件事。但是我们到了画廊之后,张颂仁不在,经理也不在,只有画廊下面的两个小姑娘来接待我们,处理这件事情。在处理的过程中,他们首先把画打开,让我们看作品的损坏情况,当时我和孙良也商量过,不管作品损坏到什么程度,我们必须把作品拿回去。既然这样决定了,我们在签收单的时候都写的是“作品尚可”,就是说作品损坏的情况还可以,我们愿意收回来。这时画廊让我们签收的一个单据,一个文字资料。然后,我们的律师也准备了一份文件,这份文件的内容是,我们参加93年威尼斯双年展的作品遗失20年一直到今天在汉雅轩画廊找回、拿到。就这样一份文件,我的律师让画廊签字,画廊不肯签,原因可能是他们对文件里面文字的陈述不太满意,或者是有些担忧,因为作品遗失了二十年后从画廊找回,这个文件对画廊很不利。他们不肯签,并说,“如果你们逼迫我们签这份文件的话,那么今天你们的画就拿不走了。”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律师跟他们说,“那我叫警察”。一听说叫警察之后,小姑娘就回到内间商量,我不知道内间里有张颂仁,还是画廊的律师或者是经理在,总之是有人在商量,商量下来之后,才签的字。后来律师跟我讲,如果他们不肯签字,我如果把警察叫来的话,就变成偷窃,然后可能会通过法院、法庭来解决这个问题。因为你通知我们来取我们的作品,我们自己的作品已经在我们的面前了,你还不给我们,那不变成盗窃了吗。所以最后他们也应该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最后还是签了字,因此我们的作品就拿回来了。作品拿走之后的第二天,我们就把作品带到上海,就这样一个过程。
提取李山、孙良丢失作品的汉雅轩仓库(孙良提供)
作品一直哭嚎,在受难!
其实这二十年里我想到这件事情总是内心很不舒畅,差不多变成了一块心病。明明知道作品在哪里,就是不给我们,我们真是毫无办法。说穿了,我和孙良都没抱很大的希望,能够把作品拿回来。真的是这样,二十年过去了,又不是几年的事情。我想,张颂仁也会有一种“作品在我这,二十年你们都拿不回去,你们以后也都别再想这个事情了”的心态。但是,这样的一件事情,对于我来讲,我还是希望能够通过各种途径来解决的。不管怎样,最后我还是选择了通过法律途径。因为只有这样,我想,即使作品拿不回来的话,我这样做了,做的结果没去多想,就像我们搞艺术创作、画画一样的,我去做了,我去试验了,我把作品画出来,至于能不能卖掉,能不能参加展览,人家欣赏不欣赏,就不管了,这个是我们以前一直是以这样的态度去工作、去对待一件事情的,哪怕对待我们的人生也是这样。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这个跟我们的人生和价值理念是相同的。这个作品拿回来之后,跟别人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说:“这些作品在阴暗的地下室里面,像在一个监牢里面二十年,二十年之后才见到天日。这些作品既不能够跟观众见面,也不能在展览馆里面展出,也不能被别人欣赏,我为作品的遭遇感到很心痛。”所以我跟别人说:“作品在哭嚎,在受难,在呼唤别人拯救它”,我对作品的这种处境,感同身受。那么今天,作品总算能够见到天日了,我把它从牢房里面解放出来。
因为时间长了,作品会有一些损坏。孙良的作品受损程度可能比我更厉害一点。
指责张颂仁:他不应该太贪了
墙报:你觉得为什么他这样做?
李山: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第一,据我对张颂仁的认识,他以前也买过我的其他作品,在那个年代作品都非常的便宜,而且都是大的作品,这些作品很重要。作为一个商人,他会这样做,当你的作品很便宜买进来的时候,他不会马上出手,然而随着你的名气不断的提升,作品的价格也不断上涨,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会马上把重要的作品出售。第二,威尼斯双年展的作品丢失在美术圈子里人人都知道,大家都见过这些作品,之前他已经放出风声说这些作品已经不在了,他再把这些作品拿出去出售,将这些作品再见世面的话他无法交代。第三,我不是说对一个人的人格做一种评价,作为一个商人,在我的心目当中,他不应该太贪了。张颂仁怎么样,通过这件事情,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出一个判断。我们的早期作品,当时是以那么廉价的价格卖给他,现在这些作品的价值是以几十倍、几百倍的价格翻上去了,他应该赚了很多很多钱,就没必要把这些作品扣在自己身边。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如果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只能说,或许这样说过分了一点,“商人赚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作为我们艺术家,作品卖给你,你通过这些作品来赚钱,我们也感到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就像我们艺术家必须艺术创作一样,商人必须赚钱,这种事情我们都理解。但是,如果做得很过分,就有问题了。”我是这样看的。
墙报:那您接下来还会对这件事情有继续的什么做法吗?
李山:当我跟我的朋友们在阐述这个事情的时候,我的朋友们都为我感到高兴,不管怎么说,这个作品在二十年后拿到了。作品的遭遇和我们所受到的伤害从今天开始就已经成为过去了。至于通过什么方式来弥补作品的损失、来抚平我们的伤痕,我们自己会做这个事情。今天,当我来跟您讲述这样一个故事的时候,我也在抚平我自己的心里上的伤痕。给大家一个真相也对于我个人来说是一个受伤后的抚慰。这个故事在此时此刻可能没有结束,也许会在你的笔下结束。因为你们要把这个故事讲完,这个故事讲完了大家都清楚了这个故事,大家听到这个故事后也感到很高兴,我们也就达到目的了。
另外,我们的社会环境、文化环境给那些不太守规矩的人提供了很大的空间。如果我们这边环境好的话,我想类似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比如有这方面的法制制度、社会舆论等等。如果环境好了,这样的人也许就会少一些。但是就目前而言,我们的环境还是很不好的,比如说像张颂仁这样的一些人,在我们这当教授、组织展览,还在这如鱼得水、风风火火的做事情。其实发生这样的事情人人都知道我们作品的丢失,但是我们的环境对这样的人并没有任何约束,这是我们的问题。所以我们要反省我们自己。
来源:墙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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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良:以为作品再也找不回来,现在看到张颂仁就走的远远的!
这料放出来会不会让邱志杰高世明很受伤啊
来源:墙报
93威尼斯双年展中国艺术家组织者弗兰谈丢失作品事件:心病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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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广义一月前“奇迹”找回93威尼斯丢失作品:很奇怪但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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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良提供当年张颂仁声称作品丢失的书信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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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红谈丢画事件:我的画还没有找回,现在真的很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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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集体起诉张颂仁!!!
艺术家集体起诉张颂仁!!!
艺术家集体起诉张颂仁!!!
如果一开始,就是艺术家们和张老板联合起事,签20年的秘密盟约,现在就是美好结局了。
沈其斌可以从这个案列学到很多吧,就怕他耐不住,早上放火,晚上就贱卖。
引用guest的发言:
艺术家们应该感谢张送仁,要不是张给留着,早被艺术家们拿出去贱卖了。现在还回来,价也高了,多好。应该给张送仁一点仓库管理费...
楼上这人的说法,即不要脸,又充满奴性!
引用guest的发言:
只不过到沈其斌这就都是垃圾了,他也只能炒做垃圾。
垃圾太多了,不妨汇聚吧~~~
因为我的作品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这一次,邱会不会出来帮张灭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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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宪庭谈丢画事件:那个年代各种无奈,各种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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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宪庭在转发墙报特稿时发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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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广义确认2幅作品已找回,就在汉雅轩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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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张颂仁一个发言的机会,别都一个个抓住机会整人、搞云动!这招不灵了!
”亿价“背后的动机是什么?有人当年没发财今天要发了吗?
实事求是地说,不管张颂仁做了什么,他对于中国的当代艺术功大于过!
过去的事情小字辈的不懂,老字辈的应该知道,从老栗和广义的言论就能发现,二位的心态是平和的,这才叫风度!
龌龊!绑架正义却心怀鬼胎的人越来越多!
艺术界越来越像娱乐界了,小丑辈出!
引用guest的发言:
墙艺术何不再去采访一下此事件的直接当事人张颂仁?
给张颂仁一个发言的机会,别都一个个抓住机会整人、搞云动!这招不灵了!...
你能不能先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再讲“心怀鬼胎”这个成语?
还有吕鹏92年做的90年代广州双年展,这个展览的许多作品再也没有回到艺术家的手中。。。
1)为什么刘炜的作品后来会在意大利拍卖?当年应该的确发生了作品盗窃。
2)张颂仁大可以毁灭证据,现在收到律师信还敢拿出来,如果不是清白,那就是个白痴。
3)文章标题称“上亿”作品,我在网上搜了一下,市场好像不那么好,甚至没有孙良的纪录。怀疑有人与媒体合谋炒作,增加人气。
4)直觉:幅合影里的笑容好像有点诡异。
怎么搞得艺术圈跟娱乐圈一样?中国的艺术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