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泽克2013年新书《对不可能之物的要求》介绍
发起人:之乎者也  回复数:0   浏览数:1546   最后更新:2013/10/07 19:22:19 by 之乎者也
[楼主] 之乎者也 2013-10-07 19:22:19

来源:九月虺的博客


这是齐泽克近几年来所写的文章的一本文集,但是其震撼程度不亚于其任何一本著作。这本书的主旨就在于“在今天,我们能干点什么?”里面涉及的主题也非常广泛,包括生态问题、阿拉伯之春、当代中国的崛起、以及北朝鲜问题。这是一个涉及面极广的短评性的文集,文字一如既往地生动,总是在漫不经心的谈论紧紧握住我们的心弦。

齐泽克2013年新书《对不可能之物的要求》介绍

文集没有序言,所以为了让大家了解这本书,我只好把第一篇短文翻译出来,贴在下面,我自己功底有限,还望大家多批评指正,谢谢!


1.政治与责任

今天,该为政治做点什么?在彻底的变迁之中——生态灾难,决定命运的生物基因变化,核武及与之类似的军事-社会冲突,金融崩溃等等——我们的共同之物遭到了挑战,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看成是共同之善(common good)?在何种程度上,谈论共同之善还有点用处?

对于我来说,有问题的不在于“共同”一词,而在于“善”一词。因为我看问题的方式——从我的欧洲视角来看——传统美学直接导向了至善。至善可能是上帝、人性、宇宙等等:而我们需要将这种共同之善看成我们应当必须为之而奋斗的最高的实质性价值。例如在康德那里,你会发现,这完全是纯形式上的伦理:道德律令之类的伦理。在这里,伦理不能以任何方式被政治化:在这个意义上,政治化即你们不可能单纯地假定某种共同之善。相反,那是一个决择的问题。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共同之善的观念是有问题的。

今天共同之善是什么?好吧,让我们说说生态吧。或许绝大多数人都会同意——尽管我们在政治上有所分歧——我们都十分关心这个地球。如果你们更详尽地看,就会发现,存在如此众多的生态,而我们要在其上做出如此众多的抉择。我已经说过,我在这里的立场非常疯狂。对我来说,政治优先于伦理。不是在粗俗的意义上(我们可以干任何我们想干的事情)——甚至杀人,然后让伦理从属于政治——而是在更为激进的意义上,我们界定为我们的善的东西不是某种我们正好发现的东西;相反,那是我们为了界定我们的善,而不得不承担的责任

还有,正如诸多生态学家指出,假装为自然之善而奋斗的生态学在多大程度上涉及到隐含的政治价值?在我看来,生态学就是最自我主义,最人类中心的机制。自然是疯狂的。自然是混乱无序的,倾向于带来野蛮的、无法预料的,毫无意义的灾难,我们时常处在它的蹂躏之下——根本不存在一种叫做大地母亲的东西。在自然中,通常有的是灾难,糟糕透顶的事物,有时甚至是行星爆炸。

我向你们所说明的事实是,当我们谈论某些更高层次的共同之善,如果你们更仔细些看,从我看问题的方式来看,这通常是由我们隐秘的倾向性所界定的。例如,人们说:“哦!我们修建另一座大城市,而这会破坏自然,太骇人听闻了!”通常对此的反应——包括一些生态学家的反应——是,“我们应当以更自然的方式生活,靠近森林,等等!”不!一位生态学家——我的一位朋友,也是我非常倾慕的生态学家——告诉我,这种反应,在生态学上,完全是一种灾难。从生态学的观点来看,最大的事情无非是:到处都是大量的污染,你们尽可能像许多人那样将自己塞进一个大城市中,那么,在那里,人口高度集中,人均污染量就非常之低,那么,这也让大部分地区保持相对干净。再说一遍,这是另外一种生态的观念,这种观念让我们生活在使用太阳能的小型的自足的房子里——人们相信这是一种生态的生活方式。但是,你们是否能够想象,如果绝大多数人希望像那样去生活,这如何能够实现?所有人都生活地非常分散,森林也会随之消失。讽刺的是,这关乎我们在多大程度上“安全地”污染我们的环境。因此,我对这种观点感到非常恶心。无论何时我们提出了作为更高层次的共同之善的事物,我们说我们应当超越我们的自我中心主义,并为之而奋斗,我们会总是发现,我们已经隐秘地这样做了。

在我的基本立场上,我想提出的建议是,不是政治(在人们通常意义上所关系到的政治)——诸如廉价的操纵,腐败和权力斗争等等——而是政治(在我们根本的在地球上生活的抉择意义上的政治),这是一种我们必须为之承担全责的集体抉择。

返回页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