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展览更像是为特定人群，即知识分子准备的测试，看到听到想到的，是不是真的能越敏感，越有独特的感觉？

杨福东的测试

文/无脸男

靠近海-2-剧照

靠近海-3-截屏

等待蛇的苏醒-2剧照

同样的植物，它都会有一种自己的味道，比如下雨的时候，野花，雨点打落那花的时候，或阳光扫过，都会觉得有些美。这种美的力量可能不够大，但它仍然会在某种时候感动你。知识分子气质，也是那种味道。包括换季，某天起来吸的第一口气，你就感觉春天来了，乍暖还寒的味道。其实不单单是自己拥有这种认为独特的感觉，其实大家都有。我觉得越是所谓的知识分子，他就越敏感，有这种情结。——杨福东

杨福东5月12日在北京举办了首次个展，名字叫做《靠近海•等待蛇的苏醒》。作品延续了他一贯的知识分子情怀，并将“知识分子”和“小文人”书写在展览现场。而这两部影像作品，一部被认为是安哲的模仿，一部被认为是《蛇的复苏》与《离信之物》的姐妹篇。不管如何，七贤已然从竹林中走出来了，进退的方向尚不明了，角色却从主角变成了旁观者。

《靠近海》讲的是两个爱情故事，一边是一对在海边骑马的年轻恋人，另一边是一对试图在沉船事故中逃生的恋人。很荒诞，因为明知是假，仍当真的去演去拍。正如简介中所写：“奇异、梦幻或不协调的配乐折射出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年轻的爱人在面对死亡威胁的同时，继续谈论他们的理想、 信念和憧憬。”不过，影像的内容很难被完全吸收，周围八幅屏幕呈现出一场没有指挥的海边乱奏曲，不同乐器散发出的噪杂感，让人暴躁，想砸了场子，彻底消停。

《等待蛇的苏醒》讲的是一个士兵的野外生存，有马、有雪、有火、有荒原、屏幕选取了多个片段，比如夜间烧烤、刨冰取食、在马背上不止何去何从等，简介说，这是士兵在徘徊，“他想要走出这片无人的世界；他只能选择不停的走下去，永无休止的走下去，等待他的是什麽？正在冬日里美梦如眠的蛇突然被惊醒，它看见有人被蒙住眼睛，反绑了双手。跪在了冰冷刺骨的湖面，回荡在大山中的枪声宣判了谁的死亡？”其实我觉得没有那么悲观，迷茫倒是很明显。看片儿的时候不用特意关注一个场景，全方位地感受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心理学领域中，有个著名的测验叫做“罗夏墨迹测验”，由10张经过精心制作的墨迹图构成，不断向被试提问“这看上去像什么？”，“这可能是什么？”，“这使你想到什么？”的问题。目的是为了诱导出被试者的生活经验、情感、个性倾向等心声。这种投射法在艺术作品中也被广泛应用。杨福东的展览，也不能免俗。

不过我觉得，这场展览更像是为特定人群，即知识分子准备的测试，看到听到想到的，是不是真的能越敏感，越有独特的感觉？《靠近海》中理想主义的纷乱和《等待蛇的苏醒》中残酷现实的不可控，两种境界，观者更倾向哪种？好吧，就像硬币的正反面一样，两种境界不存在好坏，无非是被试自身的缺乏和思考，在雪地里呆够了，就去海边听五音冲击。反之亦然。

另，之前曾经考虑将文章的标题写成《一个知识分子的两种面貌》，后来发现说得太实在了，遂改为《杨福东的测试》。这场测试，我在蛇那边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