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artnet
《天女散花》开幕式现场。图片：致谢艺术家
近日，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为艺术家李磊举办个展“天女散花：李磊艺术展”，此次展览由柳淳风担纲策展，可谓艺术家创作生涯的回顾与总结。从规模上来看，民生现代美术馆的三层空间被充分利用，全面展示了包括油画、雕塑、纺织品、装置、影像在内的多媒介艺术作品。整个现场如同一场饕餮盛宴，艺术语言在空间中被运用得井井有条又淋漓尽致——艺术家与策展人为观众营造的是一个色彩丰富又变化多端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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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96年起，李磊就开始将中国文化核心理念与抽象艺术语言结合起来进行创作，并从中开拓出一条东方式的诗性抽象艺术之路。2014年开始，艺术家对生死命题展开探索，并将其转化为艺术语言，逐渐孕育出“天女散花”这场大型展览。实际上，天女散花取自《维摩经》中的美丽典故，其语境背后的隐喻为“结习未尽华著身耳；结习尽者华不著也”，围绕的是“空性”的价值核心，对死生契阔的观察与思索，以此反思精神与物质、时间与空间、生命与存在等终极命题的相互关系。如策展人柳淳风所总结的这般，此次展览“强调戏剧性的仪式感，通过‘世俗的繁华’ ‘心灵的反思’ ‘精神的远望’ 三大主题及生与死两条主线的构建……”折射其对生命本质‘空性’的表述，同时以佛教故事的艺术再造呼应宇宙永恒命题——万物源于道，道显于万物”。
李磊，《沉醉于地中海4》，2013。图片：致谢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
因此，本次展览在形式和内容上构建出“剧场”和“飞散”两个概念，分别界定了展览的场域与方法。“剧场”点明展览的空间属性，也赋予了此次展览古希腊安提戈涅式（Antigone）的崇高悲剧气质——寄蜉蝣之躯于天地沧海，面对不可抗拒的宿命灾难之后的痛定思痛。按照李磊的构想，“天女散花”在民生现代美术馆这个特定空间内的视觉表达，就是一部情节跌宕起伏的“大片”。展览融合的多种媒材的艺术作品，无论近视或是远观，皆能触碰到人类心灵深处最柔软的部分——近看之，天地不能以一瞬，往远观，则物与我皆无尽。
至于“飞散”，则奠定了此次展览的媒介属性——将线性的时间性的情绪转化为网状的空间性的表达。艺术的视觉高点与情绪高点都被网罗在特定空间中，不仅仅是视觉、听觉与触觉的，而是通过更深层次的设计，让人彻底坠入空间，突破观众原有的视觉经验，到达更宽广的内心感知领域。上海戏剧学院艺术设计教授杨青青将这种突破原有艺术形式的新艺术形式称为“转媒体”。“飞散”不等于散乱，它虽分解出更多可能的所指，却更强调有机世界的秩序。而此次展览正凸显了这一点——艺术家展现了其对抽象艺术语言超强的把控能力，梳理多种艺术形式并呈现出“有序”与“意味”，如同瓦格纳的音乐剧一般，谱写了一出关于生与死的宏大篇章。
本次展览的另一大特点是对于空间的有效利用，正如同批评家弗兰（Francesca Dal Lago）在她的文章中所说的那样，“艺术不能脱离于地点而存在，无论是物理的还是观念的观看框架，或者是生产的特殊条件，它们是理解作品意义的基础。”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三层空间恰好如三个戏剧段落，泾渭分明又一气呵成——历尽“世俗的繁华”之后通过“心灵的反思”的观照与回溯，含道映物，澄怀味象，最终脱离个人自我达到“精神的远望”。
李磊，《楼高人远天如水》，2006。图片：致谢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
位于一楼空间的“世俗的繁华”引领观众走进第一个世界，这个空间的直观感受是纯粹视觉的，布面油画、雕塑、各类装置以及互动区域等媒介共同作用，着力反映了世俗的热闹纷繁。在这个空间里又紧密地安排了11个小章节——《神仙》、《飞天》、《丝路》、《祈愿》、《女娲补天》等都取材于中国传统文化，而《海上花》与《庞贝的烟火》则相互呼应，隐喻着朝夕万变的浮华世界。除此以外，观众参与作品创作也增添了展览的不可复制性，进一步强调了后现代语境下观众的“在场”。此外，自然界中的光与影、观众中的声与色，也参与构筑这个世界，恰好对应了“天女散花”中来自色声香味触的种种牵绊。
李磊，《海上花115》，2010。图片：致谢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
李磊，《海上花185》，2014。图片：致谢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
位于二楼空间的“心灵的反思”，试图营造一个与一楼空间截然相反的沉郁悲惨的世界，在这里浮华褪去，尸横遍野，战争、尸体、垃圾让人触目惊心，而利用镜面扩大空间的骷髅海洋也对观者造成了极大的视觉冲击。如此倏然而下的剧情转折让观众幡然醒悟——这就是所谓面对不可抗拒的宿命灾难，也是全人类的灾难，因为“没有人可以成为自全的孤岛”。由此循序而上，到达三楼空间“精神的远望”，在这个空间中的两个小章节《看自己》与《看世界》，静观反思，追问生命的存在意义与价值，剥离狭隘的自我而最终融入宏大宇宙的人文观照。
李磊，《庞贝的烟火3》，2014。图片：致谢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
天女散花：李磊艺术展
展期：2016年12月23日—2017年2月16日
地点：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丨朝阳区酒仙桥北路9号恒通国际创新园
文：令狐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