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艺术独家报道】由国际策展人乔纳斯·斯坦普(Jonas Stampe)策划的“广州·现场5”(Guangzhou Live5)国际行为艺术节于2014年12月3日至7日在广州小洲村的人民礼堂拉开举行。艺术节自2010年创办至今已是第五届，本届主题为“性别对话”，共有来自12个国家的26位艺术家参与其中，用行为艺术的方式探讨关于时间、空间、性别关系等不同命题，传达他们的思想与情感。在艺术家进行行为表演的过程中，观众们很热情但仍有部分观众表示看不懂。对此，“凤凰艺术”采访了策展人乔纳斯·斯坦普，他表示，看不懂行为艺术很正常。

（图注:：Guangzhou Live5，即“广州•现场5”国际行为艺术节海报）

（图注：Guangzhou Live5，即“广州•现场5”集体合影）

乔纳斯·斯坦普说：“每个人都总是在问行为艺术究竟在传达什么意思。但其实看不明白也是正常的。这也不仅在中国，其他国家也是如此，他们也不懂。这就像爱一样，你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爱上一个人，但你是可以感觉到的，我认为这其实是一回事。”

（图注：“凤凰艺术”首创用视频全程直播的方式展示行为艺术作品）

（图注：“凤凰艺术”在行为表演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对艺术家肖鲁进行独家专访）

“凤凰艺术”开创艺术媒体生态先河，首次以视频直播的方式介绍本届国际行为艺术节，通过网络视频直播展示了艺术家肖鲁的行为艺术《开关》全过程，并在“第一时间”对她进行了独家专访。

一扇门打开，肖鲁走进一个空间，这扇门在她身后关上。在黑暗中，有八十多个方形的蜡烛，肖鲁点燃一个，又点燃一个......她递给在场的观众，点点烛光在黑暗中闪烁。观众上前，一起点燃地上的蜡烛，并手捧着它们。肖鲁捡起地上最后一个蜡烛，凝视许久，转身九十度，又转身九十度，她面对一面墙，“砰”的一声，手中的蜡烛砸过去。紧接着“砰，砰，砰，砰......”一片巨响，观众们手中的蜡烛砸了过去，地上一片熄灭的蜡烛。只见一个女孩手捧点燃的蜡烛走上前来，把它放在地上，肖鲁弯身捧起这个蜡烛走向大门，观众紧随着，其中还有些烛光。门开了......

——以上文字描述了艺术家肖鲁创作行为艺术作品《开关》的全过程，，文字由肖鲁独家提供。

（图注：肖鲁的行为艺术作品《开关》的全过程）

以下为采访实录：（时间：12月7日下午5:30；地点：广州小洲村礼堂）

Q=凤凰艺术

A=肖鲁

Q：刚刚结束行为艺术的肖鲁老师，您可不可以再给我们讲解一下做这个行为现场的初衷？

A：初衷可能跟我的个人经历有关，“开“和”关”在我的人生中经历过好几次。我参加过一些展览开始是开的，后来关了，然后又开了，89现代艺术大展是第一次。后来，我参加在798零空间由温普林策划的展览，那次也关了，没有再开。然后就是肖戈（肖歌）策划的第55届威尼斯双年展平行展“大运河”，开幕后被关了，但第二天又开了。包括这次在小洲村的展览，开始也差点关了，后来又开了。我觉得“开关”在我人生中是个非常离奇的经历，所以灵感由此产生，是巧合吧。

Q：请问这个行为作品为什么要在黑暗中进行？

A：原本设想的就是在全黑的场景里做，今天虽然下雨，天窗透光也还是遮不住，所以这黑暗里面还有些光明。我觉得每个人在人生中都会有挫折，在逆境中你会觉得很黑暗、很无助，我就经常这样。最终人还是需要有希望，所以我选择蜡烛，红色蜡烛是一种希望，一种光明。黑暗中有光其实是在寻找，就像处于人生的彷徨期。有时早上起来看北京的天蓝蓝的，这一天感觉就特别好；有时一早看到雾霾天就会觉得特别糟。其实人一生的情绪都会摇摆在两极之间，反反复复。

Q：在这次行为表演结束时，你为什么拿着那个点燃的蜡烛走出去？有什么寓意吗？

A：最后我为什么拿这个蜡烛走出去？我觉得人最后还是得走向光明，虽然黑暗和光明都存在于生命中，在自然中也交替出现，但是人心中还是希望走向光明，黑暗时是很难熬的。

Q：听说这个作品的方案在最后一刻临时被调换了，那么目前现场所达到的效果与你的方案有没有距离？

A：我觉得基本上还好，就是最后有一个情节让我挺感动的，最后我从一个观众手里接过一个点燃的蜡烛。之前以为观众们会把蜡烛全都砸灭，居然有一位观众没砸，自己把一个点着的蜡烛放在地中间。这个情节我没想到的，但这个情节非常好，所以我把这个蜡烛捡起来走向门外，走向作品的结局。

（图注：Guangzhou Live5，即“广州•现场5”国际行为艺术节海报）

Q：你的艺术创作总是和你的情绪有关吗？

A：我有不少作品经常是反抗性的，包括我打枪，问男人要精子，跟自己结婚等，在情绪上我始终有一种对抗的东西。这次，我把对抗的东西，比如说蜡烛扔出去，这也是一种对抗。其实人的对抗性是一种天性，人不可能对任何事情都一味默认。我觉得，人遇事后最真实的情绪就应该发泄出来，发出去就会觉得舒服多了，总憋着会得忧郁症的。

所以我觉得这种反抗性是我前半生创作的特征，通过行为艺术去发泄做作品，或者通过写小说等，艺术有时候是我找到的一种解脱方式。从某种程度上说，艺术可能是一种自救的方式。我听说有很多精神病院和心理治疗，就是通过让病人画画来找到治疗的可能性。所以我觉得对人来说，这类情绪还是宣泄出来好。

Q：肖鲁老师，之前我读过你写给栗宪庭老师、还有高名潞老师的信，我觉得您的言辞间所表达的东西让我非常感动。你觉得作为艺术家，这些情感上的历练是成就艺术家的一部分吗？

A：我就是很真实，我这个人不管你是什么人，真实的感受我会直接告诉你。所以我的作品中很多灵感，或者说我对作品的一种诠释，都是非常真实的，得自己真实感受到了那一步。如果你看到文字觉得很感动，我觉那是因为做一个作品，首先艺术家自己要动情，你自己不动情怎么去打动别人呢？我做东西一定要自己有所触动，自己触动后，触动很深的话，作品就会很有力量，或者像他们说我的作品里很有爆发力。其实一个艺术作品就是一个人的状态，你去把它真实呈现。还有就是在人生的各个阶段，可能你经历了不同的事，你的作品会就会呈现出不同的面貌，我觉得这都没关系，顺其自然是最好的。

Q：你这次这个作品似乎在形式上越来越唯美，越来越温和了，这与你以前的作品有很大差异，是不是？

A：我觉得，在这个作品里面内涵的东西还是很多的。一件作品它有各个层面的东西，可能因为我近些年来的生活相对安定、稳定，可能我思考的东西往里面走的更多了。前些年的作品里属于情绪直接表达的东西更多些。

（图注：肖鲁在行为艺术表演《开关》结束后，与策展人乔纳斯·斯坦普及参加现场互动的艺术家、观众们合影）　

Q：一般来说，当代艺术都很“酷”、很“冷”，但是今年我觉得乔纳斯·斯坦普的策展前言“美、爱与行为艺术”透着一股温馨，一种爱心，倒是和你的作品《开关》最后想表达的很吻合，有没有这种感觉？

A：我觉得他怎么说都行，就是乔纳斯策划的这个“爱”的主题，里面有爱也有希望。其实希望也是一种爱，黑暗是一种失望的东西，在人的情感中黑暗和光明两层意思都有。

Q：纵览你的行为艺术表现形式，你的状态看来并不是那么连贯，是吧？

A：形式吗？我觉得它还是有一个内在连贯的东西。现在有些行为艺术会用一种形式重复去做，反正我不是这样的人，就像我不会一直去打枪，我不是会用一个符号一直做一类作品的人，但是我内在有一个东西一直都存在着，这个你们应该可以观察到。

Q：谢谢。

(凤凰艺术 李慧、Gege、李占生 广州报道 责编Rosal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