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年期的口香糖和乌托邦床单
发起人:蜜蜂窝  回复数:1   浏览数:1508   最后更新:2012/11/20 11:05:32 by guest
[楼主] colin2010 2012-11-19 10:34:41

来源:艺术银行 作者: kk

 

政纯办成员从左至右依次为:宋冬、刘建华、洪浩、萧昱、冷林

政纯办人员组成:
洪浩、宋冬、刘建华、萧昱(艺术家)
冷林(策展人,佩斯北京总裁、北京公社总裁)
组员平均年龄:53岁
成立年代:2005年
工作方式:集体活动,并以政先生一人的身份进行创作
重要作品:《图书馆》(2008年)、《豆腐、功夫、Post-Sheer-Form》(2009年)
 
采访政纯办是一件颇为折磨人的事情,等待所有人物凑齐自然是采访任何一个小组都会遇到的麻烦,只是,此事在政纯办身上表现得尤为琐碎和不确定,采访前一天半夜12点过后宋冬打来电话也只是定下来第二天午饭后应该能够见到而已。由于我很确信各位组员都不是耍大牌的人——因为这几个艺术家在单独采访时都极其配合,采访政纯办也是他们最早提议,最后我只能将原因归结于他们高度的和谐与统一。别的小组可以通过投票或者相互妥协的方式来决定一件事情,但政纯办任何一个微小的决定都要等待5个灵魂霎时间结合成“政先生”才能实现。
 

2005年北京公社个展《只有一面墙》
 
政纯办的正式成立时间是2005年7月16日,5名成员分别是作为艺术家的洪浩、宋冬、刘建华、萧昱,以及作为策展人兼画廊主的冷林。小组创立的时间刚好是中国当代艺术市场蓄势待发的时候,这几位组员在当时也都算得上事业有成了。而据政纯办大事记显示,小组的雏形实际上是1996年流产的“新社会主义”展。那时候还在社科院工作的冷林正在考虑一些集体理想主义的事情,并想以此做一个展览,而后,政纯办最基本的形式就是过集体生活。
从成立不到一个月创作的第一件作品《一面墙》,到以集体活动的照片为原型制作的《连环画》,再到2007年5个人用自己的头像合成的《政先生》肖像,以及后来的装置《图书馆》、影像《豆腐、功夫、Post-Sheer-Form》,政纯办基本上是每年一个作品。按照他们的记录,这些作品均产生于5人吃喝玩乐之间,既不严肃也没有内容,而这也正是他们所强调的。这样的说法多少有些让人迷惑,所幸从第一次展览的条幅中可以回溯他们最初的一些想法:“我们从社会运动的形式中得到了一种新的美学维度……政治退化中产生的形式就是政治纯形式。”“今天的社会主义-新社会主义应该是一种为想想准备的空间。这个空间与以资本为发展动力的社会之间保持着距离。”政纯办不仅想要创建一种新的美学模式,更期望做一些与当下社会主要潮流相悖的尝试。
 

《连环画》
 
虽然不少作品中我们都能发现某个成员的特征比较显著,就像政先生那张拼凑起来的脸,但政纯办一直宣称他们的工作中从来没有中心,也不会有人占上风。为此宋冬打了一个比方。他说:“我们总是每个人点一个菜,但是每次都吃得很高兴,可能某人点了我不吃的辣椒,那并不让我不舒服,反而使我发现原来辣椒很好吃。”如果我们相信政先生是诚实的,那么政纯办存在的原因恐怕要归结于小组特殊的组织结构了。它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后花园,几位组员既不需要在这里进行自我实现,也无须靠此养家糊口,政纯办进行的是一种智力消遣。只是很难说这种消遣是不带另外一种野心的。虽然采访中他们要求以政先生的身份作答,但实际上他们并不是经过商量再给出每句话的答案。俏皮话主要出自萧昱,宋冬会给出更多答案,冷林最为沉默。

 

政纯办VS艺术银行


政纯办VS艺术银行
艺术银行=ART BANK 政纯办=政 
 
ART BANK:政先生为什么不愿意见人?
政:政先生不是不接见人,而是无处不在。他见世界上所有的人。
 

2007年上海比翼空间个展《政纯办在上海》
 
ART BANK:为什么政先生是男的?
政:因为政先生的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全是男的。
    
ART BANK:政先生今年多大了?
政:266岁。
        
ART BANK:结婚了吗?
政先生:不但结婚了,而且有5个太太、1个闺女、4个儿子。
    

2008年北京公社个展《图书馆》


ART BANK:政先生的性格是什么样的?我发现他似乎犹豫不决。
政:你对政先生不太了解。他目光坚定,温柔、善良,悲天悯人,虽然266岁,过了7次生日,但看起来仍然很年轻。
    
ART BANK:政先生会不会撒谎?
政:政先生拥有和其他先生一样的品质,但是比他们更坚定,撒谎的时候特坚定。
    
ART BANK:政先生有没有人格分裂?
政:五合一,非但没有人格分裂,反而是人格合一。政先生是人格的黑洞,有多少都可以吸纳。
    
ART BANK:政先生最近的生活状况如何?
政:最近比较忙,比较乐观,并且悲天悯人。
    
ART BANK:总那么忙吗?
政:总是如此,忙得都分身了。
    

2009年上海松江创异工坊个展《豆腐》、北京公社个展《豆腐、功夫、Polit-Sheer-Form》


ART BANK:政先生的人生理想?
政先生:政治纯形式。
    
ART BANK:做得到吗?
政先生:政先生向来有4个字叫以身作则,你说他做到了吗?
    
ART BANK:政先生是不是没办法特别严肃地回答问题?
政:这是非常严肃的回答。政先生寓教于乐。
    
ART BANK:政先生最喜欢的娱乐项目是什么?
政:最喜欢的是泡澡,经常做的是吃。
    

2011年沪深画廊个展《我们是政纯办》


ART BANK:讲究吗?
政:真正的讲究是可以讲究,也可以非常不讲究。政先生挑剔得一塌糊涂,但也可以田间地头,那是另外一种讲究。
    
ART BANK:政先生的职业是艺术家吗?
政先生:“人人都是艺术家!”政先生说不要过高地估计博伊斯说的这句话。
    
ART BANK:政先生关心艺术吗?
政:艺术太小了,政先生关心全人类。除了关心他周围的生活,更关心的是他自己。
    
ART BANK:怎么关心自己?
政:不对别的事情只给两分钟的关怀,忙不过来。
 
ART BANK:政先生觉得艺术是什么?
政:艺术就是银行,但不是所有的艺术都能挣钱。    
 
ART BANK:政先生生存会有危机感吗?
政先生:他养尊处优,一个甩开250已经16年的人还能有什么危机感?    
 
ART BANK:政先生怎么看待现在有好多艺术小组的现状?
政先生:政先生不知道还有别的艺术小组,他以为自己是小组的原创。政先生不关心包括政纯办在内的艺术小组。小组不在政先生关心的范畴之内,只关心两分钟。    
    
ART BANK:政先生会不会才思枯竭?
政:不可能,政先生不靠才思的,靠智慧,靠理想,靠银行。
    
ART BANK:政先生会不会觉得和其他人有点儿格格不入?
政:还好,政先生一直生活在人民中,是很多人跟政先生格格不入。
    
ART BANK:政先生算是非主流吗?
政先生:政先生是人类的伴侣,就像宗教一样。政先生那儿没有主流非主流的问题。只有你将别人设置成主流,政先生才成了非主流,当你了解政先生的时候,政先生在你心里就是主流了。
    
ART BANK:今天的政先生和7年前的政先生有什么区别?心态上有什么变化?
政先生:从251岁到266岁之间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251岁之前可能是另外的一个政先生。政先生那个时候还没显形,政先生实际上是在公元2007年才开始显形,虽然他的年龄很长。
    
ART BANK:政纯办成立以前,你们工作人员是不是都有很强的内心缺失感?
政:没有,但是自从有了办公室我们就可以一起消费三公,而且不需要公开数据。2005年我们找到了一个“工夫”,我们有了一个办公室,我们可以消费工夫,而且我们不用公开我们的,三公,公开我们都不需要,因为我们呈现了我们所有的壁纸,我们做的壁纸就是一个项目公开,我们非常公开。
    
ART BANK:既然政先生如此之好,为什么还有分开的时候?
政:政先生有一个理想,就是政治纯形式。我们都是为政治纯形式工作的工作人员,我们还有我们各自的私生活。为政先生工作特别自豪,在政先生身边就总是非常愉悦。
    
ART BANK:就没有不愉快的事情?
政:没有这个概念,因为政先生不断地产生政能量,听说近来还挺时髦的,全社会都在推崇。    
ART BANK:你们在为政先生工作以前也这样吗?
政:不这样,我觉得是政先生成立了这个工作室之后调动了我们原来自己身体里头没有被发现的很多、很多的才能,我也挺感谢政先生的,唤醒了原来被压制的所谓的那种“我”,“小我”在这里变成了一个大我,因为让正能量所驱使,所推动,所以我们也感谢政先生,政先生总是等你饿的时候去吃饭。
    
ART BANK:问完了。我问政先生的都问完了。
想采访工作人员。
政先生:采访工作人员也可以,工作人员有工作人员的规章制度,你只要不违背公司规定都可以。
        
ART BANK:还是挺好奇你们在一块儿的,没有不愉快的部分吗?
政先生:没有,我认为真的没有。
    
ART BANK:跟利用的年龄还有身份都是有关系的。
政先生:我觉得跟办公室有关,因为跟我们同年龄人的多了,不只是这5个人。
    
ART BANK:至少是你们5人。
政先生:我们都是大概差不多,相近,都是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人,你刚才问我们有没有不快乐的时候,说句实在话真没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但是你说跟年龄有关吗?在一起真没有不快乐,老笑,我也纳闷。在这里全是正能量。
ART BANK:这儿是跟外边世界隔开的部分。
政先生:你觉得隔开吗?我觉得是不能够隔开,因为每个人都可以带来你周围的那个世界,虽然我们生活在一个相同的又是不同的世界,但是我们每个人都带来了所谓的不同,我们带到这里头,但是正是因为这个办公室拥有非常大的一种正能量,我们说正能量是政先生的正能量,他有这种凝聚力。
    
ART BANK:你觉得这个凝聚力是什么?
政先生:至少我自己说,我从一个工作人员的角度来讲,从我个体的生涯当中,我觉得在这个集体当中,有很多我过去不能够放大的东西,在这个里头给了我一个施展的空间。
    
ART BANK:你们跟普通的好朋友的区别在哪里?
政先生:政纯办是一个学徒,只有向心的力,不能靠任何,自己互相结合,比较合理。对于你来讲你有你的闺密,对于他来讲有他的闺密,这是日常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会有的亲朋好友;但是以这样的方式聚集在一起,有一个精神上的领袖,有一个工作的所谓无形的空间,这对于办公是很特别的一种东西。
    
ART BANK:你们和别的创作小组有什么区别呢?
政先生:首先不能了解所有的其他的人的工作状态,世界上的小组太多了,但是我们的特征是我们不是一个个体不够强大,要联合起来才够强调,然后去消灭了那个个体,在这里形成一个集体,我觉得我们的工作方式是这样的,我们是个体在集体中得到了更大的发挥,这个集体是一个我们的关系,我和我们的关系并不是我们消灭了我,而是我在我们当中得以更大地发挥。
    
ART BANK:这个你做得到吗?
政先生:你看我们的工作就知道了,我们有7年的工作经历。
    
ART BANK:一般集体都会对个人有限制。
政先生:那是你在一般的常态下来看的集体跟个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在政纯办工作的状态当中不是这样的。
    
ART BANK:你们是怎么发挥的?
政先生:刚才政先生回答的那些问题,就是这些东西的原因,因为你形成了一个所谓的工作状态或者是形成了这样的一个集体,不是靠一两件事,而是靠很多的事情逐渐慢慢地形成的,当你喜欢一个东西的时候,你不需要有一个约法三章的所谓制度规范你要参与到某种东西里边去。就像你去上班,你早晨起来八九点钟就应该上班了,我们今天在这儿我们都不是上班,但是我们大家都到这儿聚了,没有任何人付我们工资。
    
ART BANK:一件事你们要特别深入讨论的时候肯定每个人不一样的性格都会带出来。
政先生:那就是每个不同的我,在我们这个大的我们不是进行一种妥协,而是发展了个人小我得到更大的发挥,在大我之中,大的我们当中,所以你看我们一个个的作品就是你要寻求的答案。比如这一桌子饭菜你自己都有亲身经历的,你去吃一桌子饭,10个人点10种不同的菜,会吃得非常丰富,一个人只能点一个菜,一个人吃不了10个菜,要不然就是巨大的浪费。
    
ART BANK:别人点了你不喜欢吃的菜呢?所以你们5个人在一块儿从来不会点其中某个人不喜欢吃的菜?
政先生:我觉得是一种尝试,比如你不吃辣,但是你可能并不理解辣有意思。在你一个人的时候,那个辣是你一辈子也不会去尝试的,但是可能在这样一桌子饭菜的时候会尝试那个辣,也可能你觉得还可以,也可能你拒绝,没关系,不影响整个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ART BANK:是不是因为你们各自都比较成功,所以在这个方面没有那么多计较?
政先生:这就是一个组成部分,跟刚刚大学毕业时候的群体的不同。这个集体本身是我们的一个精神家园。
    
ART BANK:我感觉你们都很辛苦。
政先生:政先生工作,政先生多潇洒,工作人员多惨,政先生太潇洒了,啥都不管,周游世界,就是忙,一个字忙,很多事他不管,他思考更深、更高的问题。
    
ART BANK:什么问题?
政先生:快乐问题。只有他面对的问题才成为他的问题,这个时候一般他在思考。所以你说小组,都是政先生之后的小组,根本忙不过来管,不回头看,一般往前看。你总觉得政先生跟你有很大的距离是吧?因为你已经在其中,她来问这个问题。整理之后给咱们发过来,看看政先生怎么回答。
        
ART BANK:你们的作品是怎么成型的?是怎样的一个过程?
政先生:我给你举一个例子,我们有一个作品叫《奖》,得奖的那个,我们参加了一个深圳的建筑双年展,就是说那个作品怎么出来的,得了一个奖让我们去领奖。因为政先生很忙,工作人员也很忙,没有人能够去领这个奖,他们把这个奖打了一个勾寄到洪浩处。因为我们所有的决定都是5个人在一起来做出的,所以在我们下一次开会的时候洪浩就拎着这个东西到这儿来说这个东西寄来了。我们大家都知道寄来了,那天我们讨论,觉得里头到底是什么我们也不关心,既然不关心里头到底是什么,就这样寄了一个包裹,我们就保持这个包裹本身,就留住了它,现在我们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

荣誉肯定是在里边的,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这是我们对待这件事的一种态度,还有我们的工作方式,5个人都觉得这个东西不用打开了,就这样就挺好。那个就是一件作品,如果姑且讲它是一件作品的话,作品的流程就是这样,很简单的东西,为什么产生心有灵犀一点通,大家一下全都这样了,这是一个长期的,我们集体生活,集体工作的状态下,形成了这样的一种共识,我们大家都认识到这个应该保持这样。
这就是政先生的考虑,变成政先生获奖,政先生的思考方式。5个人都一种,统一到一种。

我们在这上面没有任何分歧。你们肯定老想问这样的问题——如果一个人特别想打开怎么办?你刚才问的问题就是这样,就是点菜有一个人点的不同怎么办?但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我们没有发生这种问题,大家都认为这个东西不应该打开,但是我们5个又很有意思是在于我们5个是非常不一样的人,但是什么力量让这些人都会做出这个决定?这个是有意思的事,没有一个规定必须这么弄,不这么弄就别在这个小组里,没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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