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焦伊朗当代艺术:质疑与宣扬
发起人:babyqueen  回复数:1   浏览数:1375   最后更新:2013/04/20 20:48:32 by guest
[楼主] 小白小白 2013-04-18 12:36:32

来源:破报 文/林易澄 摄/陈艺堂


在採样音乐之后:有技术就有政治

—— Bob Ostertag & Pierre Hebert台北演出与专访


「如果Kraftwerk按了啟动键就下台一鞠躬,那还算不算一场Live?」一直到下了捷运的时候,我跟朋友都还在讨论现场该怎麼去界定,那大概是因為Bob Ostertag跟Pierre Hebert那天的演出跟Kraftwerk之后三十年来电子音乐的发展全然不同的关系。他们没有一套预先编好的东西,只有在表演的终端成型的作品,这使得每个观眾都会在那些碎片裡面看到一些故事,却又很难向不在那裡的人说明到底看到了什麼。


在我们的邦交国萨尔瓦多内战结束的二十年后,曾经与当地游击队并肩作战,撰写一手报导给各国左翼刊物的Bob Ostertag终於来到台湾。在旃陀罗唱片的宣传海报上,多少还是凸显出一股激进的色彩。他在1991年的专辑Sooner or Later裡所採样(sampling)的,葬礼上哭号著父亲被射杀的萨国男孩,想来跟我们一样都要30岁了吧,但是每次听著那一再反覆的呼告,在经过调变的电子合成声裡,脑海总会浮现起Bob在唱片内页写的句子:「这裡的死亡没有上帝的荣光,如果想要找到什麼称得上美的,你得靠近再靠近,直视蚊蝇、土铲与男孩,那些真正在那裡的东西。」


只是那晚在华山的Live Cinema演出裡,感受到的却不是这麼清晰的激越政治意识,反而像是万花筒般,抛出许多碎片与疑问。Bob把西门钉路边买来的瓦力机器人放到台上,跟小狗的布偶对打,透过摄影机转為数位讯号,叠合在前几天的苹果日报和上礼拜的人民日报上,加上Pierre变换的涂鸦及他右手的影子,共同形塑著不断被打破的结构。电玩的摇桿在他手上发出嘰嘰逼逼的音效与开火的吶喊。投影机打出蒋的光头和毛的光头,城市的土风舞与行进的宪兵,而蜡笔线条的鱼群像是飞弹,在「和谐」的字样中穿行。

当最后纸折的金元宝在清明节的晚上烧起来,银幕上剩下恐龙与树丛,看著这个有些嘲讽、有些童趣、也带著些残酷的故事,不禁会想,六十岁的Bob跟年近七十的Pierre,是否也告别了革命,关注起生活裡的微小事物?


新的技术,新的政治


但是,当你连起他们一路走过来的道路,便会知道这并不是什麼爆破大叙事解构意义的后现代拼贴艺术,而是召唤意义的参与过程。在那些彷彿政治不再之处,我们更能看出他们作品是「政治的」。通过隔天的访谈与工作坊,我们得以一点一点理解,他们现在的作品与现在的政治。


从1960、70年代开始,Pierre跟Bob分别投入动画电影和电子音乐的工作,也在不断的尝试中,反思各自技艺领域的系谱。Bob提出了”why computer music sucks?”,直指学院派现代音乐的故步自封,Pierre则回溯木偶剧场的歷史,讨论表演者的身体在现代动画中消失的过程。他们共同质疑的是,在近代的机械技术下,艺术作品呈现在观眾眼前时,越来越显得完满自足,抹去了创作者的双手与建构的过程。Pierre引述义大利政治哲学家Giorgio Agamben的观察,指出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逻辑并不在於生產主体,而是生產去主体的状态。


对他们来说,作品中的政治不仅是关於某一场内战、某个组织、某个强人,也关於人的处境,特别在当前,技术与我们的现实的关系正在变化,「如果我们要讨论2013年的政治,却不涉及技术,那麼我们什麼都没有谈到。」你必须去认识在物质的条件下,自己能做的是什麼,限制又是什麼。

Bob说:「现在我比较少作採样的作品,毕竟过了很长时间,它变得有些老套,每个人都在作。可能有些人会希望我继续作像Sooner or Later、All the Rage这样的作品,希望我继续当一个政治作曲家,但我不想一直重复。」在1990年,採样作為一个新的技术,连结起新闻事件与音乐,但是现在新的介面正在蔓延,重新定义了人跟机械的关系。


「当电音键盘发明的时候,乐手在舞台上这样那样耍弄,像个摇滚明星,可是创作者的身体跟声音的联繫反而被削弱了。」这十年来,他开始用Max/MSP程式撰写自己想要的控制软体,ipad跟智慧型手机的流行,也让他感到新的改变的出现:「ipad深深改变了电子音乐的可能性。它没有固定用途的设计,可以是键盘、是鼓、是连接器、合成器,你甚至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设计,而且它很便宜,你花10块美金就可以在app store找到很多新的想法。」


「很多人对新的技术感到兴趣,他们会到麻省理工、史丹佛、微软,那边有最贵的机器;但是我想,如果要看到世界真正在改变的地方,你该看的是到处都有的技术,这才是最有意思的。」他说,一个玩具兵、一辆塑胶坦克,有这些的地方就有政治:「当我说我不再作那样的东西,并不是说我的作品裡面就没有政治。」


离开座位,进入现场


这样的思考,也呈现在Pierre的演出中,透过双手的影子,他把创作者的轨跡带进动画,使得观眾看到的不再是一个完整的现成作品。当观眾在银幕上看到动画生成的痕跡,察觉到其间的物质性与技术性,这时观眾便离开了安全的观赏座位,被带进到充满疑问、探索、思考的现场空间。


Pierre说:「我的动画混合了两个部份,一边是真实的物质的东西,一边是在过程中建构的涂鸦。这并不是做好一次,就可以用在每一场演出的东西。在演出和演出之间,我会在各个城市的街头观察可能的素材。有事前预备好的材料,但也有一些事情正在发生,所以你会看到芝加哥的报纸、北京的报纸,你必须一步一步地思考这一场演出到底要表达什麼,这是表演者与整个过程的关系。当到了一个新的城市,我想捉捕的是这样的东西:苏州的水池裡的鱼、台北夜市卖的玩具鸟,它们折射出了这个城市的状况。」


在这个游击队放下枪枝进入议会,新自由主义体制下不再有革命,一切都「好了」的时代,他们敏锐地察觉到新的战场的诞生。数位技术的创新可能让人更自由,也可能带来更多的控制,更可能的是,让人在自由的幻觉中忘记了被控制的实质。听著Bob对当前音乐工业生產的分析,某个瞬间,你会觉得他仍然身在中美洲的丛林裡,在地图上拿著恐龙的玩偶比划著新的战术佈署。儘管有时看起来像后现代,骨子裡他仍然是个歷史唯物主义者。各色各样的素材在我们的周遭堆起,你不能只是买票进场,而得让自己成為现场的一部分,询问你要怎麼样去生活。


那也就是他所说的:「Glenn Gould在”The Prospects of Recording”裡面,预言未来有了可以编辑录音的技术的时候,将会有一种新的聆听者,他们会篡夺权力发起政变,然后听眾会变成艺术家。这是艺术的终结,因為艺术不再是一件特殊的事情。他非常乐观。Gould是那个时代最有名的钢琴家,但他觉得这与我无关,他痛恨这个,在这一点上,他是我的英雄。他是一个革命者,察觉到未来的裂缝与开口,而今天,我想我们就生活在那裡。」

[沙发:1楼] guest 2013-04-20 20:51:34
引用小白小白的发言:
来源:破报 文/林易澄 摄/陈艺堂在採样音乐之后:有技术就有政治—— Bob Ostertag & Pier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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