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婧对话 Ignacio Uriarte
发起人:小白小白  回复数:0   浏览数:2497   最后更新:2015/01/21 11:24:39 by 小白小白
[楼主] 毛边本 2015-01-21 11:24:39

来源:白壁whitewall


访问 / 丁燕燕

摄影 / 关理


1985年第一次到中国时在复旦大学修读中国历史与电影,后来慢慢对中国当代艺术产生兴趣,可以谈谈这之间的转变吗?

八十年代的中国是一段很有趣的时期,电影特别吸引我,那时候大家都在讨论老电影与新浪电影,很有时代之交的错综复杂感。它是整个文化板块里的重要组成部份之一,与文化艺术、社会政经等息息相关。那正值八五新潮,但我还是学生,还没有接触到中国当代艺术。反而是在十年后重临上海时,电影变得很商业化、娱乐化,失去了过往的独创性和批判精神,取而代之的,是当代艺术。我深刻地感受到当代艺术中单纯的一面,想更深入参与其中。


十年当中,你回到瑞士完成学业,后来又在香港的画廊工作了两、三年,直到1996年在波特曼酒店开了第一个空间,并以丁乙个展做为开幕展。在你挑选上海,以至上海抽象绘画时,是否受到当时在欧洲包括Olivier Mosset、Daniel Buren、Niele Toroni等艺术家的绘画理论影响?

我一直都不以流派来看艺术,每个艺术家都是独立的个体。我选择在上海开画廊,也是希望可以展示跟北京不一样的艺术创作。当时丁乙很年轻很活跃,并已经开始在国外展出作品。我不知道我的个人美学或对绘画的理解有没有受欧洲的影响,但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慢慢可以打开大家的眼界,注意到中国的当代艺术。而且中国当代艺术是一种很新的东西,要以新的视点来看它,以前在欧洲学的东西也尽量放下,避免过多的文化参照和过滤性选择。


个时期也是中国艺术家开始往外跑的时候,在柏林、威尼斯、香港都看到他们的足迹。做为当时绝无仅有的专业画廊,你也把国际化推广视为使命吧?

那时候资源很有限,要一直到2000年参与巴塞尔艺术展才开始往外推。我们还是很年轻的小画廊,巴塞尔艺术展在全世界都有专业评选员,当时他们来画廊看作品,之后建议我们申请,所以还是比较顺利入围,在Art Statement做了一个小展,我们也是小数的亚洲画廊之一。我记得老画廊家Ernst Beyeler还过来和我们打招呼。那时收藏家也是刚开始接触中国,我们卖了一些作品,足以弥补开支就已经很开心。这对画廊来说是里程碑,但中国当代艺术的市场是一步步累积的。


开画廊时就已经对中国的艺术市场前景很有信心吗?

首先我相信我们的艺术家。第一代艺术家包括丁乙、余友涵、李山、浦捷、周铁海、邬一名、胡介鸣等,然后有北京艺术家像曾梵志等,他们都是很好的艺术家。全世界每一个国家都有好艺术家,中国这么大,当然会有很多。同时,中国在政治、经济各方面都在改变,在国际政经的地位也越来越举足轻重。这种现象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时也在纽约出现,慢慢地,二战之后纽约取代了巴黎成为艺术之都。所以,中国艺术的发展肯定也不会停滞不前。


干山M50现在已经是一个文化品牌了,一开始你怎么会搬到这里?

我们1999年从波特曼搬到复兴公园,后来那边有迁拆,我们就把仓库搬到莫干山路,很多艺术家也在这里建了工作室,看作品、连系艺术家也比较容易。2004年就把复兴公园的空间关了,全面搬到莫干山路M50来。这里的转变很有趣,以前没有人认识这里,大家管说澳门路因为有家澳门酒店,现在莫干山路已经成为地标,大家都忘了澳门路了。


才谈到第一代艺术家,现在是第二代的杨福东、徐震、杨震中等,第三代年轻艺术家包括孙逊、张鼎、刘唯艰等,你一直不停地在寻找年轻的艺术家吗?

年轻的艺术家让我的工作变得更有趣﹗


如何保持年轻的精神,与时并进?

我们不知如何保持年轻的心态,但我想是不能勉强的。我们画廊的工作是团队工作,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我们和艺术家的关系也很密切,很多讯息交流。我自己对年轻艺术家抱着好奇心,有时候他们的想法也会使我吃惊,我必需放下自己的既定标准才能进入他们的世界,但了解越多就越有感觉。80、90后的这批艺术家,我还在慢慢观察中。


怎样看中国最近这几年的美术馆热?

还不够多﹗如果你看看巴黎的美术馆、博物馆之多和专,我们这里就远远比不上。有些美术馆还在起步阶段,馆藏还没做好。但美术馆是要建的,每个社会都需要美术馆。至于速度,我不知道纽约或巴黎的密集度有多高,但譬如说,巴黎在十九世纪的现代化改建也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急速进行。艺术的能量是自然存在,从下而上的发展模式是持续性的,艺术家也可以避免被利用。但好的政策和资源上的支持也同样重要,至少艺术家不会被边缘化。


年画廊踏进第十八年个年头,你怎样看你自己这十八年来在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角色和位置?

[沉思] 我不知道…… [继续沉思] 我想我的角色就是让更多人接触、理解到这些艺术家的作品。协助艺术家们完成他们的创作,提供一个方法让他们可以继续发展他们的艺术事业,这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至于我的工作,还有留待大家日后评定。到最后,真正流传下去的就是作品,或许还有艺术家的名字,收藏家就更短暂。画廊总是很奇怪的东西,艺术史上没有人会记得画廊的名字﹗如果你不需要存在,你就不再存在。艺术家还是会继续做作品,或者我们只是让事情发生得更快、更顺利、更持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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