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完成与去中心化

胡赳赳

   当代艺术经过商业与意识形态的双重洗礼，也经过市场与学术的反复揉搓，最后淘浣出来的，必是回归自我本质的艺术家。

  “自我”是一个重大的命题，佛家讲“本来面目”，参“父母未生之前我是谁”的话头，达到“明心见性”。儒家讲“复性”，郭店楚简有《性自命出》篇：“性自命出，命自天降；道始于情，情生于性”，儒家的自我是追求“天人合一”的，自我与天道是一体。道家讲求“长生不老”和“道法自然”，亦是一种自我完成，既修性也修命。在西方，弗洛伊德用“本我”(欲望)、“自我”(意识)、“超我”(至善)来表述三个境地。

   艺术家最终要面对的不是外部事件，而是内部修为。换句话说，艺术家首先要面对的不是外部事件，而是内部修为。最终的也是最初的。艺术家最终要回到“初心”。由于当代艺术更多是靠观念支撑起来的体系，而一个强大的逻辑是观念时时刻刻在发生变化，因此，假如没有对“初心”的观照，艺术家会迷失在观念的转换之中，从而丧失自我。

   一旦艺术家不假外求、反观自身，通过艺术创作与表达达至自我完成，当代艺术在他面前便瓦解了。这正如整个宇宙中，处处是中心，中心既不是地球、也不是太阳或银河系。或者说，意识存在于哪里，哪里就是中心。艺术家的自我意识与去中心化意识生成后，他会连最后一个标签“艺术家”也拿掉，只剩下人的根本属性。

   此时，纽约、巴黎或北京，与边缘化的海南是同一的地理，它们没有本质的不同。

我想，海南的艺术家们，是抱着自我完成与去中心化的“初心”在往前走的。我最后想说的是“道不远人，功不唐捐”。

由是，我才能看见和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