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苗那袭华美的袍!
发起人:之乎者也  回复数:0   浏览数:1608   最后更新:2011/12/02 10:03:03 by 之乎者也
[楼主] babyqueen 2011-12-02 10:03:03
文/王华震 来源:外滩画报

11月19日,凭借《能回忆前世的布米叔叔》一片赢得戛纳金棕榈大奖的泰国导演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在上海外滩美术馆举办讲座。讲座中,阿彼察邦回顾其作为电影人和艺术家的职业生涯以及其融合了包括电影、录像、装置、摄影等多重艺术门类的创作。



阿彼察邦在拍摄现场

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虽然出生于曼谷,但他一直对老家念念不忘。他的家乡位于泰国东北部的呵叻高原上,那里的地貌气候并不像泰国南部的湄南河平原,也不像泰北的清迈山地,这里旱季干燥,雨季泥泞,完全不适合耕作。泰族的农耕文明的触角碰到碧差汶山脉后,戛然而止。荆棘和森林、以及那些隐藏在森林里的秘密,都在这里自由生长。
高原的东部和老挝接壤。1960年代时,一些泰国人在高原的丛林里秘密组织了共产主义小组。来自北方的红色浪潮激荡着他们年轻的心,他们披荆斩棘,开荒拓土,在森林里建立起了自给自足的共产公社,不过很快就引起了泰国政府的恐慌,政府派出正规军和雇佣军对他们进行了围剿。围剿取得了彻底的胜利,“泰共”在泰国历史上被彻底抹去,“余孽”们则越过边境,逃入老挝。“如今的泰国历史教科书,对这段历史只字不提。”阿彼察邦冷静地说着,“布米叔叔就是当时的政府雇佣军成员。”

原初的那些故事
阿彼察邦喜欢摆弄装置艺术。浏览着他摆弄某件装置的照片,就像是看到一个小孩在修理自己坏掉的玩具——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他身上有一种能使人感受到慰藉的平静。那年他决定回一趟老家,去寻找教科书中被抹去的故事。在泰挝边境的一个村庄里,他碰到了布米叔叔,那个村庄的名字叫纳布亚(Nabua)。村庄里的老人有些是当年的“泰共”,有些则是像布米叔叔一样的雇佣兵,当年的厮杀已经变成了如今的田园牧歌。他们的后代已经对那场战争印象模糊,“甚至不愿向父辈去打探它。”人们对记忆的态度激发了阿彼察邦。他决定留在这个村子里,和村民们一起完成一个装置。他希望把这件装置命名为“原始”(Primitive),意在提示原初的那些故事。
村里的年轻人们几乎负责了所有工作,从装置的创意、到形制,再到设计和施工。在林间的空地上,一座像是飞船的蛋形物体渐渐有了清晰的轮廓。这座空心的蛋形飞船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它像是被嵌入纳布亚的一枚楔子,它的突兀和不和谐打破了纳布亚的宁静,它让纳布亚不得不面对一种尴尬——不论是历史的,还是现实的。到了晚上,阿彼察邦往皮球上浇汽油,再点燃,他让年轻人们在黑夜中进行一场火球比赛,火球在他们脚下被踢来传去,像是黑夜中的鬼魅。老人们看到它时回忆起当年的燃烧弹,而孩子们正玩得开心。短片《纳布亚的魅影》(The Phantoms of Nabua)摄下了这夜晚中光与火的舞蹈,也摄下了回忆与现实碰撞的火花。

回忆起前世的布米叔叔
在去纳布亚的路上,阿彼察邦遇上了一个和尚。和尚绘声绘色地对他说起了自己的前世。不止是和尚,“我一路上遇到很多人都说自己能回忆起前世”,作为一个佛教国家的公民,他淡然地这样说到。但是他把一路的见闻都给了布米叔叔。布米叔叔的身体那时已经坏掉,他向阿彼察邦讲述了自己的从军经历。也许是他在言语中已经显露忏悔之意,也许是阿彼察邦希望忏悔发生,在电影《能回忆前世的布米叔叔》(Uncle Boonmee Who Can Recall His Past Lives)中,弥留之际的布米叔叔回到老家的果园,与人生做一次平静的和解。
森林寂静而温柔,许多怨戾之气被年复一年的雨季浇灭,那些逃亡老挝的战士们,现在以护士的身份回到了布米叔叔的身边。来自老挝的非法移民现在担任着他的日常护理工作,而他死去多年的妻子与儿子,则分别化身人形与猴形来共聚晚餐。餐桌摆在丛林中一座木屋的阳台上,妻子和儿子的出现让布米叔叔倍感惊喜,他不敢奢望人生中能再次看到他们。人、兽、鬼欢聚一桌,天伦融融,别来虽有小恙,见时尤增亲昵。这顿晚饭,阿彼察邦把泰国人的生命观摆上了餐桌。也许所有的国家都有鬼怪故事,但也许泰国人更懂得和鬼相处。

男孩和政治
在《能回忆前世的布米叔叔》之前,阿彼察邦的电影和政治并无纠葛。“我只拍摄我感受到的事情。不是我去找政治,而是政治找到了我。”他所谓的“政治找到了我”也许就是指2006年他的电影《综合症与一百年》(Syndromes and a Century)被泰国电检处禁映一事。禁映原因则是影片中涉及同性恋情节。“在泰国电影中,种族、政治、性和皇室贵族是四个不能出现的主题。”感受到束缚的阿彼察邦随后发起了“自由泰国电影运动”,在网上收集签名抗议电检处的僵化条例。即使是抱有这样一种不平则鸣的激烈态度,但是在行动上,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一开始他只是想拍摄男孩们之间的暧昧情愫,但是这个契机让他有机会切身感受到泰国的现实政治,而泰国的现实又引导他去追寻泰国的历史。于是在电影《综合症与一百年》之后,他踏上了前文所述的“原始”之旅。和电影相比,他的装置艺术在政治上显得更加激进。在阿彼察邦获得金棕榈奖之后,泰国文化部宣布要在泰国举办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来迎接载誉归来的电影英雄,但不知对同性情节过敏的泰国电检处此次对影片中人鱼交媾的场面会持何种态度?这果然又是个尴尬的问题。



《能回忆前世的布米叔叔》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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