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289艺术

文|李昱翰

沿着年久失修，因为常年的湿气而墙皮剥落的狭长走廊行走，经过阴暗压抑的单间牢房和高耸的围墙，这就是占地7000平方米的迷宫，从未有人毫发无损地逃脱的阿维尼翁圣-安妮监狱（Avignon, Prison Sainte-Anne）。这个机构于2003年停止运行，建筑由此封存，直至2014年才由于一个讲述圣安妮监狱变迁史的当代艺术展（2014.5.18-2014.11.25）拉开帷幕而对公众开放。展览集合了欧洲两大收藏大家法国的伊冯·朗贝尔（Yvon Lambert）和意大利的艾涅亚·利奇（Enea Righi）的两百多件作品。

展览名字“萤火虫的消失”来源于意大利作家皮埃尔·保罗·帕索里尼（Pier Paolo Pasolini）的作品。1975 年2月，帕索里尼在作品《晚报》（Corrierre della Sera）中写下了隽永的文字：“60年代初，由于大气的污染，特别是在乡下，原本清澈碧蓝的河流被污染了，萤火虫开始消失了。这种现象以闪电般的速度发生。几年后就不再有萤火虫了。（今天，这是令人悲哀的回忆：长者再也不能与年轻人一起分享追寻年轻时的记忆了。）”作者用隐喻的手法感叹文坛里消失了的诗作，今日的文坛已经被权利、金钱和政治所腐蚀，所以萤火虫才开始逐渐灭绝。

展览邀请参观者一起体会当代艺术短暂存在，稍纵即逝的特质，同时通过这些作品描述阿维尼翁圣-安妮监狱的过去那段真实的历史。在这个比邻岩石花园（Jardin des Doms）的历史建筑里, 伊冯·朗贝尔先生也在这个夏天找到了适合展示他藏品的地方。这位老牌画廊主前不久刚刚宣布将年底退休并关闭他在巴黎的画廊。在很多别的艺术项目破产后，圣-安妮监狱被认为是办展最理想的场所。经过这些狭小的牢房时，我们听到记忆的声音，感觉时间的流逝，想象着被囚禁的状态。

这是一个令人不安同时又印象深刻的地方。最初被废弃的5年里它被闲置着，如今建筑物里101间牢房被改造成101间小展厅，但是保留了一些当年的物品足以唤起人们对于监狱生活的感知：洗澡时刻表还挂在墙壁（两天洗一次），囚犯的涂鸦，简陋的厕所……观者身临其境，似乎无法抗拒地被同化为其中的一个元素。

脚注：画廊主伊冯·朗贝尔 生于1946年，为法国最著名的当代画廊主之一。30岁时拥有了自己的第一家专门经营美国当代艺术家的画廊。身为欧洲首屈一指的专业收藏家，朗贝尔于2000年在法国南部文化重镇阿维尼翁创立了他的私人美术馆——朗贝尔收藏。2003年在纽约开设画廊，2011年年事已高的他结束美国纽约的艺术事业回到法国专注于巴黎的画廊和阿维侬的美术馆。2014年7月3日他宣布了将于年底关闭巴黎的画廊专业经营他在亚维浓的艺术基金。他经营过包括安塞尔姆·基弗（Anselm Kiefer）和索尔·勒维特（Sol LeWitt）在内的许多世界级艺术大师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