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李向阳的艺术空间

现实主义之后和反现代主义之中
——《现实主义之后》展随感

李向阳

我在11月23日看过冷林策划的《现实主义之后》展之后，随即电告《伟大的天上的抽象》展（展览的意大利展11月15日在意大利罗马市当代美术馆开幕）的几位画家，他们皆为之欣然。12月2日中午徐红明刚从意大利回到北京，我便陪他在傍晚去看了《现实主义之后》的展览。 
    展览的中文题目和英文题目的旨意不同。英文为leaving realism behind，意思是脱离、遗忘和抛弃现实主义。中文题目要缓和得多了。
 
    展览让人感到经过半年以上的精心准备，不但前言精心思考和写出，而且每个艺术家都被精心地阐释了。
 
    这一展览的最大意义为一种姿态：策展人本人的一种很大的姿态，佩斯画廊的一定的姿态，中国艺术世界的一点姿态。
 

 

 
    其实不必展出罗斯科、塔皮埃斯、葛特莱布的作品。他们处理的问题和今天中国艺术家要处理的问题已完全不同了。其他的艺术家如贾德、莱茵哈特、马丁、李禹焕面对的问题才和我们的有相当多的相通之点。还太应该加上汤伯利和斯泰拉。汤伯利深深打上了新达达的印记，“自甘堕落”到街区墙上的划痕和色情暗语，使抽象表现主义的英雄精神无限的消散了，日常接触的毫不引人注意的东西在他看来才是美。斯泰拉将罗斯科与琼斯结合，纯英雄主义滑移到平淡的物质。
 
    是的。我们的欲望。一种反现代主义的反英雄的美学语境。一种以图像和其它媒介将差异和强度从线性发展机制解放出来的运动。
 
    中国的五代宋朝时代的画家如董源、李成、关仝等将在21世纪初与展览的后一部分艺术家结合在一起，生产一种导言，这种导言将在形成过程中对自身进行自我批判，生产一种新的含义，打破自己的规则，走进一个新的范畴。
 

 
    中国传统的飞散的无数瞬间的时间观念，中国传统前科学的或生命哲学的充满暗示的空间观念，中国历代山水画的世界-内心的传奇等等这一切，与全球结构主义和后结构主义目光结合，必然生产一个创造性的、富有生机的新的存在，一种新的，独特的宇宙论。如此巨大的空间和新的可能性。
 

 
    我觉得佩斯北京的美丽空间中的《现实主义之后》展确实是一个比较严肃、郑重的展览。它暗示了一点重要的变化。
 
    什么重要的变化呢？
 
    安迪-沃荷写道：“一旦你不再想要某个东西，你就会得到它。我觉得这真是绝对不变的真理。”
 
    你可以首先把他的这段话当成胡言乱语。但是这样做之后，你会发现它背后引出了一个几乎无限的空间，一个真正的空无，它为你开辟了新的极为巨大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如同清泉流遍你全身几万公里的血管……
 
    中国抽象艺术已布下了最初步的“大局”，一种是心性，修行的劳作，一种是与自然可能还有别的什么。
 
    我不断感到，8、9年之后，中国抽象艺术会有一次伟大的升华。
 
    抽象艺术确实死了。只是这是指旧抽象艺术之死。新的抽象艺术在诞生。因为产生了新的伟大前提。
 
    让我们和伟大的山水画创始人之一王维一起运动在他的不朽诗篇里：“行到水穷处”，旧的死亡；“坐看云起时”，新的诞生。

怎么说呢？为这么认真的写作也该鼓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