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竹韵访谈 | 最美不过无声
发起人:陆小果  回复数:0   浏览数:1182   最后更新:2017/07/18 16:32:04 by 陆小果
[楼主] 陆小果 2017-07-18 16:32:04

来源:掩体实验空间


展览现场合影


2017年6月11日至9月10日,由著名艺术家张培力先生策划的《掩体|对白》群展在位于北京张自忠路段祺瑞府的“掩体空间”艺术馆展出。相比参展的六位中国美术学院(前浙江美术学院)出身的艺术家,80后的蒋竹韵属于年轻的一代。

大学读多媒体专业,专修视觉的蒋竹韵,天生却对声音有极强的敏感,他的众多以声音为主题的作品,诠释了“任何声音都可以被聆听”,声音影响我们的思考,重现我们周围的世界。

蒋竹韵是个极其富有诗韵的名字,他本人平和、细腻,而在艺术创作上却总是充满新奇的想法,给看展的观众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此次展览,蒋竹韵的作品被“放置”在掩体空间的最后一间,被命名为《凭空》,这是他对位于地下室的“掩体空间”的一种认知,也表现了人们对未知事物的探索性或恐惧感。

蒋竹韵与我交流了他对《凭空》,对个人经历和对艺术的看法。


李清越(以下简称李):最开始是什么时候想成为一名艺术家的?


蒋竹韵(以下简称蒋):在国美附中生活学习的阶段,对我影响颇大。画的和看到的东西一下子变得有所不同了。每天课上“画的”是石膏像,但课外已经能看到听到很多现当代的艺术作品,包括实验性很强的文学作品,当时自己也会有一些尝试。回想那是一种很分裂的状态,考学之后只想着结束这种分裂的状态。


李:当时在新媒体系,张培力先生是你的老师对吗?

蒋:对,是我的老师。大一还在基础部的时候,想搞次活动,当时觉得新媒体系可能会感兴趣,于是就直接找到了张老师,他也特别支持,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接触。从小学画的人可能都有画家情结,但我觉得我自己也不是一根筋的人,对新的事物还是挺好奇的,当时也不知道新媒体到底要做什么,于是就选了新媒体。


李:“积木”这个外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蒋:读高中的时候就开始了,那时候写诗,起个笔名什么的。那时候还是文艺青年,偏向于青春期写作(笑),就是那种让荷尔蒙有一个输出的地方。


李:“竹韵”这个名字很好听。

蒋:有个成语叫竹韵松声,父母从这里面取出来的。这名字从小到大,还是造成了不少误会,在没看到本人之前,很多人都认为是个女生。从小到大都有这个问题。


李:感觉这个名字和你现在主要作品挺有关联的。当时你从事声音艺术的契机是什么?

蒋:读高中的时候,在方闲海(附中老师)的推荐下,读到了约翰·凯奇的一本很薄的传记。当时觉得他“任何声音都可以被聆听”的这种观念非常有趣。于是就有了录音的这种行为。


李:你听到过最美的声音是什么?

蒋:无声。我去瑞士的时候有个很奇妙的体验。站在雪山山顶上时,周围一片白茫茫,没有任何声音,甚至都没有风声,像是被罩在一个玻璃罩里,有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


李:在创作道路上,谁对你的影响最深?

蒋:在生活当中会遭遇各种人,他们身上都会有不一样的特质影响到我,包括父母,老师和朋友,甚至是路人。一个印象比较深刻的故事,是我曾经在车站上碰到一个盲人小孩,他的家人搀扶着他一起挤公交车。我在车上一直在注意他,因为他一直在笑。后来发现是因为刚好有一个女生的马尾辫在他的鼻子前面,我猜他肯定是闻到了一些很特别的气味。所以当某个感官遭到屏蔽,或者经验的缺失,我相信在其他感官上一定会有特别的补偿。


李:你觉得你作品的风格和属性和你的个人性格是相同的还是相反的?

蒋:每件作品在一定程度上都会带有艺术家个人的气质,包括每个阶段的个人态度。


李:那你又怎么看待艺术和生活的关系?艺术对你来说重要到什么程度?

蒋:艺术让我的生活更加丰富。


李:你的创作激情会一直存在吗?假如有一天灵感穷尽,你会用什么方法来解决?

蒋:对于“灵感说”我保持警惕。灵感不是拍下脑袋就有的,是一种持续的积累。对于艺术家来讲,应该是一种创作状态。


李:在你第一次个展《风中絮语》中用到了许多现代科技产品,算是新媒体的一种表现手法吗?

蒋:马航事件给我的刺激比较大,在这个时代竟然还会有这么大一架飞机会消失。这里存在着一种反差,关于消失的事件所引起的信息爆炸。展览中三件作品,一边《絮语》中的声音来自黑匣子的纪录,但黑匣子《消失中的答案》本身所发出高频的声音,只有门背后的马才能听见,所以这里存在着一种技术层面的联系,也是一种观念的传递,但这种联系并不直接表现在视觉上。


李:你怎么看待自己和观众对于作品解读的权利?如果观众的解读已经背离了自己制作初衷的时候,作品的意义应该基于自我还是观众?

蒋:艺术家是造物者,不是说教者,观众应该用自己的解读来帮助完成这件作品,作品只有到观众这边才结束,这是杜尚说过的。


李:那你希望观众在观展过程中理解你的作品还是不理解呢?你更喜欢哪种状态?

蒋:希望观众可以理解。


李:你有没有最满意的一件作品?如果没有的话,有哪件带给你遗憾的感觉?

蒋:个展中大水缸由于多种因素,第一次开幕前整个炸了,第二次开幕前又漏了,于是把画廊给淹了两次(笑)。其实当时在展览前也有所预料,但在事故面前,艺术家个人的意志比较重要,无论怎样还是要试一下。


李:还有哪次是比较满意的?

蒋:对于创作的人都会有这种经验:艺术家哪怕在展览开幕,也会有觉得他不够的地方,这很正常。最后都会拼在deadline/死线前面,尽可能把它做好。


李:理想中,在生活上你想让自己变成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或者怎样的一个状态?

蒋:通过行动来塑造自己,用行动来定义自己,这是是我目前理想中的一个状态。


李:“特立独行”我可以理解为你想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风格吗?

蒋:个人疑问的存在才会促使我个人创作作品的存在。所以我个人从未有刻意去追求过某种属于我的风格。如果说要创作一种风格,可能没有风格的风格是我所在追求的一种。


李:这种疑问是对自身的疑问,还是包括对周围环境以及社会的疑问?

蒋:自身、社会环境都包括在内。


李:现在中国的物质发展速度很快,社会也更加浮躁、极端、扭曲、矛盾,这样的状态会给你带来更多的灵感吗?

蒋:确实在当下的中国,会给人类带来很多值得思考的问题,因为变化太快,每个人的反应速度又不一样,这和每个人的经验知识都有关系。但作为个体需要有试图做些改变,这种改变可以很具体,而非宏大的思考。


李:关于艺术家的生存问题,如果没有稳定收入的工作,在艺术电商全面兴起的环境下,你是倾向于自己搭建团队运营个人品牌还是签约经纪人打理自己只负责专职创作?

蒋:这样的模式现在我都有看到,也有很多艺术家基本都在做这种品牌经营,也包括一些画家请经纪人。确实艺术家生存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没有更倾向于哪种方式,因为对我来说肯定是生活在前,生活的独立,才会有艺术的独立。我觉得一个普通人有一份其他的工作,但同时又在进行艺术创作,是一个很好的状态。刚刚你说的那个两种是职业艺术家的经营模式。


李:那你对刚进入艺术圈的艺术家们有什么建议吗?

蒋:我自己也是刚进入圈子的艺术家(笑)。


李:在当今有人的看法是“当代艺术只有观念没有审美”,你怎么看待这个想法?

蒋:对于观念的辨析也是一种审美。这两点没有什么冲突,一个观念也是一个审美对象,审美对象也不一定是画面。审美的层面其实很广,是哲学很重的组成部分。对于任何事物都可以有自己的审美。


李:这次参加《掩体·对白》的契机是什么?

蒋:当时北京个展开幕,张老师借这次机会到了北京。他第二天来看了掩体这个空间,觉得特别好,当天就打电话给我说一定要过来看一下。


李:这次展览中的《凭空》,你让观者进入一个完全黑暗的空间,你想创造的体验是什么?

蒋:这件作品的名字叫《凭空》,英文是Out of Void,或者说是虚无之外。


李:你现在关注哪些话题?关于下次的项目等准备现在有什么方案吗?

蒋:还有很多持续性的工作,一直持续在作一个叫 Pass Word 的网络项目(showpassword.net) ,通过一个无线 wifi 基站 ,每个人都可以通过这个机站发送讯息到所处的实际空间,当搜索无线 wifi 到时候就能看到这些参与者发送的内容。这个项目一直有持续,上个月在OCAT当代艺术中心做了个机站2.0版本的发布会。个人会在今年年底出一张实验音乐专辑。

蒋竹韵作品

蒋竹韵与李清越

展览方式为非公开形式,日常参观采取邀请或预约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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