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艺术的复仇
发起人:点蚊香  回复数:0   浏览数:1430   最后更新:2017/07/14 10:47:05 by 点蚊香
[楼主] 点蚊香 2017-07-14 10:47:05

来源:绘画艺术坏蛋店 Anarchy247



如果我们仅把达达主义视作某种青年黑格尔派式的虚无主义、一时的冲动或无法长久持续下去的剧烈运动,那么这种观点就过于历史主义,从而使我们走向自身的反动。这里所忽视的一个重要问题在于,我们赋予达达主义过多的政治化解读,以至于虽然记住了达达主义“反艺术”的表象,但却忽略了达达主义本身正是一种艺术运动的实质。这导致了今天许多非艺术或艺术品顶替艺术本身的趋势。所以这里必须再次把一种辩证法的主观性抛离出去,就像重新拾回一支被射出的箭,然后把它射向另一个空间,在不断斗争中重新让一切蔓延生长。正如“达达”本身可以被解读为一个双重的肯定(是、是),也可以被解读为充满仇恨的机枪扫射和破坏激情,我们往往忽略了达达主义本身对一种生命形式和艺术-生活的回归。正是一种辩证法式的解读使我们成为生活的局外人,就像我们只看到它的口号,只看到杜尚的小便池——只看到达达主义本身所反对的艺术品——而看不到杜尚的创造和怎样的一种艺术-生活。艺术品的庸俗从始至终地在发挥作用,这使得一种重新开创的混沌层面失效。辩证法把肯定当作主体-艺术品-复制品的模式,随后便是纳粹的登台。如果我们不弄清楚达达主义在反对什么,那么就会逐渐与斗争疏远,特别是关于当代艺术的探讨也永远不着边际。

    必须说,达达主义正是对黑格尔的“艺术终结”的回应。正如继承了达达主义精神的朋克运动是对70年代自由主义“历史终结(早在福山之前)”的回应,以及90年代撒旦主义金属乐对基督教普遍主义的回应。当代艺术的含混之处就在于此,它一方面坚信自己是这些先锋派的继承者,另一方面它坚持一种非艺术的态度,把一种自由派艺术与达达主义开创的先锋艺术等同起来。这些畜牲正是依靠一种历史主义的解读,而把斗争隔离了出去。以至于,我们再一次落入到辩证法史观中去,落入到现代主义畜群的意志的虚无中去,艺术再一次成为一个历史的垃圾场,其中充满了自由派的政治、法律、“他者”、基督教激情,充满商品的堆积与政治“异见”,但这终归不是艺术自身的运动。现代与后现代的辩证就在于这么一种对低劣的合法性的辩护,它使得黑格尔对艺术的宣判成为现实。辩证法家们即使到了今天,在实质上也没有正面回应过达达主义的挑战,就像他们一如既往的态度,只是像个地沟里的耗子以造谣的风格来旁敲侧击。就像格罗伊斯以一种“弱普遍性”把达达主义开创的先锋传统归结为图像的创造(达达主义何时以图像作为目的呢?),是建立在一种历史观念上的,这从本雅明那里就开始,正如沙织同学的深刻洞见——

    “将灵光历史化,作出历史哲学上的理解。[...]本雅明的静观的历史哲学,依然有一个斯多葛的主客体关系在起作用:在历史——与自然相一致,与宇宙融合——中达到‘客观’。然而,那一创造性的非历史的历史和客观没有半点关系,就其艺术上的意义来说,它是为未来和有希望的人开辟出的空间。”

    本雅明只去思考了作为机械生产商品的复制品,却从来没有思考主体作为复制品带来的问题。正是这点弥赛亚与历史化解读,完全对自由派作为非艺术的艺术形成了辩护,简言之,自由派艺术家以生活-艺术品的联姻而走向的卖淫之路。这像极了日本女子高在风俗店里的内裤展示。反历史主义必然招致了古希腊式的哲学的推进。正如艺术需要一个非艺术领域来达成自身的扩张,同样,哲学也需要一个非哲学的领域扩展自己的平面。科学亦是如此。如果没有哲学对艺术的探讨总是像今天那样走向低幼化或空洞无物,或者走向一种学术的“知识积累”式的道德归化或成为某种“文化”的附庸。这些都是当前资本主义的体现,它与创意产业达成合谋,受到资本公理的多样性的支配,并且在各种人文景观中参与与对剩余劳动的萃取。

    实际上,艺术的繁荣总是伴随着革命斗争的历史性事件。就像一切纯洁的观念早就丧失了它的处女膜,一个混沌的层面开始打开。这便是从达达主义那里得到的真实遗产,它狂笑着射出一支箭,不断地有后来者重新拾起它,以它特有的激进展开一场像个恶意玩笑般的复仇。


本文内容转自Anarchy247微博:http://weibo.com/soullea?is_all=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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