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岸丨艺术与生命并行
发起人:叮当猫  回复数:0   浏览数:1505   最后更新:2017/03/28 22:27:28 by 叮当猫
[楼主] 叮当猫 2017-03-28 22:27:28

来源:崇真艺客 文:乔一


何岸说,卡夫卡对自己的艺术创作影响深远。卡夫卡认为的伟大文学应该是作家原本描写的是阳光明媚的午后,但读完后,却分明写的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对何岸而言,做艺术的道理也大抵如此。

深紫:何岸个展,展览现场

何岸

何岸的创作与自身的经历和情感关联紧密,他把艺术创作与自己的生命看成一种并行的状态,需要和作品时刻保持一种对话/交流的关系,不存在谁掌控谁,谁又归属谁的问题,就是一种自然生长的过程。对何岸而言,更多的时候,其实也是在等待的过程。何岸以为,如果作品自身具有某种不可知性或无法掌控的部分,会让作品与创作者之间处于一种中间/暧昧状态,这反而是他满意的作品。

‘深紫’是何岸在没顶画廊的最新个展,主题源于同名装置作品,传递出一种黑色、隐晦的情绪,而整场展览在陈设、灯光处理上也暗合了这种晦暗的基调,何岸将其归结为「人长大了,总会有点伤春悲秋」。

深紫:何岸个展,展览现场

七件金属装置作品或大或小,被精心安置由水泥墙体组建的展厅之中,在局部的照射中散发着微弱‘白光’,迹近于何岸在序言中提到的‘白光’(笔者注:在打开舍利函一刹那时显现的白光,参看文末序言),二者形成了某种隐喻关系。佛光与生命,一切事物皆因对比而存在,正因为地宫经年累月不见天日,封存在内的舍利在被打开的瞬间,闪现出的“白光/佛光”才能昭见一种无形的生命之本。

何岸在闽东山区行走时看到的场景

何岸《深紫》,2017,铁、钢、电线、橡胶、制热系统,可变尺寸

管和扣板的组合是何岸在闽东山区行走时看到的,基本拷贝了他当时在福建行走看古建筑时看到的景象。这是一件被丢弃的物品,他让黑色电缆线穿过铁管,制热的橡胶部分使整个装置不再是冰冷的工业组合。何岸将它视为匍匐在地上残喘着的大蛇。作品是一件制热装置,还有一个是制冷的(零号机)。何岸说,这是生命的温度,活着就有温度,死亡亦如是。

这与展览‘深紫’在情感上是相通的。当何岸行走在福建的小镇里,在流淌着破败与肮脏河流尽头,转角遇到黄色正楷书写着‘南无阿弥佗佛’的石碑,一霎那间的电光火石,河水好似倒淌着生命一般。相距成挂角状态、路边丢弃的铁管和彩钢板形成了和石碑的一种几何状对话,“深紫’正是何岸自身对正与负、圣洁与肮脏、堕落与拯救的朴素辩证。

‘南无阿弥佗佛’的石碑

何岸说,如果你具有了从现实中分离出来的能力,那么你会看到物质本来的温度。这是他看世界的眼光,在钢筋混凝土中听到城市的叹息,在都市发光器上体会到夜的冰凉和身体的炙热,在风尘小姐的身上看到妖美饱满,和说不清是毁灭还是神圣的白光。

T=崇真艺客 True Art

H=何岸

T:你在序言中提到的经历与展览“深紫”的内在关联是怎样的?

H:性和死亡一直是并行的,我们有的时候渴望性、拒绝性,有时候想要获得性,这些和死亡都是一个孪生的关系,是不可分的。所以他在要求肉体感知的同时,和他看到地宫白光,感受到佛光的时候,我觉得是非常成立的一种上下文关系。他给我讲这个经历的时候,我觉得他已经在潜意识里回答了为什么会请两个人来。在我看来,这个行为是非常合理的。

T:你本身是跳出这个场景去看这个问题的?

H: 我当时已经懵了嘛,是很多年以后根据自己的经历,慢慢开始理解,才慢慢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生命这种东西,不管你意识得到,还是意识不到,都是一种状态共同的呈现。有时候,你意识到的反而是比意识不到更加痛苦,但我得把我的痛苦推向到一个方面,就是使用艺术的方式去描绘。当然,我觉得重要的还是个人的经历。

T:展览的名称‘深紫’有怎样的出处?

H:‘深紫’主要是道教和乔伊斯的小说《尤利西斯》有关。道教里面最高级别的道袍是深紫色的,那种深紫是现在很多人体会不了的。在唐朝的时候,就有些偏紫色的黑,叫做缁衣,比如鲁迅说的“月光如水照缁衣”,这里的“缁衣”就是指黑色的衣服。乔伊斯写到“葡萄紫的海”,面对海浪的那种恐怖,他选择用葡萄紫这种语言的描述去抓住这种感觉,让你一下子就明白,这种紫是什么样子,对我来说通感是一样的。

何岸《零号机》2017,铁、亚克力、制冷系统、不锈钢、烤漆,139 x 202 x 46 cm

何岸《零号机》2017,铁、亚克力、制冷系统、不锈钢、烤漆,139 x 202 x 46 cm

零号机来源于新世纪福音战士绫波丽驾驶的半生物体,用刺耶稣的朗基努斯矛最后自毁。

T:你的创作与个人情感有紧密的关联,作品更像是经过你转译了几层之后呈现出来的结果。

H:对,就像是和零号机的状态一样,所以和作品的关系始终是在一个徘徊的过程中。作品或许就是做艺术家一辈子的原因,也许这个链条会变得比较清晰,也许这个链条永远不起作用,这只是艺术家做作品的方式而已。

何岸《白光》2017,铝合金,69 x 110 x 84.5 cm

何岸《白光》2017,铝合金,69 x 110 x 84.5 cm

我们如何留住”光“?作品中间缺失的部分像个圆柱体,是光留下来的一样,它把光固化了。同时它也是死亡本身的概念,死亡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T:你喜欢摇滚乐和古建筑,这两种看似比较矛盾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身上产生化学反应?

H:因为我确实没觉得它们的矛盾性在哪里。我第一次看中国木构建筑的时候,激动到让你无法想象,它是一种调性。你听见风铃的声音,一步步走向它,那种感觉真的无法形容。它有一种破败感,但是当风吹过窗户发出响声,仔细听,你会发现风吹过每一扇窗所发出的声音都不一样。

T:是古建筑带给你的那种氛围感让你感动?

H:它是自然生成的,建筑本身也很伟大。我们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处于一种语言状态,依靠语言来链接。建筑本身也是一种语言关系,只有它架构了语言关系以后才形成了我们所说的调性的关系。建筑的这种调性,也让我在音乐中体会得到。

何岸《礼物》2017,铝合金,10 x 179 x 12 cm(细节)

用铁球撞击方铁管,极具破坏性的作用力导致铁管凹陷,原本的激烈对抗却在冲撞后使二者成为一体。偶发的结果不带任何预设,暴力的最终显像成为礼物式的意外惊喜。

【深紫】

文:何岸

几乎所有的国内三线以下的城市乡镇兴旺都得靠小姐们的夜场,特别是在北方,她们才是中国北方三四线城市发展必不可少的切入脉搏的跳动。你来了我就在了。

好几个人这几天问我说《八恶人》好不好。一个女魔头撑起整个电影,一首《吉姆琼斯在博尼特湾》的华彩就足够说它是很好的电影。今天夜晚睡在邯郸,想起九八年我在这里恰如自己的博尼特湾。那是一个七月中旬的邯郸特别炎热,我在一个老同事的带领下第一次吃狗肉,半夜尿撒不出来膀胱肿得满床打滚老同事慌忙叫了110去医院,一针下去尿就出来了,紧接着就是腰部起了水泡更加痛,只能敷好药老同事扶着我回酒店,然后他太累了对我说他要安慰下自己叫了两个小姐给我一个,说话时候两个女人敲门进来了,我吓坏了急忙说我**刚治好,不能用,我出去在大堂等你吧,话没说完旁边两个小姐就笑弯腰,要撩开短裤看**,我忍着痛骂了一句:“尼玛屄。”她们收手笑不停对我说:“走干啥你不干炮就躺着嘛怕啥。”老同事竟然也劝我:“你身体不好就一边躺着吧我干两个给你看。”我光着上身背着腰上的水泡俯身躺在他和她们的另外一张我自己的床上。她们他三个开着最大空调围着白绒绒的大毛巾躺在一起类似一朵裹了肉馅的白色在眼里晃晃地干。大概是缠腰龙实在太痛苦,我竟然忘了仔细看生平第一次人家的“三人行”,不到几分钟老同事就反过来躺着喘气,对小姐和我解释说他“刚回家干了老婆回来跟不上了”。两个姐妹安慰鼓励他半天就拿了钱过来抓了一把我的屁股。

夜很深的邯郸,比我大十岁的老同事疲倦地躺在他的床上对我说他的过去:他早年是陕西考古队的队员,发掘法门寺的时候他和队长是一前一后在坑里,刚开舍利函时候他告诉我是非常确实地和下地宫的队员们都看到一道刺眼的白光瞬间闪过人体,前面队长的身体就是刹那影影的骨骼,他大叫一声:哎呀我的妈呀就软地上了。我半信半疑地问他什么样的光他说就是很刺眼的白光一秒不到就闪没了,老同事说他应该很幸运沐浴了佛光;我立刻对老哥说:我也想那样来一次。

这次邯郸之行我见到的佛造像是不可能再有比她他们更好更美的了吧。那么妖美饱满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毁灭感,有很多好的那种天好。

“吉姆琼斯,我判你穿越汹涌波涛终身流放,在博尼特湾他们将鞭打你所有的罪行。”

何岸《黑曼巴》2017,铝合金、油漆,44 x 89 x 12 cm

何岸《白光》2017,铝合金、电线,尺寸可变

何岸《礼物 2》2017,铁、树脂,12.5 x 153 x 22 cm, 12 x 290 x 11 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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