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玩意儿放野外去 艺术家们的户外情结
发起人:猴面包树  回复数:0   浏览数:1260   最后更新:2016/11/26 20:46:49 by 猴面包树
[楼主] 猴面包树 2016-11-26 20:46:49

来源:雅昌艺术网


  掐指算了一下,在这几年陆陆续续有不少艺术家干的“荒唐事”就是去野外放置点自己劳心费力整的大玩意儿,也不用去管它是什么大地艺术还是装置艺术,或者什么行为艺术,反正钱到位了就整。

  反正,整点大装置放画廊展厅里总归是不够过瘾的,材料无非是那些玻璃钢烤漆、狗咬胶,或者废弃的老门框、三合板什么的,或者再移植点老建筑、老物件放着,反正多了也就审美疲劳,略显矫情了。最关键是,有时还要被贴上各种商业化或者恋物癖的标签。

  那行,咱上野外玩一把去够酷吧。只要画廊老板点头了,咱就整。没有人给资金咱卖掉一处房产也得整,反正非去不可。因为这样的玩法人生机会不会多了,可能就那么一两次,多了也不环保,因为很可能被指破坏大自然环境。

赵要:去雪山晒一块大布

  80后艺术家赵要这几天去野外实施的大项目选择的是海拔5000米的雪山,期限是一整个冬天,地点是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囊谦县白扎乡摩耶寺。

  经过两年多的项目筹备和制作,赵要的这个大玩意儿尺幅巨大:长116米,宽86米,面积接近10000平方米。赵要和他的团队记录下了整个项目的实施过程。

  2016年9月30日|北京京郊,30名工人顶着酷暑操作10台缝纫机同时开动,经过了春夏一百多天,终于完成了这一总面积近10000平方米的巨型订单任务。这件作品总共耗费了35公斤缝纫线及43000平方米的布料。


  2016年10月11日|制作完成后,由于尺寸太大无法在工厂展开,只能先想办法运出去。艺术家在京郊找到一块 30000平方米的草坪,第一次看到了它的全貌。40人花了1整天,终于打包卷成了一条长90米,直径40厘米粗的“超级长龙”。

 2016年10月24日|经过五天四夜 2905 公里的奔袭,作品从北京工厂运到了囊谦县的白扎乡。

 2016年10月28日|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覆盖了作品安放点周围的群山。


  2016年10月29日|近二十人,包括摩耶寺的多噶、江才、南加和闹周等喇嘛,合力将作品卸载并存放妥当。

 2016年10月30日|喇嘛南加已经测量好地方。一切准备就绪!

  目前,作品已于10月底顺利运到位摩耶寺山下。在寺庙和乔美仁波切的支持和帮助下,这件巨幅新作由当地一百多位村民与喇嘛一同搬运至海拔近5000米的雪山,并在山顶进行展开仪式。此次“精神高于一切”的作品内容延续了艺术家《很有想法的绘画》中相同的思维游戏图案,应用藏地大型布贴唐卡的工艺,尺幅参照了摩耶寺现有唐卡的尺幅(120 × 80米)。

  这件10000平方米的作品将被固定在山顶,与山谷里的经幡、白塔、摩崖壁画等自然人文环境相呼应。作品将在自然环境里展示整个冬天之后再回收呈现。项目以"晒"为主要线索和当地展开多项目文化合作,并随时记录各种变化。在此期间将不断组织和接受人们的参观和拜访。



赵要,《精神高于一切》,装置一览

  而关于作品为什么叫“精神高于一切”?可参考赵要在2013年伦敦佩斯的那次关于绘画的个展。那次个展就叫做“精神高于一切”,展出了赵要的七件大型绘画(2012),并以喜马拉雅风光的黑白照片作为其墙面布景。这些绘画是在牛仔布上用黑、白、灰进行的制作,具有十分强烈的几何平面效果。之所以不用油画布而采用牛仔布是为了利用这种布料的强度,及以前与之相关的劳动情节。然而,牛仔布的蓝色已经部分褪去,就好像“作品”意图已经被抹去一样,但却依然与天堂之空——喜马拉雅的蓝天白云相呼应。展出的有些作品让人想到他的那次“我是你的黑夜”展览上的小型作品,这些作品似是根据“脑筋急转弯”般的谜题而作,例如那些令人不解的作品标题《精神高于一切I-10》(2012)、《很有想法的绘画I-10》(2011)、《精神高于一切I-259》(2013),和《很有想法的绘画I-259》(2013)。

赵要, 《精神高于一切I-700》,牛仔布丙烯, 200 x200 x 8 cm, 2013

赵要,《精神高于一切,I-10》,2013

  赵要将这些完成的作品带到了西藏去接受活佛的赐福,以黑白照片记录了这次朝圣之旅,还将一些放大作为此次展览的背景。而全部的照片则放在影集里展示,影集的右侧还放了草席,供观众静坐冥想,甚至发愿祈祷。

  因此,本次在海拔5000米高的雪山展出的大家伙顾名思义就是个巨无霸升级版本。


赵赵:拉100公里的电缆,去沙漠里打开一台装满新疆啤酒的双开门冰箱

  除了雪山,艺术家必去的通常还会是沙漠。同为80后的艺术家赵赵选择实施的是《塔克拉玛干计划》。2015年10月,赵赵在新疆开始实施《塔克拉玛干计划》。他和30余人的工作团队由北京出发,带着100公里的四芯电缆和一台冰箱,行驶近4000公里,抵达塔克拉玛干沙漠北部后,将其用改装后的“探路者号”沙漠车运往沙漠。

塔克拉玛干计划. 实施现场. 2015

  为了通过严格的检查制度,赵赵扮演成包工头、广告片导演等角色,不断与人周旋。到达轮台镇后,他们从维吾尔族生活区中接通电源,以此为起点,将电缆往沙漠中心方向延伸。全程耗时23天,共使用了10台变压器,以减少低压电能的输送损失。电缆尽头,一台装满新疆啤酒的双开门冰箱成功地被通电打开,在空旷无人的沙漠腹地运行了24个小时。而后100公里电缆、变压器和冰箱一同被运回北京,电缆被严格按照冰箱的高度1.86米切割打捆。

塔克拉玛干计划. 实施现场. 2015

  整个计划的实施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与财力。对于赵赵来说,项目运行的经费来源、与维族居民的沟通、长距离电缆的铺设方式等等每个环节都是他主动参与、介入社会的方式。

 今年9月,赵赵的同名个展“赵赵ZHAO ZHAO”在北京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开启。展出的三件作品中即有《塔克拉玛干计划》。展览开幕的采访中,赵赵说一个人走出来容易,再走回去就很难了。就像爬山一样,上山容易,下山难。因为上山有很多的可能,但下山就只有一个可能。

塔克拉玛干计划. 实施现场. 2015

  在他看来,《塔克拉玛干计划》是一个走回去的过程,是对自我的重新认识。“在这个过程中,我意识到完成一件作品这件事情太小了,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完成一件作品。所以我是尽量带着作品本身和个人的经验往回走。但其实并没有走多远,我在北京十多年的积累和所谓的资源,也就只能走一百公里。已经消耗了我们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资金。整个展览下来耗费了将近四百万。”



庄辉作品《木工师傅的边角料》

庄辉:送给戈壁的礼物

  相比拉着100公里的电缆,就为了去沙漠里让一台装满新疆啤酒的双开门冰箱通上电的那股耍酷劲,年过50的庄辉显得要诗意一些。

  大约两年前,庄辉雇了三辆货车载着他以前创作的《倾斜11度》、《木工师傅的边角料》、《无题》和《图库-A57104563》,带着这些作品,他们去了“放眼五十公里”没有人迹的戈壁无人区。

  也许是因为到了五十知天命的年纪,世界也观得差不多了,庄辉下意识地第一反应便是家乡的戈壁滩,在他看来世界并不比一片空旷的戈壁带给他的想象大。庄辉送给戈壁的第一件作品是《倾斜11°》,一件3米高,10米长的水法门,但在戈壁中显得是渺小的。


庄辉作品《倾斜11度》

  几天之内,日出日落,碰上两次较大的沙尘暴,还有下雨,环境变得不由自己把控。庄辉说,感觉作品摆在这个地方,背景像一个活动的大幕,落日斜晖也好,朝阳初升也罢,还有龙卷风、沙尘暴,月亮、星星、大银河,都在它身上显现。所有的东西在那个地方都‘活’了,尤其是看黑色烤漆般夜空和蓝天白云从作品上空渡过,这些东西给了庄辉以前对这个世界与作品关系不曾有过的认识。

  有个夜晚,庄辉和工人小吴喝醉了去看水法(《倾斜11度》),眼前的水法居然通体发光,恢宏极了,以为看到外星人。两人折回帐篷,叫大伙前来证实,那光亮却怎么都没有了。一群人拿着手电筒照水法说,这样也有反光的。倍受打击的小吴和庄辉一起对着大水法,给外星爷爷磕了头。

  最后,这些“礼物”永远待在那片无人区,庄辉只带回了留念的照片。



张文荣:关于报纸的狂想曲

  最后要提的是一位名叫张文荣的80后艺术家正在实施的一件“大”玩意儿。相比前几位,这位仁兄的作品实施显得复杂多了。

  张文荣正在实施的名为《>丨<》的作品,因为拍摄规模巨大,牵涉到的相关工作人员达数千人。为了要实现这么一项庞大的艺术行动项目,变卖了老家的房产,原本多等一天可以多卖10万块钱,但急性子的他一刻也不能等。

  据了解,张文荣最新实施的作品,以报纸为主要媒介展开创作,报纸如同水流一般从一间浴室的水龙头流出,经过地板、庭院、大街,爬过铁路,翻过长城,穿过草原,进入沙漠,之后钻入在一个巨大的吞噬掉一切的坑里,渗透进地下管道,最后又从水龙头流出,循环往复。

  拍摄分国内和国外两个部分,国内的拍摄地跨越了大半个中国,在西藏、北京、甘肃、内蒙、福建等地分别拍摄。为了保持作品的原始荒蛮力度在后期基本去除掉一切电脑处理,数万平米的拍摄现场的报纸都得工人一张一张移动,工作量庞大,在长城实施艺术创作的过程中就把长城租了下来,没让游客进入,24小时不间断地拍了好几天,再加上拍摄场地戈壁、荒漠、草原等都是人烟稀少之地,天气情况恶劣,暴冷暴热,冰雹雪雨随时降临,一天之内经历数个春夏秋冬是常有的事。

 听到这里,基本可以确定是一件大成本的制作了。张文荣表示,“在创作的过程中光解决风吹这个很正常的问题就困难不小,所以在视频上看到的几秒钟就得拍摄几个星期或者更长,为了捕捉天气光线的连续性,只能风雪无阻,日夜不寐,所到之处基本把所在地区的报纸全部买光了。作品的整个拍摄过程坎坷离奇,要不断的协调当地政府、工人、景点之间的关系,偶然性事件层出不穷,这些丰富和精彩的片段艺术家同时也用纪录片全程记录了下来,将来会和电影作品同时播映,因为报纸电影的因缘,我深入的接触和了解了中国人的生活现场和精神心理危机现状,突然感觉,生猛的生活现实感觉像第一次面对,这些对我以后的生活和创作会有很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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