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辑 | 香格纳:西岸10号楼,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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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白小白 2016-11-10 20:19:36

来源:典藏 徐佳蕙


“林乃树林的古名。林中有路。这些路多半突然断绝在杳无人迹处。这些路叫林中路。每条路各自延展,却在同一林中。常常看来仿佛彼此相类。然而只是看来仿佛如此而已。林业工和护林人识得这些路。他们懂得什么叫做在林中路中。”这是海德格尔在专著《林中路》中写下的卷首语,也成为了香格纳画廊西岸新馆开幕展的出发点。

香格纳画廊西岸空间开幕展海报


11月9日,香格纳画廊位于上海西岸的新空间将与观众见面,“Holzwege(林中路)”展览作为开幕展,既是一个新的开始,也是香格纳画廊成立20周年的一次回顾。展览带来了这20年中的20余位艺术家,其中不乏曾梵志、张恩利等观众早已耳熟能详的成熟艺术家,也有诸如林科、刘月等新生代力量,而阿彼察邦(Apichatpong)、伊门多夫(Immendorff)则是国内观众不甚了解的外国面孔。新老朋友聚集于西岸,是对来时路的回顾,也是对明日的企盼,而对观众来说,这场展览以及香格纳画廊的开疆扩土无疑意味着艺术盛宴的延续。“林中路,画廊和艺术家是护林人和林业工吗?可能吧。”作为和徐震联合策展开幕展的施勇,早在1998年就开始和香格纳合作,现在身为画廊艺术总监的他也必然会和香格纳走向更远的未来。


10号楼

别有洞天


说到迁址西岸,画廊运营总监陈艳用到了“顺其自然”这个词,从余德耀美术馆、龙美术馆等第一批艺术机构进驻西岸,到西岸艺术博览会的盛大开幕,而后丁乙工作室、周铁海工作室纷纷落户,画廊方面则已有没顶画廊、艾可画廊等打头阵。徐汇之滨,黄浦江畔,美术馆、画廊、艺术机构、博览会以及仓储共同构建着西岸这块新兴的艺术聚居地。香格纳画廊的入驻无疑也继续点亮着西岸的画廊名单,香格纳与西岸彼此成就,携手书写着新的艺术篇章。而香格纳之后,油罐艺术公园、贝浩登画廊、何炬星的星美术馆等机构也有望慢慢揭开面纱,西岸必将成为闪耀之地。


香格纳画廊西岸空间


位于西岸龙腾大道2555号10号楼的香格纳新空间,从建造至今用了2年半的时间,全白的外观,集装箱造型,使用面积约3000平米,在设计师袁烽的布置下,新空间和M50的空间相比,功能性更加整合并巧妙。施勇和陈艳为我们介绍了整个空间,一楼大展厅将会举办香格纳的常规展览,二楼的小展厅则更加多元开放,一些较为实验性以及非画廊代理艺术家的展览将在这里呈现,而二楼恒温恒湿的仓库以及运输作品的设备,与M50空间相比是一大优势,也彰显着香格纳稳步的决心。此外,资料室、VIP室、员工办公室等都融合在二、三楼之中,便捷高效。


如果这些还只是画廊的常规设置,那么楼顶露台则着实为一大惊喜。登上露台,西岸周边的风光和艺术机构尽收眼底,施勇介绍着他们的邻居:上海摄影艺术中心、西岸艺术中心、乔空间等等,而江边还有大把在建的可能性。这块露台为各种活动提供了绝佳的舞台,前不久,香格纳刚刚在这里举办了烧烤会,相信之后这里还会有更多精彩上演。在一楼同样有一个可供活动的空间,平日作为香格纳的资料展示室,整整两面墙展示着诸多图录、书籍与资料。而移开桌椅,讲座、对话等公共活动同样可以在这里生发,不难看出,在迈入第21个年头时,香格纳已经不满足于过往普通画廊的角色与职责了。


20年

转折点


那么香格纳未来是否会成为美术馆?施勇和陈艳都猜测有一个美术馆可能是何浦林(Lorenz Helbling)的心愿,不过不急。“不急”是采访香格纳工作人员时常听到的一个词,可能正是这样平和踏实的心态,才带来了这稳健坚挺的20年,而未来20年的路会走向何方,又该怎么走呢?“香格纳新空间会举办一些论坛、讲座等活动,之前我们也一直支持儿童艺术教育活动,我们现在慢慢地可能更像是艺术机构。但我们也不是说要做美术馆,美术馆只是一个名称,先要一步步把内容做出来。”陈艳说这些话时也是不疾不徐,但满是自信与气势。


施勇(右)与丁乙在香格纳H-空间“离合器”展览现场


成立20年、代理近50位优秀艺术家、有口皆碑的高质量展览,这些都让香格纳有这样自信的底气。如今,香格纳的5个空间相辅相成,特别是2012年新加坡空间的落成,让香格纳的视野更上一层楼,新代理的泰国艺术家阿彼察邦刚刚在泰特现代美术馆(Tate Modern)举办展览,他们也将带来更多优秀的外国艺术家。“在国际上来看,香格纳还算不上顶尖画廊,进入不了Top10,不过我们也并不在意排名,而是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新加坡的艺术环境并不太好,我们可能要花5年的时间进行艺术培育,其他地方,像纽约我们也会考虑,而且明年我们还会带来一些新鲜面孔。”陈艳描述着香格纳的未来计划,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气魄。


从波特曼酒店走廊,小喷泉旁的短时空间,到苏州河边的M50空间,再到今天黄浦江畔的西岸空间,施勇笑称香格纳画廊是一路汇流。而对于这一路,何浦林表示:“很高兴走这条路,这只是一个开始。”对于未来,何浦林并没有太过具体的考虑,他说自己进入中国当代艺术,就是因为觉得这是一种对时代有意思的表达方式,而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看、在关怀这个时代,这也是他挑选艺术家的关注点:敏感、有意思、能帮助人们理解这个时代。“每个时代有不同的文化,我们一直在找一条路。”这是何浦林对自己工作的叙述,这种寻找也将继续,他似乎从来没把放弃当做一个选项,“累肯定会累,但生活也很累,那怎么办呢,还要继续。”再走20年?听起来并非易事,经济状况变幻莫测,世界格局风起云涌,这些不可控局面都在影响人们的生活,自然也映射在艺术和画廊身上,但对这些未来可能的困难,何浦林没有过多忧虑,他对未来最担心的是缺乏有才华的艺术家,而只要文化精神还在,他就还有至少20年的路要走。


香格纳画廊M50园区16号楼空间

香格纳画廊M50园区H空间

香格纳画廊北京空间

香格纳画廊桃浦展库

香格纳画廊新加坡空间


施勇把过去20年的香格纳比作艺术圈的定海神针,陈艳对未来的愿望是大家能通过香格纳生活得更好、更有意义,何浦林呢?他总是不急不徐地说着:“我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从这些低调但自信的画廊人身上,我们或许能窥见一丝香格纳的秘诀。调整、升级、拓展,这是未来发展的必然,不过对于香格纳的明天,我们不必过于担心,我们要做的就是走入展览,欣赏艺术,陪它稳步跨进崭新的第21年。


图 | 香格纳画廊

[沙发:1楼] 小白小白 2016-11-10 20:26:00
来源:典藏 文:张亚庆


专辑② | 香格纳:走过最好和最坏的20年


劳伦斯·何浦林(Lorenz Helbling)


1985年,瑞士人劳伦斯·何浦林(Lorenz Helbling)在完成瑞士艺术史以及中文学业之后,秉着对中国电影的喜爱只身来到中国继续学习,遗憾当时并没有察觉到中国艺术圈正经历着一场有名的艺术运动“85新潮”。直到1992年,通过画廊的工作,何浦林才正式初次与中国当代艺术有了接触,并被深深吸引。


至此,何浦林毅然决定前往上海,仅一年的时间就萌生自己创办画廊的想法。当然,这样的想法并不是一念之间。1993年,在“后89:中国新艺术”大展中,他接触了大量中国艺术家的名字,包括日后与之有密切合作的曾梵志、丁乙、李山等人。而在画廊的创办之初,秉着对中国当代艺术的热爱,何浦林还时常穿梭在各大美术学校和画家的工作室里,慢慢开始结识了诸如丁乙、周铁海、张恩利、施勇等如今名声灌耳的上海艺术家。施勇说:“当时全国做前卫艺术的人非常少,但凡知道有谁在做,或者有一个关于前卫艺术的展览,都会吸引来自各界的人观看。甚至有学哲学的、文学的、数学的等,何浦林也不例外。所以在跟他合作之前,很早我们就认识了,并且我们也从来没有把他当做外国人看待过。”


20年

茁壮发展


何浦林想要办画廊的时代,可以说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90年代末的中国当代艺术,在经过“89”之后,仍处在一个秘密行动,或单打独斗,或游击队一样的创作的生长状态。“89”之后的社会环境使得很多事情都需要以一种迂回的方式进行:中国的艺术家首先要被外国人认可,才会去考虑国人的接受度。因此,对于当时很多在做前卫艺术的艺术家来说,渴望被曝光,走向国外的心情非常迫切。而当时能够让中国的前卫艺术作品推出国外的途径只有两种:一种是由国外的策展人进行搭桥;另一种则是通过画廊。前者不仅被动,也不够全面。因此,对画廊的迫切需求就显得分外强烈。何浦林也是洞察到了这一点,才能如此快而坚定地立下在中国创办画廊的决心,他说:“我一直观察时代发展的动向,以及时代需要什么样的艺术和艺术家。”


1997年Lady Anne Heseltine参观香格纳画廊(波特曼香格里拉酒店走廊),由左而右依序为周铁海、计文于、丁乙、浦捷、Lady Anne Heseltine、何浦林、薛松、申凡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1995年,38岁的何浦林在波特曼酒店二楼的走廊上办起了画廊,尽管当时的场景极其简陋,仅有一把椅子、一张桌子等办公设备,展出了抽象画画家丁乙的15件作品。在此之前,就在何浦林的家里还展出周铁海的作品展,同样引来了不小的轰动。一时间,香格纳在中国当代艺术的艺林里就像一块吸铁磁般存在,使得全国的艺术家趋之如骛。


其实,在90年代的中国,办画廊并不像我们今天对画廊的一般定义,纯粹将之带进一个商业机制的运转体系。香格纳的成立,是带有一种集体主义式的、为了将中国前卫艺术推向国外、艺术家和画廊主共同运转的一个平台,根本谈不上市场。尽管在日后何浦林和他的画廊面临着来自经济上的各种困难,但对于中国的当代艺术家来说,香格纳就是他们坚强的后盾。面对这些艺术家以及他们的艺术,何浦林一坚持就是二十年。


在第一批跟香格纳合作的艺术家名单中,除了丁乙、周铁海之外,还有薛松、申凡、余友涵、汤国、浦捷、耿建翌、计文于,以及1998年加入的曾梵志、施勇。自2000年起,徐震、杨福东、杨振中也陆续加入与画廊的合作。截至目前,与香格纳合作的艺术家已经多达50余位,年轻里的还有孙逊、鸟头、韩峰、张鼎、邬一鸣等人。说香格纳是中国当代艺术推动中最为重要且最有实力的,这一点都不为过。


曾梵志,2001,《最后的晚餐》,油画画布画框,220×395cm


细数过往来看,不得不从何浦林曾经做过的一件“傻事”说起:就在何浦林创办画廊的第一个年头,他曾以“dear”开头,向全球近300名自己毫不认识的艺术从业者——其中不乏艺术界的知名人士——写信,内容大致为“我在上海波特曼开了一家画廊,有兴趣请来看”之类的话语。最终,在所有信件石沉大海之际收到了一份来自策展人哈罗德·泽曼(Harald Szeemann)的回信,简单写着“有意思,Keep in touch”。几个月后,泽曼第一个拜访了在波特曼的这个小画廊。随后,小汉斯(Hans Ulrich Obrist)、希克(Uli Sigg)和尤伦斯夫妇(Guy&Myriam Ullens)等最早接触中国当代艺术的西方收藏家,陆陆续续都来拜访。


几乎差不多时间,1998年,香格纳画廊展出曾梵志个展,第一次亮相艺术家的“面具”系列作品。尔后在2013年,曾梵志于2001年创作的面具系列中尺幅最大的作品《最后的晚餐》,来自尤伦斯夫妇,在香港苏富比的秋拍上拍得1.8亿港元天价,至今仍保持着中国当代艺术拍卖市场的最高价。

1条

信赖的纽带


香格纳推动中国当代艺术走向国际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在2000年之后。当年6月,香格纳画廊成为国内第一家参加巴塞尔艺术展的画廊,带去周铁海的艺术作品。至此,香格纳的博览会之路,未曾停步,先后参加西班牙艺术博览会(ARCO)、墨尔本艺术博览会(Melbourne Art Fair),法国国际当代艺术博览会(FIAC)等。


2000年香格纳画廊第一次参加瑞士巴塞尔博览会,展位号H3


中国艺术家开始通过博览会在海外施展拳脚,其中不乏大家熟知的艺术家如周铁海、张恩利、丁乙、杨福东、鸟头等,2006年,香格纳合作艺术家张恩利,借由Hauser & Wirth画廊带出其作品参展纽约军械库展,一时间备受瞩目,一改艺术家早期关注不多的局面,迎来了包括台湾、新加坡等其他亚洲地区的追捧。与此同时,中国正值市场经济蓬勃发展时期,香格纳的运营情况开始渐入佳绩,步步为营,这也为后来2008年金融风暴到来奠定了厚实的基础。


称香格纳为中国当代艺术和市场中最为重要的“推手”,无可厚非。而随着画廊合作的艺术家队伍慢慢变大,艺术家的知名度也日渐高升。很多群众眼中的所谓“明星”艺术家们也慢慢走得更远,市场、名气、地位不容小觑,但是他们对待香格纳和何浦林的情感至今仍旧不少一分。


艺术家与何浦林彼此之间的关系就像放风筝,风筝飞得再远再高,仍有一根线连接着彼此——这根线叫做信任。在大家看来,何浦林就像一个瑞士山民一样,低调、腼腆,对待工作持之以恒,却又不吝啬表达。就是这样的人格魅力和品质吸引着每一个与之合作的个体,他就像一股强而有力的凝聚力,掷地有声。


2007年杨福东个展“断桥无雪”于香格纳H空间展览现场图 


他对艺术家的信任,可以不通过一份契约来约束彼此,也可以为了艺术家的一件好作品耐心等上好几年,亦可以大胆放手让手下的人做事情,包括策展、选择合作艺术家等重要环节上,甚至从不主动放弃任何一位艺术家。何浦林跟刚开始合作的艺术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我们画廊很穷的。”这不仅是为了安抚艺术家在最开始的阶段不要操之过急,同时,也是提醒自己对待一个新的合作关系,需要一段培养的过程与准备。


而如今,何浦林早将这份彼此间的信任转为一种默契。我们几乎能想象一个画面:何浦林、张恩利和周铁海围着一张桌子,抽着烟,不说一句话。不知不觉一段时间悠然而过,桌旁不经意冒出一句“怎么样”,有声音接上一句“可以”——如此一个展览的方案自然而然成型了。


2004年施勇个展“天上·人间”香格纳H空间展览现场图


何浦林对待艺术家的信任,也可以从艺术家队伍不曾缩减中看出来。何浦林说:“香格纳年轻的时候,艺术家也都年轻;现在画廊成熟了,他们也有名了。还好还有新的血液正在进来。”在香格纳合作的艺术家眼里,何浦林在推动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路上,乐在其中。


对于过去二十年的风起云涌,何浦林曾在采访中用“走过的时光”简而概之。平稳的语气就像他本人低调的性情一样:云淡风轻,但是香格纳的成功且能用“云淡风轻”所能描述?而它下一个成功的续写是否会将从上海西岸开始呢?值得期待。


图 | 香格纳画廊

[板凳:2楼] guest 2016-11-12 23:00:29
来源:典藏 文:简秀枝


专辑③ | 香格纳:何浦林的下一个20年


何浦林


31年前,一个瑞士青年,好奇踩上中国的土地,从此爱上中国,落地生根,成为中国人的女婿,更为中国人打造出色的当代艺术平台。


31年前,中国百废待举,但年轻人志高胆大,一心想改写自我命运,让生活更好。瑞士青年迷上这样的氛围,参与其中,见证并解读周遭的改变。


31年前,当代艺术发展,有法国、有英国、有美国,唯独没有中国。他不相信,13亿人口的中国,没有当代艺术,好奇加上耐心,他试着打造平台,汇集当代艺术信息,希望抛砖引玉,更期待野火燎原……


这个瑞士青年叫何浦林。


1条

走廊开始


说来荣幸,仿佛有神助,从安逸高度发展的瑞士竟然只因为想学中文、想研究中国现实主义电影,尤其想了解谢晋执导的《芙蓉镇》,到上海复旦大学修课,从此埋下不解之缘。


何浦林追忆着往事,一切历历在目。在那个经历“文革”,改革开放的年代,年轻人,特别是文化界人士对社会家园,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情怀,事事好奇,渴望改变现状。这股动能及氛围,深深吸引当时不到30岁年纪的何浦林。


当代艺术,必然生于土地,长于土地上的子民。


2006年曾梵志绘画作品展于香格纳H空间


上世纪80年代是中国艺术发展非常重要的年代。对外门户悄悄开了个缝,许多艺术学子设法从缝隙中溜出国门,放洋学习,巴黎、纽约……都是朝圣追梦的落脚地。没有机会出国的年轻人,也深受开放潮影响或启发,大家迫切渴望吸收海外讯息与养分。


泱泱大中国里,充沛的能量,却苦无出口,全世界关心的艺术天地,不是巴黎、伦敦,就是纽约,完全没有中国。在中国,除了极其有限的公立美术馆,举办应景、少许的艺术展览外,缺乏民间参与。在北京,零星传统裱画店外,在偌大上海,竟不知画廊为何物,艺术讯息等于零。


何浦林在香港画廊打个短期的零工,也曾走访过一些重要城市,他理解艺术与经济起飞、城市发展,亦步亦趋。


上海,曾是外交使馆重镇,基础设施完备,拥有辉煌的对外发展历史,是受过海外文明洗礼的城市,但是天灾人祸掩盖其风华与真面目,尤其象征文明的画廊发展,于此却是处女地。20年前,何浦林认为机不可失,辗转向波特曼酒店商借走廊通道,利用简单几面大理石墙壁,悬挂艺术家作品,搜集张罗各种艺术讯息,打造十分阳春的艺术平台。只要是对艺术好奇者,一踏入波特曼酒店大门,就能看到艺术原作,听闻到艺术讯息,让艺术在上海,仿佛成为空气与空间的一部分。


80到90年代的中国当代艺术发展何其重要,何浦林悄然奠基,耐心等待艺术幼苗的成长;然而波特曼隅角的一小步,却带来后面蔚然成林的契机。


丁乙,《十示之90-6》,1990,压克力画布画框,89×120cm


香格纳画廊从波特曼的起头,上海莫干山路M50空间、上海桃浦展库,再到上海西岸空间,外加北京草场地空间、新加坡吉门营房艺术园区空间,是一个横越上海、北京,又进攻境外新加坡,已非一般阳春小画廊。


论量体上,香格纳十足具备经济规模,更可贵的是,与艺术家的脐带密切连结,相依共存,打造出艺术产业界无可替代的话语权。


这几年,在全世界一线国际艺术博览会中,何浦林带领的香格纳画廊,几乎无役不与,是国际艺术产业界公认的优质画廊。


以最知名的Art Basel集团的标准为例,举凡瑞士巴塞尔、香港巴塞尔、迈阿密巴塞尔,再到其它国际第一线艺博会如伦敦斐列兹、纽约斐列兹、纽约军械库,到巴黎FIAC……香格纳都是必邀的成员。这对一般画廊来说,只能望梅止渴,或者参加外围的卫星艺博会,甚至只能做个游人看热闹。然而,在香格纳老员工眼中,他们想追逐挑战的,可能是在全世界画廊界中名列前茅的认可!

 

20载

风雨兼程


“我喜欢艺术,经营画廊,主要是因为有了画廊平台,我可以接触许多好的艺术家,而且从艺术家的作品中,阅读到很多故事。用心创作的艺术家,他们透过作品,告诉我许多故事,他们对环境、对时局非常敏感,忖时度势,常有发人深省的见解。艺术家的眼睛,代表一个时代,或者一个世代的观察。我接近他们、我阅读他们,从中体悟许多人与事,这是无比的丰富与幸福。”何浦林说。


当然,中国当代艺术在国际受到关注,都是近十年的事,何浦林希望透过香格纳固定画廊空间,以及各地的重要艺博会,把中国当代艺术与艺术家扩大介绍出去。“如果中国经济在全世界已坐二望一,中国当代艺术没有理由不能与欧美国家平起平坐!”何浦林胸有成竹。


何浦林已经是中国女婿,中国话字正腔圆,两个国际混血男孩的爹,许多人甚至把香格纳视为外国画廊。在香格纳老同仁眼中,他们老板虽然是常住中国的外国人,但画廊经营的用心,比纯粹的中国画廊还要爱中国。


张恩利,《二斤牛肉》,1993,布面油画,布面油画


曾经让人胆战心惊的2008年“金融风暴”,让北京百余家画廊突然消失,关门的关门,撤资的撒资,唯有香格纳不动如山,不但在原址继续坚守,还不断扩增据点。与其说香格纳画廊在景气大风暴下,波澜不兴,不如说,何浦林与中国命运,共存共荣。


以上海西岸为例,近年上海发展,简直疯狂,经过举办世界博览会,补全了相关基础配套设施,完全晋升国际经贸大都会。香格纳深切感受到上海官方对黄浦江畔的判断与定位,经贸火红,文化相随,尤其读到“以艺术文创加值”“东岸、西岸艺术交辉”的政策大方向,所以香格纳当仁不让,慎重受邀在西岸崭新艺术园区,成功卡位。


为了迎接香格纳20岁生日,正好以西岸新建艺术空间作为犒劳,以及对当代艺术界迈向未来的宣示与承诺。屈指一算,前后的建筑设计、施工、停摆、再出发,到目前总算顺利完工,少说投资金额在1千万人民币以上。“这就是作为香格纳迎接中国经济起飞后的新场域,与中国当代艺术发展更紧密捆绑在一起。”何浦林说话总是平平淡淡,但内里是坚定的决心。


2011年余友涵个展 “余友涵的绘画”在香格纳H空间  


尤其在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面临转卖图存的压力与危机之际,外界很自然地把尤伦斯当年在中国当代艺术界的收藏、展览、美术史论述等等举足轻重角色,移情转向到何浦林身上。从画廊角色,跃升为“艺术机构”,各界对香格纳,寄以重望。


筚路蓝缕,走过兵荒马乱、百废待举的20年,相当不容易,成就了50位中国当代艺术家的展演发声,打造了余友涵、丁乙、杨福东、曾梵志、张恩利等无数艺术明星,成果与累积,有目共睹。


1步

迈向下一个二十年


何浦林天生好奇,乐见中国的改变,但他以十足的耐心作等待,其中包含默默调整自我步伐,“强化学术”正是改变的火车头。


香格纳未来将以“机构”作为崭新20年的自我定位,延续过去画廊销售、展览的功能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看重学术的爬梳探讨的重要与必要。因为今天的艺术活动,可能就是明天的美术史篇章。香格纳上上下下体认到,过去鸡飞狗跳式的中国当代艺术荣景,不会再蒙头乱涨,如何透过更多理性的探讨,让艺术家的想法更清晰,艺术论述更具说服力,更突显艺术家反映大时代的现象。


袁远,《城市的秘密》,2012,油画画布画框,189.5×226 cm


11月开张的上海西岸新空间,一进门就是多功能的活动空间,除了定期举办各种学术讲座,两侧高耸巨墙,加上二楼保留的高墙细长型书柜设计,就是学术出版、艺术家画册的展售平台,在深化艺术展览的同时,就是要加强论述与平面出版。不管网络在线如何铺天盖地的发展,属于内容的梳理、保存,香格纳全力以赴。这是迎接新未来,精耕中国当代艺术,深度包装中国当代艺术家,一步一脚印的展现。


其次,继续参与全世界第一线艺术博览会,介绍艺术家到举世专业平台,让全世界看到中国当代艺术的多样与辉煌。香格纳必去的艺博会包括:3场巴塞尔、伦敦与纽约斐列兹、法国FIAC,以及中国本地上海西岸、Art 021、上海影像艺博会、艺术北京艺博会,全球奔波,用心良苦。其中FIAC更以学术呈现为主,而非艺术交易。


除了国际重要美术馆的展览外,国际一线艺术博览会绝对是不可忽视的展现舞台,一流艺术家作品同台较劲,创造集市效果,加上国际平台上竞争对手强,对香格纳来说,也是很好的测试机会,毕竟不同作品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收获。因此香格纳也希望定期参加艺术盛会的收藏家,习惯到他们的平台来认识、了解、更新中国当代艺术的最新商情。


2013 年香格纳新加坡空间耿建翌个展


艺术本无国界,早年国际艺术只有欧美,这20年的发展总算让世界注意中国当代艺术,不过在比例、在深度还是有限。随着中国热的现象,中国艺术家有更多可能被邀请到世界知名的展馆展览,这是中国艺术家千载难逢的机会,香格纳强调,他们将协助艺术家作好功课,提供充足讯息。其中如何透过在地画廊的展览与宣传,让议题被呈现,被注意到,他们视为基本工作与责任。


此外,香格纳网罗、代理艺术家将更具国际化,特别含东南亚国家与地区。过去,香格纳自认为规模还小,资源有限,只能以上海为主,再慢慢扩大到整个中国的当代艺术界,而今已成气候,主动希望投靠的艺术家也多。


随着香格纳的新加坡据点成立,国际化的考虑更为具体,他们初步希望先从东南亚下手,目前除了代理一位泰国艺术家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Apichatpong Weerasethakul)外,也在陆续物色其他可能机会。中国当代艺术发展到今天局面,证明何浦林的眼光与坚持。面对眼前市场阴霾,中国政经环境正面临调整的诸多不确定性,确实令人担心,但艺术家天性就是会在巨变中,发挥敏锐度,捕捉现象,然后用创作书写当下的故事。何浦林期待继续聆听艺术家的创作故事,用艺术之眼迎接巨变。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哪怕是要面对与迎接另一个更棘手的20年,何浦林胸有成竹,继续过关斩将、攻顶抡元,更贴近当代艺术史发展,展现更多的话语深度及高度。


图 | 香格纳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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