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艺术云图

“难道这是男女共用厕所吗?”

　　在刚刚结束的第14届伦敦弗里兹艺博会(Frieze London)上，不少人心存过疑惑。而这场混乱的制造者，就是现年47岁的国家一级朋克：朱莉·弗尔霍文(Julie Verhoeven)。

　第14届伦敦弗里兹艺博会，共收录超过160家全球优秀画廊，另有133家画廊参加了同期举办的弗立兹大师博览会(Frieze Masters)。

　　It‘s a loo party!

　　早在开幕前两周的官方预热中，弗立兹杂志的艺术总监和本届博览会的执行总监就分别提到了这件名为 《厕所的服务员…现在洗手吧》(The Toilet Attendant... Now Wash Your Hands)的委托创作。“这将是在一个绝对真实的环境中具有增强性的体验。”总监之一祖·思蒂拉·萨维卡(Jo Stella-Sawicka)这么说，“很幸运我们的博览会拥有这么好的条件，今次弗尔霍文将把现场带到一个新高度。虽然，她的作品常常带有政治色彩，在一个隐形的但是特定的劳动阶层所涉及的伦理学问题上，希望占有一个具有批判性的席位。”

朱莉·弗尔霍文，一位时尚插图师，以及艺术家。

无孔不入，创作介入厕所

　　弗尔霍文的现场在摄政公园中属于弗立兹的标志性白色帐篷的H区(Block H)，只要走到尽头，就能看见这个弥漫着西瓜味儿的区域。据说，香氛从帐篷内唯一的空调出风口释出，除了表示欢迎之外，也算是一种气氛调剂的福利。

　　通往厕所的过道地面上，铺有不同颜色的地毯导示，这给混乱和尴尬埋下了伏笔：蓝色通往女厕，粉色通往男厕。于一个两性分明的地带，打破颜色的习惯性联想，性别翻转的背后提示了成人世界的套路。

　　艺术家自己也不闲着，她投入到服务员的角色扮演之中，并为此置办了一整套行头，比如：不怕麻烦的帽中帽，里面一顶黄色安全帽，外加一顶PVC黑色头盔;单色的格子连衣裙，胸前别着“朱莉”名字的大圆徽章，背后则用金线绣有一行提示“使用三到四片擦拭”;以及琳琅满目的手推车，它们像极了夜店里的每一个真实存在：插着Chupa Chups棒棒糖，包括卫生棉条在内的卫生用品一应俱全，同时她还在小杯子里准备了少量漱口水，以供那些追求完美的漂亮人儿使用。

推车之一，配有粉红色DVD播放器和洗漱清洁用品

弗尔霍文在洗手台上贴了塑料贴纸，如图所示，有巨大的泪珠和摇摆的人像，它们对应着那些暗自落泪的艺术品经纪人们。

马桶圈上套有塑料拼缝的保护套，地上撒满滑石粉

塑料是让弗尔霍文着迷的材料，她将自己一手装饰打造的厕所比作一个不大可靠的汽车旅馆，或者像是芭芭拉·卡特兰(Barbara Cartland，英国通俗浪漫小说家)驾到。

　　弗尔霍文就是这么活泼地演绎着，试图接近观众，她友善地与他们聊天，或者自顾自地忙碌，以保证无人能在她的厕所里乱搞——即便，大部分如厕的人们来去匆匆。

　　“很正常，这也是我想要的。”在一个当代艺术展会上，人们已经习惯了艺术无孔不入，但对于艺术家来讲，隐形的厕所服务员确实是最不可取的角色。“他们的存在让人觉得安全，虽然今天我的扮演带着目的，但总比多余的存在要强许多。”

这位擅长使用流行文化元素拼凑的艺术家，特别在小车上准备了Chupa Chups棒棒糖，这个20世纪50年代创始于巴塞罗那的经典糖果品牌，Logo是1969年由超现实主义鼻祖达利(Salvador Dalí， 1904-1989)设计的。

手捧特制丝绒便便的弗尔霍文一度想过只穿着平淡无奇的服务行业套装上阵，但最终，她还是习惯性地没忍住……

用一场“廉价的闹剧”，作为调剂

　　弗尔霍文眼中的厕所，不只是一个必备的公共空间，它让权力结构尽现，尤其在一场艺术世界的博览会里，本来就存在各种阶级歧视。她用自己熟悉的“廉价的闹剧”介入、调剂、争取或多或少的目光，关注公平的程度以及，打破昂贵和精英化的展会氛围。

我们的艺术家和她的工作室

2014年朱莉·弗尔霍文在伦敦当代艺术学院(ICA)举办的个展“双腿间的胡子”(Whiskers Between My Legs)现场一窥

　　闹剧的方式，对厕所的情有独钟，以及色彩斑斓、迷幻的氛围，标点符号，性器官，云朵，积木，鸡蛋，首饰和小内内……，都是熟悉朱莉·弗尔霍文的人并不陌生的创作元素。在蛇龙混杂混杂的英国文艺界，出道甚早的弗尔霍文，47岁便已跻身老将行列，她以最具革新精神的性格和识别度极高的面貌一直独领风骚。艺术实践方面，弗尔霍文轻松游走于时尚和艺术之间，作品形式无拘无束：装置、绘画、影像都有，习惯性地从流行文化产物中提取元素并使之碰碰撞撞。在女权主义和阶级平等的两大政治色彩干预之下，她的贡献还在于：尝试到底还有多少新点子可以被用来突破形式表达的老套路。

为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World Wildlife Foundation)所作的《苔丝狄蒙娜》(Desdemona)

足以变为女人的男人(Man Enough to be a Woman， 2009)

一位皇家艺术学院的荣誉怪咖院士

朱莉·弗尔霍文与她的画。她在绘画方面的灵感，来自奥地利著名表现主义艺术家埃贡·席勒(Egon Schiele， 1890-1918)。

　　1987年，朱莉·弗尔霍文毕业于当时的梅德维大学(Medway College)，如今的肯特艺术设计学院(Kent Institute of Art & Design)，曾经担任约翰·加利亚诺(John Galliano)的首席助理，而后又服务于马丁·斯特本(Martine Sitbon)，1996年任教于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服装学院硕士课程，2002年在意大利制造商Gibo的协助下，推出个人品牌。她的一百多件手绘作品被V&A博物馆(The Victoria & Albert Museum)永久收藏，同时这位我行我素的怪咖还是皇家艺术学院的荣誉院士。

2002年与路易·威登合作的系列限量版

2012年，与鞋履品牌梅丽莎(Melissa)的合作

Marc Jacobs的新季发布中，弗尔霍文的图案被大面积使用在面料上。

　　在上个月刚刚结束的Marc Jacobs 2017年春季发布会上，朱莉·弗尔霍文作为品牌当季合作伙伴，用她擅长的东拼西凑，将MJ辣眼的风格特点提高了近1.5个点：假羊毛小辫儿、巨型洋娃娃配厚底鞋、迷幻的手绘图案、塞进烤箱的心和肝儿、不眨眼的眼……据说其中有部分还受到了刀锋战士的启发。

英国时尚摄影师安妮·科林奇(Annie Collinge)镜头下的弗尔霍文

　　那么，这样一个不无可能的另类人生——

　　等不及天冷就想穿的会是什么呢?复古蓝色泰迪熊毛毛及踝大衣。

　　永远不会穿的是什么呢?裤子，以及挂脖式设计。

　　每天都期待的是什么呢?一边喝啤酒吃爆米花一边调下台。

　　感到生气的是什么呢?死亡，不忠，坏习惯和在人行道上骑车。

　　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呢?不好意思，是粉红色。还有任何深度、形式的豆绿。

　　难道就不会质疑自己的工作过程和结果?当墙上的钟声提示我时间过得飞快时，我质疑所有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