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是摄影家,也没有人不是摄影家
发起人:babyqueen  回复数:0   浏览数:1388   最后更新:2016/09/11 21:38:09 by babyqueen
[楼主] babyqueen 2016-09-11 21:38:09

来源:艺术世界


▲南·戈尔丁,《性依赖的叙事曲》(Nan Goldin, The Ballad of Sexual Dependency),摄影,1984

每当假期,朋友圈总会掀起一轮轮旅行摄影大赛,跟着朋友圈几乎可以周游世界。将个人生活编辑成图文的个性表达,等待被阅读、评论、点赞,已经成为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图像的快速产生与传播造就了这个影像民主的时代。从南·戈尔丁开始的“私摄影”,首次将私生活纳入纪实摄影的视野。如果说布列松的“决定性的瞬间”记录了一个“大刺猬”的时代,而南·戈尔丁则开启了摄影史上的“小狐狸”时代。


我只拍我非常熟悉的人。我不是通过摄影寻找美的事物,只是把我所看到的那个人拍下来。虽然有人说摄影是一种攻击性的行为,但对我来说,拍摄照片是触摸、爱抚我眼前的这个人的一种行为,是我自己特有的表达我的敬意的一种方式。照相机在那种时候就是我的眼睛与手。

——南·戈尔丁

80 后女摄影师的刘一青、文隽、杨圆圆、姚瑶,成长于摄影与社交媒体深度结盟的时代,她们的作品最初大多发表于社交媒体,有着近似的观看方式与摄影语言。通过镜头,她们敏锐地捕捉、记录、传播着日常生活中并不起眼的点滴。她们的摄影作品深谙社交媒体时代的图像学,在叙事上几乎与社会性的宏大叙事无关。


刘一青和文隽的作品比较私人化。

刘一青出生于上海,毕业于上海大学美术学院,2005 年开始作为中国新生代艺术家在艺术界崭露头角。在开始引起艺术界注意时候,她被看成是一位“天才型”的摄影师,然而近几年她不大关心摄影和艺术圈,转而关心佛教,用她的话来说是在“向内寻找答案”。

摄影本身或许可以看做是一种行走,在走向自由的路上只能排斥概念和规则,用安静和独处的力量来去找到“对”的东西,摄影可能是这条独自行走的路上比较方便的一种手段,照片则是生命寻找的副产品。

在观看刘一青照片的时候,我觉得她并不是一个观察者而是一个体验者。

刘一青,《来自一尺八寸的风》,摄影,2016

关于“一尺八寸”

“气通过火和水的力量在竹子的空间以适当的角度吹过,发出无形的声音,波动震动耳膜,然后在心中变成曲子。很有趣的体验,实际上天天在发生。”——刘一青


文隽目前工作和生活于上海,之前则一直在北京。她曾是后朋克乐队“怪力”的主唱,也自己创作油画作品。她和汤庭联手举办过“世界肉体的末端”摄影展,采用的是随机 + 组合的形式,重新编排“速拍”得来的照片以找到某种新的含义。受南·戈尔丁的影响,她的拍摄对象也常是身边的朋友和真实的生活。和乐队的名称一样,她的作品似乎也给人一种“怪力”的感觉。

文隽,《双鱼》,摄影,2016

相对的,杨圆圆和姚瑶的作品则有一种冷静的视角。她们二人都是艺术媒体的编辑,本身的教育背景或工作就是游走于文字和图像之间。


杨圆圆出生于北京,毕业于伦敦艺术大学伦敦传媒学院摄影系。她的艺术实践包括多样的媒介,以摄影为主,同时也跨越文字、录像表演等形式。她的实践通常以大量的历史调研为基础展开,探讨视觉叙事的可能性。


同样是旅行照片,在杨圆圆的照片中并没有出现旅行地的地标或某种异域风情,旅行的目的不在于猎奇,而是探讨人与外界的关系。她的摄影作品与小说相互交错互文,在这里探讨日常神秘性的摄影师恐怕反而与日常保持着一定的观察距离。编辑一个图像集群的网络然后给予观察。

杨圆圆,《等待中的主体 d》,摄影,2016


姚瑶先后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社会学系、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分别获得法学学士、艺术学硕士学位;2011 年度赴法国里尔政治学院交换。2013 年起,她前后供职于瑞象馆和现代传播集团,任视觉文化研究员、影像艺术编辑。她撰写的评论、访谈多发表于《中国摄影》《天涯》《生活》和“瑞象视点”等。现为独立编辑、影像评论人。


姚瑶的旅行摄影通常都是直接用 iPhone 拍摄并很少修饰。《浪在威尼斯》中以“游荡者”的身份出现,既是私人性的“迷路”,也是一份冷静的观察。不同于有目的地的行人,她比普通行人更关注街道本身,而不是无暇顾及地匆忙赶路,凝视景观而没有明确的行走路线。

姚瑶,《浪在威尼斯#5》,摄影,2016


          在一座城市中不辨方向,这说明不了什么。但在一座城市中迷失自己,就像迷失在森林中,却需要训练。

——本雅明

/采访/

ArtWorld常用的摄影工具是什么?调色和修图吗?用什么软件?

刘一青:胶片相机 135120 都有,数码相机。有时候修,有时候不修,看具体情况。Photoshop

文隽:相机,手机。相机经常换。最近常用的是 contaxT2。不修图,极少调色。但是很想要一个彩色暗房来做照片。

杨圆圆:我作品中的照片素材来源不等,经常引用老照片或其他类型的既有图像,近几年我的照片大多数都是用数码相机拍摄。作品修图用 Photoshop。平日里用 iPhone 拍拍生活照,不太用什么软件。

姚瑶iPhone


ArtWorld对于社交网络的看法,经常 po 照片吗?在什么平台?

刘一青:想社交的心,就自然形成网络。没有社交的人,就没有社交网络。自古以来,以不同的形式一直存在。现在见面容易,所以也被动社交频率比较高。但是不是想社交,自己也是可以选择的。也可以自己放弃掉。不经常po照片。

文隽:社交网络挺好的,方便,开放,如果愿意可以找到好玩的人和事。以前经常发图,从 blog flickr 到豆瓣到微博到 Instagram 到微信,社交网络也一直在变,现在拍了照片也不太发出来了,偶尔发一下微信朋友圈。

杨圆圆:挺经常发的,朋友圈和 instagram

姚瑶:尽量克制。


ArtWorld更关注照片的公共性还是私人性?

刘一青:都不关注,我只对照片本身感兴趣。

文隽:不太明白。看具体照片吧。

杨圆圆:这个问题就像是你问我“你对世界还是对每个人感兴趣”。世界是由无数个体构成的——每个独一无二的个体、构成了这个无时无刻都处于改变之中的庞大整体。我对这一切都很有兴趣且充满好奇。

姚瑶:在意社会性,但拍出来往往是私人性。


ArtWorld对“艺术家”这个称呼感冒吗?

刘一青:感冒可以多喝水。

文隽艺术家这个词对我来说有时候是一个职业,有时候是一个好的形容词。

杨圆圆:1、无所谓称谓是什么,2、我觉得能作为创作者是幸运的事,3、我最近感冒了。

姚瑶:创作者。


/朋友圈中的刘一青/


/朋友圈中的文隽/


/朋友圈中的杨圆圆/


/朋友圈中的姚瑶/


朋友圈中的日常摄影是艺术吗?

在提问的同时,我想到朱青生的《没有人是艺术家,也没有人不是艺术家》。他认为觉悟了的人的标准是“每个人都不是艺术家,也都不是非艺术家”,但这并不意味着博伊斯所声称的“人人都是艺术家”。人是自由的,在艺术中也不能被规定是否为艺术家,即使是创造的自由也不可以被教导。同时,艺术不可推理和判断,也不可考据和验证,对它的言说是一个理解的悖论。

摄影在社交媒体时代的定义也被重构了——摄影的本质并不为了记录事件,它本身就是日常的事件,每天都在发生。




2016 影像上海艺术博览会 Photofairs Shang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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