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艺术家的“配合度”——谭天个展“欢迎光临”在空白空间开幕
发起人:叮当猫  回复数:1   浏览数:1090   最后更新:2016/08/09 11:00:34 by guest
[楼主] 叮当猫 2016-08-08 22:57:05

来源:雅昌艺术网


   8月6日,艺术家谭天在空白空间北京的第二回个展“欢迎光临”开幕,展览由缪子衿策展。

  对于此次展览,艺术家更倾向于认为是一个个人项目的延续,而不是一个惯常意义上创作成果展。从2013年起,谭天始了一个长期的行为项目——“我是如何成为一个当代艺术家的”。他以一个研究者的身份,利用互联网平台,搜集国际一线当代艺术家的作品资料,再以“关键词”的方式建立一个私人的“当代艺术家资料库”,将其作为背景,进行大量的资料收集与统计,试图从中摸索出“国际当代一线艺术家”的共性与选择,从而分析出一条所谓的职业成功的路径。同时,谭天又以实践者的身份,执行数据库分析出的判断,不顾自己的喜好,完全按照数据库给予的信息标准去完成自己生活中的各种选择。从某种角度而言,谭天将自己置于一个只有“当代艺术”的生活中,成为“当代艺术家”作为他的目的,其行动如同一场面向全球艺术系统的真人秀。

  2015年,谭天在空白空间举办其个人项目的第一回展览“第二个个展”, 延续第一回展览中对当代艺术观念的质疑,“欢迎光临”继续对艺术系统发表一种“暖昧的批评”:在“第二个个展”中,谭天质疑了当代艺术家是否可以通过学习其他成功艺术家的创作模式得到认可;而“欢迎光临”则主要针对艺术家们所面临的商业化环境,在此当中艺术家有没有可能保持其创作的独立性,正是展览希望去触碰的问题。

艺术家:谭天




 展览作品的背后,大多是艺术家经历了一些发生在他周围,并让他有所感触的事情。他把这些事情或与之相关的对话转化为艺术作品,从而表达他经历这些事情时的感受。

  《笑脸/瞧着你走进来我嘴都笑歪了》是谭天去参加某个展览,其中一个艺术家远远看见藏家走来,立刻露出笑容,并且说“一个重要的人来了”。另一件作品背后的故事是,谭天去一个艺术家朋友的工作室,那个朋友说有一个藏家要过来,他接到电话说“我去半道迎迎你”,结果谭天在工作室里面等了很久,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去接那位藏家。

《笑脸》

《我去迎迎你》


《喜欢山,当然我也可以喜欢海 》

  《喜欢山,当然我也可以喜欢海》艺术家画了一幅山,但藏家看到后表示更喜欢海,于是艺术家说“当然我也可以喜欢海,不过若您不喜欢,我就再想想。”

《群展策展人》

   装置《群展策展人》再现了谭天听到的一位策展人和一个艺术家之间的对话:前者要求后者根据画廊的特质提供一件尺寸更小、颜色更鲜艳的作品,尽管这种选择作品的方式和展览主题无关。谭天试图通过作品展现当代艺术的现状:在艺术市场的影响下,部分艺术家逐渐失去了创作的独立性。

《职业艺术家不是艺术家》

《四种颜色》

  展览当中的两个Video作品都可以算作是表演作品,《四种颜色》中谭天站在自己的作品面前与藏家进行对话,绿蓝黄红四个不同的颜色代表了四个不同的场景,影像中的藏家背对镜头,并不说话,艺术家则不断的自我解释和自我推销,藏家越变越高,艺术家则越变越矮,最后不得不以仰视的目光跟藏家交流。



《当代艺术家该如何接受采访》

  《当代艺术家该如何接受采访》则是谭天搜集了很多成功艺术家的采访,从中总结出问题和答案的相似性,然后摸拟怎样的回答是成功的回答。此外,展览作品还包括有对策展人,机构,展览方式及艺术创作等等各种角度的嘲讽。

  探讨艺术家在商业化环境中的身份问题是谭天所要提出的问题关键,“我的作品风格并没有一个延续性,而我的身份有一个延续性,现在我是一个艺术家的身份,接下来我要去上学,身份重新又会变成一个学生,我关注的是作为一个艺术家的身份,在这个环境里面,怎样去展示自己,所以,我一直没有把我的展览看作一个展览,我也特别希望可以做一个回顾展,看自己现在做的每一步,从中清晰地展示出环境所造就的关于‘我’的每个身份。”

  对于展览当中的调侃与嘲讽,谭天觉得:“这些调侃并不是非常绝对的调侃。我完全可以在一个非盈利的空间做一个所有作品都不去销售的展览,但是我特意挑在了一个盈利的空间,做这么一个展览,恰好是我真实的状态,就是你不可能脱离你的环境。我不能说市场不好,藏家不好,画廊也不好,这个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展示的是在这么一个环境,按照这个环境的规则努力找到规则边缘所能表达的自我。在一个跟市场结合这么密切的空间里去调侃市场,会允许我调侃到什么样的度?并不是我的每件作品都能展,这种度其实就是我在找到边缘。”

《看看这个年轻的艺术家,他的配合度相当的高》

  谈到是否在做一种机构批评,谭天认为:“我所有的关注点还是我自己,讨论我生存的环境和规则,目的并不是为了批判,而且我觉得绝对的批判也不存在,只有有效的批评和无效的批评,有效的批评绝对是暖昧的批评,它能让别人参与进来,只有暧昧才能生效,我其实就希望这个展览营造出这么一个中不溜的感觉,而这个中不溜的感觉恰恰就是我对现在这个市场的感觉。”

谭天的质疑式艺术项目似乎将保持在一个未完成的状态,直到他找到自己认同的艺术方式。在当下,重要的是由质疑构成的展览历程,因为这个历程将在未来赋予谭天一个不同的艺术家身份和现实。

  据悉,展览将持续到8月26日。

[沙发:1楼] guest 2016-08-09 11:00:34
来源:芭莎艺术


亲眼目睹艺术圈怪现状四年,艺术家谭天终于忍不住了,他用一场个展揭露!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展览,走进来的参观者都能看懂每一行文字,但又不是每个人都能读懂其背后的意义。它看似是一个“欢迎光临”的展览,而实际上又是艺术家对于当下艺术圈中种种现状的讨论,充满着矛盾与挑战。为了还原一个更真实的艺术圈,我们邀请青年艺术家谭天独家解读他的最新个展“欢迎光临”,告诉你一些只有圈内人才知道的事。

谭天《欢迎光临(画布)》,布面丙烯,300×400cm,2016年


你是不是展览上的“有效观众”?

 

“‘欢迎光临’其实是我想对藏家、评论家、媒体、艺术家同行说的,”艺术家谭天在他的第二个个展“欢迎光临”开幕现场接受采访时这样说道,“它充满了对艺术从业者的调侃,但事实上我又是欢迎他们来的,因为我身处其中”。


谭天《辛苦你了,坐下瞧》,海绵坐垫,40×40×10cm×7,2016年

谭天《美国》,布面丙烯,布面油漆,200×300cm,2016年

 

从2013年起,谭天开始了一个长期的行为项目——“我是如何成为一个当代艺术家的”,并在第一个个展中以作品的方式回答了他所提出的问题。个展结束后的一年半中,随着身份的转换,作为艺术家的他经历了一些发生在他周围,并让他有所感触的事情。于是,他在第二个个展中把这些事情或与之相关的对话转化为艺术作品,从而表达他经历这些事情时的感受。




谭天《睡在上面》,水性油漆,床垫,尺寸可变,2016年

 

在他看来,这一次的展览有别于其他艺术展,最大的不同就是这个展览有它的有效观众。实际上,这不是做给观众的展览,它具有一种批判性。“一般的展览大家都说欢迎所有人来,但事实上我们也知道当代的艺术展其实是面向有效观众的,就是说普通的观众看了没有任何用,不会买,也没有任何宣传力度,只有策展人、媒体、藏家看了才有用。其实艺术家也会变得更加的只注重这几个对象。”

 

谭天认为这就是艺术圈的现状,作为艺术家的他存在于其中,往往能看到中间有很多问题存在。也正因为身处其中,他同样要按照规则去生存。“在一个盈利的画廊做一些调侃市场的东西,这都是在尝试用边缘、暧昧的方式去批判我自己。你看我都是在做周围的事,其实我都是在讨论我自己。这就是当代艺术家最真实和丰富的境地。”


谭天《四种颜色》,单频道,彩色,双声道,2'40'',2016年

谭天《明天》,不锈钢,泥土,旗子,尺寸可变,2015年

 

展览本身就是一场实验

 

当代艺术家进行个人作品展览的场所普遍是画廊、美术馆或者非盈利空间。在谭天看来,“画廊”成了他本次展览最有趣的元素之一,“我为什么选择在一个有商业性质的地方来讨论艺术市场的这件事呢?其实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测试”谭天说道。事实上,艺术家的作品以及策展人所写的文字在真正进入展厅前都是经过很多调整的,而且画廊和经济有着最直接的关系,所以艺术家试图在寻找其中的边线,他试图挑战在制度范围内能调侃到的程度。


谭天《笑脸(瞧着你走进来,我嘴都笑歪了)》,柜子上丙烯,桌腿,狗玩具,180×100×76cm,2016年

 

谭天认为市场经济会削弱艺术家的某些东西,艺术家已经很难去随心所欲地创作,比如说画廊会说某些材质藏家无法收藏,从而要求艺术家考虑换一种材质;运输的人、工人、媒体都会从各自角度去对艺术家的作品加以影响。艺术家已经变成了一个多面的人,而不再是表达自己最想表达的东西。他的展览就是在讨论当代艺术圈的一种生态现状,通过发生在身边的一切得到灵感、启发、感触,然后用作品进行表达。


谭天《够屌》,布面丙烯,120×100cm;80×100cm,2016年

谭天《职业艺术家不是艺术家》,布面丙烯,布面喷漆,木桌,假阳具,118×95×80cm,2016年

谭天《我去迎迎你》,布面丙烯,300×200cm,2016年

 

谭天独家揭秘:作品背后才是真正的艺术圈现状




谭天《喜欢山,当然我也可以喜欢海》,布面丙烯,展台,展柜,推车,60×80cm;80×100cm;115×90×54cm,2016年

 

谭天:曾经有一个藏家来我工作室,他问:“你喜欢山啊?好多人都喜欢海!”我说,“那人家画的要是山你就不买了?”他说:“对,人家画的要是海我没准就买了。因为我做生意的,水能生财。”




谭天《您再看看这个年轻的艺术家,他的配合度相当的高》,LED,方钢,麻绳,铁链,钢板,水性漆,尺寸可变,2016年

 

谭天:现在艺术家和品牌的合作特别多,我理想中的是:策展人、藏家、合作者都是被艺术家的作品所吸引。但是推荐人推荐的理由竟然是配合度。


谭天《群展策展人》,45×170×40 cm,2016年

 

谭天:我听过一个策展人和艺术家之间这样的对话。

策展人:“我觉得台湾的藏家会觉得你作品的尺幅大,你有没有稍微小尺幅一点的?”

艺术家:“我这个系列都是这个尺幅,它是有概念的。”

策展人:“嗯……”(沉默)

艺术家:“但也没关系,我之后也要做一些小尺幅的东西。”

策展人:“那好,那你做完了我们再来看一次。我给你设计的布展位置两边是暗色的作品,你的颜色能不能鲜艳一点,我希望你的作品能够跳出来。”

艺术家:“好吧,我考虑考虑。”




谭天《你当然可以坐了》,水性漆,沙发,地毯,82×300×210cm,2016年

 

谭天:我的工作室就是一个工地,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有一次我买了个沙发,准备做成作品,我就把沙发都清洁了。有个策展人来我工作室,他说能坐这个上面吗?我说行。

 

Q&A:对啊,我就是青年艺术家!

 

芭莎艺术:你之前做过的艺术项目“我是如何成为当代艺术家的”,在对大量一线艺术家的研究中应该说是比较理性的,包括与媒体打交道、销售作品、打造形象等等,这部分内容的答案会使你对于成为艺术家的愿景有所影响吗?

谭天:我从小生活在艺术家庭,对此有一个基本的了解,所以并没有那么大的冲击。我似乎都是站在一个另外的角度去观察我周围的所有事情,但事实上我又在这其中。就是我在画廊中,我也在销售作品,在这个过程中最重要的其实就是学会按照规则去做,但是我最好的一点就是还没有完全按照这个规则去做,我在讨论这个规则,去找到这个规则最允许我到达的位置,然后沿着这个做。我觉得我是想要找到沿着这条线我能够接受的一个程度同时又能够正常生活的一个状态。


芭莎艺术:在和那么多一线的艺术家进行交流、研究之后,你最欣赏的艺术家是什么样的?

谭天:我们看一个艺术家其实都不是看他的某一件作品,而是看这个艺术家的身份,看的不是作品而是艺术家本身。你看完一个回顾展以后就会发现,这个艺术家一辈子都是做一样的事,只能说他很执着,但你不会觉得他是聪慧的,有的艺术家你会发现他什么都做,但是他的路径都和身份转化有关,我希望是成为那样的艺术家。所以这些作品都是身份转换之后自然而然创作出来的作品。我觉得其实会比很多艺术家用风格的延续去完成自己的作品更加真诚。


芭莎艺术:与你合作的人有没有觉得你的观念以及展览的思路很新鲜?

谭天:我觉得一个好玩的艺术家,包括策展人愿意和我合作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很难把我往任何一个理论上归类。他们觉得和我合作好像是在创造一种新的东西。所有的理论也是建立在没有的时候创造出来的新的东西。我觉得我们是在努力地尽可能地不被人划分。


芭莎艺术:你觉得作品最重要的属性是什么?

谭天:肯定是概念。我做一个展览最重要的就是要把这个概念说得特别明确,传达我想表达的东西。我相信艺术家是不同的,让你一进来就眼前一亮是视觉艺术家最需要的。对于我来说我属于观念优先的艺术家,我希望一个认真看展的人看完以后能够感觉到我想传达的东西。视觉艺术家的作品你未必能感受到艺术家想传达的是什么,它是人与作品之间的关系。而观念艺术家的作品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


芭莎艺术:你的作品很有青年艺术家的时代感,很大胆、有趣、新鲜,包括用词也很符合青年人,但年轻的这种特点有没有带给你一些质疑和困扰?

谭天:倒不会有什么困扰,只是我觉得过度消费这件事我不想参与太多。非要把我固定成青年艺术家去宣传我不是特别愿意做,但如果说我是一个青年艺术家,一个比较新的艺术家,刚刚开始工作的艺术家,那我会觉得:对啊!我就是这样。如果十年以后别人还说我是一个新锐艺术家,我可能会觉得这么些年我都没做成什么东西来。但现在来说还是能接受。


谭天,1988年出生于中国北京,2012年毕业于伦敦金斯顿大学自由艺术专业。近期的展览包括:转向:2000年以来的中国当代艺术,上海民生当代美术馆,上海,中国(2016);为未来而创造:想象不可想象之事,柏林MOMENTUM艺术中心,柏林,德国(2015);第二届CAFAM未来展,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北京,中国(2015);第二个个展,空白空间,北京,中国(2015)。谭天现在生活和工作在北京。

谭天《当代艺术家该如何接受采访》,单频道,彩色,双声道,22'46'',2015年

 

展览名称:谭天:欢迎光临

展览时间:08.06-08.26星期二至星期日10am-6pm

地址:北京朝阳区机场辅路草场地255号空白空间


策划/齐超  编辑、文/马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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