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泽克:英国脱欧能否为欧洲左派带来新生?
发起人:之乎者也  回复数:0   浏览数:1605   最后更新:2016/07/12 20:41:52 by 之乎者也
[楼主] 之乎者也 2016-07-12 20:41:52

来源:小众文学小说 译:西西弗斯



英国脱欧能否为欧洲左派带来新生?

文/齐泽克

译/西西弗斯


在晚年,弗洛伊德问这样一个著名的问题:女人到底要什么?他坦承,面对谜一般的女人,他很困惑。现在,我们在英国退欧公投议题上产生了同样的困惑:欧洲到底要什么?

懒惰的欧盟官僚体制


   如果我们将脱欧放在更广大的历史语境下谈论,公投的意义就会清楚地显现出来。西欧和东欧政界呈现出长时段重组的迹象。最近,政治空间的主导者还是两大面向全体选民的主要党派,一是中右党派 基督教民主主义者、自由保守主义者、民粹主义者另一个是中左党派 社会主义者,社会民主主义者此外还有一些面向部分选民的小党 环保主义者、新法西斯主义者现在则是,代表全球资本主义的大党,对堕胎、同性恋权利、宗教和种族少数派较宽容;与其相对立的是更强大的反移民民粹主义党,在它周围的往往还有一些种族主义、新法西斯主义。

   波兰就是一个好例子。工人党下台后,主要的党是由前总理唐纳德·图斯克的“反意识形态”偏中自由主义政党、卡钦斯基兄弟领导的保守基督教政党。今天,激进中间派要求的是:自由和保守两大党中,哪个能代表后意识形态的“非政治化政治”,并将对方贬斥为“依然有着过去的意识形态色彩”。90年代初,保守派做得更好;后来,自由左派追了上来;现在呢,依然是保守派好点。

反移民民粹主义将激情带到政治

  反移民民粹主义将激情带到政治。它是敌对的,对立的。左派令人费解的是:它似乎要学习右派的激情:“若法国国民阵线的领导人马琳·勒庞能这么干,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干?”所以,若左派这样重新支撑强大的民族国家,动员国民激情,那么,斗争就是在前进中迷失方向的荒谬之举。

  欧洲陷入了糟糕的恶性循环,无法摆脱惰性的布鲁塞尔技术官僚体制,在反惰性的愤怒的民众之间犹豫徘徊。愤怒主要是由右派民粹主义者操控的,但也有一部分新的激进左派。欧洲退欧公投的双方就是这样,这是大问题。咱们退欧阵营里面都有谁呢?右翼爱国者、受对移民的惶恐煽动起来的民粹民族主义者,绝望的工人阶级。爱国种族主义,再加上普通人的愤怒,这正是新形式下的法西斯主义理想温床吗?

  大家投入到公投中的强烈感情不应该欺骗我们自己。退欧或留欧的选择掩盖了真正的问题:如何对抗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关系协定 TTIP ,这才是真正威胁着人民主权的“协定”,还有就是如何应对催生新的贫困与移民的生态灾难与经济失衡。对真正的斗争来说,退欧的选择是退步的!“难民威胁”在支持退欧的论据中占据的重要地位啊。退欧公投极其明显地说明,“意识形态”在我们的社会中依旧生机勃勃。

  20世纪20年代,有人问斯大林右和左的政治退化哪一种更坏:“两者都更坏!” 现在,英国人不是正面临着同样的选择吗?留欧“更坏”的原因是,它意味着让欧洲深陷泥潭的力量将依旧存在;退欧“更坏”的原因是,维持原状就是坏的。

两者都更坏

  公投前,媒体中流传着一个貌似重要的思想:“无论如何,欧盟将永远不会和过去一样,它已经受到永久的创伤。”但是这句话的对立面同样是真实的:没有真的改变,欧洲的惰性变得不容忽视。而且欧洲会再次把时间浪费在成员国间漫长的磋商中,让任何政治计划都不可能实现。这是反对脱欧的人不曾看到的,惊讶之余,他们抱怨脱欧的人“非理性”,他们却忽视了“”改变“”的迫切性,正是这种迫切性让这次公投成为一个大热点。

  脱欧公投背后的乱象不止欧洲,而是更大的多重危机的一部分:“制造民主共识”,政治机构与民众愤怒间的鸿沟,特朗普和桑德斯之所以在美国冒出来,皆源于此。混乱到处都有,比如,美国国会关于禁枪的辩论成了民主党人的静坐抗议。我们现在是否已经到了最绝望的时刻?

  Chairman Mao 说:天下大乱,形势大好。

  无疑地,我们必须认真对待危机,应当充分利用机会。危机痛苦而又危险,但也是斗争与胜利的战场。斗争,将分裂的环境正是提供了独一无二的机会,我们应以更恰当的方式回应大家对重大改变的诉求,打破欧盟技术官僚体制与民族民粹主义者的恶性循环。世界的真正分裂不是在毫无活力的技术官僚体制与民族主义激情之间,是无休止的恶性循环与期望将应对人类真正挑战的泛欧洲计划之间。


真正的挑战是全球资本主义

   在英国脱欧胜利之际,其他国家的脱欧声音也呼声雀跃,这样的新计划自然而然,然而,谁会抓住如此大好的机遇呢?很不幸,现在,左派肯定不行。因为,他们的独门绝技就是:从来不会为正在失去的机会感到丝毫的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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