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Art Media X Action Media丨我们至今没有解决好用影像呈现展览这个难题
发起人:陆小果  回复数:1   浏览数:1483   最后更新:2016/07/01 13:42:44 by guest
[楼主] 陆小果 2016-07-01 08:35:49

来源:艺术世界

Action Media 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时间不长,但在中国当代艺术圈已经小有名气了。这是一个以影像呈现艺术及艺术展的团队。采访当天下午,我顺道参观了这支队伍的办公室,由于堆满了器材的缘故,空间被衬托得很小,负责接待的姑娘很不好意思地收拾起屋子来。她可能不知道,凌乱也能彰显出生气来的。整个采访进行得很顺利,也很漫长,严重超出我的预计时间。


作为创办人的钱龙,坐在我对面,一个高瘦的男子,扎团子头,穿条纹衫,戴金丝边眼镜,一边嘬烟一边回答问题,到采访结束时,我留心数了数,他总共抽掉十二支烟这坐实了他的不善言谈,他还告诉我,他不大喜欢有自信的人,因为自信往往让人变得封闭和不再接受,他更愿意像那句俗语一样,活到老学到老。




Action Media

创办人:钱龙


平台:微信订阅号

专业指数:★★

大众指数:★★

特色:用镜头写作,专注于记录中国当代艺术

发布频次:随意性大于理性安排

起步时间:2014 年 9 月

团队人数:上海、北京两地,不到 20

发展目标:继续成长,继续记录,继续行动

资金来源、收益:自给自足


ArtWorld

Action Media 是什么时候成立的?怎么成立的?


钱龙:

我们并没有明确的成立时间,非得要说一个时间点的话,那应该是2014 9 月。但在此之前,我们有一个漫长的积累过程。最早,我在北京当独立策展人,做了一个叫 Action Space 的空间,我把它定义为一个非盈利的艺术机构。这个空间地处黑桥,面积很小,我记得总共只有36 平米吧,主要展出一些实验性的艺术项目,比如厉槟源的“何弃疗”,戴连成的“似水流年”,蔡东东的“额滴神呐”……


在策划这些展览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人们好像不太会认真阅读策展前言、新闻稿之类的东西,每个前来观展的人,无论是艺术家,还是普通观众,依旧会跟我交流一些基础问题。于是,我就想到用影像,用一种信息量包裹得比较多的方式,让大家更了解我们所做的实践。


我记得给“于伯公伏特加”项目拍过影像,还给我在 798 策划的画展拍过影像,经过这些前期尝试,我发现效果还不错,之后在空间所做的“鬼事”和“五星级大饭店”就都开始使用这种方式了。我想,这就是 Action Media 的起点吧,不是先冒出一个想法,而是先着手去做,遭遇到困惑,才能激发出探索的需求。我们自己做展览,也自己生产影像,这更像是满足自我需求的一件事情。

ArtWorld

那时你们团队有多少人?


钱龙:

Action Space 阶段,就我和我的朋友两个人,他负责拍摄,我负责思考如何把策展文章变成影像,如何让影像更有效地传递信息。成立 Action Media 以后,团队增加至三人,一人负责采访,一人负责拍摄与后期,一人负责联络性的事务。发展至今,我们在北京和上海都有了团队,虽然总共不到 20 人左右,但却好像一支正规军作战。有时,团队成员的想法未必一致,而即便有争吵,有分歧,大家依旧保持着共同的方向,在同一个阵营里面攻克战役,这是一件让我感到快乐,并且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ArtWorld

什么事情促使你决定要把拍摄影像这件事正规化?


钱龙:

策划“于伯公伏特加”的时候,我出了场车祸,把一位老大哥的腰撞折了,当时我 26 岁,感觉天一下就黑了,自我谴责、医疗赔偿,以及所谓的代价接踵而至,而那些是我无法独自支撑过去的,好在我做空间认识的朋友们帮了我一把,这里面不乏一些在艺术界已经取得一定成绩的大哥和前辈。由于车祸造成的严重后果,我被关进拘留所,呆了十天,期间丧失自由,并且在那个环境中也逼迫我安静下来反思。我进去后第二天就已经把自己全部的人生总结了一遍,总结过后,我就特别感恩,因为有这群朋友的支持,我才不至于被压垮,不至于无法面对出来以后的环境,而能结交到这帮朋友,不是出于别的原因,恰好是因为我做空间,因为我做了一件对他人而言有用的事情。


这带给我一个特别戏剧性的变化,做空间的时候,我还处于一种比较自我的状态,希望别人来到我的空间,看到这个空间所发生的内容,了解我想要表达的观点,但此后我不再想做一个只塑造自我、凸显自我的空间了,我更想单纯地用镜头和影像呈现与记录别人的空间、展览、作品……这或许是一件更有意义的事情,我希望让更多无法到现场的观众,能够通过网络,通过一个几分钟的视频,走近艺术家的想法和他们所创造的精神价值,不至于辜负在此背后人们所付出的严肃努力与顶尖资源。

ArtWorld

你想做一件对这个行业有所支持的事情?


钱龙:

是的。所以,我不觉得自己是自媒体人。与其说 Action Media 是一个公号,不如说它是一个存放影像的空间。但其实我不想轻易地定义 Action Media,因为这更符合我对“action”这个词的崇尚。我喜欢行动,百分之百地投入,喜欢做一件事情而不考量结果的好坏,喜欢不预先规划既定目标和方向。因此,对于 Action Media,我并没有设想它有朝一日能达到多少粉丝量,或是完成一些报表性的突破,我所能做的是生成一些别人有可能、有途径去观看的艺术,哪怕仅是艺术中的一部分。


现在的人都笃信理论指导实践,但对于我而言,理论经验和实践经验,既是分开的,又是共有的,这两者之间不存在谁凌驾于谁的关系,并且由于我崇尚行动,故而我更注重实践,这不意味着我放弃理论了,只是说我更看中执行力。我不耽于构想蓝图,很多事情,我还没想清楚,我就去做了,或许做完了就能想清楚了。这就像人生一样,我们什么时候能想明白人生呢?大约到我们死去的时候,我们才能想明白吧。

ArtWorld

你们的工作量大吗?


钱龙:

我是工作狂。脱离空间草创阶段后,Action Media 一年内拍摄了 200 个影像,相当于平均一天半拍摄一个,而在那时我们只有三个人,后来团队扩张,所拍摄的影像数量就更加惊人了。因此,我们这儿人员流动,特别是摄像师的流动很大。摄像更接近于一个工种,所以缺少强烈信念的话,工作起来就不会那么兴奋。但对任何新兴产业来讲,这种流动特别正常,何况我们是纯影像的一个团队,我们自给自足,还没有挂接诸如服务或售卖之类的商业模式。

ArtWorld

你们一开始就对自己的拍摄对象和方法有所自觉,还是在这几年的实践中,不断摸索调整?


钱龙:

从第一个片子到现在,我们的确有所提升,但我觉得这个过程不能被描述为成长。一直以来,我们都在努力把片子做得更好一点,而这几年的拍摄只是赋予我们更多的经验,比如说,之前我们从没有做过 40 天之久的拍摄,但在余德耀美术馆“雨屋”展览的时候,我们拍摄了 40 天;比如说,之前我们没有拍摄过博览会,但在西岸艺博会的时候,我们全程拍摄记录……这些经验给我们带来的不是成片质量上的飞跃,而是让我们得到更多种方法去处理不同的内容。我们的视野越来越开阔了,切入的角度越来越丰富了,这个世界在我们眼中不再单一,这才是我们的收获。


我特别认同一个观点,那就是完成是什么?完成是时间到了和留有遗憾,而这恰好成为我们继续下去的动力。其实,我们也有我们的属性,这种属性体现在气质与审美上,我们不会对成片风格做规定,我们可以实验、严肃、高大上,甚至搞怪,因为在我们团队中,每一个人都是创作者,我们都想让这个世界变得精彩一点,我把这种共同的特质称之为自由。

ArtWorld

有时针对同一个展,你们会做预告、现场、速写、访谈等多层次的展现,什么样的展值得你们制作不同类型的片子?


钱龙:

就目前的经验来看,这种多方位的展现更适合于大展,例如之前上海 K11 的达利展。另外,与我们深度合作的机构展,我们也会这么去做,例如去年在北京尤伦斯艺术中心展出的肯特里奇个展,我们就为其作了 10 条片子。


▲Media 全纪录,肯特里奇展览现场——暗箱,

2015-7-29


ArtWorld

在你们拍摄过的展览中,合作与自主选择的比重大约是多少?你们如何挑选拍摄对象?


钱龙:

这个比重我没有计算过。但在找我们寻求合作的这些展览中,我自己愿意拍摄的展览大约占百分之四十吧。这已经是一个很高的比重了,因为显然,不是每一个展览都是好展览,何况每个人都会有偏好,有自己的判断,即便目前我对自己的要求是尽可能多地去记录和留存。而那些我们不拍的展览,我也并不认为它们就没有意义了,有时我们排斥,只是因为展览的语境不同,好比水墨,通常我们就不拍。但这也不是绝对的,不久前刘国松在中华艺术宫的展览,我们就拍了,因为他的水墨在处理现当代的困境,这和我们的语境是一致的。当然,假若一个展览的商业目的性很强,同时它又装扮得很虚伪,那一定是我不愿意拍的。我并不讨厌把展览当作生意,因为好的生意会让展览更精致,但我讨厌假正经的展览,这类展览往往既没有严肃地面对学科问题,也没有严肃地面对生存问题,它的出现显得很苟且。


Media 现场,把文人画推入历史——刘国松,

2016-5-1


ArtWorld

现在 Action Media 应该不差钱了吧?


钱龙:

对我来说,钱永远是缺的,做影像很烧钱。但重要的不是有没有钱,而是你用钱来做什么?我做空间的时候,有基金会想要资助合作,对方问我,“你办空间一年成本是多少?”,我为这个问题拒绝了对方,因为成本在我这儿不构成问题,我是有多少花多少的那种人。所以假如有人这么来问,“你把一件事情做到最理想的状况需要多少钱?”,我会特别愿意与之合作,因为这根本上代表了两种行事态度,我认为只有后者才是真正的赞助,而赞助与投资不同。

ArtWorld

拍到现在有没有特别难呈现的展览?


钱龙:

每个展览都特别难呈现。这个难点在于,每个展览,不论它展出什么,绘画、雕塑、装置、行为,甚至艺术家、策展人……到了我们这儿,这一切就被归结在一个液晶屏里,它失去了立体感。把一个展览拍得和 MV 一样好看不是一件难事,但如何综合地运用声音、镜头、访谈去包裹观点,抓取人们对展览的感受,这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我们至今没有解决好这个难题,相信未来十年内也无法真正解决它。

ArtWorld

你们的工作流程大致是?


钱龙:

我们有随性的一面,也有理性的一面。理性的一面体现在,我们会有意识地规划大致一个展需要几个层次的呈现方式,而这些影像又大致在哪些时间段发布,这种运作有点类似于电影排片,我们会有意避开展览讯息发布的黄金时段,同时又不至于错过展期。随性的一面体现在,其实我们所有的理性安排中都有弹性空间,我们从不做硬性规定。有时我们拍完了就发,最多的一次,我们一天内发布了五个影像。此外,我们也没有特别清晰的工作流程。实际做影像就是我们的基本功,这和习武之人需要练习扎马步是一个道理。


虽然在外界看来,我们做的事情科技含量很高,需要架设很多机器,但除了最后渲染输出的环节,其中的每一个步骤无不是手工制作的结果。拍摄是一项技术密集型的工作,你不能把它量化成一条生产线,否则就丧失了感受力。博伊斯说,人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但这里的“人”必须是鲜活的,我不相信一个麻木的人能够从事艺术。因此,不论拍摄、剪辑,还是与艺术家对话,我们都需要调动感受去做调整,我们面对的不是僵尸,我们自己也不是可复制的机器。

ArtWorld

你觉得与其他艺术自媒体相比,你们的优势在哪里?这种优势是在于视频这种传播媒介,还是在于你们拍摄的影像作品?


钱龙:

其实艺术圈有许多视觉类媒体,但可能他们中的大部分媒体属性更强一些,做的东西更趋向于报道。那么,与他们相比,我们就显得独特一点。但就目前 Action Media 的情况看,还远远没有达到我的预期,这让我很自责。我是一个埋头刨坑的人,对于推广我一直兴趣寥寥,也很少抬头看别人在干嘛,我不与环境比较,只与自己比较。因为环境太强大了,也有太多诱惑。对我来说,假如很久以后,你们还能看到我在埋头刨坑,那会是一件特别酷的事情。

ArtWorld

在一条内容里面,你们往往会用到影像、文字、图片三种手段,只用影像可不可以?


钱龙:

我曾一度想过只发视频,但之后发觉那样还不足够。我认为影像是当下人们获取信息的核心,而文字、图片只能作为补充阅读。人类获取信息的方式总是在不断发展的,最早人们面授机宜,之后文字才作为语言现场的替代物出现,而随着技术进步,人的视觉也不断地被驯化。我们这一代就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们已经适应了通过视听,综合地来接收信息,并且这种能力并不比文字差。从复杂性上而言,我甚至认为影像是一种更好的书写工具。

ArtWorld

你们是一支用镜头写作的团队,那透过你们的镜头,展览发生了哪些改变?


钱龙:

镜头是很客观的,只不过在拍摄过程中,我们不可避免地加入了观者体验,一种自主性的对展览的阅读,亦或者误读。如果说艺术家本身的展览是 A,我们看到的是 B,那镜头过滤的影像就是 C,最后通过镜头间的组合构成 D,我们希望能尽量缩小 A D 的间距,但我们永远无法弥合这种间距。就我而言,我不愿意我们所拍摄的影像中夹杂评判,因为评判会带来观点,而观点会建构起权力,一家之言不会让我们的世界更加多元,所以我努力保持真实。


ArtWorld

对于观众来说,你们所拍摄的视频能否代替现场?


钱龙:

不能,我们希望能够吸引观众进入现场,而当一个展览举办过后,我们也希望自己的工作能够具备一定的文献价值。

ArtWorld

如果真能坚持十年、二十年,那你们会成为中国当代艺术特别重要的一个影像资料库。


钱龙:

我们希望能够一直做下去。曾经我有想过,是不是该梳理一下这几年的积累,利用储备的素材剪一个长片或其他影像作品,我甚至写好了剧本,但到要做的时候,我发现素材、经验、精力,包括团队都还不够成熟,我好像有些自不量力了。我想,等我真正把作品拿出来的时候,它一定得是我认定了的东西。

ArtWorld

你关心粉丝数和阅读量吗?


钱龙:

我会在意的。粉丝和阅读量的激增代表别人对我们认可,这的确能够带来自我满足,但我不愿意多谈这个问题,因为这些数据对我来说,不构成比较和评判的标准。我也知道好的数据会带来更大的商业利益,但有时大家太注重资本积累了,好像击鼓传花一样。那花儿本身呢?人们似乎忘了去关心如何让花儿绽放得美丽,所以我更愿意把作品做好一点。当然,我也在努力地想要做好一个商业体。我认为,好的商业或生意关乎道德,它可以让理想更完整,而非片面地耗散年轻的激情与生命。

ArtWorld

来 3-5 年,Action Media 会往哪里发展?


钱龙:

我觉得它像是一个孩子,一个还在不断长大的生命体,只要它在吸收营养,那就够了,至于它长成什么,成为一棵树,还是一棵草,我无法掌控。

[沙发:1楼] guest 2016-07-01 13:42:44
EAC携手SMG打造时尚最IN讲座 | 上海和巴黎隔着几个纽约?

2016-06-30 EAC博硕






【SHANGHAI】

“上海“两个字,代表的不仅仅是一座城市,已经变成一种象征,象征时尚

然而纽约、巴黎拥有时尚全产业链,而上海只是以“时尚消费力”成为亚洲时尚之都,换句话,基本上是处在时尚产业链的下游,我们只是全球时尚产品的消费者,而不是最赚钱的时尚标准制定者,也不是全球时尚高档品的设计生产者。








那 么 . . .
上海时尚离巴黎时尚还差多远?
巴黎、纽约的时尚又是怎样的?
那些耳熟能详的品牌背后究竟蕴藏着何种力量?


时 间

7 月 4 日(周 一)下 午 2 点

咖啡学校请来对时尚、奢侈品领域有着敏锐触角,拥有13年法国奢侈品与时尚界从业及教学经验的美女讲师Emmanuelle SILVESTRE,开启一段“时尚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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