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固有审美 剩余空间展览 “难看:暧昧的伦理,去阶级眼光”开幕
发起人:叮当猫  回复数:0   浏览数:1677   最后更新:2016/05/25 10:01:00 by 叮当猫
[楼主] 叮当猫 2016-05-25 10:01:00

来源:凤凰艺术


2016年5月22日下午4时,群展“难看:暧昧的伦理,去阶级眼光”于武汉403国际艺术中心剩余空间(Surplus Space)开幕,艺术总监鲁明军,白谦慎、何岸、何意达、William L. Lutgens、谭天、肖克刚、赵要7位艺术家参展。

▲ 展览海报

在评价一个事物时,我们常常将“难看”与“好看”这两个词脱口而出。与“好看”相对应,“难看”在此刻代表着说话人想表达的“不‘美’”。而“为什么难看”、”如何界定是否难看”这些问题,很少有人进一步去思考。不能明确判断的标准,“难看”在语意上便成为了一种模糊而暧昧的表达,并常常受某个时代或群体普遍的审美、趣味与经验所影响。


现如今“难看”或“好看”早已不简单是一种审美和趣味判断,它已经扩展至政治、伦理和文化的层面。这之中的“难看”往往作为一种“正确”去抵制所谓“好看”的阶级及其权利。而此时,两者间的界限更加暧昧不明,难以判断,也失去了作出判断的意义。


开幕现场






▲ 展览现场


本次展览展出何岸、何意达、William L. Lutgens、谭天、肖克刚、赵要六位艺术家的绘画、装置作品及白谦慎的《与古为徒与娟娟发屋》文本。


凤凰艺术”采访了本次展览的艺术总监鲁明军及四位到场的参展艺术家,他们对展览主题的理解及作品概念的阐述,可以为观者提供更多的思路。



对话“凤凰艺术”



鲁明军


▲ 艺术总监鲁明军接受“凤凰艺术”采访


(为方便您的阅读,以下“凤凰艺术”简称为“Q”)


Q:请您解释一下本次展览主题中的“阶级眼光”。


鲁明军:阶级关乎社会分层,简单说,所谓“阶级眼光”就是带有某种等级色彩的观看和感知。艺术界本来就是一个阶级意识很强的领域,因为艺术要分好坏,还要分“贵贱”,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它自然地形成了一个等级结构。但是20世纪以来有一个很重要的潮流,就是艺术试图要表达一种平等和民主,就像格罗伊斯说装置的政治就是平等一样。吊诡的是,艺术本身又是一个反平等的,而且阶级感很强的领域,所以问题其实比较复杂,还是要看在一个什么层次上来审视和讨论。即便是分层,也有不同的参数,比如商业和价格,再比如学术性的展览履历,等等,但有时候这两者也会搅和在一起,在今天尤其如此。


Q:您通过这个主题,想在展览中表达什么?


鲁明军:“阶级眼光”是很有意思的一个问题,但我并不是要重新定义它,而是想将其从这种错位、矛盾、分歧、紧张当中提出来。实际上是艺术系统的一个问题。此外,这些年艺术圈出现了一个“乱搞”的潮流,甚至无底线的“乱搞”成了一种正确的姿态和方式,代表了对固有趣味的挑衅,等等。我们可以说“乱搞”是为了打破标准,甚至是为了去标准化,问题是,无论打破标准,还是去标准化,怎么检验和证明,也就是说,还是需要一个参照或标准,不然怎么认定是打破了标准或者去掉了标准。所以,只要艺术作品要分好坏,就肯定是需要某种要求的。这种要求在我这里可以说是一种内部的形式,它既反对“乱搞”,也反对媚俗的“形式主义”。也可以说,我们是想传达“难看”与“好看”之间那种非常暧昧的感觉,而这本身也是不确切、不稳定的。


Q:此次的展览作品有哪些共性呢?它们是怎样体现展览主题的?


鲁明军:前面也提到了,我们没有选择在形式上过于粗鄙或过于审美或“好看”的作品,因为这两种倾向都显得过于正确或不正确,过于阶级化,缺少了我们想表达的那种暧昧感和阶级间滑动的可能性。


这些作品表面上是很难看的,不讲究的,但是它们实际上有着很讲究的内部形式或者说是内部的自我要求。

▲ 白谦慎  《娟娟发屋》(局部)  数码打印  


比如,《娟娟发屋》实际上是白谦慎到重庆讲学时,在路边拍的一张照片,他由此提出的问题是:我们怎样去看待民间的书法?怎样去重新审视经典?这个在今天实际上就是一个关于审美的问题,就是到底怎样是没有一个标准的美。比如敦煌的民间书法,形成了一套书风,它看上去很丑,但依然有它的另外一种美学在里面。比如说“娟娟发屋”的作者虽然没有经历过书法的训练,但是他写这四个字的时候讲究不讲究?其实在写的过程当中,他还是有他自身的要求,想要把它写好。所以白谦慎提出来一个问题,一个关于美学标准的问题,就是当民间书写成为一种态度的时候,那艺术的标准在哪里?

▲ 何岸  《要杀掉他们吗?》(局部)  铅笔、包装箱  2016


观展时,你会发现何岸的作品其实挺好看的,又抽象,又具像,但是他用的材料是那种非常难看的廉价的瓦楞纸。而且,他的作品表面使用铅笔描绘的,用手一抹就涂掉了,所以,他也是为了制造一种脆弱的不安全感,但表面看,铅笔的质感又很凝固。

何意达  《拌上》  木、不锈钢、尼龙、海绵  尺寸可变  2013


何意达作品的材料也是日常的、廉价的,但是作品本身的形式结构是非常讲究,要求非常严格和苛刻的。

▲ 赵要  2016  《金刚》  沙子、防雨布、胶水、金属扣环、铁链条  300*400cm   2016


还有像赵要的作品《金刚》,如果扔到地上它就真的很难看,但是他选择像纪念碑一样地把它挂起来,试图要把它变成一个好看甚至是一个审美的对象,让观众来瞻仰。所以这里面,还是有一个内在的形式要求,它跟形式主义不一样,形式主义是把形式作为目的的,这里面我觉得是一种自我要求,或者说是一种自我限定。包括谭天,作品的物理形态似乎很松弛,但是他的整个语言逻辑的形式是非常严密的。


所以,这种暧昧的伦理,加上内部的形式要求和限定,这些应该是我们这个展览想要传达的问题。



何岸

▲ 艺术家何岸


Q:您是如何理解“难看”这个展览主题的?


何岸:其实我们说的“难看”,一个是美学本身的,在线性美术史上,总会有很“难看”的东西。这个“难看”其实是代表了一种力量,它对原来的一种旧有的审美规则起到一个反动的作用,这个作用是非常难得的。还有就是面对公众审美,特别是原来那种写实的东西,与我们大众世俗审美之间的不一样的地方。也许大众觉得很难看,但我们觉得很符合美术史的要求。


Q:请您谈谈本次参展的作品。


何岸:在创作的时候我一直是按照自己的兴趣走,包括选择使用用纸箱子和铅笔这些材料。作品看似抽象,实际上有具象的东西在里面。


▲ 何岸  《你可以来学校找我们》  铅笔、包装箱  2016


这些作品的底本是电影的截图,没有很刻意地,都是随机截到的。比如这幅 《你可以来学校找我们》,这句话实际上电影《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中的一个女性角色的台词。电影本身的叙事性很强,我把截取到的叙事性碎片,图像压缩到极致,用铅笔将其覆盖在平时常见到的垃圾(纸壳子)上,整体呈现出一种审美上的模糊感。



何意达

▲ 艺术家何意达  


Q:您怎么理解“难看”这个展览主题?


何意达:我认为审美并不只是那种寻常的审美,审美是各式各样的。“难看”也是一种审美,它比较难去阅读,这也是“难看”这个主题的一部分。

Q:请您谈谈此次的参展作品。


何意达:这些雕塑装置作品来自于不同时期和不同的展览,如果它们在当时的整个展览情况下去看,可能脉络会比较清楚,然后现在单独拿出来,可能观众并不能完全地明白是怎么回事。我的作品主要表现的是物与物之间的关系,还有空间以及雕塑语言。我来详细讲讲2015年的这件。

何意达  《提醒-矮(撑你)》  石膏、亚克力基座、PE包装膜


这件表现的是一些结构和它所承载的物体之间的关系,包括一些模棱两可的物体。随着环境及它跟其他事物之间的关系改变,会造成观众对对象认知上的一些不同。像这件石膏制作的作品,是那个时候我开始用石膏这种比较传统的材料。如果你有一个石膏的形状出来,尤其是个抽象的形状,那会是非常有暗示性的艺术品,但同时它也可以变成一个非常不起眼的,丢在街边的一块东西。


这件其实是我在玩石膏的时候,从一个桶里倒出来,它自己形成的形状,是一个意外获得的作品。然后我把它放在亚克力材质的结构上,这是我以前一直用的一个雕塑座,然后在里面抻了一张塑料纸,希望它看上去很像支撑着石膏的那种样子。这件的标题叫做《提醒-矮(撑你)》,就是还有一件长的玻璃制的作品也叫《提醒-长(撑你)》,然后这件矮的作品的副标题叫做“I always back you up”,就是“我一直会撑你”。其实是有点玩笑的意思,因为肯定是不需要一张塑料纸去支撑这样一个石膏的,那个副标题贴上去有点像流行歌曲歌词,又有点滑稽。



谭天

▲ 艺术家谭天


Q:您的作品是怎样体现“难看”这个展览主题的?


谭天:作品不能只用“好看”和“难看”来区分好坏。对我来说,可能真正有趣的是作品背后的概念,而非画面本身。我的作品能符合这个展览的原因就是,好看之处并不是在作品之上,而是在作品之后。    


Q:您的作品想表达什么?


谭天:这件作品来自我的一个新的系列,这些作品主要是在讨论这个时代里,媒体、策展人、机构、藏家他们逐渐获得更多的话语权,而艺术家的话语权逐渐减少这个问题。每个作品背后其实都是我自己经历或者听到的故事,这刺激着我做出这些作品来重现当时的感受或者是话语。

▲ 谭天  《阳光下的狗,或者你更喜欢猫一 些?》  布面丙烯、水性漆  尺寸可变  2016


曾经有一位藏家很喜欢这件作品,当时画面上还没有字(Dog under the sun.),只是一只狗在太阳底下。他当时询问了很多信息,结果走了以后再没有提过购买作品这件事。我当时想,为什么?后来看到他微信朋友圈,发现他是个养猫的人,他发的图片都是猫,然后我想,如果这幅画是只猫在太阳底下,他可能就会买了。这件作品就是在讲这样一个故事,背后就是在讨论艺术家自己话语权的逐渐缺失。


Q:艺术家如何找回自己的话语权?


谭天:我认为,在这个时代,其实谈论这件事情才是能够减少自己话语权被削弱的一种路径,而不是去批判。



肖克刚

▲ 艺术家肖克刚


Q:您对“难看”如何理解?


肖克刚:我理解的“去阶级性”是去掉一种立场,但实际上你要去掉立场是不可能的,“去立场”本身就是一种立场。在这个层面上说,他说“难看”,或者说就是另外一种“好看”或者是另外一种“不好看”,实际上是把“观看”的这个事情模糊化 。其实“难看”本身,不是说一定要难看,而是在模糊“观看”的阶级性,就是意识形态的问题。为什么要将它模糊掉?模糊掉的话,可能会带来一种新的可能性,不然不是左就是右,它不是一个终极的问题。


Q:请您谈谈这幅《斜躺的人》。


肖克刚:对我来说,这幅其实不是一件传统意义上的艺术作品,它只是我工作室里面的一个实验品,一个实验的结果。

▲ 肖克刚  《斜躺的人》  布面、纸面、丙烯、粉笔  158*214cm  2016


在这个实验过程当中,我不想给观众留下一个明确的指向,说这是一个人体或者其他的事物。实际上我画了人还有一些风景,但是我故意让它不是以我们常见的,我们所谓的“好看”或者是“不好看”的状态呈现,我想带入一种很模糊的空间里,一个混沌的状态中,在这个层面上去呈现一些。可能我们的眼光是被它牵引的,但是它牵引到一个不知所去的方向。在看的时候,你可能在某一个阶段停留下来,看到那儿有一个形象,至于那个形象是什么东西,或者是怎么来理解,实际上内容很简单。从视觉的层面来说,它可能会带来一个新的认知的空间。所以上面那些颜色也好,笔触也好,我是为了屏蔽掉很多大家习以为常的东西,把平常的一些概念或者是一些既定认为和一些标准闲置起来,让它不呈现它既定的状态。实际上这张画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不是静止的。


Q:您想通过这些作品带给观众怎样的思考?


肖克刚:它们主要起一个启发性,更多的是给大众提供一个新的,潜在的,或者隐秘的逻辑关系,而不是日常所见的那种大家显而易见的那种东西。


展出作品



白谦慎


▲ 白谦慎  《娟娟发屋》  数码打印  


白谦慎以“娟娟发屋”作为话头,讨论古与今的关系,名家书法与素人书法的关系,财富与收藏的关系,学术与艺术的关系,艺术与社会体制的关系,平民与精英的关系,经典化与修辞策略的关系。



何岸


▲ 何岸  《白腿》  铅笔、包装箱  2016


何岸的图像底本来自电影的某个镜头,他以反镜像的方式,利用铅笔将其覆盖在瓦楞纸的表面。铅笔本身的视觉质感,和瓦楞纸的物理属性及其表面的图像之间构成了多重的视觉层次和空间话语。何岸认为这不仅关乎平面与纵深、抽象与具象等形式问题,更关乎不同叙事纬度之间的交叉、传染和生长。



何意达

▲ 何意达  《半击》   木、松紧带、不锈钢、PU皮  110 *63*152cm  2013

▲ 何意达  《掩盖锋芒》  薄钢板、锡纸、电工胶带  75*230*6 cm  2014


何意达对临时的、无序的状态和无足轻重地存在着的物体有兴趣,如:装修的临时场景和材料本身等等。她研究这些物体的材质、体量和相互关系,并将这些雕塑语言延伸到她的艺术实践中。她的作品包含源自不同方式生产的物品与材料,如艺术家手工定制的部件、现成的普通物品和废弃材料等。这种整合有意无意地体现出领何意达对所见的现实事物的模仿及再现,与崇高性无关,更非需要放大的日常细节。她的实践是通过制造艺术的过程和制造艺术品这样一个最终结果,挖掘和思考一些关于艺术本身的课题。



William L. Lutgens


▲ William L. Lutgens  《Nr2》  木上丙烯  100*80cm  2015

▲ William L. Lutgens  《Nr5》  木上丙烯  100*118cm  2015


鲁明军谈到比利时90后艺术家 William L. Lutgens 时说,他的作品带着很强的学院特征和观念意识,但看上去又很放松,似乎没有要求,所以内含着一种紧张的关系,没有滑到一个完全没有要求的境地。



谭天


▲ 谭天  黄色  布面丙烯  100*80cm  2016

▲ 谭天  《稍等》  轮胎、木台  尺寸可变  2016


谭天认为“职业艺术家”不是艺术家,而是有效观众的消费品。他希望通过装置、绘画、影像等方式,重现他观察到的当代艺术现状,进而证明他的观点。他的作品源于自己的生活体验,本次展出画作中的“语言”实际上来自于他与藏家、画廊老板和画廊工作人员平时的聊天。他希望用形式的方式捕捉这种感受,并通过不同材料传达出来。



肖克刚


▲ 肖克刚  《斜躺的人》  布面、纸面、丙烯、粉笔  158*214cm  2016


肖克刚  《红色伦勃朗》  布面、纸面、丙烯、粉笔  150*120cm  2015

▲ 肖克刚  《红色安迪》  布面、纸面、丙烯、粉笔  97*120cm  2015


作品是在图像与叙事习以为常的交流和信息功能失效后,在诸多因素作用的停滞当中呈现。作品的主体并不是制作的个体而是在这样的停滞当中,停止了习惯的感官活动,并同时开启某种潜在开放的主体。



赵要


赵要  《金刚》  沙子、防雨布、胶水、金属扣环、铁链条  300*400cm  2016

▲ 赵要  《金刚》  沙子、防雨布、胶水、金属扣环、铁链条  2016


《金刚》是一组在谷歌地球历史照片里挖掘出来的图形。它们是人类通过强大生产力在修建大工程时在地表开挖出的临时性形状的集合,然后被偶然经过的谷歌卫星拍摄保留了下来。


展览信息

展览名称:剩余空间 | 难看:暧昧的伦理,去阶级眼光

参展艺术家:白谦慎,何岸,何意达,William L. Lutgens,  谭天,肖克刚,赵要

展览日期:2016年5月22日 - 8月12日  周二至周日 11:00 ~ 17:00

展览地点:剩余空间 | 武汉武昌区宝通寺路33号403国际艺术中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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