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克利大学美术馆的跨学科实验:以“生命的建筑”突破艺术、科学和建筑之间的藩篱
发起人:clclcl  回复数:0   浏览数:1698   最后更新:2016/04/04 18:37:39 by clclcl
[楼主] clclcl 2016-04-04 18:37:39

来源:TANC艺术新闻中文版



伯克利艺术博物馆/ 太平洋影像档案馆(Berkeley Art Museum and Pacific Film Archive)新馆外观


在美国的西岸,拥有着诸如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等著名学府。如今,越来越多的艺术机构在试图跨越“学科”之间的分野,而大学博物馆似乎在这一方面具有先天的优势。作为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附属博物馆,伯克利美术馆暨太平洋影像资料馆(Berkley Art Museum and Pacific Film Archive,BAMPFA)就是其中翘楚。

Rosie Lee Tompkins作品《无题》


得益于抽象艺术家汉斯·霍夫曼(Hans Hoffman)在1963年的捐赠,伯克利大学博物馆于1970年落成。在第一任馆长彼得·赛尔兹(Peter Selz)的策划下,一场“跨学科”的当代艺术盛宴成为开幕献礼,艺术家威廉·威利(William Wiley)和罗伯特·哈德森(Robert Hudson)作了表演,加里·斯奈德(Gary Snyder)和罗伯特·邓肯(Robert Duncan)等进行了诗歌朗诵,安娜·哈尔普林的舞团也上演了先锋舞蹈。这些与展现了从古代亚洲、近代欧洲到战后美国艺术的开幕展“来自大学社区的艺术菁华”(Excellence:Art From the University Community)一起,为博物馆定下了打破藩篱的基调。另一方面,不断扩大的影像收藏逐渐成为博物馆的一个重要门类。1996年,博物馆更名为伯克利美术馆暨太平洋影像资料馆,以强调其艺术和影像的双重侧重。

全世界第一个拍摄雪花的人Wilson Bentley的作品《无题》


出于对旧馆防震性能的担忧,大学决定为博物馆建设新馆。而位于伯克利市中心的新馆,于1月30日以“生命的建筑”作为开幕首展。展览不但展示了莱伯斯·伍兹(Lebbeus Woods)、伊东丰雄(Toyo Ito)和弗雷德里克·基斯勒(Frederick Kiesler)等建筑师的作品,也试图突破“建筑”这一概念的外延,将不同介质、时代和类型的作品纳入到展览当中。BAMPFA的馆长劳伦斯·林德尔(Lawrence Rinder)就展览与博物馆的理念、运营和未来发展接受了《艺术新闻/中文版》的专访。


对话赫劳伦斯·林德尔

劳伦斯·林德尔

Lawrence Rinder

伯克利美术馆暨太平洋影像资料馆馆长


Q:这次的新馆开幕展是一个以建筑为主题的展览,而我们通常所知的建筑展一般主要以建筑模型为主,并辅以解释性的展板、图片和视频等,那么此次展览是如何扩展了我们对于建筑的认知的?

A:这次展览的标题是“生命的建筑”(Architecture of Life),与典型的建筑展不同,此次展览以建筑为喻探索了生活的各个方面,比如社会是一种“建筑”,心理是一种“建筑”,自然世界也是一种“建筑”。因此展品既包括艺术品、建筑模型,又包括科学插图;不仅有现代的作品,也有来自两千年前的文明遗存;除了美国和欧洲艺术家的作品以外,还有来自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各个文化的艺术品。其中,有15%或20%的展品来自美术馆自己的收藏,而其它的展品则来自国内外博物馆的借展。

露丝·阿萨瓦《Untitled (S.065)》, 1962


Q:这次的展览中有一些“非典型”的展品,比如生物插图、佛教曼陀罗等等,将它们加入展览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A:我们选择的所有展品都与我们的主题——“生命的建筑”之间有一定的共鸣,我们希望这样一个诗意而开放的展览可以激发观众从建筑和结构关系的角度重新思考生活和我们存在的世界。我认为艺术、建筑和科学并不是像很多人认为的那样泾渭分明,比如德国发展生物学家恩斯特·海克尔(Ernst Haeckel)这位20世纪30年代达尔文主义的坚定支持者,无论以何种标准评价他都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但他同样也是一个平时从事写生、画画的艺术家,而他的艺术才能对他理解自然中的基本结构也有不小的作用。我们这次展出的是他早在1859-60年绘制的单细胞生物图,是非常罕见和重要的一批作品。

《佛教曼陀罗》(Mandala of Buddhakapala),西藏,19至20世纪


对于曼陀罗,我们今天去很多博物馆都能看到,而且可以很快意识到某些曼陀罗的美学价值,不过它最初未必是作为艺术品被创造出来,而是作为一种建筑图解,象征了宇宙和精神世界,所以曼陀罗也可以被看作是某种建筑模型。这次展览中就包括了来自西藏、巴基斯坦和印度的曼陀罗以及一些当代的曼陀罗作品,比如约翰·惠特尼(John Whitney)创作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影像作品,作为第一代的数码动画,恰巧就呈现了曼陀罗的形态。在我看来去探索这样一种建筑形式是如何穿越千年、跨越文化却仍然拥有影响力是很有意思的。


Q:这次的开幕展也加入了影像的元素,你们是如何运用影像来表现这次展览的主题的?博物馆本身也拥有很多的影像收藏,未来会更多地在展览中融入这方面的元素吗?

A:影像作品贯穿在整个展览当中。作为展览的一部分,我们将在新馆增设的影院中每天多个时段放映长达3小时的数码影像作品,其中就包括肯尼斯·安格尔(Kenneth Anger)20世纪50年代在意大利罗马近郊的千泉宫(Villa d'Este)花园拍摄的实验影像和韩国艺术家金守子(Kim Sooja)将缎带制作和建筑形式作比较的政治纪录片。而展览中来自伯克利一个重要收藏的16-18世纪欧洲缎带成为了金守子视频作品的有力补充。在展厅中我们还会穿插展示约翰和詹姆斯·惠特尼(John and James Whitney)以及保罗和玛琳科斯(Paul and Marlene Kos)等影人的影像作品。未来,我们也会根据需要将影像的元素融入展览当中,不过我们不会强制性地让两者结合,我们尊重影像这种艺术的独立性。

迪勒尔·斯科菲帝欧+兰弗洛《Hand holding a model for BAMPFA》, 2012


Q:正如这次展览所体现的那样,“跨学科”似乎是伯克利博物馆暨太平洋影像资料馆的一个重要特质?

A:我们馆在历史上一直非常支持“跨学科”这样一种方法。我们作为一个博物馆的特别之处在于,我们一半是美术,一半是影像,有一半的策展人致力于影像研究,也有一半的观众是电影观众。而这次展览也表明艺术和其它学科,比如科学之间的界限并不是颠扑不破的。


为了让观众更好地了解作品,我们还在展期内邀请了其他院系的教授,让他们从所从事学科的角度谈谈对展览中某件作品的感受。他们中的一些也参与了展览的筹备,比如整合生物学教授Nipam Patel实际上为这次展览制作了一件新作品——他为恩斯特·海克尔(Ernst Haeckel)19世纪中叶笔下的放散虫制作了4D共聚焦显微镜图像。

国生物学家恩斯特·海克尔(Ernst Haeckel)的放射虫素描(图片来源:Night Fire Films)


这种“跨学科性”或者说“创新性”和我们作为大学博物馆的定位是有关系的,因为在大学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博物馆不但是知识的生产机构还是进行批判性思维的场所。最近有越来越多的“跨学科”展览,但不是所有的展览都需要如此。之所以采取这种方式是因为这样的一种展览根植于我们博物馆“以艺术和影像来激发创新和批判性思维”的核心使命。我们可以去探索很多方向,但我们必须忠实于这样一种使命。


在大学的环境下,博物馆不但是知识的生产机构,还是进行批判性思维的场所


Q:作为现任馆长,你在管理伯克利博物馆这样一个大学博物馆有何特别之处?未来博物馆会着重发展哪些方面?

A:作为一个大学博物馆,我们需要和各学科有一定的互动。当然现在很多其它的博物馆也和大学进行一些合作,特别是在博物馆的教育部门,但是我们在学术和教学合作方面做的更多,比如我们会为学生直接教授课程,有些课程会基于我们的展览展开,我们的博物馆免费向我们的学生和教职员工开放等。

费尔南·莱热《Study for Nude Model in the Studio》,1912


伯克利作为一所公立大学,学生背景非常多样,不但来自加州,也来自世界各地,其中还有30-40%的学生来自美国的低收入家庭,但他们都非常聪明,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我认为在这样的地方有一个博物馆能用艺术来拓展他们的视野是非常重要的。未来我们希望使更多的年轻人,尤其是青少年进入到博物馆中来,为此我们扩大了家庭和儿童活动区域,为所有观众提供了艺术创造和阅读的空间,并增加了四个学习中心,分别以影像、观念艺术、纸上作品和亚洲艺术为主题,使公众可以更多地接触馆藏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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