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艺术国际 文：Joe Zhu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在雅典的“方法空间" 图片：Panos Kokkinias.

行为艺术“教母"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学院(Marina Abramović Institute，下文简称MAI)与希腊非盈利机构NEON合作的展览“一体"(As One)3月10日在雅典贝纳基博物馆(Benaki Museum)开幕。参与的29名艺术家——其中24位来自希腊、5位来自其他国家——是从300多位申请者当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被选中经历“阿布拉莫维奇方法"(Abramović Method)的教学。

当你看见Lady Gaga在为推广“阿布拉莫维奇方法"拍摄的视频当中，故作姿态地装出生孩子的样子对一个水晶球大叫的时候，很容易就会产生抵触情绪。但是，在当代的希腊雅典，当你将“阿布拉莫维奇方法"中的冥想方式和建立人际联系的方法融入当代生活时，又会发生什么呢?

当今的雅典因承受了希腊的经济和难民危机而遍布疮痍。城市街区满是空置的房屋，躺在街上睡觉的人们随处可见。但即使是这样，在阿布拉莫维奇展览的开幕式上依然呈现了人潮涌动的状态，人们都满怀期待来观看表演。

阿布拉莫维奇对artnet新闻说：“MAI的宗旨是推广行为艺术，而希腊的NEON在公共领域以及教育方面则与我们分享着共同的目标。我们一直在讨论一起做一个项目，现在看起来时机成熟了。"

南希·斯塔玛托普洛在表演《白色洞穴》(2016) 图：Natalia Tsoukala.

在进入“方法空间"(Method space)前，为了给接下来的训练做好准备，我必须要放下我的手机并摘掉手表，然后进行一系列呼吸以及拉伸练习。一切都在安静的环境下进行。当我放松后，“工作人员"给了我一幅隔噪音耳机，然后我被“工作人员"牵手带入了空间。

进入空间之后，周围一片寂静。我被告知要闭上眼睛，站在屋子中间的平台上。我身边围绕着聚精会神的人，每一个都在执行被委派的任务：有的在计数，有的在将米粒与豆子分开，还有的人在盯着他人的眼睛或者在小床上休息。

整个氛围让人感受到的是绝对的服从与专注。所有人不是盯着彩色的纸张，就是在缓慢地移动。再或者——这也是我个人最喜欢的——就是蒙着眼在四周都是柔软墙面的空间当中漫步，而你可以随心所欲爱待多久就多久。

阿布拉莫维奇解释道：“我通过限制你的方式来让你得到一些其他的东西。"后来，我来到了表演空间，来看那些在“阿布拉莫维奇方法"调教下的年轻艺术家们的表演。这个空间都充满阴郁的的快感。

德斯平纳·扎哈洛普洛在表演《角落时光》(2016) 图：Panos Kokkinias.

这些行为艺术都是阿布拉莫维奇本人在艺术生涯当中曾经尝试过的。这里面既有让人心动的创作，也有挑战身体及心理极限的作品。(不过这些年轻艺术家们并没有尝试她早期的那些暴力表演。)

阿布拉莫维奇对自己的学徒们大加赞赏，并说自己很期待去指导他们进行更深入的尝试。举例来说，她将弗吉尼亚·马斯特洛基亚娜基(Virginia Mastrogiannaki)的《呓语》(Jargon，2016)形容为“地狱"——马斯特洛基亚娜基将在展览期间的七周内每天花8小时在展厅当中数秒，总长度足足有324小时。

“一件事如果只做2、3天，那是一回事;但是当你做足七周时间的话，我的老天，这可是十足的勇气。想象一下她所经历的困难，"阿布拉莫维奇对artnet新闻说。“这个月，我希望可以在他们进行表演之前与他们进行沟通，而不是在表演之后，因为那时候他们太累了，在那种情况下并不能完全了解自己所感受到的东西。昨天只是开幕，但是直到本周结束，我觉得他们会面临真正的困难。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我曾经亲身经历过这个阶段。而现在，我是可以帮助他们的最佳人选。"她笑着说。她所指的是她在现代艺术博物馆的传奇作品《艺术家在现场场》(The Artist is Presen)。

约塔·阿格里洛普洛在表演《每次一人》(2016) 图：Natalia Tsoukala.

约塔·阿格里洛普洛(Yota Agryropoulou)的《每次一人》(One Person at a Time，2016)是最受欢迎的作品之一。在这件作品中，一块玻璃将两个完全相同的房间隔开，艺术家在其中的一个房间里，而观众们可以进入另外一个房间。当有人进入之后，艺术家就会模仿观众的行为并与之互动，直到他离开为止。

“这件作品的发展过程非常不可思议，因为有时候情况并不太好，有人进来之后会显得很拘束，而有时候艺术家则会表现出不可思议的整体性，"阿布拉莫维奇说。“今天早上，阿格里洛普洛把两张桌子摆在一起的那个瞬间，让人感觉无比美妙。"

虽然阿布拉莫维奇毫不介意亲自前去希腊，她也很乐意将任务委托给MAI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前往希腊传授自己的教学理念。除此之外，她现在正在集中精力完成自己的新项目，这其中包括她即将于11月出版的自传。届时，这本书将通过企鹅出版社出版，并将在伦敦举办为期3天的神秘活动。

她也在努力说服博物馆的馆长们将她的方法运用在观看艺术上。阿布拉莫维奇想要观众们在大师的作品前带着隔音耳机单独呆上15分钟。谁会拒绝这样的想法呢?

萨纳西斯·阿克卡利迪斯在表演《不要往下看》(2016) 图：Natalia Tsoukala.

你感觉到这些参与“一体"的艺术家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的作品奏效。确实，来自萨纳西斯·阿克卡利迪斯(Thanassis Akokkalidis)坐在博物馆对面建筑顶部的作品的确让人感受到了生命受到威胁的震撼。

同样，很多一直关注着这位超级明星艺术家的人对雅典的展览发出了质疑：这是阿布拉莫维奇方法，还是玛丽娜邪教?

阿布拉莫维奇对artnet新闻说：“这样的关注程度，用一种让我无法言喻的方式打开了我的心扉。"她提到一位参加过她几乎所有展览的女性观众。“这太美妙了，因为她真的领悟了这一切。因为这一切都是关于简单与在场，关于存在的作品，你明白吗?"

“NEON+MAI:一体"将在希腊雅典贝纳基博物馆展出至4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