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凤凰艺术

2016年3月5日，李燎个展“艺术是真空”于空白空间北京开幕，完整呈现了艺术家为期3年的同名行为项目，展览将持续至4月11号。

展览现场及作品

“艺术是真空”是李燎从2013年起延续至今的行为项目。作品来源于艺术家生活中真实发生的事情，2013年5月，李燎与当时的女友父亲发生了一次争吵，老人家对他从事的艺术职业产生质疑，称他为“真空中的人”，作品的名字由此而来。2013 年8 月，李燎回到洪湖，把上海外滩美术馆给他的创作经费4万元送给了现在已经是他岳父的杨父。

艺术是真空 行为，毛衣、遥控器、文档、录音、信函 尺寸可变 2013

此次展览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呈现了李燎与岳父的对话文本、争吵中撕破的毛衣和砸烂的电视遥控器等物品；第二部分的主体是一段影像及部分音频，记录了李燎在女儿出生之后，如何花一年多的时间教她讲人生的第一句话：“艺术是真空”，随着女儿的学成，这个长达3年的项目也宣告结束。

“ 艺术是真空 ”  行为, 单屏影像(彩色，有声)  2’ 45’’  2013-2015

在李燎看来，创作的过程中包含了两个“我”存在：“操作作品的我”与“作品之内的我”。在事件发生之前，作为艺术家的李燎已经明确了创作的目的，随后他亲身走入现实场景，不加控制任由事态发展，同时作为创作者的他在一旁观察自己在所设的局里的情绪变化。虽然和个人生活联系紧密，但是李燎的创作冷静而克制，他力图不放入过多夹杂情感的过程，只是想突出冰山一角的效果。

“ 艺术是真空 ” 201311-201507  19个声音装置，循环播放 尺寸可变  2013-2015

生活一直是李燎创作的灵感来源，无论是他之前的《公园》、《消费》以及《单人床》还是此次的“艺术是真空”项目，李燎都敏锐地捕捉到了现实作用于个人所发生的影响与改变，反映了当下社会人们的生存境遇，以一种个人化的方式与观众发生情感上的共鸣。

“ 艺术是真空 ” 含乳片，塑料罐 10.5×10.5×11.5 cm 2013-2015

“ 艺术是真空 ” 儿童爬行地垫 234×611×2 cm 2013-2015

展览现场

对话“凤凰艺术”

艺术家李燎

（为方便您的阅读，以下“凤凰艺术”简称为“Q”，“李燎”简称为“李”）

Q：从这次展览的题目“艺术是真空”来看，感觉会有一些讽刺的意味在里面？

李：它肯定是有讽刺的意味的，因为这种讽刺意味不是来源于艺术家，而是来源于大众对于我做艺术的一种看法，或者说他对艺术的一种理解，因为这句话不是从我这里来的，是来自我的一个素材里面。

Q：你曾说过作品中有两个“我”，一个是“操作作品的我”，另一个是“作品之内的我”，二者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

李：一方面我会把自己放进那个带有情绪的圈子中，另一方面我又会很冷静地观察自己在这个情绪圈子中的表现，当时身处其中的感觉我也说不明白，但是我知道自己在创作一件作品。有意思的是，作为创作者我不希望对事情的发展进行严格的控制，我希望看到的是失去控制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然后看另一个我的情绪会有怎样的反应，在事态中的我也完全按照生活中为人处世的方式去和别人交流。就好像我是自己脚本里面的一个演员，但身为艺术家的我会站在外面去观看。

Q：在进入现实场景之前，你就已经确定自己要创作一件作品了。

李：对，如果不这样设定的话很多事情我不会去做，那个场景我不会回去，我没必要和别人争吵，去辩驳我是在做艺术。吵架的那一天我坐车回到老家，在对方父母家门口等了半天，非常焦急和尴尬，如果不是有一个创作的目的在支撑，我可能没办法承受，但是当我进入那个场景，我就成为了作品的一部分了。

Q：你说过创作作品之前你就明白艺术改变不了现实的道理，实际上会发生改变吗？

李：我依然认为艺术改变不了现实，但是我想做一个艺术家心中可能都会有一些浪漫诗意的东西存在，比较缥缈。就像堂吉诃德一样，我知道改变不了但还是会去往前冲。很多事情在现实中与在头脑中是两种不同的景象。既然不会改变，我就以一个做游戏的心态去看它会有什么作用。

Q：你教女儿说“艺术是真空”那件作品的创作过程很长，但最后呈现的是事情发生之后的结果，对你来说过程和结果哪个更重要？

李：关于呈现，实际上我把过程基本上掐掉了，我故意将过程做一个非常弱化的处理放在后面，然后把结果用比较符号化的方式放在前面。一个目的是基于展览的呈现效果，同时我不想让作品过于情绪化，因为花了那么长时间做一件事情肯定有需要诉诸的东西，但是我希望把这些压下来，我喜欢那种冰山一角的感觉。

对我来说过程是很重要的，因为实际上自己付出很多，也只有自己能体会到，虽然观众最后在屏幕上只看到结果。这个过程的体验可能伤害了别人或伤害了自己，这些先不说好坏，但是它是不可缺少的。

Q：在你以往的作品中，比如在富士康创作的《消费》、《马拉松》以及《艺术是真空》中，感觉你把生活中一些事情的意义消解掉了。

李：意义的消解可能是表现在语言的表达上。我实际上挺看重意义的，但那个意义是宏观的，比如我为什么要去做艺术，但不会去想比较具体的比如说艺术到底能干什么，或者艺术能改变什么。

Q：关于你为什么要做艺术是怎么考虑的？

李：为什么要做艺术其实是被生活推到了这一步，就像每个人都要被各种生活推着往前走一样。我学习并接触到了艺术，一开始觉得艺术是挺神圣的理想，然后开始去喜欢并去创作，做到后来肯定会去想到底为什么要做艺术，为钱吗？其实不是。当然好的作品应该是能赚钱的。

Q：你觉得生活在深圳与在北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李：深圳可能会不好玩一点，我每次来北京都挺开心的，有一帮艺术家朋友可以一起聊聊艺术。但对我来说聊艺术是一种交流，更多的时候我喜欢亲身感受事情并去实践，我希望我的创作元素来源于现实。深圳就是一个很现实的社会，你需要用金钱去交易，需要靠花很多钱才能生存下来的，这种东西它本身就会刺激你，你会看到一些东西。

Q：这次的展览一些素材出自你与岳父的争吵，他现在对你的态度改变了吗？

李：基本上也没多大改变的，稍微好一点，小孩长大了带回去看望他，他还挺喜欢小孩的。

Q：你女儿的出生会不会影响你的创作？

李：这个影响很直接，女儿出生了之后我老婆要上班，我就在家带女儿，在这个过程中就创作了这次展览的作品。实际上我之前的一个计划因为女儿的出生就搁浅了。生活里面会碰到一些具体的事情，有些事情你只能站在这个生命节点去做，尽量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来。

Q：这个“艺术是真空”的项目还会继续下去吗？

李：这次的作品是一个结束了，我不会再做了。

李燎，1982年生于湖北洪湖，2005年毕业于湖北美术学院油画系，现生活和工作在深圳。

近期的展览包括：Hack Space，K11 Art Foundation Pop-up Space，香港，中国（2016）；艺术怎么样？来自中国的当代艺术，卡塔尔多哈阿尔里瓦克 (Al Riwaq) 展览馆，多哈，卡塔尔（2016）；_____ 的风俗习惯与我们如此不同，观看他们所得到的感受如同在观看展览, 卡帝斯艺术基金会，巴黎，法国(2016)；第三届乌拉尔当代艺术工业双年展，叶卡特琳堡，俄罗斯（2015）；Surround Audience，纽约新美术馆，纽约，美国（2015）。

展览信息

展览名称：李燎  “艺术是真空”

展览时间：2016.03.05-2016.04.11

展览地点：空白空间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