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artnet

就在纽约素人艺术博览会（Outsider Art Fair）开幕的几天之前，艺术家乔·科尔曼（Joe Coleman）出现在了纽约东25街一个自称为“创新机器"的机构——NeueHouse的讨论会上。讨论会的原定主题令人亢奋——“消磨时光：创造力的编年史"（Killing Time: The Chronology of Creativity）。状态大好的科尔曼蓄着黑胡子，衣着光鲜。然而随着发言人身后的大屏幕以及现场观众的提问，这场讨论的主题很快就转移到了素人艺术上。

科尔曼声称，对素人艺术的分类是具有偏见的。“我爱亨利·达格尔（Henry Darger）和阿道夫·沃福利（Adolf Wofli），"他对观众们说，“他们都是伟大的艺术家，而不是素人艺术家。艺术只有好坏之分。"

没人对此发表异议。我非常欣赏乔·科尔曼的作品，所以想借此机会就这个棘手的话题谈一谈我的看法。

关于现代主义与素人艺术家之间的关系可以追溯到现代主义伊始的一则著名故事。据说早在1900年，亨利·卢梭（Henri Rousseau）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政府员工时，毕加索就在巴黎的跳蚤市场买了一幅他的油画。1908年，毕加索为卢梭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很多当时的艺术名流都为此留下了精彩的记载。当时，胡安·格里斯（Juan Gris）的工作室里外套横飞，传奇作家格特鲁德·斯泰因（Gertrude Stein）与她的同性爱人爱丽丝·托克拉斯（Alice Toklas）也都在现场，大家都肆无忌惮地喝着酒；画家玛丽·罗兰珊（Marie Laurencin）明显喝高了，开始胡闹，而纪尧姆·阿波利奈尔（Guillaume Apollinaire）不得不将她送回家。

很明显，毕加索和这些年轻的现代主义者们都觉得这个退休的税收员傻透了；他们既看不起他，但是同时又对他推崇备至：他们崇拜他作品中的本真和在视觉上的创新。他的画就像来自非洲的面具一样，有一种原始的能量，而这种能量正是他们的创作所需要的（毕加索的晚宴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卢梭的艺术生涯）。

亨利·达格尔，《无题（但是他们再次被追逐，必须因为需要呼吸而投降）》 图片：Andrew Edlin Gallery.

时至今日，素人艺术依然具有这种特别的能量。在NeueHouse的讨论会大屏幕上展示的作品中，这种与众不同的特色让人过目不忘。类似达格尔、沃福利以及科尔曼这样的艺术家确实与主流艺术家不同，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精神分裂症患者（比如沃福利），或有着奇怪的动机（以达格尔为代表）。素人艺术家之所以与众不同，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没有经过专业的艺术教育或者是在某些层面上有缺陷，而是因为他们以及他们的作品的的确确独立于主流艺术的巨大机制之外。最重要的是，与大部分高产的职业艺术家不同——对，我说的就是你，毕加索——他们的作品说的都是他们想说的事情，所有的作品都满怀诚意。

这也是为什么在现在这个艺术投机分子当道的时代，素人艺术受到如此热烈的追捧。没错，伙计们，这里已经产生了一个全新的“沙龙"，这也是这些伟大的素人艺术价格一路高涨的原因。而这也使得我们完全无法反驳科尔曼所认为的，素人艺术家与其他的伟大艺术家别无二致这个事实。在不久的将来，你会看到素人艺术家们加入其他伟大艺术家的行列。当然，顺便说下，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看到有那么多装腔作势、假冒的素人艺术作品进入市场的原因。不过，这就要回到那个老掉了牙、让人沮丧不已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