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明、黄孙权定义中国文艺黑客松:—种新型的骇进共同体
发起人:叮当猫  回复数:0   浏览数:1283   最后更新:2015/12/30 10:07:14 by 叮当猫
[楼主] 叮当猫 2015-12-30 10:07:14

来源:凤凰艺术


2015年最后一个周末,首届中国文艺黑客松于中国美术学院召开,本次活动统合了中国文化工作者、网络工作者、科技社群以及艺术学院师生,以参与介入全球正在发生之事件的姿态,展开了一场为期两天,包含了对话、竞赛,现场提案、创作、评选的高浓度事实艺术行动。

首届中国文艺黑客松海报


确实存在着一种数位落差(digital divide)在我们的日常社会中:技术科技已成为推动社会主要生产力,艺术表现更多成为了前端科技的剩余,人文思考沦为旁观技术的纪录的现状,网络与信息化对人文艺术领域来说只是“与电脑有关的”。也如刘慈欣所说:IT技术把我们变成一种“宅”在家里的文明,人们乐于享受科技的便利服务,却丧失了向外探索无穷未知领域的狂热。

基于这种现状,中国美术学院网络社会研究所于12月26、27日举行了华人世界的第一次文艺黑客松(黑客松:hackathon,黑客精神+马拉松)活动,以“落地松(loadingthon)”为题,并以这种激发创作、编程与策展创意动能的活动形式,统合起艺术工作者、网络工作者、科技社群以及艺术学院师生,以一种头脑激荡、自发主动又相互沟通配合的“骇进(hacking)共同体”的姿态,参与全球正在发生的事件。重新结构由数位文化、媒体技术与网络社会所产生的新生产力,亦展开了一场对如何在艺术和“三创”(创意创业创新)之外开辟一个新的文化创造的战略空间的思考。

高士明在首届中国文艺黑客松开幕式上致辞


在活动开幕上,中国美术学院副院长高士明从展览“迷因城市:骇进现实”中对“Hacking”一词的重译谈起, 重新审视Matrix(《黑客帝国》)中“真实的荒漠”的现实意义,表示“Matrix首先是一个虚拟的符号性秩序,一个为我们构建现实的数字网络。Matrix不仅仅控制主体的行动和意志,它连主体的感觉和世界都一起控制了。Matrix将主体和其所生存的生活世界一起构造出来。于是,Matrix就是世界,就是现实。”而针对“骇进”(Hacking)工作的特殊性提出:创意者头脑风暴即是思想的子弹自由飞翔的时刻,一旦落地,就很容易进入例行模式,被各种行业套路牵引。而骇进现实,不只是拆解、搅乱,更重要的是如何去置换这个世界的根本结构?简单地说,要充分考虑到,一旦落地,如何生根。

黄孙权在首届中国文艺黑客松开幕式上致辞


中国美院网络社会研究所主持人黄孙权则基于1960年代麻省理工学院铁道技术社声称自己“能打开任何一扇门”的黑客精神,就为什么选择“黑客松”作为重新开始想象世界的可能的原因出发,审视了艺术、技术创造中摸索和实践能力的契合点。

活动演讲环节,几位演讲嘉宾基于各自领域视角,展开了一场关于如何在技术成为社会核心生产力的当下,由艺术结构数位文化、媒体技术与网络社会的力量,生发出城市社会新生产力的讨论。

“如果你没有在里面,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是奇观;只有自己参与的时候,才是奇观。”

——中国台湾李士杰

“如果你的巨大的不合常规的想法足以造成一些前所未有的振荡,那么它一旦实现了,我们称之为射月行动(Moonshot)。…… 在黑客文化中,破坏新秩序和建设新秩序的关系又是什么?”

——北大新闻传播学院教授胡泳

“我们不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巨人已死,今天我们只是大数据海洋里的冲浪者,上一刻是高峰,下一秒是峡谷。我们要做的不是生产新只是,而是贡献新路径”

—— 中国台湾 刘又瑄

竞赛环节中,以报名筛选的形式汇聚起的四十余名程序员、艺术家、策展人、创客、设计师等不同领域的参加者,在导师组的协作指导下现场组成7组队伍提案,并动用技术科学、艺术文化、社会批判等创意元件,现场生产、制作出基于“新作一个杭州人”主题的媒体装置、扩增实境,资料视觉化、网路服务等可视化物件。

竞赛环节 程序员创作现场

竞赛环节 程序员创作现场


在持续30小时的创作马拉松中,艺术工作者与技术工作者们相互配合激荡,共同提案、生发,制作,最后于开赛30小时之后,即12月27日向活动评审委员会呈现阶段性创作。

▲活动现场


其中,Black New团队基于第一代互联网深度使用者们离世而造成的数据废墟,提出建造数码记忆的“未来死亡纪念碑”;hACKbUSTER团队提出的“潜望镜”计划,则是用声音增补的方式,扩充城市肌理,通过实时的音律模拟垂直地面上的地景、时间、气象,让在地铁、地下都市的活动的人群亦能实时体验垂直世界;Joker团队从Virshow概念衍生,提出一种人类与人工智能共同存在的虚拟网络社交平台的可能;而刚结束“迷因城市”Audio Visual演出的Alt_Man团队基于一种从创作中衍生中的虚拟现实,以“迹忆”的主题,深入讨论了媒体文件与都市人群情感诉求的关系。

经评审现场讨论,基于文化价值、创新性、技术性等维度,现场评选出二等奖2组、三等奖1组、鼓励奖1组(一等奖从缺)。

12.27日创作成果陈述环节

高士明、李士杰给二等奖获奖组颁奖


本次活动最终创作成果将以网络平台、APP交互软件、展览等方式继续呈现给公众,而中国文艺黑客松也将作为中国美院网络社会研究所的长期行动计划,继续不间断举行,生产发酵。


(“凤凰艺术”分别摘入高士明和黄孙权在“首届中国文艺黑客松”开幕式上的发言)

▲高士明在首届中国文字黑客松上致辞


让子弹飞久一点儿!

——在首次中国文艺黑客松开幕式上的致辞

文/高士明  


早上起床的时候我很焦虑。面对一群黑客,我能说点儿什么呢?对我这样最低级的网络用户而言,黑客是些很神秘的网络飞侠。作为一个艺术人,我也曾经有过一些“涉黑”的念头。时间关系,这里只举两个例子,看诸位是否能够帮我实现。Google Earth刚发布的那段时间,我极为着迷,整天盯着屏幕,在Google Earth上游荡。突然有一天我产生了一种冲动——“黑掉”或者更文明的说法“骇进”(感谢姚大钧或是马楠的翻译)Google 一分钟,让Google Earth在这一分钟成为我的个展。这是比把MOMA网站变成个人网站更加棒的事情。我给这个计划取了个名字,叫《世界观》。

另一个想法:我们所处的每一座城市里都有无数的摄像头,这些摄像头每时每刻都记录下这个城市以及所有人的生命景观。这产生了一个巨大的影像数据库,而且这简直就是一个多角度、多层次、多频道的巨型“空间影像”装置。我们是否可能将这个隐形数据库、这个巨型装置激活?从中提取出无数人在过去几年中的生命轨迹,以他们的时间轨迹和空间轨迹,构造起他们动态的数码纪念碑。我想,这会是一种交响乐式的宏大的生命景观。

上一届上海双年展的策展人Anselm Frank根据当年加州很著名的The Whole Earth Catalogue做了个展览。从那本《全球图录》中他最受启发的,是1960年代加州文化孕育的两种希望改变整个世界的力量的不同命运这两种力量,一个是所谓“新左派”,另一个是计算机技术。前者失败了,运动者们纷纷当上教授,后者的核心是最早的一批“黑客”,他们不但缔造了IT行业,而且建立了改变人类生活的网络世界。但是,他们真的成功了吗?正如刘慈欣所说:IT技术把我们变成一种“宅”在家里的文明,人们乐于享受科技的便利服务,却丧失了向外探索无穷未知领域的狂热。

1999年,在座的大多数黑客朋友当时还没有上小学,沃卓斯基兄弟导演了一部风靡全球的电影Matrix,我们中文世界译为《黑客帝国》或者《骇客帝国》。这就跟诸位有关了。Matrix上映之后,立即引起了一场席卷全球的传媒风暴。所有媒体所关注的,不但是其眩目的视觉特技和奇特的想象,而且不约而同地对片中遍布全局的玄学隐喻猜测不休。几乎所有谈论Matrix的评论或者新闻报道,在津津乐道于它眩目的视觉效果之后,总要加上一个哲学的尾巴,以示思想深刻。这些评论津津乐道于片名Matrix既有计算机科学中“矩阵”的意思,也有繁衍万物的“子宫”、“母体”之义;女一号的名字Trinity意为“圣三位一体”;男一号尼奥的原名叫“安德森”(Anderson),即“人之子”,从Matrix觉醒之后改名为尼奥(Neo)是“新”的意思,而字母的重新组合便是“The One”(救世主);尼奥的导引者“墨菲斯”(Morpheus),即希腊神话中掌管睡眠和梦幻的神,等等。电影在法国上映的半个月后,即1999年6月22日,法国蓬皮杜文化中心的文学沙龙就召开了一次圆桌会议,中心议题就是《黑客帝国》的哲学:“真实的荒漠”——在电影里,墨菲斯带着尼奥参观现实的废墟时说:“欢迎来到真实的荒漠。”

当然,这部好莱坞电影的哲学也是好莱坞式的,在质量和深度上基本是卡拉OK的水平,就像我对网络和技术的理解力一样。然而有趣的是:在影片的叙述中,Matrix的世界连同抵抗者、觉醒者所拯救捍卫的现实也同样都是Matrix的创造——那个让人绝望的“真实的荒漠”也只不过是又一重Matrix而已。

然而,Matrix究竟是什么?当然,它既是“矩阵”,也是“母体”;既是陌生冷漠的数字模态,又是孕育我们的子宫;是生存的地平线和囚笼,是生活世界的创造者,也是生活这个谎言的制造者;是父,是主人,也是魔鬼和最邪恶的敌人。但是,在成为这一切之前,它首先是一个虚拟的符号性秩序,一个为我们构建现实的数字网络。Matrix不仅仅控制主体的行动和意志,它连主体的感觉和世界都一起控制了。Matrix将主体和其所生存的生活世界一起构造出来。于是,Matrix就是世界,就是现实。

在这个世界中,作为“人之子”或者“救世主”、“新生”或者“一”的安德森/尼奥出生、成长、受教育、恋爱、工作……是个正常的上班族(跟《楚门的世界》中的Truman一样),唯一异常的,他还是个小小的黑客,通过网络赚点外快。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感到困惑。如果他没有遇到墨菲斯(他的施洗约翰),他将带着这种困惑一直生活下去,直至衰老、死去。

- “这就是你一生中都会体验到的感觉。感觉到这世界出了什么问题。你不知道问题是什么,但知道它在那里,就像在你脑中有一个碎片,搞得你快发狂了……到处都有Matrix,它无时无处不包围着我们,甚至在这里,这个房间里……是这个世界蒙蔽了你的双眼,让你看不见真相。”

- “什么是真相?”

- “真相是你是一个奴隶,尼奥。你,和其他所有人一样,生来受奴役……你给关在一所监狱里,这监狱你无法闻及,无法品尝,无法触摸。这是你头脑的监狱。”

尼奥的困惑在于,这个世界“不对劲”,或者说,这世界不如人意。在Matrix第一部的结尾,Matrix的代言人史密斯先生向尼奥讲述了Matrix的诞生过程:

- “你知道第一个Matrix是要被设计成一个完美的人类世界吗?在那里,没有人遭受痛苦,每个人都十分快乐?但那是个灾难。没有人会接受这种程序。整个成果失败了。一些人认为我们没有设计这种向你描绘完美世界的程序语言的能力。但我相信我们有,作为一个生物种类,人类将他们的现实定义为经历着痛苦和不幸的现实。”

一个完美的世界是不被接受的,因为那是个灾难——在乌托邦中,乌托邦将不复存在,所有人的幸福将不再是幸福。那种“被完美设计”的恐惧感,自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以来一直深植在我们理智的大脑深处。

墨菲斯引导尼奥将他的困惑和怀疑扩展到自我和整个世界。而对生活在这个虚假现实中的尼奥来说,他的经验首先是一种身不由及的感觉,这是一种自我的“不自在”,主体从来不能完全支配自己的行为效果,也就是说,主体所有行动的结果总是偏离于他的期望和目标。意志与结果总是偏离,我们总是达不到预期的和想要的。对于这种类似“无常”的经验,我们每个人都感同身受,但我们却不象尼奥那样困惑,因为偶然性、命运、因缘甚至社会实体、他人意志这些观念,都可以成为这种感受的责任人和施动者。一切令人困惑或者不满的现实,都可以说是“造化弄人”,或者都可以归结为“极少数一小撮人”的背后操作。人本质上不能承受无常的现实,所以在现实背后追加了一个真相,一个施动者、责任人。无产阶级的苦难是由于资产阶级的剥削,《1984》中大洋国的老百姓没有面包是因为欧亚国或东亚国始终在掐脖子,生产力下降是因为老大哥的敌对势力在蓄意破坏——反正你所看到所感到的都不是现实,现实别有真相。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真相一定存在,最终一定可以解释所有的一切。在此,我们可以看到,这种关于真相的说法竟然吻合着社会阴谋论(conspiracy theories)的基本结构。作为真相的施动者是现实的他者,因为我们都在现实之内身不由己,只有置身其外的他者才能够安排这一切。所以,现实-假象背后必定还有另外一个实在的现实。

在Matrix中,尼奥的伟大和超能力在于:他可以看清我们日常现实不是真实,而不过是被数字编码的虚拟世界,因此他也就成了能从中抽身的人,可以操纵和超越虚拟世界的规则(比如在空中飞,能阻止子弹……)。他至关重要的功能,在于能将“现实”虚拟化(或者相反,将虚拟的一切现实化),也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现实是一个仿像结构,它的规则可以中断,可以重写,于是,作为救世主的尼奥也就是一个重返柏拉图洞穴的囚徒,可以抵御、看破作为“现实”的影像,认识并且体验到——现实不存在。尼奥赤身裸体地从现实世界的“下水道”中滑出来,经历再生的过程,并再次进入Matrix寻找神谕,当他等候先知传见时,尼奥看见一个天才小孩用他的意志力将勺子弄弯,小孩告诉他:能这么做的关键,不是要说服自己我能将勺子弄弯,而是要说服自己勺子根本就不存在……。

但是,岂不正是这本来并不存在的勺子引导我们穿越现实的领域?勺子及其不存在共同构成了一个真相,那正是Matrix所掩盖的,仅此而已,没有其他。简单地说,真相并不是勺子背后还有一个实在,the real reality就是,勺子背后一无所有。

Matrix I最后,尼奥看破幻象,宣告了解放之途。Matrix系统开始失灵,同时,尼奥作为救世主教导那些仍然陷身于Matrix/柏拉图洞穴中的人们如何从Matrix的约束中解放自身——他们可以打破自然法则,可以弄弯金属,可以在空中飞行……但问题在于,所有这些“奇迹”,只有当且仅当我们仍处身于由Matrix控制的虚拟现实中时才是可能的。导演过于低估了Matrix的作用,它不仅仅是遮蔽现实的幻像,一个不存在的假象,事实上,它是现实的对应物,是现实得以实现的操作机制。在这里,我们或许面对着一种中间状态:Matrix并不是贝克莱的精神中创造并且支撑着世界的上帝,也不是怀疑论者认为的试图掩盖虚无之真相的撒旦。毋宁说:Matrix是表象和现实之间的一个中介,一个保证两者协调的中间人。

如果Matrix只是表象-世界的一个协调机制,那么我们的现实其实就是虚拟现实,生活世界就只是一个显示器。但是,为什么我们总是认为有一个不可见的暗箱世界在决定着可见的-显示出的现实?我们何以需要建立另一个想象的“真相”来补充现实?

在影片的开头,Matrix中的上班族-网络黑客安德森(觉醒之前的尼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把刚刚收到的黑钱夹到书里。那本书的标题是《仿像与模拟》,是法国哲学家让·鲍德里亚关于虚拟技术对人类影响的力作,而他翻到的那一章“恰巧”叫做《虚无主义》。当然,我们知道,“虚无”不可能如此轻佻地成为化解资本的路径,正如尼奥的敌人,打不死的史密斯先生不能被简单地视作Matrix的化身。史密斯在Matrix中可以是每一个人、任何人和所有人,他化身亿万,无所不至,简直就像三千大千世界中示现自身的观世音菩萨。在影片最后,我们会悲哀地发现:所谓真实的荒漠、自由的世界、抵抗者的家园,都不过是又一重Matrix;救世者尼奥不过是Matrix自我检测系统设置的一个病毒,而史密斯则是一个不断升级的杀毒软件。

尼奥是1,那么谁是0呢?是尼奥的配角,自由世界的叛徒塞佛(Cypher)。Cypher是零,是密码,也是翻译,他跟尼奥共同构成了这个0和1的世界。面对Matrix的代理人史密斯,塞佛做出了最后的选择,当时史密斯正请他在虚拟世界吃牛排。他说:“这块牛排,我知道它并不存在,但是Matrix发送信息,让我感受到它的鲜嫩和美味……”。塞佛微笑着把牛排放入口中。

希望上面说的这些对诸位接下去两天的工作有些帮助。最后,我有一个提醒。这第一场黑客松叫做“落地松”,我们都知道,做创新的人最珍惜的是头脑风暴的畅想时光,那是思想的子弹自由飞翔的时刻,一旦落地,就很容易进入例行模式,被各种行业套路牵引。尽管“骇进”(Hacking)工作比较特殊,思想和创意往往都是从落地的具体问题开始,但这次我们是一次文艺黑客松,很可能是华人社会的第一次,是由艺术家和程序员联合组成的骇进共同体,情况会有所不同。骇进现实,不只是拆解、搅乱,更重要的是如何去置换这个世界的根本结构?简单地说,我们要充分考虑到,一旦落地,如何生根?

我建议,在“落地”之前,让思想的子弹飞久一点儿。

黄孙权在首届中国文艺黑客松上致辞


去打开那些关闭着的门

——在首届中国文艺黑客松上的发言

文/黄孙权


首先介绍一下整个文艺黑客松计划:第一,这其是一个教育项目,我们会在两三年间计划七到八次不同主题的黑客松活动,可能会有和科幻小说写作有关的,也可能有跟田野有关的,我们会从不同角度来探索各种可能性,这也是整个计划的目的。

我们知道,黑客文化源于1960年代麻省理工学院铁道技术社的社员声称自己“有能力打开任何一道门”,但是在今天,黑客松已经成为了资本解决公司暂时性问题的方法,这是谋杀了黑客松的力量。

我常常在思考“黑客松”是什么,我的本行是建筑,“architect”在希腊文里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开始,另一个是技术。而建筑,就是开始一种技术。这个意义的厉害之处是,当我们要开始这个世界的时候,必须先要有一种技术跟这个世界沟通。就像最早的一台电脑,可能几乎跟这个房间一样大,而黑客要做的是发明怎么跟这个物体进行沟通。这些其实不只是技术,更是开始的技术,没有这些东西世界不会被建造起来。“开始的技术”就是我们“三创”(创新创意创业)里的创新:开始做一件事情。而现在比较流行谈的“创意”,基本就是开始技术了以后把技术重新做改良、磨合、组合之后使用,当组合成功以后就开始有创业的可能了。所以我觉得黑客松是什么?黑客松既有可能在被鼓励之后开始发展,成功找到投资之后进入创业的阶段;但也有可能重新回到第一个,也就是创新的层面。所以黑客松最有趣的地方就是可以同时结合三者的力量,让我们重新开始想象一个世界的可能,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做黑客松的一个很大的原因。

各位都知道对于黑客来说,关着的门口就是一种挑衅,而锁着的门就是一种侮辱。从1960年代麻省理工学院的铁道技术社社员开创出第一代“组合语言”,开始这种跟机器沟通的机器语言之后,计算机领域的同仁们付出了非常多的努力和调整。到现在,画家、建筑师、作家等行业在某种程度上都是通过萤幕,通过这些模仿改良。如果说黑客跟艺术家、科学家最大的差距,边做边学,没有人真正坐在教室里面学,否则的话就代表你不够格。黑客是从原创性出发,最后有可能获得完美的作品,科学家不是一样,科学家是从被证实的原理开始走,黑客跟所谓的科学原理不那么一样,起码跟科学家的运作方式不一样,其实我们很多时候是在摸索和实践中找到原创的能力。

最后再来说落地松,LOADINGTHON这个主题可能会很奇怪,因为我们在用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来开始这整件事情。我不知道在座有多少是杭州人,杭州对你们来说的意义是什么?它既是一个地理坐标,也是有有一千多万人口辐射的城市。杭州古时叫临安,也叫钱塘,这是一种叙事。最近一个大会的数据显示,全中国人旅游最爱打卡的地点是哪里?西湖。而境外的话,是香港。这些数字对杭州来说特别有意思。而杭州其实雾霾也很严重,它也被福布斯制定为中国最佳的商业城市,还是阿里巴巴和网易的发源地,也是未来的境外电子商务交换中心。

城市有三种:第一种是石头的城市,是建筑跟生活的城市。第二种是数字与文字的城市,也就是经济学和文学的城市,而雨果曾经说“文字历史会打败石头的历史”。那么第三种城市,就是想象的城市,就是“新作一个杭州人”的构想,邀请各位来到杭州开始对第三种城市展开实践。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应该都有一个基础,因为所有动力都是来源于是对明天的想象:未来的杭州是怎样? 因为人如果没有想象就会不知道今天在干什么。那么所以我们是否可以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想一下,让思考的子弹飞久一点,不管用任何办法,但是来创新一种感知的能力,让我们知道怎么做一个杭州人,或者杭州可以变成什么样。

返回页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