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观点全面解析杰夫·昆斯侵权诉讼案
发起人:欧卖疙瘩  回复数:0   浏览数:1130   最后更新:2015/12/22 18:58:55 by 欧卖疙瘩
[楼主] 欧卖疙瘩 2015-12-22 18:58:55

作者:Brian Boucher 译/Chloe Chen,Laura Bingyan Xue来源:ARTNET新闻


杰夫·昆斯,《我可以来点戈顿》(1986)

  图片:Jeff Koons

  杰夫·昆斯(Jeff Koons)可能是史上被起诉次数最多的艺术家。他至少已经5次受到针对版权侵权的投诉,这位“挪用大师”最近又摊上了另一笔官司。

  纽约摄影师米切尔·格雷(Mitchel Gray)于12月14日向曼哈顿联邦法院提起诉讼,起诉杰夫·昆斯在1986年“奢侈和堕落(Luxury & Degradation)系列作品中公然使用了他为戈顿牌杜松子酒拍摄的广告图。格雷同时还将菲利普斯拍卖行一同告上法庭,指控他们在2008年以两百万美元的价格出售了这个系列作品中的一版,并将作品的图片一直保留在其网站上。

  虽然这个案子针对的是一件30年前的作品,格雷称诉此讼将依然符合法律约束,因为他在今年夏天才发现侵权问题。在版权侵权案中,诉讼有效期是从发现侵权的时刻起算,而不是以进行侵权行为的时间起算的。

  这不由得让我们感到好奇,格雷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位如此出名的艺术家的作品,尤其还是在惠特尼美术馆于2014年重磅推出昆斯的回顾展之后。要知道,格雷声称他在2015年7月才知道这件作品的存在。

  原告在状告菲利普斯拍卖行时似乎指向了两个矛盾的方面。原告首先指出,菲利普斯拍卖行除了在销售盈利之外还通过继续展出他的作品的方式来宣传拍卖行。但是,原告又对这一指控进行修正,称这件作品只是偶尔公开展出,在博物馆和画廊里也仅仅出现过几次而已。

  所以事实究竟如何?这件作品到底有没有被公开展出?在一封邮件里,格雷的律师弗莱彻(Fletcher)拒绝透露格雷是具体如何发现这张侵权图片的。弗莱彻也拒绝对案件的任何方面发表评论。昆斯工作室也并没有立刻对此事做出任何评论或回应。

  据原告方称,格雷是一名以拍摄“时尚、生活方式、人像、体育与艺术品"为生的商业摄影师。格雷的这张照片拍摄了一对沙滩上的情侣。图片中的女子正在画板上画画,而男子则拉扯着她的衣角。图像上的文字写着"我可以来点清爽,来点利落,比如戈登。",标题旁边是一瓶戈登牌杜松子酒的图像。格雷向戈登品牌许可了这张图片的临时使用权,但是保留了版权。据原告称,昆斯的作品与广告图片“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仔细观察这张图片,我们确实发现昆斯的作品其实对图片做了一些设计上的改动:他将杜松子酒瓶重新放置,改动了字体,变换了文字顺序,并将句子缩改成“我可以来点戈登"。

  另一位"挪用“高手——理查德·普林斯(Richard Prince)和昆斯一样,也曾经一度处在版权纠纷的风口浪尖。普林斯曾经被法国摄影师帕特里克·卡里奥(Patrick Cariou)告上法庭。该起案件持续数年之久,并引发了大量的学术意见与评论。

  最后,法院决定,艺术家在版权法规定的“合理使用"(fair use)范围内。版权法允许艺术家在有足够改动,或是创新想法的情况下,合理使用受版权法保护的材料作为创作素材。

  “我们以卡利奥诉普林斯的案件为标杆,因此法院比以往任何时候对版权作品的‘合理使用'都要宽容。纽约艺术家和作家内特·哈里森(Nate Harrison)说道。他在其博士论文中探讨了关于艺术挪用与知识产权的看法。

  哈里森还说:“昆斯在这件作品中最大限度地、以一种雪莉·莱文(Sherrie Levine)的风格合理挪用了原版素材。因此在这个案例中,昆斯对原作的改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昆斯的作品是否是一件艺术品。从美学角度来看,我们很难否认这不是纯粹的盗用行为,并相当符合后现代主义的挪用手法。(编注:雪莉·莱文是一位美国摄影师、挪用艺术家。她的摄影作品大部分以对以往作品直接重新拍摄的方式呈现。)

  纽约凯易律师事务所(Kirkland & Ellis)的律师克劳迪娅·雷(Claudia Ray)也紧密跟进着这一案件。在2011年艺术挪用专家小组会议上,她提出了一个颇有怀疑性的观点。她说:“有一个从来未被问及的问题是,艺术家有没有令人信服的理由,可以在不经过允许的情况下使用他人的图片,然后为使用行为买单?

  她在写给artnet新闻的一封邮件中提到:“鉴于此,如诉讼状所示,昆斯先生的作品似乎在几乎没有变动的情况下使用了格雷先生的作品。法院最终将如何处理关于第二位艺术家需要对于作品做出多少改动才能被认为使用或挪用是合理的这个问题,将会非常有意思。"她还说道:“这一问题尚无定论,尤其是在卡利奥诉普林斯一案在2013年第二回合审判后,法院将案件发回地方法院对涉及的5件作品进行重审,并认为‘对于艺术家是否对新作品进行了足够的更改,使其可以被称为新作的问题的看法依然不明确。'

  纽约大学法学教授艾米·阿德勒(Amy Adler)指出,昆斯的手腕在多年的法庭论战中越发强硬了。

  她说:“昆斯已经找到如何证明自己来赢官司的方法。在2006年时尚摄影师安德烈·布兰切(Andrea Blanch)诉昆斯一案中,在已经输掉其他三场官司的情况下,昆斯运用了看起来非常符合第二回合审判中决定什么样的作品是‘有变革性的'的概念来为自己佐证。这似乎为他指出了一条如何打赢任何与‘合理使用'有关案件的明路。

  “卡里奥诉普林斯一案中的问题是,它忽视了一些翻拍作品和类似作品,虽然对原作在表面上没有做出很大的改动,但其中却有巨大的概念变革,她说:“这是这类作品较少受到保护的原因。我们从“挪用一代(the Pictures Generation,编注: 这里所指1970年代至1980年代活跃在美国艺术界的一批利用大众媒体和其他已有艺术进行再次创作的艺术家,例如辛迪·舍曼[Cindy Sherman]、 芭芭拉·克鲁格[Barbara Kruger]等)艺术家中学到的是,有些作品可能看起来相似,但是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内在含义。虽然我们都认为应该保护这类被挪用的作品,但其实我们对这样的作品并没有保护。而且我认为卡里奥诉普林斯一案的结论使得情况更糟糕了。

  阿德勒也对原告对菲利普斯拍卖行的起诉提出质疑,她将其称为“转承责任

  她说,“卡里奥诉普林斯一案没有解决的一个问题是高古轩的责任问题。高古轩理应知道普林斯是一位连环侵权者。 然而我们并不确信这个论点是否能套用到菲利普斯拍卖行身上。在普林斯一案中,一种理论是,高古轩可能对于艺术作品创作有所掌控,虽然我认为这个推测不太可能。不过这也因此让本案更难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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