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摄影师安德斯·古尔斯卡:越大越好
发起人:灰常灰  回复数:0   浏览数:1828   最后更新:2015/11/13 10:56:48 by 灰常灰
[楼主] 灰常灰 2015-11-13 10:56:48

来源:凤凰艺术 作者:Jason Farago


  你很难在德国摄影师安德斯·古尔斯卡(Andreas Gursky)的作品中看到人物。

或如果你在其作品中看到了人物,更多的是点点人影,而不是以个体形式存在的人。

他的拍摄作品中,无论是在平壤体育馆或科威特的金融中心,还是在瑞士山区度假胜地或是越南的血汗工厂,人类在其中则是没有区分的斑点,这些壮丽开阔的场景有些是自然的,但更多的是人造的。

在古尔斯卡的照片中个体的人消失了 — — 消失在股票交易所和公寓楼中,消失在巨型的照片中,其中一些照片比一辆小货车的侧面积还要大。


古尔斯卡站在他的新作品《回顾》(Rückblick) 前,该画采用数字技术,把德国所有的总理放在一块。

 目前尚不清楚,古尔斯卡的照片是属于未来派还是过去派的。

今年秋天(2015年秋)在巴登-巴登布尔达博物馆( Frieder Burda) 举行了古尔斯卡的摄影展— — 这是在不超过十年时间里他的第三次大型展览, 2007年他在慕尼黑郊区举行过一次展览, 2012 年他在自己的家乡杜塞尔多夫举行过第二次展览。

这项新展览由柏林的国家画廊( Nationalgalerie)总监尤杜·吉特特尔曼(Udo Kittelmann)和艺术家古尔斯卡共同举办,展出了古尔斯卡34幅巨型照片,包括其最新的作品。

古尔斯卡在美国汉普顿帕里什艺术博物馆的回顾展是灾难性的,因为其展览的位置摆放设计不佳,人们反响也平平,这激怒了古尔斯卡本人。

巴登的展览保证这是一次庄重的展出。

自从古尔斯卡和他的德国同僚们进入国际画坛后,许多发生了改变,目前尚不清楚,古尔斯卡的照片是属于未来的,还是过去的。

学院照片

安德斯·古尔斯卡于1955年出生在莱比锡,孩提时代来到西德,作为一名摄影师在 1980 年代末和90年代初声名鹊起——必须说,这不是靠他一己之力达到的。

他与其他年轻的摄影师一起展露头角: 托马斯·司徒思(Thomas Struth ),托马斯·鲁夫( Thomas Ruff)和他曾一起在杜塞尔多夫的艺术学院( Kunstakademie )学习。

杜塞尔多夫的艺术学院一直是一所前卫的艺术学校,在过去几十年中,约瑟夫 ·博伊斯、 格哈德 ·里希特和里尔波尔在其任教或学习。


古尔斯卡在 2007年前往平壤去拍摄阿里郎节,这是一个纪念金日成的年度聚会 。


当古尔斯卡抵达平壤,当时的摄影系由已婚的艺术家伯纳德和希拉·贝歇尔领导。

(希拉·贝歇尔死于今年10月,享年81岁;伯纳德在2007 年过世)。

贝歇尔在近 50 年的时间中,用照相机记录下水塔、 煤仓和德国的鲁尔山谷和其他工业建筑,这些都保留在黑白照片中,照片显示了严格的客观性和系统序列性。

情绪和表现力都不存在在照片中,人类更是无处可寻。

大型彩色照片能用来装饰;小的黑白照片则不行 — — 苏珊·卡丝美卡(Susan Kismaric)。

贝歇尔的学生形成了一个学派,后来被称为杜塞尔多夫学派 — — 每个人都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来应用贝歇尔的摄影知识。

古尔斯卡经过一系列的早期的风景照创作后,开始拍摄快速变化的全球经济节点,无论是普拉达 (prada) 店,上海的一家酒店,还是芝加哥股票交易所: 所有的照片都是带有一种冰冷的,贝歇尔式的距离感。

司徒思在博物馆拍摄游客和精心摆姿势的家庭;鲁夫拍的是实验性的肖像照。

在 90 年代末,这三个人甚至得到一个不雅的绰号 “Struffsky”,这个绰号把他们三人的名字混合在一起,并且暗示他们三人是一模一样的风格。


《莱茵河2号》 — 一组六幅图片的河景照 — — 在 2007 年被拍卖成功后,成为了拍卖价最高的照片。


站在稍远的地方的是贝歇尔的第四名学生,名叫卡地亚·赫尔夫(Candida Höfer),以她冷静的图书馆和歌剧院照片而闻名。

其他贝歇尔的学生名声就不大,但也展出类似的冷静风格照片,其中有 埃尔格·艾瑟尔(Elger Esser)、永格·赛瑟(Jörg Sasse)、 阿克塞尔·胡特(Axel Hütte)和西蒙娜·尼维哥( Simone Nieweg)。

古尔斯卡和他的同伴在摄影史上达到成熟阶段是因为有两个关键时刻的到来。

第一个时刻,摄影在艺术世界中的地位正在经历一个重要的转变,当时在 80 年代末和 90 年代初的时候古尔斯卡开始举行展览。

一旦摄影只是作为一种艺术媒介部分地被人们接受,它也发展成一门学科,其重要性和价值与绘画或雕塑一样日益增加。

第二个时刻,新的数字技术,编辑,和打印图像为摄影师提供了一种完全新的方式来创作。

古尔斯卡,甚至比司徒思和鲁夫更早地开始把自己的照片放大成巨型照片打印出来。

他在1999年拍摄的莱茵河全景照片在拍卖会上拍出430万美元 ( 270万英镑) ,该照片宽度为三米半,是拍卖照片中价格最高的。

(如果不怀疑古尔斯卡的动机,我们可能还记得 当代艺术博物馆的摄影策展人苏珊·卡丝美卡(Susan Kismaric)关于为什么照片在上一次经济繁荣时期尺寸变大的观点: 大型彩色照片能用来装饰;小的黑白照片则不行。


1993的巴黎《蒙帕纳斯街区》作品中把多个房屋的景象移植到广袤的全景中


他也开始采用数字操作,第一次就尝试了一下,然后疯狂地开始使用这种技术。

古尔斯卡在较早的时期就开始使用数字技术: 在他 1993年的照片巴黎的穆谢特塔街区照中,许多图像嫁接到一起,进行后期制作后,制作出一张震撼人心的全景照片。

(鲁夫对数字技术使用的结果是灾难性的 — — 最好宁可不要看他的色情图像 — 后来赫尔夫和司徒思就不再用数字技术。)

他很快就迷失在数字技术中,并避开了计算机的摄像头。

他 2001 年的《股东会议》( Stockholder Meeting)照片中用了大量的独立图像,最近他的谷歌地球风格史诗照片是用卫星图像制作而成的。

他一直在使用数字技术。

在巴登-巴登的回顾展中,有一张让人费解的新照片,在其中我们能看到巴奈特·纽曼在 1950年-51 绘画的《 Vir Heroicus Sublimis》画像,画中在农舍前坐着德国的四位在世的总理: 布鲁克林格哈特 ·施罗德、 弯腰曲背的赫尔穆特 ·科尔、 穿得像金丝雀的安吉拉 ·默克尔和96 岁的赫尔穆特 ·施密特抽着他从不离手的香烟。

这张照片,被称为 Rückblick 或《回顾》,其中有古尔斯卡作品中少见的东西: 可辨认的人类。

但如果你认为古尔斯卡照片中总理们是在一起摆好了姿势拍摄,那就错了;整张照片带有斯大林主义蒙太奇的风格,是一张拼贴的照片,而纽曼的绘画总是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墙上挂着。

新的焦点

在古尔斯卡2001年在现代艺术博物馆举行的回顾展中,纽约时报评论家 迈克尔·卡摩尔门( Michael Kimmelman)带着"纯粹的敬畏"赞扬他的照片,但慢慢的他的赞美之声就消失了。

他问:“这些图片对习惯了spiffier技术的未来一代来说看起来还是一样震惊吗?”

这是一个有先见之明的问题。

我怀疑我们能回答不会 — — 至少如果年轻艺术家和策展人的作品能提供任何指导。


古尔斯卡的《芽庄》( Nha Trang)(2004 年)中,工人们编织藤条,远处看就像是星星点点。


社交媒体已不需要任何人来打印图像

千年之交,摄影的未来似乎是一个分辨率越来越高和更加精确的数字编辑工具,这样所有的艺术家 — — 也许甚至是所有的消费者 — — 可以向往 18 世纪宏伟的的历史画。

相反,当摄像机融入进我们的手机中,社交媒体就不需要任何人打印图像。

(当你最后一次打印一张照片: 是在六年前吗?)

今天,照片的重要性对艺术家和许多外行来说,更少的是照片的质量,更多看重的是他们传播和传送信息和图像的能力,这样制作出来的照片是各种各样带有古尔斯卡式宏伟的照片。

另一个德国艺术家,希多·斯塔亚(Hito Steyerl)说我们时代的图像不是超光滑的全景照,而是图片的上传、 下载、 共享、 重新格式化和改编。 它把质量转化为辅助功能。


作品《巴林一号》从上面拍摄该国的公路 1 号,后期制作成成迷人的图案

古尔斯卡现在60了。

他有了某种程度的服从。

你可以想象一个学生从概念上讲是贝歇尔派,现在会思考更多超乎他摄影作品的主题——他还会在乎观众如何看待它们,以什么样的方式产生,怎样传递这样的问题吗?

但不同于他这一代其他摄影师,如杰夫·瓦尔(Jeff Wall) 和辛迪 ·谢尔曼古尔( Cindy Sherman),他没有任何兴趣对过去十年的作品进行反思,他已经非常瞧不起财富和敬畏。

(他还依赖大量的版权保护)。

当你看看他最新的照片时,就会特别清楚。这些照片由成品照片如巨大的卫星图像和俗气,愤世嫉俗的大臣肖像的照片合成。

这些照片看起来古尔斯卡永远不会拍摄关于真实世界的照片,这不像一些杜塞尔多夫学派的艺术家,尽管他早期以股票市场和血汗工厂为主题。

随着图像生成变得越来越快,规模越来越小,他一直关心的是为大而大。

(编译:尚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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