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Hi艺术 作者：曹丝玉、滕昆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馆长、威廉·肯特里奇个展“样板札记”策划人田霏宇 ©田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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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肯特里奇在UCCA的个展“样板札记”在6月引爆了艺术圈的讨论，大家对这个筹备了近三年的展览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这个展览是UCCA馆长田霏宇在2012年就开始立项的，中间虽然困难重重，但最终也使得肯特里奇个人的创作系统中添补了二十世纪“中国”的一块。人们对展览激动异常，也认为其意义深远，但田霏宇却更愿意大家能够心态平和地来看待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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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艺术＝Hi 田霏宇＝田
从肯特里奇的“南非性”看中国艺术的“中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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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这个展览是从2012年就开始筹备的，选择肯特里奇进入中国观众的视野，其中有些怎样的考虑？
田：2012年我去约翰内斯堡找到肯特里奇，并在他的工作室呆了一周。他本身对二十世纪历史有很强的兴趣，之前的作品也涉及非西方地区的文化和历史，包括对苏联。所以“中国”在他的架构里是缺失的，我希望他能够通过这样的展览与这里发生些联系。早在2000年，肯特里奇就参加了第三届上海双年展，而2000年左右的时间对他个人来说是很重要的时段，这其中有许多偶然的和必然的因素在共同作用。我不希望把肯特里奇强调成一个大师，展览最有意义的地方正在于他愿意这样做，那些来自于世界各处的知识和文化都会融入他的思考中，这种碰撞和交融就会产生一些突发的创作上。
威廉·肯特里奇个展“样板札记”现场 ©UCCA
威廉·肯特里奇个展“样板札记”现场 ©UCCA
鸟也是威廉·肯特里奇作品中反复出现的图式，或许与飞翔及自由的隐喻有关。©UCCA
Hi：所以他专门为此次展览创作了一件作品。
田：他希望能在这个展览中带来新的作品。对我来说，这个展览并不是传统意义的策划，展览涉及的大部分事项都是设计师在操作，对我来说最有意思的是与他展开的书信讨论的环节。出于他对中国现代性和现代历史的好奇，我寄给他一些书和文章来刺激他的思考。他的阅读量很大，可能选择从文学入手，比如鲁迅。他谈论卡夫卡和鲁迅的时候，表露出对某种“荒谬”的兴趣，并会从不同的文化中找出许多有意思的连接点。《论样板戏》的生成就是如此，他从芭蕾舞的历史看中国的样板戏，并回溯到苏联的历史、政治和文化对中国的影响，这样切入问题的方式特别有趣。
威廉·肯特里奇个展“样板札记”现场 ©UCCA
威廉·肯特里奇个展“样板札记”现场 ©UCCA
Hi：也包含着他对艺术形态的研究。
田：肯特里奇生活在南非，那里是非常封闭的，但同时充满了张力，因为你知道那里随时会发生社会的变迁。这个语境是他创作的原点，与中国80年代的艺术家们有些相似，许多作品都是在一种不确定的社会现实中产生的，比如他对具象和绘画的兴趣。因为那时的南非不在欧美的美术体系中，他才有这样的信心和自由去创作。而今天我们讨论他，不是因为他是南非艺术家，他能超越国别的限制，并把另一个国家的思想现实作为个人创作的前提，他对“南非性”的处理是非常有意思的，就像人们在国际大展上看到中国的艺术家会询问其中的“中国性”在哪里一样，这一点或许对一些中国的年轻艺术家会有提示。
威廉·肯特里奇个展“样板札记”现场 ©UCCA
威廉·肯特里奇拼贴而成的树的局部 ©UCCA
可以不断的扩大的正是艺术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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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工作室这个空间对肯特里奇来说很特别，你在其中的时候感觉到什么？
田：有一种做学徒的感觉，想了解他的作品起码要一周的时间。肯特里奇早期的作品中用的都是一些现代主义作曲家的作品，我可能连原作都不熟，肯特里奇还会把它们改编成南非版的，这对我来说就更难了。这是具有建设性的过程，学到了许多艺术之外的东西，比如音乐和文学。
威廉·肯特里奇个展“样板札记”现场 ©UCCA
威廉·肯特里奇个展“样板札记”现场 ©UCCA
《暗箱》的三个片段
Hi：这个展览放在前几年会引起这样的反响吗？这说明了中国当代艺术界的现状和需求是怎样的呢？
田：我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这次我却不敢做这样的对比。我希望展览的内容可以走在前面，其中的进化问题不用去预设，也不用看低过去，不要过度看重现在，它就是现实中的一部分。肯特里奇自己是非常在意观众对新作的反应如何，我们也会把讨论放在音乐会准备得是不是充分这样的问题上。问题本身越来越趋于正常的，专业的方向。中国在开放，大生态容易带来多元的文化和艺术，这不是坏事，但还是需要警惕。我不希望艺术家因为自己的名气大而不努力，向观众呈现次品，这是需要重视的。
威廉·肯特里奇个展“样板札记”现场 ©UCCA
Hi：把现在世界上重要的艺术大师带进UCCA是你工作里面重要的一部分。
田：工作之一。我们每年都会做比较大型的个展，国内国外一半一半。我们还是要把中国的艺术家推到国际上去，因为国际的当代艺术系统是很封闭的，新人是很难进去的，不仅仅是中国的艺术家。所以我还是希望UCCA的展览可以起到一些作用，我们有海外的背景，就会很自然地把中国的艺术家放到世界的范畴中来考虑，在恰当的时间，以恰当的方式将一些不那么出名的艺术家推到国际上去。UCCA建立这八年的发展，还是摸索出了自己的路线。
威廉·肯特里奇个展“样板札记”现场 ©UCCA
威廉·肯特里奇个展“样板札记”现场 ©UCCA
Hi：也有许多人一些中国艺术家的作品与肯特里奇很像，你对此做过研究或了解吗？
田：经常会听到这样的说法。肯特里奇做动画，其核心在于不断擦除这个动作，包括水墨或炭笔的使用，都很有特点。但是这些并不能成为判断一个艺术家特点的标准，用了什么材料，使了什么手段等等，就判断他在抄袭。艺术的形式可以不停地扩展，大家谈论的大都是肯特里奇早期作品对一些中国艺术家的影响，但是像后面《时间的拒绝》以及《暗箱》这样的作品，就与他新的思考在一起。同时，他与音乐家的合作可能更有建设性，肯特里奇对音乐非常敏感，在作品中的运用也是思虑周全的，这些方面也给了一些有相似兴趣的艺术家以提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