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数字艺术媒体的未来的猜测(上):艺术报道正在逐步消亡
发起人:毛边本  回复数:1   浏览数:1058   最后更新:2015/06/01 11:19:46 by 毛边本
[楼主] 毛边本 2015-06-01 11:14:01

来源:凤凰艺术

我们邀请了来自《华盛顿邮报》、ArtSlant艺术博物馆、MinnesotaPlaylist网、Culturebot、《美国艺术》杂志、Glasstire等媒体的记者、艺术家和评论家,一起来猜测:未来十年我们将如何阅读和写作有关艺术的东西。

诺曼·罗克韦尔,《艺术评论家》杂志,1955年,已模糊处理。

我们邀请了一些精通网络的作家、评论家、艺术家及非盈利性倡导者们一起探讨猜测:未来十年我们将如何阅读和写作有关艺术的东西。

萨莎·阿娜沃尔特,来自南加州大学Annenberg新闻与传播学院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变得更灵活、更具流动性——甚至“液态新闻业”这个词都是真的,“缓慢新闻业”也是如此。还有“360度新闻业”,难道你们现在不经常听到这个词吗?这些词意味着抛弃那些曾让我们艺术评论者不要聚集在一个地方,互相分享观点或故事的思想原则。艺术写作这个职业曾经意味着隔离,因为隔离和密封的批评被认为是更加原始和道德的。等到一出版,大家就都公平了。但是我们艺术评论者避免了聚在一起,因为怕会彼此影响。我们曾经都坚定地互相竞争。

如果说这些年我学到了什么,那就是当我们聚集在一起分享信息和技能时,我们的领域变得更加宽广,我们自身也更加多样化。我们要把网络开发商、设计者、风险投资者以及媒体领导人都引进艺术界,同时始终把艺术家置于中心。只要我们把重点放在艺术家身上,我们就能做得很好。

十年后,我们会看到更多艺术记者在艺术机构里面工作,为公众提供新闻性强的作品和意见。主要以事实和数据为基础,而不是批评——可能不是。巴尔的摩交响乐团、芝加哥交响乐团、格芬剧场以及洛杉矶艺术博物馆已经将其付诸实施。艺术作家担当着室内记者的职务。这个想法起初是由我和《艺术杂志》的创始人道格拉斯·麦克列南2010年在南加州大学Annenberg新闻与传播学院想出来的。我们看着这项计划付诸实施;我对此很感兴趣,同时也吃了点苦头。(只是为了公开我的预测)请看《华盛顿邮报》的这篇文章:《艺术机构招收专业人士讲述他们的故事》。

有趣的是,我仍然认为我们是在跟话语打交道。话语是我们的交易——即使是通过Instagram上的图片、脸谱网上的视频、Soundcloud上的播客或是一条带链接的140字推特传达出来的话语。据我的经验来看,所有的想法一直是从语言中产生。我发现我们都能越过不同语言的障碍分享这一点。

我认为我们需要集合在一起,因为这使艺术记者们能及时获得信息、互相联系以及拥有灵敏的感知能力——同时我也希望这能使我们的话语更加响亮、更清晰可见、更与现实相关。聚在一起,我们就有了力量,获得回报的几率也更大,成为职业人士的几率也更大。(我们这个职业还处于起步阶段。全职有报酬的批评家1924年以后才出现。)

竞争使我们发展壮大,但集体和团队,面对面聚会使我们更忠诚。感谢大家能保持一个集体。

萨莎·阿娜沃尔特指导南加州大学Annenberg新闻与传播学院艺术新闻业的硕士项目。作为一个舞蹈作家,她写了一本关于杰佛瑞芭蕾舞团的书。

杰夫·艾格斯,《华盛顿邮报》的国家艺术记者。

艺术报道正在逐步消亡。我已经好几年听到这种说法了。确实很显然,与现在相比,过去有更多人写更多关于艺术和文化的东西,获得的酬劳也更多。不过那只是一个方面。事实上,即使在最黑暗的衰退时期,仍然有第一波伟大的艺术作家崛起。杂志和报纸行业仍然充满活跃的评论家、专题作家和调查家。然后到了后衰退时期,又产生了新的一波。一个叫约翰·亨利的富裕企业家从《纽约时报》旗下买下了《波士顿环球报》,并发行了新内容。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索斯买下了《华盛顿邮报》,显示他关注的不仅仅是雇佣网络熟练工人。我被雇为《华盛顿邮报》新一任国家艺术记者,而固执的老记者佩吉·麦克格隆被调去报道当地艺术。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吸引观众的唯一方法就是做得更好,即使花的成本更多。我知道那对于有经费限制、不太积极的公司来说可能设想得太过美好,但随着广告利益不断从纸上媒体转移到网络上,我想,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来并发展壮大,这一点会更加明显。

物质和天赋明显不在考虑范围,问题在于如何支持它们。专题工作和生动的多媒体宣传当然能通过单位完成,我们也已经看到了Walker、肯尼迪中心和巴尔迪莫交响乐团的实施。就我个人而言,我很难想象室内作家能进行独立的调查性工作。因此,我们需要想办法资助那些我们认为有价值的人。要不然,我们就可能错失最佳人才。

在新的报道范围内,艺术记者该如何自处呢?对我来说,这与我1993年开始在一家周报中担任城镇记者的工作大不相同。我发大量的推特和博文,付印2000字的文章,还写网上的资料。我用相机拍视频,设计有关图形的想法,可以用到我们的脸谱网主页上。我永远也忘不了自己能做这些是有多幸运。艺术写作——各种写作——并非像固定在汽车生产线上一样。我们审视的是世界上最活跃、最冒险、最有雄心,有时也最疯狂的人类。

如今,只要你有能力,你就能完成任务,不论你是为亿万富豪企业家做事还是在威斯康辛州大发博文。这让我想起一件惭愧的事:去年我在报道亚特兰大交响乐团的合同纠纷时,我并不担心被《纽约时报》或《华尔街时报》抢占先机,尽管每家都有出色的艺术记者。我担心的是一个叫艾米丽·霍格斯塔德的26岁小提琴手写的博文:《云雀之歌》。她报道了这场纠纷,把见解深刻的评论、大量的访问与让人大开眼界的数据融合在了一起。霍格斯塔德并不收取任何报酬。让我们祈祷,迟早她要拿报酬。

杰夫·艾格斯是《华盛顿邮报》的国家艺术记者。在那之前,他担任《波士顿环球报》的艺术记者。

斯特芬尼·克里斯泰勒和朱尔·库埃能,ArtSlant的高级编辑。

媒体基础设施、技术以及工具的变化是如何改变我们从事、应对文化事业的方式的?

新的传播技术给我们写作艺术评论的方式带来的改变比对我们阅读和理解评论方式的改变更多一点。除了增加我们与所有出版媒体交流的机会,我们还可以用“一体化”、“媒体饱和”、“信息流”这样的词来形容——但那种吸收能力并非艺术批评本身就有的。当代艺术并不为大众发言,然而同时,从事艺术评论肩负着更宽广的责任,也有着更大的意义。我们写的关于艺术的内容仍然是时代的反映——而且我认为反映程度会越来越深,这意味着当代批评结合了思想和参考、暗示以及艺术领域之外的经历。过去20年的文化批评在艺术界已经留下了印记。可获得的其他信息,文化的或其他,受到了作家的关注,成为他们回应的一部分。文化批评比以前更有见地。当我们想到科技进步是,社会大现象中的人类行为经常不被讨论,个人从大画面中被遗忘,假如不是这样,我认为艺术批评的未来就会是相反的。作家的意见会变得更宝贵,阅读人们的心声,想办法通过理解他们的立场使其互相联系在一起将会更加必要。

职业批评家和艺术记者在新媒体中是否担任某种角色,或者说艺术写作会由感兴趣的人自行出版还是由文化机构和商业公司合资报道呢?

你无法自己揽权,权力是赋予你的。批评中的权威声音跟其他领域中的没什么不同,也就是说如果你有作家该有的可信度和正直,那么编辑就会与你合作。自己出版不是一种可靠的做法,但经常被滥用,而且在很多方面等同于哗众取宠的或自我主义的做法。但是,业余爱好者在艺术文化写作上越来越多的实践也会带来更富有见地的职业写作。有许多几级的艺术家和批评家自己出版,以此来探索其作品中的概念,为他们的形象和语言增值。书面语言的贬值确实保证了一些以前没有的自由。作家和编辑互相依赖,哪儿也不去。相反,他们因评论和社交媒体的使用而更加强大,因为读者也能像编辑一样穿插评论和后文的链接等等。在网上写作变得有合作性,因为许多编辑或读者与作者进行互动。如果编辑等同于对话,那么每个人都是编辑——尽管必要的“编辑”地位仍然是完整的。

随着艺术新闻和批评的中介及出版不断发展和转变,讲故事的实质会有什么变化呢?

曾经我的论文导师告诉我,写作是让自己与敬慕的人对话的方式。我认为从这种方式上来说,讲故事会变得更投机。我想写自己和已故艺术家,或在世艺术家的采访,我写双方的问题和答案。精心构思的小说能帮助我们推崇和写作关于当代和历史人物的内容。关于人,我们了解很多,却又一无所知。但那就是我们写作的原因——来创造那些我们想要了解的人以及我们想要生活的世界。

斯特芬尼·克里斯泰勒是一个作家和批评家,ArtSlant的高级编辑,也是THE SEEN的首席编辑。朱尔·库埃能是ArtSlant的运营总监和高级编辑,也是一名艺术作家。

Carl Atiya Swanson,“艺术创意交流跳板”的剧院制造商和总监。

批评家戴夫·希基近来接受了关于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里糟糕的比约克展览的采访。在说到他对音乐世界的偏爱以及惋惜艺术“巨大的官僚架构”期间,他说到:“在任何一种艺术中,我们再也没有知识鉴定的习惯了。换句话说,我担任艺术批评者已经好多年了,我仍然在写有关艺术的东西,但我再也不是艺术批评者了,因为唯一飞往伊斯坦堡双年展的人都为鲁珀特·默多克工作,或是为《时代》、《纽约杂志》工作。

现在希基是个脾气暴躁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他非常喜欢读书,为什么希基的声音在网络写作的前沿仍然具有相关性。他口中的“知识鉴定习惯“意思是”要有人付钱买昂贵的东西“,十年后,那就意味着有许多室内自己出版的博文,当地的广告真的就是本地的了。我们会了解、承认这一切,有些人还会依靠这来谋生。

但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多种原则的解说家、个人故事讲述者、持着当地意见承认艺术并不仅仅发生在海边的强烈心声、能在多种语言之间来回翻译的人、讲述画廊展览故事的播客主、现场录制事件的打游击者,所有这些都会出现,并不断出现,即使不存在也能通过技术成为可能。

我们将用“阅读和写作关于艺术的东西“类似的短语来形容,就像我们用”电影“指有声音的动图,即使它们在所用的媒介上根本不同。而且,通过网络,如果你没看到自己想看的评论,你有工具来自己制造。其他许多人也能这么做。

Carl Atiya Swanson是“艺术跳板”移动建筑总监。他主管创意交流,这是一个工具箱和故事中心,供艺术家和团体一起做有趣、交友、有启发性的项目。他是Savage Umbrella的剧院制造商,这是一家致力于创造新的相关性剧作的公司。此外他也是“青年非盈利性专业人士网络双城“的董事会成员。Swanson写的东西在《城市报》、《洋葱报》、CakeIn15、Mn Artists以及其他出版物上都出现过。

安迪霍维茨,评论家兼Culturebot创始人

未来世界充满无限可能,要想从现在预测未来十年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显得有些鲁莽。2000年的时候,我在当时的一家大广告公司Fallon Worldwide作项目经理。那时高管们还在使用掌中宝和黑莓手机,社交网站还未出现,博客刚刚开始流行,但当时我就向我同事推测,新出现的谷歌搜索引擎将有广阔的前景,因为他们的最终产品似乎可以囊括“所有信息”。然而当我向其他人陈述我的观点时,我总是遭到大家困惑的嘲讽。有人还会给我提建议,好像我在问吉夫斯似的(英国小说家P.G.Woodhouse笔下的聪明管家)。

当然,这样的局面很快就发生了改变。

从纯技术的角度看,未来手机很可能会继续流行,台式机将不再那么重要,可穿戴设备也将越来越普遍。文化生产的手段将会更加受到广泛使用,同时价格也更能让消费者接受。供人们记录、拍摄、编辑、拼接、宣传、评论或者做其他事情的消费科技在未来也将变得更加容易获得和使用。

我认为创意表达方法的流行将不断增加艺术产出,直到出现艺术家波伊斯著名格言所说的情景:每个人都是艺术家;或者说是艺评家丹托的“艺术世界”为尤尔根·哈贝马斯的“生活世界”所取代,艺术和生活将难以区分。没有模仿就没有艺术,因为模仿的行为与“现实“中的行为根本上没什么不同。

在未来的世界,艺术评论将与艺术制作一样成为创造性行为,人们也会在两个角色间自如的转换。这并不陌生,维吉尔汤普森就既是一个作曲家也是一个评论家,多年来许多其他的评论家也同时是艺术家——或者艺术评论家。新颖的是,如今这批评论家将要发展一种与社会地位无关的文化权威形式。

随着世界向平等、互联、分散和网络结构化的方向发展,对于“讲故事”、新闻、评论的传统观念也将发生改变。未来对话和公众讨论将变得非常重要而有活力。我有一个乌托邦式的想法,未来将会出现这样一个具有广泛包容性的团体,他们进行细致的艺术讨论,就像现在的人们仔细地讨论《广告狂人》的每句台词、电视框架和情节点一样。

“正统”的艺术评论可能不会像这样发展。在美国,55%的慈善艺术基金流向了2%预算超过500万美元的艺术机构。从投资者转为艺术家的杰夫昆斯以5840万美元的价格将一个10英尺高的亮闪闪的 不锈钢“气球狗“卖给了其他投资者。高雅艺术方面的文化权威似乎不会让给一些不受信任、不被认可的大众,不过最终大众会通过自己的努力集体进行艺术制作,以及艺术批评对话,提供艺术机构以外的途径来夺得这份权威。

更可能的是,商业公司和文化机构合资展开批评对话,以此加强它们的文化权威,增加文化价值的决心也将会赋予艺术评论更多的合法性。他们会认定谁是“专业的“、”严肃的“、”重要的“,基于一种现存的著名标准——花高代价才能获得地位,排除大量群众,使美学和批评对话集中在有限领域。

据说,关于未来,不确定性较多。预测未来的最好方法就是让自己去创造未来。

安德鲁霍维茨是一个评论家兼策展人,他目前在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讲学。他是Culturebot.org网站以及Culturebot 艺术媒体的创始人这是一个非营利性组织,致力于艺术方面的批评性文化交流。2014年他因自己的研究项目“短暂的目标:后物质主义世界的艺术评论“获得了创意资本沃霍尔基金会艺术作家奖。之前他曾担任”曼哈坦下城文化协会“的公共项目总监,在那里他策展了”河对河节日“、”表演空间122号制作人“,2007年到2009年,他合作策展了纽约市立大学毕业中心马丁E.西格尔戏剧中心的”序曲节日“。其他策展的项目包括2012年12月在法雷邮局的”世界末日的未来“以及2012年5月在出口艺术画廊的”短暂证据“。

阿兰-博克斯:剧作家,MinnesotaPlaylist.com网站的编辑和联合创始人

人们十年后将如何阅读和写作关于艺术的话题?十年后,也许并没有人会真正地阅读了。人们将通过推特、状态更新、在艺术馆门口的自拍照,或者视频播客来向好友推荐艺术作品,但上述方法中,没有一种是笔者希望真正的艺术期刊能够推广的阅读方式。这些新形势与阅读和写作不一样,它们并不需要太多的思考。

然而,如果有人相信,人还是会继续阅读和写作,那么艺术杂志将得到重生。现在的出版物大多都能在网上找到相应的版本,作者们将会或者必须变得更善于判断他们所处的位置,并在写作中建立自己的可信度。因特网为真正的经营管理开创了无数可能性。报纸中的字数限制再也不能成为文章粗浅的借口,文章格式也不必根据出版物的不同而改变。在网络上,人们想写多少就写多少,写作的方式也凭借自己喜欢,只要文章上下段落内容能够整合就行。

但是如果十年后,人们真的不再阅读,或者作家写出的作品不足以博人眼球,这个时候人们所阅读或者书写的艺术话题将会成为艺术本来的样子。专业评论家和艺术新闻记者正在净化这个领域,也许艺术家们将会更加明白他们的作品将以什么样的方式被回应,被批评或表扬,而含蓄的艺术表达也将让更多的观众走近艺术。

阿兰-博克斯是MinnesotaPlaylist.com网站的编辑和联合创始人,这个网站主要供人们进行表演艺术的在线交易。他也是明尼阿波利斯市剧院的创建者,他的作品遍布全国,特别是在双子城。这14年中,包含在明尼苏达州的日子,他也联合创建了“渴望剧院”,当了四年的皮尔斯波利剧院的通信指导,并在圣克劳德州立大学和明尼苏达大学教授创造性和非小说写作课程。他是Workhaus剧作家集体的成员,也是Wonderlust Productions的联合艺术总监。

索菲亚-雷比和杰森-拉扎勒斯:《芝加哥艺术家作者》的创始人和编辑

在批判主义中没有“危机”这个词。相反,艺术批评的传统指令是过时。

新式的艺术批评将成为一段故事、一首诗,或者一个网站。它将由艺术家来书写。它会是匿名的、被发表在Instagram上,它旁敲侧击、直指核心、历时弥久、数字化、嵌入式、混杂、面向内部、随便的、主观的、有牵连的……它将被匿名传播,就像火星日落里的灰尘一般。

雷尼-克努森:Glasstire网站的创始人和发行人

十年之后,人们将如何阅读并书写艺术,依赖于十年之后艺术本身的面貌。

现在人们所称的“艺术世界”或许已经不在是艺术的世界了。大多关于“艺术世界”的文章并不是艺术类文章。而大多数“艺术”也不再是艺术。

当然,艺术仍然安然无恙。它被从奢侈品领域中拉到了平民可视范围。极简派艺术已经过时。

科技对于人们接触文化的最大影响并不是社交媒体、在线广告或者因特网本身,而是照相机。

定期地长时书写艺术文章需要很强的毅力,并不是所有的狂热者都能接受。如果狂热者们确实保持了这种毅力,他们可能就不会被称为狂热者了。他们会是真正的批评家。

甚至是最好的博物馆博客也不能完全发布出他们的基本公关功能。

从长远看来,广为流传并令人感兴趣的好点子将会获得支持。除非时代将进入又一次的文盲黑暗时期。

雷尼-克努森是Glasstire网站的创始人和发行人,也是美国最年长的在线艺术家作者。这个网站涵盖了德克萨斯州和加利福尼亚州南部的视觉文化。

(尚智编译)

[沙发:1楼] 毛边本 2015-06-01 11:19:46

来源:凤凰艺术

 

对数字艺术媒体的未来的猜测(下):媒体界会充斥着浸入式的体验

 

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和全球数字鸿沟的日渐缩小,艺术新闻、评论、艺术表现甚至是经验等在线文化出版的未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迷茫。如果还有可能的话,十年后我们将会如何读写艺术?技术的进步又将会如何改变评论家、策展人、艺术记者及艺术家的工作?

赫斯特作品,已模糊处理。

 

在本系列的第二部分,我们对许多评论员、文化生产者和记者提出了这些问题,从评论家Brian Droitcour到播客生产者Tyler Green,技术专家Koven Smith到Kickstarter负责人Willa K·erner。

 

 

随着越来越多的电子噪音侵入网络,专业性的价值——扩展开来说,也就是艺术写作的质量——将会变得日益重要。对评论家和值得信赖声音的需求将会越来越大,要求其协助区分决定其他中性信息价值的可靠事物。

来自亚洲艺术文献库的我们相信,要包容那些源于艺术写作、新闻、照片及即时刊物等渠道的材料,无论它们是长久地沉寂,等待着被译成其他语言,亦或是在工作室里腐烂,看上去都怀抱着一种一旦被激活,就有潜力来改写艺术历史的想法。对我们来说,在亚洲艺术文献库工作最令人激动的地方也许就是,通过网络我们能对过去产生新的理解,并借此机会来改变现在和未来。

那些曾经遥远的想法、声音以及对话将会变得越来越息息相关,也越来越迫切。网络空间能让文本和想法传播开来;它能介入并促使我们质疑现状。因此,当我们继续审视自身与彼此时,主体意识将会改变。过去的材料与文本将会广泛地被译成其他语言,并且根据已有的写作与经历将其融入于对话之中。我们会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就像普适理论被广泛传播以及跨文化应用一样,平行的想法和表达也能通过艺术写作使我们产生共鸣。所以,只有在解决过去这一环节中,我们才能重塑未来。

Ingrid Chu是公共项目负责人,亚洲艺术文献库战略及特别项目主管。

长大后,我想成为露易丝·莱恩那样的人。这一新闻记者最好的新闻故事登上了报纸头版,该报也在纽约报摊销售一空。在20年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为许多报纸写过报道。我曾在华尔街日报报道了艺术市场。现在,当我报道的东西在这里占据头版时,仍会感到激动。但我们知道现在大家都觉得我古板守旧,也知道人们获取新闻的方式正在快速变化。在布鲁克林,我是我们公寓里唯一一个订纸质报纸的人——当有人偷了我的报纸时,我总是百感交集,心情十分复杂。我曾希望自己是一个皈依者。但不见得。事实是,现在我并不介意人们想要在手机上看新闻,因为——你猜怎么着——我也是这样做的!

如今,我接受了这样一种真言:“进化还是死亡”。我注册了推特,并开始在大型拍卖会期间实时推送新闻;我也注册了Instagram,上传一些工作期间拍下的艺术图片。这样做使我遇见了一代令人着迷的艺术爱好者,他们不订阅报纸,但却是我所碰到过的最渴求艺术新闻的读者。我想要他们知道日报已经覆盖到了艺术行业,打算和我们的竞争者一样报道艺术新闻,并怀抱一丝不苟、求实的精神,就是这股精神使得我们的旧式打印版报纸成为行业保持者。形式与媒介正发生变化,但我必须相信人们仍想要获取独家新闻,渴求机敏的分析。为什么一个艺术家的生涯会起步? 为什么我们爱的这个博物馆会面临财务危机?谁会花1.8亿美元买一幅毕加索的画?合理的问题——关于这些问题,我希望我已作出了回答,十年后,我希望能回答更多。(当然,到那时,1.8亿美元买一副画可能就相当于花了点零花钱,愿上帝保佑。)

Kelly Crow在华尔街日报报道了艺术市场近十年。在这之前,她从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毕业,并为纽约时报撰写新闻稿。她来自俄克拉荷马州的爱德蒙,现居于华盛顿特区外。

Brian Droitcour Art in America的评论家及副主编

一分钟在线发布周期对真正的新闻来说并没有太大影响,对艺术新闻来说却很恐怖。我认为不可能每天都有一针见血的分析评论。我从没有见过,也并不确定是否有人正在尝试。发布周期所要求的反应速度要求评论家在媒体报道还热烈时对展览作出回应,或对名单上的艺术家作出判断,并在展览开始之前将此作为“回顾”。

艺术世界没有很多新闻故事。每日发布艺术新闻的许多地方——原生数字出版物,其出版模式不同于主流媒体刊物,网站上的艺术杂志用来补充月刊发布量——发布同样的故事,引用同一个来源(有时添加内部链接把故事放在自己的网站上)。在更好的环境中,艺术博客的供过于求将意味着更多对不知名艺术家的报道。比起创作关于艺术作品的写作评论,更为常见的是,艺术网站利用了人们对艺术家过少描绘女性这一常态的愤怒以及对黑人艺术家的有色眼光,因为应读者要求所写的帖子能得到与艺术展览综述或杰夫·昆斯和玛莉娜·阿布拉莫维奇的小道消息同样多的关注。

我对艺术出版机构更为感兴趣,如Creative Time Reports或SFMOMA’s Open Space,其支持写作的基金资助模式不太依赖于计算页面访问量。但对我来说,网上艺术评论最激动人心的发展是Alt Crit,它是一个由一群艺术家、作家和评论家共同编辑的轻博客,聚集了Facebook评论、推文、Tumblr帖子及其他形式的社交媒体评论。我特别喜欢它在线反映文学与视觉艺术团体重叠的方式。但从去年秋天,在爆出一系列关于青年作家强奸丑闻的帖子之后,它停止了更新。

我曾这样写过,把社交媒体视作生产艺术与批评的空间。我常常收到这样一个反馈,用户们上传在社交媒体上的东西并不属于他们自己,这一活动是为一家大公司发展所进行的劳动。这确实是一个有理有据的观点。但当一家公司维持其出版基础架构时,这意味着当有必要时,对话与类同团体可以成型。我深受创新精神鼓舞,如Rhizome开发了Colloq,这是一个将Facebook讨论和其他社交媒体活动存档的工具,关于社交标签与评论的研究出自于艺术博物馆技术实验室的达拉斯艺术馆。这些似乎能与一些应用产生回响,如Storify,把社交内容组织成记叙文。我希望这些创新将会重塑十年后我们阅读网上艺术新闻的方式,而不仅仅是复制HuffPo和Buzzfeed的模式,尽管其受到数字艺术杂志的大力追捧。

Brian Droitcour是Art in America的评论家及副主编。他编辑了为2015新博物馆三年展所出版的诗集The Animated Reader,克劳斯电子书,由Klaus von Nichtssagend 画廊出版的一系列艺术家电子书。他在Yelp上评论了一百个画廊及博物馆,其评论被标注为2013和2014年度精英评论。

Rob Giampietro 设计师及作家

人类渴望能与其他人相联系,而文化则是最佳的、也是最有意义的方式之一。所以我确定十年后我们将会和现在一样充满活力地进行艺术阅读与写作。过去的几年里,我一直和博物馆紧密合作,参与了无数次讨论,商讨其作为新兴出版方所承担的任务以及技术发展带来的挑战与机遇。过去十年里,我们看到书籍出版方停滞不前,没能与他们的团体建立更广大的联系、提供更好的服务,所以博物馆应该从中吸取教训,作出正确的选择。随着技术格局发生改变,我提出了三个博物馆应该想要考虑的宽泛理念:

1、数据科学。

在博物馆·博物馆基础上,对象元数据是高度个性化的,这创造了数据结构不必要的累赘以及数据共享领域的低流动,数据共享领域是多方的共同利益,不管是机构的还是个人的。此外,这一领域的软件早已过时,常常都是高度专有的。博物馆能从商业领域得到更多,不仅仅是就财务伙伴而言,更是从现实世界专业技能来说。在接下来的数年里,新工具将会产生以更好地组织这一数据。对此,博物馆应该表示欢迎——不仅仅是从运营或行政角度,更是从出版和策展角度来说。这些新工具不仅会使博物馆的常见问题简单化,使他们专注于让他们的收藏品变得独一无二的东西,而且根据这些数据,捐款人及贷方将会更好地理解物品(更不用提他们的数字图像)是如何被展出、传播以及再情境化的。我们已经见识过了来自音乐和文学的网络数据研究,以及以前根本无法想象的项目创作。阐释及使故事生动化的技能将会落到历史学家、评论家和策展人身上——他们的角色将只会变得更加重要。

2、经验价值。

数字工具和社交媒体往往具有持续不断的节奏。但参观博物馆是更深刻、更真实、机会较为难得的一次体验。当博物馆安排他们的出版工作、建立新平台时,应将此铭记于心。社交媒体承担着培养观众、共享新闻的任务,但视频和沉浸式移动应用程序可能会承担更多来增强对参观博物馆来说特别重要的东西。而且,博物馆催生的不仅是物品,更是富有创造性和好奇心的人;简单地召集这些人,不管是离线的或是在线的,将会创造出一种具有永恒价值的经验,并有助于建立团体。

3、个性化。

随着观众越来越积极地加入到这些机构,他们想要与博物馆领导建立起更多的私人关系。机构渠道对广泛的信息传递来说十分重要,同样,博物馆的个人对培养更深刻、更有意义的互动关系来说也具有重要意义。除了听到博物馆内部的声音之外,他们应该挖掘外部的声音,如专家、倡议者、甚至是煽动者。这些外部的声音会帮助参与进来的观众找到新的场合来思考艺术并将其融入自己的生活中。他们也可能会把观众分成更小的团体,更专业的兴趣和讨论可以自然而然地展开。

Rob Giampietro是设计师及作家。从2010年到2015年,他是纽约Project Projects的负责人。他也是2014-2015年度爱德华兹凯瑟琳戈登罗马奖的获奖人。他的论文“学校的日子”发表在沃克艺术中心的平面设计中:现位于2011年生产目录中。

Tyler Green

10年后,我们会如何进行艺术阅读和写作?技术在这一方面很有发言权,而我并不是一个未来主义者。但是,关于艺术的专业新闻很明显已趋于消亡,慈善团体的参与度也在下降,现在已没有理由去期盼它的回归了。

这并不是说艺术媒体已经消亡。我从事现代艺术随笔播客工作的一个理由是做音频采访节目的花费比新闻和评论要便宜得多。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近期的当代艺术家系列是十分优秀的媒介。它和Man Podcast都不是新闻工作或新闻评论。

同时,如今的大型艺术媒体公司——如Artnet, Artinfo和Artnews——比起真正艺术的新闻,对具有噱头的艺术名人花边新闻及商业信息更感兴趣。人们期望媒体对当前的及近前的艺术感兴趣——纽约书评,美国全国公共电台或新的The Intercept——则不是。

当前的环境会发生改变,艺术新闻业会回归。(近期最大的希望可能就是Hyperallergic,它发布了许多优秀的原创内容,比其他艺术媒体更加贴近艺术——但它常常依赖于Huffington 帖子发布的风格,这是加剧专业艺术新闻衰落的做法。)

这并不是说人们不会继续进行艺术写作。他们会。考虑到“当代艺术史”课程的兴起,我们将会看到更多的艺术写作,受众更为窄小。因为出版是自由的,我们将会看到更多业余爱好者的写作。艺术的隔离化会加深。但除非一些戏剧性的东西发生了,艺术新闻业将从艺术中吸取教训,努力发展,讲述艺术家的故事,写出重要的东西,因为视觉传递出的想法和其他方式表达出的想法同样重要、有趣。

Tyler Green是现代艺术随笔播客的主持人和制作人。他写作的关于Carleton Watkins和他在美国西部崛起中所扮演角色的书籍将会由加利福尼亚大学出版社出版。

Willa K·erner 前博物馆工作人员

不妨想象一下,人类到达一种以经验式的方式来分享其观点与看法的时代,在这样的时代可谓是空前;在这样的环境里,大众对深度、思维挑战式的经验的渴求将超越以往任何时代。这样的时代对艺术和艺术作用会起到什么好的推动作用么?有人相信这样的时代正在到来,人们应当开始有所准备。

科技不仅从文化的层面改变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还包括人类自身。在未来,现实生活与数字体验基本会出现无缝整合,线上与线下隔断将会消蚀,仅留下一个扩大化并且相互联通的现实。如今的智能手机显得笨拙且易分散注意力,未来的智能手机将会变得隐形甚至不会引起注意,可能会以嵌入人类的身体或大脑中。机器与运算法则已经瓦解了人类固有的工作方式,一些精度调节的智能系统由越来越多的数据提供支撑,为人类提供了更多的方式来解决现实问题。如今,信息已经在人类指尖迅速游走,十年内或更快,人们的生活将完全充斥着工具,这些工具能让人们以一种更有成效的方式生活、恋爱甚至死亡。

随着一些新兴技术的日益精细,我将艺术视作依附于人类人性的一种方式。人类的观点与演说源于古怪、美丽、目标化的思维艺术成果,观点与演说的非系统化流动或许拯救了人们不变成“人类操作系统”。并且,对于艺术写作而言,有人相信在一个虚拟的共同思维、高度自动化的社会中,个体针对人类真理的言论越清晰将得到很好的共鸣。鉴于此,人们需要用合适的工具来契合自身,以便让自身的言论为大众听到、理解到。

在十年内,我预计媒体界会充斥着浸入式的体验。艺术评论家、新闻工作者以及对艺术感兴趣的人们将会以一种更理想的方式分享彼此的观点,这样的方式将起到改革的作用,但有且仅在这些新的革新技术被理解、尽可能以一种更好更全方位的方法被采纳后才会起到这样的作用。人们或许会以一种无畏、开放式思想的态度步入这样一个新的时代。

Willa K·erner是一名前博物馆工作人员。她针对数字文化、艺术写一些见解。

Antwaun Sargent 文化作家

早在2000年初,许多博客都会摘引评论家的意见。如今,自己的观点能够发表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受社会体制的影响,批评言论也越来越自由化。但我认为数字增加了可见性,使得更多的人们注意到艺术。社会允许艺术更为直接地向观众表达思想。有艺术家也正利用了社交展示其艺术,人们在社交媒体上也接触到越来越多的艺术。在接下来的十年间,人们完全有可能体会到更好的艺术体验。我认为从基本层面来看,这乐于评论家和普通大众。

Antwaun Sargent是纽约的一名文化作家。

Koven J. Smith 布兰顿艺术博物馆负责人

媒体必定希望文化远离数字科技的侵袭,并真正地质疑文化艺术朝数字领域所做的举措。当前关于文化艺术领域的数字化作为的批评无非倾向于“好极了”和反对改革的保守主义。仅从博物馆将其艺术作品数字化(如开发移动APP、网站展示)或认为数字化艺术意味着人们所熟知的传统文化会终结这两个层面来考虑已显得片面。新闻工作者应当以对待传统博物馆艺术展览那样严谨和周全的态度来批评艺术的数字化进程。这样更为有意义的对话将有助于我们弄清楚物质文化朝数字方向转变可能会呈现出什么样的状态。

Koven J. Smith是布兰顿艺术博物馆数字自适应的负责人、Drinking About Museums的创始人、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丹佛艺术博物馆及印第安纳波利斯艺术博物馆的资深工作人员。他常常发送推文。

(尚智编译)

 

返回页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