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专访廖明明,像孩子一样画画
发起人:yishuwenyi  回复数:0   浏览数:1522   最后更新:2015/05/26 17:33:12 by yishuwenyi
[楼主] yishuwenyi 2015-05-26 17:33:12

像孩子一样画画——廖明明专访

□采访,文/刘美君

     约廖明明是一件不那么简单的事,因为他像艺术家里的飞人,往返穿梭在北京,山东、江苏,西安、安徽等地,所以一逮到他回京就赶紧约了时间,却不想,这一约竟出现点小尴尬——因为他宿醉了。盖因在读书时熏陶出了豪爽酒量,抽烟酗酒对他已是常态,兴致来了更是凭兴行事,我也只能奉劝他多加注意身体。

     廖明明是一个年龄和思想不太搭的人,在我见他第一面,第一次交谈的时候便有这样的感触,看他的作品怪趣又大拙,你根本想不到他才三十多岁,倒是更像老者的手笔——阅历丰富,颇有风骨,不圆滑不世故。廖明明,这名字是爷爷起的,来自《大学》那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真是精妙。

     那天我与他约好在沈敬东的工作室碰面,他们是好友,经常共同穿越一起,等了一会儿,便见他夹着凉拖,着亚麻衬衫赶来,连声说:不好意思,昨夜宿醉,还不太清醒。中途他去冲了个澡,出来又是那个神气飞扬的明明,潇洒的一笑,状态回来了。

     被人说狂狷也好,早熟也好,他大抵还是那个被多数人尊为“先生”抑或“廖老师”的廖明明。就从这里开始,了解一个人,不妨听听他怎么说。(以下:记者——刘美君,廖明明:明明)

记者:有的人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你很狂狷,在你看来为什么会给别人造成这样的印象?
明明:可能是固执吧,在艺术里容易极左或极右,在聊天谈论问题的时候,我不会故意去迎合,所以可能会给别人造成这样的印象。
记者:那么你择友的标准是什么?
明明:首先一定是善良,然后是真诚,有无才华,在社会的名誉地位等等都无所谓。
记者:你朋友的年龄层?
明明:现在多和年轻的朋友一起,以前基本是40~80,90岁不等,我喜欢和老年人接触,因为他们老了以后对生命的理解会看的更清楚明白,我和他们交往起来不费劲,比较舒服。
记者:现在跟年轻人多一些。
明明:随缘了,现在有一些跟我年龄差不多的艺术家,生活上也说不上多好,但是他们有新鲜的血液与对新鲜事物的开拓精神,我从他们身上能够得到很多启发。

记者:你的家族在安徽算是名门望族了吧。
明明:以前是,现在也就是平民百姓,时代在转变,以前在当地有一些家业,几经变革也都过去了,祖上唯独留下点遗训,我从爷爷身上学了很多东西,传统的教授还是依附于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等的模式。
记者:你的家人都反对你学习绘画吗?
明明:以前会反对,后来就不管了,因为在他们眼里不会把艺术当作一个专业来研究,更不会说是职业和谋生手段。家里也有一些做老师或者做科研的,他们大多觉得艺术只是修生养性。
记者:你当初是怎么顶住家人的压力走上从艺道路的?
明明:高中比较叛逆嘛,后来家人也不过问,慢慢就走上这条路了。家人其实很希望我去做一个所谓的传统行当,但是我自己不太愿意。

记者:你经常提到你的心态老了,是什么促使你有这样的感觉。
明明:可能就是中国传统绘画吧,因为它画到最后就是“空”,包括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都是这样。精神上无法疏通的时候,就容易走到另一条路上去。你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干什么。你往往觉得越超脱就越接近于空,这是中国文化的精髓。历史中有很多画家比如八大,最后画面和意境的空,都促使我有这样的心态。绘画是一个思想的工具,它没有多高也不见得多低,就是一个工具,比较接地气。中国画和诗词里讲的东西就是对本人生活的诠释,我觉得很舒服,可以让我享受自我。

记者:有人评价你的作品是技法30分,画面情趣70分,你是怎么看待这个评价?
明明:绘画最单纯的东西不是技法,比如太极,是自我和自然的融合,和博弈拳击不同,它们是要将对方打倒的,但绘画不是博弈,更像太极,越单纯的东西越有力量,技法亦如是。李小龙上来一脚就把对方踢倒,他不需要花拳绣腿,一样的道理。技术的层面我在多年前就做到了,只不过现在不想那么做。
记者:现在就是返璞归真了。
明明:对,回归自我。

记者:喜欢读哪类书和看什么电影?
明明:喜欢安东尼奥尼和小津安二郎的,有一阵子很迷恋电影,当时身边有很多导演和演员,平时交流电影也会多一些,所以对我也有一定潜移默化的影响。“读书为善”,书籍的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路上看的,看得也很快,飞机上火车上,从起点到终点,一本书就读完了。以前读的多,现在选择性会少一些,我到一个地方就会去逛书店,现在喜欢逛古玩,看到好玩的就会买一些。

记者:在中国你去过哪些城市?印象深刻的有哪些?
明明:产茶的区域基本都走了一遍,安徽,浙江一直到福建,云南,每个地方民风不一样,产出的茶也不一样,以致于后来对茶有点痴迷,为了喝不同的茶便配备收藏了上百个杯子,索性去景德镇自己烧杯子,有些玩物丧志,后来也就回到了单一不苛求的状态,比较年轻还在克制与修身的阶段。南方北方都去过不少,南北的差异在地理和气候上差异很大,董其昌之后说绘画有南北之分,是有道理的。南方人对绘画的理解和北方不一样,它画出来都是湿润的,西北就是干燥荒凉,但各有各的好。人年轻的时候还是要多看看这个世界。

记者:我发现你兴趣点很多,玩心很重。
明明:是这样,我喜欢的东西太多了,绘画也是,不过这样对我来说才没有负担,才直接和真诚。很多人对绘画会有负担,生活上和名誉上的。
记者:也就是单纯的怡情。但是很多批评家会说:你的画面里一定要有时代感,要肩负时代的责任感和人性,他们会在意这些东西。
明明:说的很伟大,实则不然,他们比大家更了解绘画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但是他们不一定会说出来。

记者:你觉得音乐和绘画有什么关系,用一种乐派来形容你的绘画会是哪种?
明明:还都算不上吧,毕竟音乐和绘画不一样,音乐是听觉,很抽象,绘画是视觉,比较具象。派别是门户之见,我不喜欢归类定性。
记者:你喜欢听古典乐吗?
明明:音乐、戏剧都很喜欢。有一阵子特别喜欢西方的古典和民乐,交响乐就是你坐在现场、不论你是否排斥它都能把你很快的拉进去,它的震慑力比较强,所以我个人认为西方的音乐是属于“金”“木”“水”“火”“土”中的“金”,“钢琴”、“大号”、“小号”大部分材质也都是金属的;中国的音乐更倾向于“木”,一块木挖个洞配上丝弦变成了古琴、一根竹挖了眼变成了“箫”或是“笛子”、“尺八”等,“木”本身的材质是柔弱的,它演奏出的音色便也是如同,音量也比较低,你是往里靠的,不是硬把你拽进去的。所以我觉得中国古典的声音是给自己听的,更接近心性;中西方的古典音乐各异不同像两条平行线,但到了现在也有些交集,如同绘画一样,好的东西首先是呈现给自己的。
记者:首先是自愈,然后是治愈他人。
明明:艺术与宗教还是有区别的,它只是独立的个体的体现,治愈他人这个我想还是不可能的,创造出的美或许能产生共鸣,但是无法治愈。

记者:你最先学的是油画吗?
明明:小时候是书法,高中是油画,当时觉得很时髦,现在是水墨。
记者:后来怎么又从时髦回归传统?
明明:水墨离我更近,画起来更自由,也许突然有一天我想画油画也会再捡起来,做一件事随性而为,不必非要怎么样。
记者:你有一种典型的文人气质。
明明:文人、君王是有治国平天下造福百姓的抱负,军衔圣道会有传统人的精神,中国人在修己的时候是锻炼自己,也就是修其德行。文人在当下的话是崇高的向往罢了,对我来说闲来读书、干净的画画、干净生活,休去管一些束缚的称谓。

记者:对自己的作品有什么期待吗?
明明:希望自己画的再差一点。
记者:坏画吗?
明明:跟坏没关系,我不喜欢有痞性的东西,我喜欢丑一点的。
记者:不一定是讨喜的?
明明:对,可以是喜的但不讨喜。《山海经》以及人物画我也都是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就像吃饭管什么中西餐都无所谓。
记者:你有“山海经”系列,“我的家园” 系列,“像孩子一样画画” 系列等,你会把一个系列做透吗?
明明:做透也就到头了,山海经在7、8年前就已经画了。我将花鸟怪兽拟人化生活化了,山水是给自己画的,就是为自己觅得一个庇护所,那是我心中的家园,山水画进去以后的状态我特别喜欢。其实就是玩、没有负担、更为直接。没有功利性才不会违背绘画本身最原始的状态,原始人画壁画的时候就是好玩,纪事和祭祀,现在就五花八门了。
记者:也许有的人想去返璞归真,但是他画惯了,就很难。
明明:“像孩子一样画画”是反映自己的心境和状态,那种感受是最天真烂漫,最快活的。有的人也是需要生活,要走市场卖画,给画画强加的东西比较多,不那么自由。古人和现代人看待自由其实都是一样,人性也是一样的,月亮都没变,人绝对也没变啊,无非是环境改变了一些。难是追求的难、画画并不难。
记者:谈谈你的“像孩子一样画画”系列。
明明:我看名画,看历史留下来的名作,用我自己觉得最简单,第一眼的感受,不去模仿他的技术和造型,是我自己的再创作。技法是看给谁看,看画看多的人不是要炫技的东西,而是里面的精神。画画和人生都要入戏,绘画就是要入画。体裁也不限,逮到什么画什么。

记者:你喜欢的艺术家有哪些?
明明:好多啊,说不完。身边也有好多,画的好的也挺多,现在正在中国的英国画家大卫·霍克尼也很棒,他画画很放松,而放松对一个长期绘画的人来说特别困难。

记者:有没有对自己的五年规划?
明明:没有,对我来说画画是一个固守的东西,不分进步退步,就是固守。再就是不断修正自我吧,不抽烟不酗酒,不消极不悲观,自我很难控制,但是要学会。

记者:你还想学什么技能吗?
明明:做建筑吧!医学我也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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