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artnet
达伦·沃特斯通,《不义之财》（2013-14），油彩，丙烯酸和覆金箔木材，铝，玻璃纤维和陶瓷，与音频和照明设备。约146 x 366 x 238英寸。感谢艺术家、纽约DC Moore Gallery。展览图片，麻省当代艺术博物馆，北亚当斯，马塞诸塞州。摄影：John Tsantes。图片由弗利尔－赛克勒美术馆提供。
金钱是谈论艺术时绕不开的话题，艺术家达伦·沃特斯通（Darren Waterston）再造19世纪艺术经典，探索金钱交易对艺术的影响。展览“孔雀厅重组：达伦·沃特斯通的不义之财（Peacock Room REMIX: DarrenWaterston’s Filthy Lucre）”于5 月16日在弗利尔－亚瑟 M. 赛克勒美术馆开幕（Freer |Sackler，史密森学会美国国立亚洲艺术博物馆，以下称弗利尔－赛克勒美术馆）。
艺术家与雇主因金钱分裂的故事
孔雀厅（Peacock Room）是美国艺术的代表性作品之一，被认为是它所在时代留存下来最优秀的室内装饰典范。其原作自1920年移至弗利尔美术馆中。1876年，英国船运大亨弗雷德里克•莱兰（Frederick Leyland）雇佣美国著名印象派画家、同时也是他的好朋友詹姆斯·惠斯勒（James McNeill Whistler）装饰家中的餐厅。然而当莱兰渡假归来后，看到惠斯勒的成品后很不满意，认为他过度自由创作并拒绝支付谈好的报酬。自此，惠斯勒和他的长期资助人分道扬镳。
原版惠斯勒《孔雀厅》和沃特斯通的《不义之财》对比：
《和谐的蓝色和金色：孔雀厅》(Harmony in Blue and Gold: The Peacock Room)，詹姆斯·麦克尼尔·惠斯勒，1834-1903，1876-1877，油彩和覆金箔画布，皮革和木材，查尔斯·郎·弗利尔赠，弗利尔美术馆，史密森学会。图片由弗利尔－赛克勒美术馆提供。
达伦·沃特斯通,《不义之财》（2013-14），油彩，丙烯酸和覆金箔木材，铝，玻璃纤维和陶瓷，与音频和照明设备。近146 x 366 x 238英寸。感谢艺术家、纽约DC Moore Gallery。展览图片，麻省当代艺术博物馆，北亚当斯，马塞诸塞州。摄影：John Tsantes。图片由弗利尔－赛克勒美术馆提供。
《不义之财》：达伦·沃特斯通重组孔雀厅
达伦·沃特斯通重构了孔雀厅的美学，以一种杂乱无章、灾难感、暗黑的方式重组、再现孔雀厅。沃特斯通着眼其背后艺术与金钱的戏剧性故事，幽默、戏谑地讲述艺术和商业的冲突。
他把两种关系的冲突——金钱与艺术、自由创作与遵循资助者意愿，直白地表现出来。《不义之财》是一件沉浸式作品，几乎按原比例大小复制了惠斯勒的孔雀厅，但是沃特斯通把其中所有元素都替换成了衰败、过量和自然的状态。你会看到 “暗黑版"的孔雀厅中，家具涂上了过量的金色油彩，东方瓷器碎了一地，油彩撒得到处都是，墙壁上的孔雀羽毛凌乱充满攻击性，墙上的油画《来自陶瓷国家的公主》（The Princess from the Land of Porcelain）中穿着和服的优雅欧洲女子的头都被涂黑了。对峙和冲突充满整件作品。
达伦·沃特斯通《不义之财》（2013-14），油彩，丙烯酸和覆金箔木材，铝，玻璃纤维和陶瓷，与音频和照明设备，约146 x 366 x 238英寸。感谢艺术家、纽约DC Moore Gallery。展览图片，麻省当代艺术博物馆，北亚当斯，马塞诸塞州。摄影：John Tsantes。图片由弗利尔－赛克勒美术馆提供。
达伦·沃特斯通《不义之财》（2013-14），油彩，丙烯酸和覆金箔木材，铝，玻璃纤维和陶瓷，与音频和照明设备，约146 x 366 x 238英寸。感谢艺术家、纽约DC Moore Gallery。展览图片，麻省当代艺术博物馆，北亚当斯，马塞诸塞州。摄影：John Tsantes。图片由弗利尔－赛克勒美术馆提供。
“人们想到孔雀厅的时候，最先想到它是一个装饰艺术的典范，而从审美角度欣赏它。实际上它充满了情感表达，达伦·沃特斯通把孔雀厅里面的情感放大，用艺术的语言表达出来。"弗利尔－赛克勒美术馆的馆长朱利安∙瑞比（Julian Raby）表示。
达伦·沃特斯通,《不义之财》（2013-14），油彩，丙烯酸和覆金箔木材，铝，玻璃纤维和陶瓷，与音频和照明设备。近146 x 366 x 238英寸。感谢艺术家、纽约DC Moore Gallery。展览图片，麻省当代艺术博物馆，北亚当斯，马塞诸塞州。摄影：John Tsantes。图片由弗利尔－赛克勒美术馆提供。
达伦·沃特斯通,《不义之财》（2013-14），油彩，丙烯酸和覆金箔木材，铝，玻璃纤维和陶瓷，与音频和照明设备。近146 x 366 x 238英寸。感谢艺术家、纽约DC Moore Gallery。展览图片，麻省当代艺术博物馆，北亚当斯，马塞诸塞州。摄影：John Tsantes。图片由弗利尔－赛克勒美术馆提供。
达伦·沃特斯通《不义之财》（2013-14），油彩，丙烯酸和覆金箔木材，铝，玻璃纤维和陶瓷，与音频和照明设备，约146 x 366 x 238英寸。感谢艺术家、纽约DC Moore Gallery。展览图片，麻省当代艺术博物馆，北亚当斯，马塞诸塞州。摄影：John Tsantes。图片由弗利尔－赛克勒美术馆提供。
金钱与艺术：艺术家“控制力"
金钱从来就没从艺术创作中缺席过。达伦·沃特斯通的“暗黑版"孔雀厅把这个话题清晰地摆到了台面上，再次肯定甚至强调金钱在艺术中的存在。然而他想表达的显然比单纯呈现这种现象更加深入。金钱和艺术已经从从古典的艺术家与资助者关系（Patronage），演变成到今天我们看到的，艺术家–画廊–艺博会–拍卖行–收藏家等各个角色在艺术市场的体系中运转和相互作用。
人们之所以批判金钱对艺术的影响，一个主要原因是它挑战了艺术家的自主权（autonomy），艺术家面临失去对自己作品掌控的危险，艺术创作不再由艺术家主导。在今天我们一定对此不陌生，接连不断的艺术品高价成交的新闻，除了刷新我们对数字的想像力，也在市场经济的大背景下重新定义艺术品的价值：价格决定价值的逻辑似乎已经渗透到观念里。如果艺术由市场驱动，那么艺术创作将不再是创作而是单纯的生产，就像生产任何一件商品一样。所有艺术之所以是艺术的标准都将坍塌，就像沃特斯通手下这个倒塌的当代版孔雀厅一样。
在作品《不义之财》中沃特斯通把注意力集中在艺术家的“控制力"上，以此切入来讨论艺术与金钱这个复杂的问题。如果把“暗黑版"的孔雀厅中所有的残败看作金钱的负面影响，艺术家似乎想告诉我们：一切都在于艺术家对作品的控制上。所以才有了渗透欲滴但又凝固静止的金色涂料，毁坏残缺却又相互制衡的家具和瓷器。他对艺术家的控制力持肯定抑或否定态度不得而知，但至少为我们解读当今艺术市场中种种匪夷所思的现像提供了新的角度，拨开数字、价格的云雾来重新思考。
达伦·沃特斯通说惠斯勒的《金色的疮痂：在不义之财中爆发（债主）》（The Gold Scab: Eruption in Filthy Lucre（The Creditor）是他的灵感来源。画中惠斯勒将他曾经的朋友莱兰描绘成一只面目贪婪的蓝孔雀，在堆满金袋的钢琴上弹奏，身下坐着惠斯勒的房子。此幅作品也一同展出。你可能无法想象这样恶毒的作品是一幅惠斯勒画他的资助人莱兰的人像。谁说艺术家的创作自由荡然无存了呢？
《金色的疮痂：在不义之财中爆发（债主）》，1879，布面油画，旧金山美术馆。Alma de Bretteville Spreckels女士通过Patrons of Art and Music赠送，1977年11月。图片由弗利尔－赛克勒美术馆提供。
弗利尔－赛克勒美术馆：创造古今艺术对话的实践
作为一个历史悠久，以亚洲古代艺术品为主的美国国家级美术馆，弗利尔－赛克勒美术馆一直在寻找与当代艺术、当代社会对话的可能。美术馆创始人查尔斯·朗·弗利尔（CharlesLang Freer）是美国其中一个最早把东方艺术（尤其是中国艺术）带到西方视野的收藏家。他在把自己的藏品捐给国家建立美术馆时，定下一个苛刻的条件，所有艺术品都不能离开弗利尔美术馆。这也给后来的策展人带来了不小的难题。尤其在全球化的今天，借展和艺术品交流成为常态，这个规定难免限制了美术馆的发展。然而，美术馆的人员也想出了好办法，建成与弗利尔美术馆毗邻的赛克勒美术馆，主要把眼光放在当代，为美术馆的发展带来创新，近年先后推出重要的当代艺术展包括“九死两生:徐冰凤凰项目”（2013），“视角:盐田千春”（2014）（见“盐田千春新展开展，红线把史密森学会花园装饰一新”），也有把古代艺术在当代语境下重新诠释的展览如“瑜伽：艺术的转化”（2014）。
这次，沃特斯通的“暗黑版”孔雀屋来到原作的所在地弗利尔－赛克勒美术馆，实现了孔雀屋真正意义上的古今对话，是人们可以一次看到原作和再现版的好机会。之前，此件作品曾在麻省当代美术馆（MassMoCA）展出（见“麻省当代美术馆得到2.56千万美元资助扩建美术馆空间”）。
从艺术家到展览策展人都对社交化的观展方式持积极态度，鼓励观众和《不义之财》拍张自拍用标签#filthylucre上传到社交网络。展览手册写到：“如果詹姆斯·惠斯勒在世，他一定是个社交网络的热衷者，所以把你的孔雀厅经验分享出来吧。” 至于惠斯勒的原版《孔雀厅》，如果你感兴趣还可以在这里认领屋里的一只瓷器。
文：Haowen L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