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我不是一个影像艺术家
发起人:陆小果  回复数:0   浏览数:1669   最后更新:2015/03/30 17:47:17 by 陆小果
[楼主] 陆小果 2015-03-30 17:47:17

来源:TANC艺术新闻中文版

目前在中国的年轻影像艺术家中,有三个艺术家的名字很容易被搞混:黄然、程然和李然。但实际上,三个人的创作风格不尽相同。李然的影像作品与众不同之处在于艺术家本人通常会亲自出镜,最终呈现的作品经常是以假借带有戏剧化故事短片形式或以行为表演方式再现的影视纪录片语言。但他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影像艺术家,他只是一个做了挺多影像的艺术家。



李然作品《圣维克多尔山》

暌违两年,李然带着他的首个美术馆个展“再次投影:一个或多个角色”在3月21日登陆西安OCAT当代艺术中心。尽管绘画和装置也在他使用的媒介之列,李然最惯用的表现方式还是影像。本次展览可以说是对他的创作一个梳理,从其首个个展中的录像装置作品《圣维克多尔山》,到首度呈现的最新委约作品《灯光、道具、支撑物》。

作为一个作家、艺术家、讽刺者和怀疑论者,李然曾借《圣维克多尔山》骄傲的中年人”之口说道:大可不必延伸这嚼不烂的哲学论述,回到艺术中,我们所观看的是在体系和世界结构定义之外的,虽然可以被串联和归类,但是这种愚拙的划分,这种书写背后藏着多么单一而乏味、夹杂着迫切而虚妄的幻想,而这种幻想其实是在自我意淫。”而我和李然的对话也从《圣维克多尔山》开始了。

《圣维克多尔山》在“再次投影:一个或多个角色”展览现场的展示


Q我发现你在本次展览中,为作品《圣维克多尔山》多设置了一个错位的展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设置?

A其实整个展览没有一个全新的样貌出现,很多东西是我想试图再次复原的一个情境。就像这个作品之前在魔金石的时候是正对着观众的,而这次展示时,我用一个展墙来制造一个错位,要看观众能不能在其中寻味到这个展览的语言,但是这需要对我之前的作品有一定的了解。

《圣维克多尔山》,现场图片


Q本次展览更像是你的回顾展,你有两年没有做新个展了,为什么?

A是有两到三年了。我大概在2010年之前就有跟一些画廊合作了,到2012年时展览很多,几乎每天都在一个拼的状态,每个月都要做方案,不停推出新的作品,在这个过程中能感觉到一丝丝疲惫。但是这种疲惫是在思想上的,对创作本身不应该是这样的,因为有很多动作和思想上德工作是重复的。消费是把你的真实和内容能呈现的东西简化了,甚至异化,失去了艺术家的意义或者基本诉求。所以到了201314年我就把速度放慢了,包括2015年新的计划也是在考察。

《从卡车司机到政委骑兵》,2012年,单声道黑白有声视频,8‘51’


一直没做个展是因为,新不是指形式上的新,而是由精神诉求、工作深入程度来决定的。我希望能把我的认识向前推进。像是大家看到的表演,这些方式到了一定的时间会有一定的改变。现在再看到以前的作品,就会说,哇,我以前是有多爱自我表现,多自恋。今天在谈到这些的时候,会少提到表演,一定程度上它是客观存在的。回想我刚出来的时候,是非常没有自信的,害怕别人说没有娱乐性,这些东西可能恰巧调出了一些精巧的风格,我也在里面找到了很多乐趣,但是这些东西也恰恰对我的认识有些阻力,还是不能沉浸在里面,还是最初创作的动力、思考性的东西要存在。


因此OCAT西安馆在半年前找我提出做这个展,我认为我的大部分作品在西安没有什么人关注到的,还可以做一两件新作,这样给我提供了一个平台,让我思考怎么去工作,怎么样去展览,还有些东西做得不够,这都是经验。展览是种语言,不同的展览都要去体会怎么制造不同的语言。

我想和你谈谈,但不是你们》视频截图


Q你说到现在回看以前的作品觉得自己很自恋,其实这也是我一开始看你作品时的感觉,有一种自我意淫的感觉。

A这也是我的自我反省。做艺术行业也是要碰到一些这样的问题的,我自己在做这些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它是不是自恋的,每件作品都有它的映射和内容,但是这个表达机制不是那么容易让你说这些话。就像明星参加人民代表大会一样,你不知道他究竟说了什么,只知道像成龙说了个duang之类这种很娱乐化的东西。所以发言这种很认真的东西是不太容易被传播的。我看到一些艺术家,始终没有在这个领域里放松自我,他们知道真正发言有很多阻力。

《另一个“他者的故事”》, 2013 年,单通道录像及文献装置 ,录像 7’05” ,装置尺寸可变


所以我们今天有机会再一次认识这些东西,像是耿建翌的作品《做回正确的自己》,去审视这个新是什么样的新,是不是有新的动力,是不是做回了正确的自己。虽然在2013年、2014年我的创作慢了,但在自我认识、对创作的思考和艺术行业的观看是没有停止的。不是说作品和展览做的越多就越好,那不代表你作为一个艺术家的工作量。

《地理之外》, 2012 年,高清彩色有声录像装置, 23’09”,尺寸可变


Q从《地理之外》开始,这些作品没有像你早期作品一样有太多的自己在里面。

A对,像那样的创作都是想把自己想要描述的交给别人来说。我可能是踩在了一些点上,然后去延伸创作,看起来比较整体。但是每件作品我认为都有表达上的缺憾,有些多了有些少了。像是《圣维克多尔山》,在表达上就没有那么自信,所以它会有多重语义,那时候很多人看展览追求精准和直接,一句话就描述完了,展览会被很快的阅读。我当时就想制造一个多重的境像,但在慢慢工作一段时间之后,又发现你的语义一直在变,在这个展览里变成后殖民,在那个展览里又变成了艺术家的自我实践,在另一个展览里又变成了一个表演,它始终在变。

之前经常跟我合作的苏伟就问过我,这个立场到底是什么,以前就觉得为什么艺术家非要站个队,有那样一个立场。经历了不同的展览和描述,区别后来就没了,到了最后艺博会这一环就是最表面的东西,这对艺术家而言是有些伤害的,和不被理解还不一样。

《无题 —— 湖底之歌》, 2014 年,单通道有声彩色录像, 7’10”


Q:在你的创作媒介里面,虽然也有不同的媒介,但是影像是你最常使用的,你认为自己是一个影像艺术家吗?

A:我的艺术观里面没有影像艺术家、油画艺术家、雕塑艺术家,我可以说是一个做了挺多影像的艺术家,这个影像中间是要去修饰的。强调媒介是我们对领域以外工作者的一个判断,觉得他们可能需要去理解和分派,因为很多热爱艺术的人他们喜欢国画或者是现代艺术。当代艺术要是给他们一个认识的话,怎么认识呢?媒介是最精巧的方式,因为当代艺术的确用了很多媒介去填充创作,特别是新媒体或者是影像,感觉是我们现代的一种工具。为了要让观众、热爱艺术的人,去欣赏和观看的话,就需要给他们一个引导,那么市场就选择了这种方式。总体来看,我们很严肃地谈当代艺术这个问题的话,无法谈论他是一个什么艺术家,更多谈论的可能是他工作的内容,或者是他做了什么,艺术家变成了一个在表达的人。


Q您曾用建筑语言描述自己的艺术创作:“一件作品就像一个房间,它既不应向观众关闭大门,也不该将他们逼入单一化阐释的死角;同样,这扇门不该永远敞开,也不能随便什么人都可到此一游。它应该处在一种深思熟虑后恰到好处的半开半掩状态,观者可以自由进出,但并非没有阻力。”包括这次展览展示中,也感觉到建筑语言贯穿其中。

A对,因为我爱人是建筑师,这个展示也是她帮我做的,但也是来源于自己的想法。其实这些老作品也花了一些时间去构思如何摆放,展厅也有过一些改造,我会结合它中间的结构,哪些结构是可以利用的,哪些结构是去掉的,这也是一个创作。


Q你会对策展人这个角色感兴趣吗?

A策划和艺术创作都是创作,这种创作在于如何认识它。我以前包括画廊的展览都是自己做的,因为那个时候没有那么多对展览的认识。对于展览的认识真的是要经过跟策展人合作之后,了解他们对于展览原象的尝试之后才会有。策展它涉及到很多实际的问题,这种执行的问题需要在工作中去锻炼。有时候艺术家跟策展人,都是需要有一个合作的基础存在的。我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遇到了就去做吧,有机会就去试试看。撰文/Phenix LukC.C


本文图片及视频版权为艺术家和魔金石空间、OCAT西安当代艺术中心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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