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图像中行动”:制造了一个艺术悖论的展览?!
发起人:点蚊香  回复数:1   浏览数:1096   最后更新:2014/12/18 12:41:09 by guest
[楼主] 点蚊香 2014-12-17 17:05:26

来源:墙报



(视频由AuctioMedia 提供)


【墙报讨论】“不在图像中行动”:制造了一个艺术悖论的展览?!


“不在图像中行动”是三个艺术空间同时开幕的展览,是由两位知名艺术家孙原、彭禹和独立策展人崔灿灿共同策划的展览。这个展览在未开幕前已经受到极大关注和广泛讨论。展览新闻通稿一出,墙报就专访了三位策展人,就一些看似极不明朗的问题,他们给出了解读。结合展览新闻发布会和展览现场,这场据说筹划了一年多的展览,墙报总结出以下几点供业内人士探讨,看看是不是很像一场艺术圈的内部革命、重新洗牌?或者说是用一种观念反对“观念”,制造艺术悖论的展览?


一、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没有作品的展览?


策展方的回答是否定的。他们说这不是一个观念展览“没有作品的展览”,这个展览是有作品的,只是这些作品不是常规辨识的作品。它们不是具像的作品,不是我们通常以材质、尺寸等常规判断,或绘画,雕塑,装置等分类而进行辨别的作品。这个展览的作品大多是以视频(访谈或讲述)和作品痕迹等形式出现的。策展人的解说潜台词是,他们更看重的是艺术创作的过程和行动,而并不是那个可以用图像来呈现的最终作品。解释起来似乎非常麻烦,不是艺术圈业内人士估计已经弄晕了。那么问题出来了,对于艺术作品的界定是不是应该重新认识了?


二、“非物化作品”的提法,是不是在反市场对艺术的影响?


在墙报专访中,针对为什么反图像的问题。策展方给出的答案是“非物化如何被展示出来,是这个展览特殊的议题”,给出的例子要说明的似乎是展览作品中很多是艺术家已经在做的,进行的具体事儿。有些“作品”似乎和我们通常认识的作品完全无关的,比如赵半狄的视频在讲述他的熊猫商标官司,顾德新对于是否参加展览“不予表态”,因此他的作品展位是空置的……等等。这个可能跟作品的界定有重合的地方,但引申来看,作品既已经非物化,那么进行交易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策展人进行这样的展览,潜意识是否想对抗一个现实:艺术品作为商品的属性在当下变得日益严重,大家关心的似乎都是作品卖到什么价格了?反对这种商业、资本、市场对当代艺术的牵制?


三、这个展览是对常规展览的一次革命?


也如策展人所说,这个展览不是一个常规的展览,不是策展人定个主题,找几个艺术家,看看是否符合展览主题,挂几张画、摆几件作品就能实现的一次展览。这种展览形式前所未有,以后会不会有不能确认。策展人为什么要开展这样的一次展览行动呢?是看多了看厌了看烦了千篇一律、怎么都逃不出背后商业目的艺术展览了吗?是否如邱志杰所说,这是一次起义,是对市场和艺术体制的一种反抗?


四、用一种观念反对“观念”?制造艺术悖论?


在策展人对于这个展览的阐述中,看得出他们正是在反对一种“观念性”的展览。但这是不是正好又在用一种新的观念反对“观念”本身呢?这次展览是不是三位策展人一次全新的实验,对于艺术作品、艺术家、展览的定义都在打破我们的常识判断,有了新的边界和新的拓展?那么,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新观念?还是这场展览滋生了一次艺术悖论?


另外因为有两位艺术家孙原、彭禹做为策展人参与策划的此次展览,为什么会关注艺术家生活中进行的事件,对艺术的思考、对作品不同寻常的看法,也就比较好理解。而崔灿灿曾经策划的“夜走黑桥”项目我们也能看他对体制态度,抗拒和接受,“我们说有了空间于是有了空间”最后的结局是被强拆。


同时三家重要艺术画廊的支持,尤其是这三家画廊在整个中国艺术界无论是学术还是商业都运作的极为成功,这个时候支持这样一个展览,排除利益目的,是不是也有着改变一下中国当代艺术生态的良好企图呢?


策展人彭禹、崔灿灿、孙原(从左至右)


总而言之,到底如何看待和理解“不在图像中行动”,内部革命也好重新洗牌也好,甚至艺术悖论也好,策展人有着要重新梳理或呈现真正的艺术家和艺术创作过程的意图在这个展览行为中异常明显。这是一个行动,带有实验性的艺术行动。它不是静止的,它所带来的思考可能还会延续。它是否构成一次大的艺术事件,能否载入当代艺术史册,是否果真为艺术圈带来一些改变?还要看艺术家们怎么对待。而究竟怎样才是更好的艺术生态?确实在令人焦虑、混乱不堪的中国当代艺术环境下,可以叫人静下来想一想。


在展览开幕式上,三位策展人与墙报进行了问答。


我们做过专访,你们说过这个展览所有的作品其实不是常规定义的艺术家作品,那么“不在图像中行动”是一个没有作品的展览吗?


策展人彭禹:我们三个策展人的工作,可能就是把生活中的一些东西纳入为艺术或者说它可以成为作品。如果从这个展览是不是一个没有作品的展览入手,那么这个展览就被忽略了。因为大家就会得到一个简单的答案:这个展览是个没有作品的展览。实际上,我们所做的工作就是指认到底哪些部分属于我们认定的艺术并且哪些行为可以成为作品,当今天的艺术品或者说艺术与生活的界限被打破之后,一种特殊的生活。就像我刚才所强调的一个人在生活中是一个艺术家,那么这个生活本身在进行着改变。而不是当他面对艺术的时候,他就变成了一个艺术家,当他回到生活的时候,他是一个庸俗无比的家伙,那么我们认定这个人不是艺术家。所以我们要强调“作品”这个词不是常规的、已经被定义的作品,“艺术”这个词,也不是我们在公共层面上被定义、规范的形式化的艺术。



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展览现场


孙原:首先,没有作品的展览在艺术史里曾经出现过,是一种观念性的展览,我们要避免的就是这么一个展览。谈到作品的非物化这个问题,要避免的就是观念化。如果一个艺术进入到观念的风险,实际上,它就进入到另外一种物化。我们这个展览的艺术家就是要避免这个问题。第二,我们也有一个空间,连标签都没有,但都不是没有作品的展览,因为没有作品的展览这个观念是另外一种展览方式。这个展览所有的地方都有作品,但是所有作品的概念可能都不是那种概念。


在之前的专访中,一位策展人提到“它是在艺术与生活的边缘地带,事情的价值在于生活的特殊性”。那么,这个展览是不是在说艺术家与作品不能不说的秘密或背后的故事?


崔灿灿:我已经将近半年没有去上海了,因为我每次看到上海博览会等上海的各种展览活动,包括北京年终的Party,全球的中产阶级是一样的红酒咖啡。你会发现在全球化的今天,大家的生活几乎没什么区别。而这次展览的艺术家他们为什么这样活着呢?我觉得在一个充满积极的欲望、野心,生活方式同步的一个时代里面,消极、堕落、无聊、游手好闲等等这一切都是一种特殊的方式。我们的艺术家就是直接把生活的感悟展现出来,它不需要通过第三方媒介来展示。其实大家把这个展览看完,大家看到的是34个和我们的生活完全不同的人。


墙报在展览现场采访了部分艺术家,看看他们是如何说的吧。


黄彦:我要记录一个生命真实的过程


黄彦展示现场


黄彦把他2012年11月1日以来发生在他身边的事用图表记录了下来,细致入微,他还找了统计学博士帮他分析。在展览现场可以看到黄彦那巨大的表格,像个会计师。


黄彦:“我从2012年11月1日开始记录我的事件及发生的时间,并且以分钟为单位记录我每一个独立行为开始和结束的时间。比如说0点10分开始步行,步行结束之后0点11到0点14扫地。目前展示的是两年的记录。我做这个事情是想通过一个具体的方法来认识自己,了解自己。之后,我找了统计学专业的博士,用他们的方法来帮我作分析,分析我生活中事情之间的关系。事件相关性表格就是他们给我做的。然后我根据他们分析出的数据做成曲线图,并写出我对这个关系的理解和总结。但是里面有一些规律我也没有办法解释,例如我小便和洗漱相关性很大,小便多的时候洗漱时间多,小便少的时候洗漱时间也少,这可能是个生理问题。但是有的规律可能是个巧合。通过这个统计,我在总结的过程中很幸奋,因为我发现了很多我之前不可能认识到的部分。


这个记录的进行过程中,慢慢的发现自己并非是自己认识中的自己。昨天怎么过的?前天怎么过的?好像很有把握的认识,这个记录更正了很多我对自己的认识的误区。后来觉得这个事情要一直持续,记录一个真实的生命过程。”


张玥:既然消费,那么大家就都学坏点


张玥展示现场


张玥把他一年多的研究成果密密麻麻的贴在墙上,让人感到新奇而刺激,甚至有一些不安。


张玥:“无论在做什么,比如研究了许多年的一件事,在一次展览中都会被瞬间消费,被消费的过快!所以我觉得不应该产生任何积极的东西,应该像病毒一样活在社会里,这样就不会产生供人消费的东西,虽然这些最终还是会被消费,但消费的越多就转化的越多,传播、宣传的力度越大,它造成混乱的概率就越高。好比里面刀片刺绳、格斗基本知识、子弹穿孔伤、夺枪术、江湖黑话等内容,老百姓了解它们没啥好处,所以我想做这个。不能从我身上出一些正能量的东西。比如我上个展做的白色色谱,是很具有理性和研究性的作品。但还是被人们消费掉,或当作一个话题被人聊到,我觉得这样特别不好。既然消费,那么大家就都学坏点。传播力度越大,社会就越不稳定,所以我希望我被人提到时,大家觉得我教了大家如何用脚镣换裤子、监狱减监区的平面图、自动提款机摄像头的安排位置、白宝山(重大连续杀人案犯人,是一个在中国刑侦史上有坐标地位的杀人犯)生存指南……之类,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无人生还小组:我们也登过台了,也装过逼了,想演的也都演了


无人生还小组展示现场


无人生还小组的王洋把他和搭档宗宁在这一年中表演相声的全部视频播放给大家,他对这段“曲艺演员”的经历心满意足。


王洋:“这些是对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的记录。从喜欢曲艺,到可以登台表演,是一段人生经历,它并不是经过专业训练后做出的“物化”的作品,我们做的时候也没想到要在这样一个展览上展出,而仅仅是做了一个事情,说白了就是用你非常不专业的点做了一个你非常喜欢的事儿。从大的角度来说,我们体验了一种人生,体验了一种生活方式。说句不好听的“我们也登过台了,也装过逼了,想演的也都演了”它变成了一个生活的片段。


演出和平常扯淡的感觉非常不同,我们会从中体会到一种艰难。如果你从艺术家的本能出发,你并不想把它变成“票友活动”,只想亲身的完全地投入到里面,按照专业的表演技巧、故事编纂的角度实现,在台上我们就变成一个曲艺演员,你在脑海中想象在台上的感觉和你真正站在台上的感受存在反差,这感受就是一种生活体验。在台上紧张的时间很短,因为灯光打到脸上,台下就是黑的,之后只是想着要把这件事做好,只想把观众逗乐。这种体验的方式和这个展览的主题比较契合。”


华茂一楼:对“物化”的东西提不起兴趣



赵赵与华茂一楼展示现场


华茂一楼本次的参展作品是他们两次进入一间陌生办公室的经历,当“华茂一楼”创始人之一的盛剑峰谈到这段经历时依旧兴奋不已。


盛剑峰:“我们并没有把它当成一个作品来做,它只是一个我们生活中为了寻找一种“刺激”或寻找一种“状态”而去做的一件事之一。在2010年的时候,我们团队里有个哥们在南京新街口一个办公楼里捡到了一把钥匙,上面还有门牌号,他便把钥匙拿出来和我们炫耀,当时正值国庆假期,我们提出可以趁没人把这扇门打开?这出于一种对未知性的冲动。因为我们在生活中需要这种刺激,之后我们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那座写字楼里打开了那扇门。那是个广告公司,没有人,我们就在里面“捣鼓”了一下,中午时候,我们还用公司里的订餐单子点了午餐,此时我们所有人都感觉理所当然。结果吃过午饭有个保安上来敲门,用一口老南京话问:你们国庆假期还上班啊?这有个包裹是谁的。有一个同伴故作镇定地说:她下去吃饭了,给我吧。之后保安就走了,我们忽然感到很紧张,发现这件事可能会变成一个非法案件!于是我们尽量把屋子恢复原状。


之后两年,我们又做过一些项目,但都感觉没劲,对“物化”的东西提不起兴趣。策展人半年前问我们要有关这件事的证据,我们也没什么证据。这件事很难物化,最好的展现方式就是像讲故事一样通过交谈告诉你。我们之前只拍了一些照片,很难佐证,因此我们决定再进去了一次,现在那里变成了培训中心,我们以为我女儿报名为由借机进入了培训中心里面,拍了很多东西,人家也没怎么防备,等于这次我们是合法地进入,和第一次形成对照,于是我们拍了和第一次角度一样的一张照片。”


胡尹萍:看父母做爱感到很失落



胡尹萍展示现场


胡尹萍去年把他父母做爱的视频录了下来。在现场遇到她时,她正在目不转睛的看自己为展览录制的视频,在视频里,她从容地娓娓道来。


胡尹萍:“我从小时候就撞见过这种事情,出于好奇一直想录下来,就是一个想干的事儿,于是去年就把它干了。视频其实比较黑,更多的是声音,比如挂钟和电视的声音,很多很长的时间。看完之后我有点失落,这种感觉说不太清楚,当你知道你被制造的那个过程的时候,你就会感到失落,你去看你父母做爱你也会感受到。每个人都是一场做爱的结果,我也是。视频将如何处理我还没想好,这件事我父母目前还不知道,但将来肯定会知道,但知道就知道了,说不定会告我,我妈很固执。”


姚薇:它只是一个进行的事情而已



姚薇展示现场


姚薇长得挺漂亮,个子高挑,在展览现场的视频中她一直在解释用奢侈品包装自己的重要性。


姚薇:我这个本质上不算一个常规的作品,这是一个完全跟日常重叠的事情,常规的作品是有假定的观众的,但是我没有。 重叠的这么严密以至于已经不知道展示方式了。因为一旦我把已经记录的事情展示出来,它就成了一个文献,又成了常规的展览模式,所以唯一的方式就是你跟我接触。在这件事情讲清楚之前已经被大量的朋友看到,但他们并没有察觉这是我有意为之,因为太生活化了。如果说我每天扮演一个很怪的人,我穿的很怪,很夸张,然后到处走,是一种表演性质的,那样可能很容易。然而这个不是表演,完全是生活化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干嘛。


整个过程我就像是一个和尚在吃戒一样,只不过这个戒挺荤的。我希望它是一个样本,能够一起来讨论人对自己的成见,判断,还有外界的成见,判断以及你和外界的关系。把握这些关系,让自己有一个弹性的空间,不要自信地判断一些事情。跟我接触是这件事情的精髓,而不是我去告诉大家怎么样。我不想去说教,不想去说出什么价值观。它只是一个进行的事情而已。


在展览开幕后,艺术家邱志杰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在行动中思考》有一种“起义了”的感觉。让我回忆起当年后感性展览前年轻人的压抑,很棒。近年来,不少青年艺术家展和奖项弥漫着一股投资未来的选秀气息。这个展览汇集的屌丝青年状态很真实。现在已经不是在美学上、趣味上选择的问题。蚁族化的毕业后状态,混迹城乡结合部,被轻贱和怀疑,父母的压力,成功学的压力,艺术制度的势力眼,所有这些营造出亚健康、亚自由状态,必定催生出一种反美学实践。回到原点,反思艺术制度,理直气壮地推行自己的半强迫症状态,在真的生活中做不靠谱的真事。老艺术家这么做,尤为动人。


这类行动,一个极端是病理性创作完全不曾考虑艺术界的事情,另一个极端是心中牵挂着艺术圈内的成名,用惊世骇俗挑战体制来作为终南捷径。这两种在展览里也都可以看到。但即使这样也比安于艺术体制的画家们强。但我最喜欢的是那些不在这两个极端的中间状态。庄辉、冯琳、张玥都比较喜欢。


值得点赞的除了策展人和艺术家们,还有三家画廊联手推进一种思考状态,表现出798画廊业界理想主义色彩还在,共同体的感觉还在。福山依旧在,历史未终结。



赵半狄作品

厉槟源的微信朋友圈截图把墙壁铺满

顾德新的展示空间并没有展品

庄辉 西风口

张明信从小贩手中购置的煎饼摊儿

冯琳的抱枕


其他展览现场图片:















本次展览在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开幕现场顾德新空置展位,还出现一个加拿大藉艺术家的现场行为,难不成是专来“搅局”的?



这位艺术家用刀刺伤手臂,任血滴落在自备的容器

[沙发:1楼] guest 2014-12-18 12:41:09
更像自我调弄的勃起。
返回页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