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弘:艺术是个借口 让我更自由的生活
发起人:wangxiaoer97  回复数:0   浏览数:1956   最后更新:2014/12/05 09:57:27 by wangxiaoer97
[楼主] wangxiaoer97 2014-12-05 09:57:27

来源:凤凰艺术


在艺术圈中,艺术家林明弘的“颜值”公认是非常高的,在“随寓而安:红星美凯龙艺术大展”的布展现场,儒雅、帅气、随和的林明弘,的确让因正在布展而稍显混乱的现场,显出一丝不同的亮点。


凤凰艺术”于2014年11月30日特意走访了此次展览的现场,在安静与繁忙紧张并存的布展氛围中,见到了艺术家林明弘,此时的他带着黑框眼镜,穿着蓝色衬衫,随和的像位邻家男孩儿,很配合的调整姿势,让我们拍照。

图注1:艺术家林明弘接受“凤凰艺术”采访


“随寓而安:红星美凯龙艺术大展”于2014年12月2日正式拉开帷幕。来自台湾的艺术家林明弘也是十二位参展艺术家之一。他这次的参展作品为系列装置作品《昌迪加尔之后》,该作品直接援引“昌迪加尔”的历史背景,反思中国城市的现代性。昌迪加尔是印度首个现代规划城市,由建筑师柯布西耶(Le Corbusier) 设计。而这个城市中所具有的“空间和速度的紧密关系”同样见于现在高速发展的中国。

图注2:林明弘此次的参展作品《格鲁吉亚街广场》


林明弘对于现代和传统摩擦的表达,并不仅限于这次的参展作品,而是他一直以来去思考与关注的问题。比如大家更多了解的他的作品《格鲁吉亚街广场》,就是使台湾民间的花布图案放大,进入公共空间,形成独特的作品,而我们的谈话也是从这件作品开始的。


Q:凤凰艺术

A:林明弘


Q:有的媒体评价您是“喜爱东方花布的男人”,给我们介绍一下“东方花布”对于您来说,有哪些特别含义?


图注4:林明弘的“东方花布”


A:因为我是在美国成长的,然后是1993年那时候回到北京的。


Q:您是东京出生是吗?


A:对,不过其实在日本我1岁时就走了,对这个“花布”,其实那个时候是在思考“我”跟传统的关系。我在西方成长,然后回到台湾来,当时面对的是自己的家乡,也是自己的传统,所以这是跟家乡与传统的对话,这个作品也是一种观点吧,也是表达了现代主义与传统的一种摩擦:回到一种传统,回到一种比较有地方性的、有地方特色的、有地方色调的东西。


Q:您能不能具体解释一下现代与传统的摩擦?


A:因为现代主义是刚好相反的,它把这种所谓花哨跟传统切断了,现代主义就是要回归到零,所以把所有的传统都切断了,我做这个也是用一种方法来恢复一些传统,把它更新吧。


Q:这件作品是不是也同您有关家的记忆有关?


A:记忆其实也没有,这是透过美学跟艺术的思考,来观察环境中的现象,因为它代表一种历史,也是一种过去。


Q:我们注意到,比如说您在东京出生,在美国也待过,本身是台湾人,这种生活地点的转换,和您的艺术创作有什么联系?


A:对我来讲,到底家在哪里,家就是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家。这是来源于我自己私人的背景,从我的观点来讲,可以说还是一种讲“差别”的观点。可以从文化来解释吧,英语里面文化是叫Culture,不过这个字的根源是跟Agriculture(农业,编者按)有关,Agriculture是农业,所以它是跟土地有关、跟地方有关的。


Q:好像很多台湾的艺术家,都很重视创作跟本土的关系。


A:我不知道这是台湾的特色,还是哪里的特色。这是一个延伸,就是现代主义的所谓International(国际化,编者按),在这种现象之下,它会跟这些所谓地方性的东西有摩擦,跟传统有摩擦,因为全球化是把所有的差别都拿掉了。全球化是说你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都有一个标准,所以它是把所谓传统、历史什么毁掉,当然在这种环境现象里,你会出现这种跟地方、跟过去的历史传统的摩擦。


Q:您是希望表达一种矛盾还是什么?


A:到最后,你这个全球化也是会转回到这一点的。


Q:您认为全球化会回到原来那样?


A:对,会变成回去找,因为它是到某一个程度,我们必须要有一个差别。


Q: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因为我们也在关注大众对当代艺术的批判,认为当代艺术走到了一个大家都不能够理解的状态下。前两天在上海也有一些艺术家静坐,戴着口罩,批判当代艺术跟大众的关系有点遥远,他们希望当代艺术能够回归到大众的视野里,我认为跟您说的“经历全球化又回归”的概念有一点点像——它会有一种回归的过程。


A:对,我不知道“回归”这两个字是否恰当,我还是觉得这是某一种“循环”,这个也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这个也是环境,像我们刚才提到的现在这几十年来,又流行到手工艺,这个是由工业社会、后工业社会产生出来的,我们又再回去找一个手碰得到的,这个是在循环。当然启发点也是由我自己的背景跟环境的关系而来的,我在国外长大回来,看到自己的家乡,发现对家乡有一点陌生,又对自己的文化感到一点陌生,所以这种冲突和摩擦就此产生出来,当然那时的感受也跟整个台湾的政治、文化环境的变动有关,因为我重点不是在表达自己,而是在反射这个环境。


Q:您觉得艺术和生活的关系是怎样的?


A:艺术跟生活的关系,是不是可以说艺术是一个借口,让你来更自由的生活。


Q:可能通过您的艺术创作能够支撑自己的生活?


A:也不是这个艺术,因为这个一直都是艺术的论点,前卫艺术就是要把艺术带进生活,或者生活带进艺术这种重叠,其实我思考的东西是从环境中来的,是从日常生活里面出现的东西。有时候是这些日常生活的习惯是最有意思的,最难改变的,所以我觉得艺术它是可以碰到这些东西的,很多东西在你的生活里,自己是不会去注意的,艺术就是注意这个你不注意的,因为你已经把它变成自然了。


Q:您觉得城市的面貌、环境对于艺术家创作会有什么影响?


图注5:2013年林明弘在北京的个展“空位”现场


A:去年我在北京有一个个展,当时画了13条线,在画里面把墙打一个洞,画廊主要的空间改成一个停车场,这个也是城市跟环境的一个故事吧。我是在洛杉矶长大的,洛杉矶有车的文化,其实这也是美国的文化。美国是因为产业造车厂这种东西,影响到很多美国的城市,洛杉矶我比较熟悉,从50年代青少年在洛杉矶的路上飙车,到70年代、80年代,车子变成了一种文化。洛杉矶这个城市,它的比例是根据一台车子在跑120公里的速度,它的都市是这样规划出来的,它不是用人在走路的速度来规划的,所以整个都市里都是高速公路,不管你去买菜还是去找一个朋友,还是去买一包烟,都要开车,甚至还有一个很有名的流行歌,它叫《没有人在洛杉矶走路》。


我来到北京时,也觉得有一个环境的相关点:第一、第二次来时是1997、1998年,那时是借了一台自行车到处跑,现在来到北京时,根本就认不出来了,北京扩大了,一环一环一环一直扩大,它也慢慢的成为具有“车子比例”的地方。甚至我记得上次来时,还在收音机里听人家在讲什么老车子现在很流行,回去买老车子怎么样,所以其实这种“车的文化”也慢慢进入到中国了。现在大家拼命的要买车,我的作品是请大家来停车,我觉得那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不过也是一个观点了。


Q:您刚刚谈到的有全球化,有请大家停车,那么艺术家是不是有责任去干预社会,或者说去为它做一些什么?


A:我觉得讲责任不一定,这样讲就太严重了。我这几年在中国,一直在对环境做一种反思,一直在从艺术史里的几个点,再重新去回想。你刚刚讲的这个责任,我觉得不一定是责任,只是说类似所谓的苏联前卫艺术,艺术家从那个时候一直在寻找,他们怎么参与建设,怎么参与在这个社会里面,去创造所谓他们那时候社会主义——是乌托邦还是什么——就是最完美的一个社会主义。所以回到现代主义,目前追究的环境其实也一样,一直在建设,一直在膨胀,所以最重要的,是艺术家要去寻找,怎么能参与在这种建设里,他该怎么去归类他在环境中的位置。在这个社会里,当代的中国艺术家,好像比较被注重,比较有空间去(发挥自己的作用,编者按)。每一个文化里,艺术家的位置都不一样,在有的文化中还是可以成为参与的角色的,这是我一直是在想的问题。


Q:好,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了。


A:谢谢你。


(凤凰艺术 何宇达、于晓川 北京报道 责任编辑 S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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