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拜伦,虚构的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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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lclcl 2014-10-10 10:45:59

来源:TANC艺术新闻中文版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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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iArtFair专题艺术家: 罗杰·拜伦,虚构的纪实



罗杰·拜伦《鸟的避难所》


罗杰·拜伦(Roger Ballen),1950年出生于纽约。幼年时,在马格南图片社工作的家人启发了他对纪实摄影的兴趣。1970年代初,移居南非共和国的罗杰·拜伦开始了他的摄影师生涯。对他来说,最终的目的是对自身的存在与身份进行定义。究其根本,这是一段关乎心理维度与存在主义的征途。距他拍摄第一张黑白照片至今已有五十年,作为也许是最后与黑白介质共同成长的一代,罗杰·拜伦认为黑白摄影是一种极简的艺术形式。相异于接近人眼感知的彩色摄影,并不对世界进行刻意模仿,而是保有距离,以一种抽象的方式去阐释和转换人们对现实的指涉。将绘画、拼贴和雕塑等元素植入他的图像语言中,罗杰·拜伦发展出了一种并不仅仅倚托摄影的图像美学。他的作品被众多重要艺术机构的收藏,如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伦敦泰特美术馆、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伦敦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继近期在华侨城当代艺术中心(OCAT)上海馆展出之后,罗杰·拜伦将于明年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举办他的个展。另外,《鸟的避难所》的同名摄影书籍也于2014年3月由Thames and Hudson出版社出版,其中集合了罗杰·拜伦为此同一系列影片拍摄的大量精美摄影图片。


Cut loose, Roger Ballen, 2005


Boarder, Roger Ballen, 2005


独家专访


在Photo Shanghai期间,iArtFair独家专访罗杰·拜伦,就其摄影创作体系、摄影与图像概念的关联与区别、以及图像与叙事之间的关系等问题与艺术家进行了交流。


iArtFair(简称iAF): 您拍摄过大量的人物肖像,为什么您会对“人”如此感兴趣?


罗杰·拜伦(简称拜伦):正因为我就是人类的一员,自然地,我更容易对其他“人”产生兴趣,这几乎是一种自发的本能。我对人物肖像的拍摄持续了三四十年,但在过去的十年中,拍摄数量明显减少了,但不代表我对人性没有那么感兴趣了。相较于人物本身,我对“人性”更感兴趣,这是很重要的一点。我对人物的心理表现最感兴趣,尝试去挖掘更深层次的心理表现和人性本能。对我而言好的艺术就是好的艺术,我不太考虑它们究竟是摄影还是录像或别的什么形式、用什么方法去拍摄或创造,这些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图像本身。


Johan and Bertie Brothers, Western Transvaalvl, Roger Ballen, 1987


Platteland,Sergeant F de Bruin, Department of Prisons Emplpyee, Orange Free State, Roger Ballen, 1992


Platteland,Dresie and Casie, Twins, Western Transvaalvl, Roger Ballen, 1993


Platteland, Wife of abattoir worker holding three puppies, Roger Ballen


iAF:那对您而言,“图像”与“摄影”之间的区别是什么?比如您看到来到Photo Shanghai的很多观众,他们对摄影本身甚至是摄影的技术都很感兴趣,但似乎很少有人关心“图像”的问题。


拜伦:所有的摄影都是图像,但未必所有的图像都是摄影。我的脑海中首先有的是图像,而不是摄影。问题在于,人们并不真的明白摄影应如何作为一种艺术形式,相机又应如何表达出现实中更为深层与复杂的面貌。他们甚至没有能力利用照相机来对美学中的愉悦、趣味、复杂和侧重点进行表述。这便是问题所在。他们并不清楚拿着相机究竟是为什么?相机对他们来说好像只是一种纯粹的记录工具,摄影成为文献。相片将被如何利用和展示?成片上万的图片,它们的意义何在?究竟有没有意义?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但我甚至不太明白这里(指中国)的文化语境。我不讲这里的语言。对于中国人来说,思考这里的人们为什么拍照是很有意思的。这个问题在世界范围内同样成立。其中一个原因,即是没有成本—拍照并不带来经济上的消耗。照片没有带动实际经济价值,也因此不被认为有价值。


Lunchtime, Roger Ballen, 2001


Skew mask, Roger Ballen, 2002


Twirling wires, Asylum of Bird, Roger Ballen, 2011


iAF:今天中国的一切都是多彩的,环境里充斥着色彩的嘈杂。而你的照片是黑白的,这不仅仅是古典与否的问题,对比今天这个时代,黑白照片似乎带来更多实体的物质感。


拜伦:黑白摄影通常是更加简洁的,并不是为了传达现实,也不从观念出发。这就是悬置在我前方的世界,它更加抽象,同时也更加艰难。


Cat catcher, Roger Ballen, 1998


iAF:在《鸟的避难所》这部影片中,我们看到您对捕捉“眼神”特别感兴趣,人的眼神、动物的眼神,这似乎给这件作品增添了更多堕落的气氛。为什么您会唯独对眼睛感兴趣?


拜伦:当你看着另一个人类时,首先看到的是他的眼睛。英文中通常说,眼睛是灵魂的镜面。当你看着他人的眼睛,你可以更好地感知到他的所思所感。我的大量作品,都聚焦在眼睛的位置和动作上。这其中有我致力追求的独特审美,通过眼睛来传递一种激烈、深沉的凝视。


Banner, Asylum of Bird, Roger Ballen, 2009


Gaping, Roger Ballen, 2010


Lurking, Asylum of Bird, Roger Ballen, 2010


iAF:您也创作很多绘画和雕塑作品,您认为您的创作与“原生艺术”(Art Brut)有很大联结吗?


拜伦:当然。人们创作出好的艺术作品,但他们也许并不认为自己在创作艺术,或是他们的创作仅仅是为了表达自己。这类“艺术家”都是特殊的人群,例如囚犯、孩童、精神分析师或难民。他们不将自己视作艺术家,但他们确实是在创作艺术。当你不自称为艺术家,不代表你不生产艺术。


iAF:在您刚刚的演讲中您不断提到“戏剧”的概念。您是否认为摄影可以被看作是一种浓缩了的剧场艺术形式?似乎每张照片背后都存在着那个隐性的叙事结构……


拜伦:一个图像需要倚靠大脑来完成叙事。文学故事是一个完满圆圈的开端或结尾,图像亦如此。它应是完全有机性的组织,完整、并可理解的。戏剧也是一样。一幕好的戏剧会囊括所有的东西,使人理解其中意味。我认为,我的作品与荒诞戏剧有不少渊源。终究意识到,生活是没有意义的,我们不能定义“意义”。 因此,这种荒诞性其实贯穿了我的作品,它无所不在。采访/贺婧,文稿整理/洪雅笠


Liberation, Roger Ballen,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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