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如何征服人心:挑逗公众?挑战政权?
发起人:4八路  回复数:1   浏览数:2591   最后更新:2007/02/12 05:06:28 by
[楼主] 4八路 2007-02-12 04:59:51
假如生活果真有“艺术世界”的话,那么它的界限大概是很模糊的。今年初,《华氏9 .11》在奥斯卡记录片预选中被刷掉了,电影导演麦可.摩尔(Michael Moore)便自嘲地说:“我们来到这里,因为我们喜欢记录片;我们喜欢记录片,因为我们生活在幻想当中。

”落款是奥斯卡获奖感言。
  虽然在奥斯卡落败,《华氏9 .11》却几乎同时获得美国唯一的、由公众投票选出的“人民的选择”的最佳记录片奖:参选人有两千一百多万人,采用英特网投票方式(比选美国总统的办法先进多了),为麦可.摩尔体体面面地板回一局。其实麦可这家伙无所谓。他天生一副蛋样,着实让布什烦恼不堪。当媒体把他和布什的形象弄到一起时, 整个画面便充满戏剧气氛。你没法拿摩尔当真,又不能不当真,因为他总是在花拳绣腿里面笑嘻嘻地下狠招、出重拳。自1989年出道,他先后已拍了近十部记录片,对美国政府在诸多问题上的政策大加鞭笞。《华氏9 .11》创美国记录片票房最高记录(一亿两千万美元)之后,乘胜追击,目前正在拍《病态》(Sicko),拿美国药物业开刀,指责其唯以利润为上,不顾百姓死活的政策。当布什和他的白宫的内阁成员们收看CBS的“人民的选择”的最佳记录片颁奖实况时,当他们得知《病态》杀青的日子时,会想些什么呢,如果他们想到不论谁当总统,麦可.摩尔都照样乐此不疲的话,也许会深深松口气的。
  麦可.摩尔做的事,想来也是纽约八十年代的艺术家汉斯.海克(Hans Haacke)和巴布拉.科洛戈(Barbara Kruger)做的。他(她)们天性敏锐,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而这些事无论在政治上和艺术上,看上去必须很不“适当”才适当。纽约下城西面新兴的画廊区“乔塞区”(Chelsea)是雅皮们常常光顾的“市场”(Market Place),时而办些各色展览,去年底出了件事。那里有个展览准备于今年元月份展出,作品约六十余件,其中有幅不大的画刚挂上不久,便被“市场”的管理主管勒令取下。说不摘下来,就把你们抓起来。这并非小布什出了什么事,而是小年青画家的表现手法被认为是“不敬”的——他用许多小猴子和小黑猩猩将布什栩栩如生地拼贴了出来,手法和美国照相写实主义大师恰克.科罗斯(Chuck Close)很相似。画虽被强令取下,但很快就出现在下城的一家“动物画廊”的展览里面,媒体也纷至沓来,拍照,采访,留名片。不仅如此,展览预定开幕的那天,两千多人拥到“市场”大门口抗议摘画,直指其行为违宪。时值冬季,气温零下,示威抗议的人有节奏地喊着口号,白气从口中冒出来。那小年青来自宾西法尼亚,名叫克里斯.塞威杜(Christopher Savido),二十出头,可已十分明白事理,他知道,在这个时代里,不闹出点什么事来,只能象梵高那样生前默默无闻,而他们上中学的时候,美术老师恐怕就说过:现在是不可能再出现梵高了。
  所以在几年前,当布鲁克林博物馆邀请伦敦英国皇家美术学院的一帮毕业生的名为“感性”(Sensation)展览来该馆展出时,我们看到了什么呢?我们看到这些年青人的渴望和不可抑制的活力,一种哪怕不知反什么也得反的欲望。女艺术家萨姆.泰勒.伍德(Sam Talor Wood)的题为《支离破碎》的摄影作品,采用的是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构图,耶酥被艺术家自己的大照片霍然取代了。她上半身全裸,双乳丰满,仰脸朝天,不知诉求什么。另一幅作品也拿耶稣开涮,这位艺术家也是在天主教家庭长大的黑人,叫克丽丝.奥菲力司(Chris.Ofilis)。
平心而论,他的那作品了无新意,只是这位“玛利亚”画得活象村妇,皮又是黑的,这就触到了一个神经末梢——种族问题。想起每年圣诞的时候,《时代》《美国新闻》等许多杂志里都会有各种有关耶稣的学术文章,不乏对这位两千年前的耶稣身世的苦苦猜测,其中便有说耶稣是小卷发的黑人,伊甸园在非洲某高岗之上,亚当、夏娃当然是黑油油的,亚伯拉罕顺理成章地是黑人的祖先。

这种猜测还有一些人类考古学的新近发现作为佐证,令人耳目一新,不过在真相大白之前,美国黑人还需做两件事,一是使自己出生率大幅度地领先群雄,二是使自己的影响力继续加强,最好是渗入权威层次,这可比人类考古学的成果重要多了。美国人口的多数仍是欧洲后裔,观念很“白”,所以克丽丝.奥菲力司笔下的黑玛利亚分明是取黑代白的尝试。
  纽约市长朱利安尼对这两幅作品很不满,但碍于美国宪法中的言论自由的条款,不敢指责作品的内容,只敢说象粪太趣味低级,要求布鲁克林博物馆将该画取下,而博物馆毫不示弱,直指市长违宪,双方嚷嚷要对簿公堂,各自的律也推波助澜,提供各自的法律依据。一时间,各种法律文件、通知在彼此之间频繁传递,报刊、广播也风风火火地追踪报道,结果呢,结果是不了了之。
  其实象粪是无辜的,不应作为起诉的理由,象粪的含义也是相对的(这年代哪个含义不是相对的?)。在非洲,象粪无贬义,作为交通运输工具的大象,忠实而有耐力,而且聪明、重感情,电视的相关节目里的小象死了,母象呆在旁边不走,后脚使劲往后刨土,时而嘶叫。所以象在当地被广泛尊敬,它的排泄物可以糊墙和作为煮饭的燃料。对身居非洲之外的黑人,如伦敦黑人和纽约黑人,象粪可能还会引起“思乡”情怀,有些象征意义,所以同一艺术家的另一幅题为“Afrodizzia” 作品也用了象粪。画面底子以象粪铺就,上面刻着一些人名:迈尔司.大卫(Miles.Davis),卡斯尔索.克莱(Cassius. Clay)和约翰.沙夫特(John.Shaft),他们都是非洲人心目中的英雄。
  八十年代以来,出现了许多优秀的女艺术家,如凯恺.斯密司(Kiki Smith)和特瑞赛.埃米恩(Tracey Emin)。她们耽迷于生理,心理的交织,注重个人经验,她们视自己即为“我”,又为“她”,既为今天,又为历史,并游离于之间,以此表达自己的感受。这些人无疑是属于智慧型的。另一面则偏重生理层面,如珍妮.萨威尔(Jenny Saville)等,也有升温的态势。从年龄段说,她们属于六、七十年代出生和更年轻的那批人,女权思想象小时候喝的牛奶一样,被潜意识吸收,不需提醒。她们觉得传统的女人形象是男性左右和统治的,早已被曲解,今天,女人的身体得由女人自己来画,女人的世界也须由女人自己来表达,方至纯至真,全无男性的霸权和居心叵测。相似的呼声其实由来已久,八十年代的时候,纽约的女艺术家们就抗议过现代美术观的性别歧视,抱怨馆里藏品中的人体长乳房的太多,而能进馆参展的艺术家的身上长乳房的则太少,言下之意是那些人体画大半是男的画的,不公平。这已是畴昔往事了,现在已轮到女性自己掌握自己身体的时候。她们露乳房,亮私处,写情欲,参展的女艺术家不少是靠那些“入关”的,连功成名就的歌星迈可.珍妮特(Michael Janet),摇滚巨星迈可.杰克逊的妹妹,在去年橄榄球超级杯决赛的中场休息的黄金时段的节目里,也冷不丁地亮了一下双乳,根据转播公司哥伦比亚电视台(CBS)的统计,当时,全国约有九千万观众目睹了她的酥胸。
  这已和女权无关了,而是挑逗公众的传统意识,一如当年的老杜尚、壮年的叶弗斯.克莱因(Yves Klein)等等那些达达人,他们不把观众打蒙誓不休,这是当今艺术家的时尚或立足之本。谁说达达艺术死了?作为历史、事件、观念,是的,“达达”已经死掉,但作为欲望,它已进入了血液,成为许多艺术家身体的一部分,它在血管里奔腾、喧嚣,让艺术家自己和观众都不得安宁。
英国著名的女性儿童杀手玛拉.辛德利的巨幅肖像,是当时英国家喻户晓的照片。画家马尔科斯.哈维(Marcus Harvey)完全根据当时公布的照片而制作的。说制作,是因为肖像不是画出来,是由密密麻麻的儿童的手指纹印出来的。

母亲们痛恨此画是可以想象的,不是母亲的观感想来也差不多,因为人们对女性杀人格外地不满,觉得那违背了女人的天性。这是通常的公众意识和心态,是一池“静水”。唯恐天下不乱的年轻的艺术家们以一种喜悦的心情注视着这池静水。
  玛拉.辛德利的现在也目光注视着这池静水,不知道观众是谁,是什么年代,她只是注视着画的前面;今天观众所看到的,也远非六十年代的一个罪犯——当形象被放大上百倍的时候,她变了,让人感到陌生,里面好像有某种超过形象、无疑又来自形象的东西。它似乎是历史人物,又不仅如此;是罪犯,罪字又好像带上了引号;是切实的、具体的眼神,又是空幻、不定的目光。这个目光让人忐忑不安,感到恐慌。也许是这个缘故,有个观众(男性)往上面狠狠扔了鸡蛋,保安们迅速跑来将他制服,他们像等了一早上终于等到了一条上钩的鱼似的那么兴奋。之后,艺术家在警卫的保护下,按捺着内心的喜悦,耐心地将蛋黄蛋清细细擦去。他已非第一次做清洗工了,据说上次在英国时擦的是墨汁,那可比鸡蛋难擦多了。
  飘忽不定,内涵的模棱两可,意义的多面,是作品的内涵还是事物的原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搅动那池“静水”。展厅中,另一件作品也引人注目,那是安置在玻璃罩中的一尊雕塑头像,上面粘满了凝固的血。因为冷冻和时间已久的缘故,凝固的血色变暗,呈现微微的霜色。那是著名艺术家马克.昆茵(Marc Quinn)自己的头像,上面的血呢,艺术家说也是他自己的。从这个人一贯的作品看,他能干出这种事。《我未来整容手术的模型》是他1992年的作品,已摆出对自己舞刀弄斧的架势。前年在古格申画廊(Gagosian)展的“大解脱”(Great Escape)和“七种罪”(Seven Sins)中,展厅中那几张悬吊的黄色“人皮”,就是直接从他自己身上翻制下来的。此外还有“黄脓伤口的精神崩溃”(Yellow Cut Nervous Breakdown),也是人体倒悬,肌肉溶化,使人联想到屠宰场或者别的类似的地方?他对人的肉体、生理器官,病理,病态,格外着迷,以至“嗜血”、“好腥”,象闻到血的鲨鱼。他是“罪犯”型的艺术家。
  然而这种屠宰场、暴力感并非让人陌生,他的同胞、已故的弗朗西斯.培根的艺术亦有相似的内含,还有更早的文艺复兴时期的丹麦人波克(Bosch Hieronymus),西班牙的戈雅,以及当代美国画暴力的老手列奥恩.格拉伯(Leon Golub),都似乎源自相似的精神血统。对他们的艺术,评论已经很多,在所读到的里面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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