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砯:重要的是脱离了学院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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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老大 2007-01-21 06:28:17
黄永砯:重要的是脱离了学院系统

www.ionly.com.cn 2007-01-20 17:36:34 来源:生活 夏楠 评论 0条 阅读: 1

偶然获知黄永砯回国度假,便约了在厦门见面。从湖滨南路上了出租车后就想:这不正是1986年黄永砯做“厦门达达”的地方吗?过了20年,黄永砯砯表情平淡地说:“现在,那个群众艺术馆是否在就不清楚了,那一带几经拆迁,变化太大。”

关于黄永砯其人,他在厦门烧了“达达”给很多人一个震撼。几年后他去了法国,2000年以后在国内听到黄永砯的名字时,通常会在前面冠以:国际艺术家、在欧洲和各类国际性大型及重要展览中不可缺席的人物、引人注目的中国艺术家。他的浙美同学有着不太一样的评价,这在黄看来:别人的判断是建立在他自己的一个完全的想象中。他甚至认为:当我谈自己时可能是正在谈别人,而当你谈论我时,可能是在谈论自己。他说尤其不要相信媒体的用语。

回溯20年,也许一时间有太多东西涌来,却又似乎是一个片断接一个片断,在场的夫人,当年浙美同学沈远偶尔接起话茬,使得谈话保持在一个相对连贯的气氛中。

浙美在他看来,是一个使他建立其基础的前系统:“最重要的不是浙美,而是脱离了浙美这个系统。”

《生活》:说到考大学,很多人是从社会上的各个角落招生进去,那时你在哪里?怎么进入浙美的?
黄永砯:当时我下乡插队已两年,在厦门郊区灌口公社,除了干各种农活同时也一直在画画。其实我学画很早,家庭有这一传统,几个兄弟都学过画,父亲和一位哥哥还曾经当过小学美术教员。下乡时因会画画,常被调到公社,县里搞宣传画,画漫画等等,有时集中一两个月在学习班中搞主题创作,农活越干越少。1977年恢复高考,对于我这种情况,考美术好像是当时唯一选择。

《生活》:高考就想到是考浙美吗?
黄永砯:浙美对华东地区招生,福建在其中。当时我也同时报考福建师大艺术系。在中学毕业前有一位从贵州调来的美术教师,是中央美院油画系毕业,他是我的启蒙老师,教我画油画风景,在厦门也有几位以前从浙美毕业的老师,我与他们交往密切,很早就对美院有所了解。
报考后,情况变得很戏剧性,美院寄来一个包裹,退回我报考时的作品,一些素描和油画,一张未录取通知书,但里面还夹有一张录取通知书。这是很矛盾的,录取通知书盖了红章,未录取通知书却没有盖章。当时也考取福建师大艺术系,据说是已接浙美优先录取的通知,所以把名字取消,这样两头落空。我虽然愤怒,却不知从何下手。一位在福州的哥哥帮我拟了报告,上告省高招办。当时,能考进浙美,对家里来说,可真是件大事,后来浙美收回那张未录取通知书。
过了十几年,我才听说内情,原来是个前来福建复查考生的美院老师,途中遇见老同学相托,塞了一个名额,才出现这样“调包”,但他们工作没做仔细,院招生办和招生老师是两班人,两份不同材料给混在一起当然,说这一故事是说明考上浙美也是很偶然的。也许所有事情都是偶然的,并没有必然性。

《生活》:讲讲你们刚刚入校的时候,到一个新的环境……
黄永砯:我迟了几个月才到浙美上课,老师见面后说,不要去追究那件事了,好好学习,多看书。我诚惶诚恐,其实我当时已开始看了一些书:哲学、历史、科学史等等,庞杂无章,不择路径。
我的成绩和上海、杭州来的同学相比显得一般偏下,学校教学模式从苏联过来,基础教学建立在一个二度空间的平面对二度空间的实体的模仿,对于那些精确素描技巧我颇感吃力,但总能找到办法对付,在课堂作业中我可以站在比我画得好的同学后面,看他的平面是怎样构成的,从平面到平面。我的意思是,对于这个教学体系重新看来,好像是看一个笑话一样。

《生活》:同学之间当时会谈论这个话题吗?
黄永砯:有些同学进校前基本功已经很好,对这个系统的掌握并不是太难,很快就有人画得比老师还好。同学中对分数并不是看得很重,一个好的分数并不能引起羡慕,后来情况相反。这个系统慢慢在学生中变成不是那么重要了。

黄永砯:重要的是脱离了学院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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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这个慢慢的过程是怎么进行的?
黄永砯:一方面是老师变得不重要,学院变得不重要,但毕竟是学生,一边必须跟着教学,一边却在自学;浙美有很好的图书馆,有很多进口的图书马赛?杜象说他有“八年的游泳课程”,我则是多年坐着“抄写美术史”。
课堂变成同学自己的实验场所,完全自发,而且不止一个两个,今天,那个用点印象派,明天,另一个用点野兽派当然,这并不是只局限在形式手法的模仿。艺术院校学生时代的骚动,并不分形式和内容,艺术和政治,归根到底是思想意识的变革。所以在浙美那四年起了什么变化?这只是一个预备阶段,对我如此,这个预备阶段尚处在潜意识中,因为你还不能认识到你将来的流向,你不过身在其中。

《生活》:像你骨子里的反叛是一开始就有呢,还是在大学环境里孕育出的,或更加地让你释放了?
黄永砯:你说的是学院中的压抑?
沈远:我觉得是性格。艺术家是靠他的缺点工作的。因为缺点正是他的个性的东西。

《生活》:作为老师来说,那个时候是不是特别讨厌反叛的学生?老师不喜欢你?
黄永砯:老师也没有啊。因为我也没有“反叛”。只不过是自学,而且很多课外作业放在床底下,他们也看不见。
沈远:我觉得他的性格表面比较温和安静。这隐藏了他反骨的一面,便于他在别人看不见下工作。

《生活》:林琳和你算不算你们班上特别突出的学生?
黄永砯:不,林琳和查立最为突出。
查立和我们关系很好,我们曾设想在校外搞个共同的工作场所,他在课余时间就开始着手翻译康定斯基的《点、线、面》和《论艺术的精神性》,我当时也很想知道抽象艺术的理论,所以特别关注他译文的进展。只是在离校后,康定斯基才离开我的视野,我的兴趣已转向别处。

《生活》:毕业分配你是必须回厦门吗?
黄永砯:毕业分配我拿了一个到福建师大艺术系报到证。但一到省高教局,他们说这一分配取消了,材料准备转到厦门。我觉得势头有些不对。一些朋友帮我联系省里有关美术的大学和中专,都被搪塞于门外。到了厦门也是如此,真有点“多米诺骨牌效应”。四个月后我分配在离我家最近,也是中学念书的地方:同文中学。

《生活》:当时有抱怨吗?
黄永砯:绕了一圈,我又回到十年前的地方,一切好像未曾变化,其实一切都已改变。第二年,也就是1983年,我获知有一份“内参”中有关浙美自由化思潮严重的通报,我才明白“多米诺骨牌效应”的始动力。文中说:“在艺术思想方面不少学生对写实的教学方法不感兴趣,逐渐背离这种教学要求,极少数甚至怀疑否定党的文艺方针,认为革命现实主义创作过时了,崇拜西方现代派美术思潮。”等等,还特别指出:“浙江、上海一些单位都事先声明决不能接受油画系的毕业生。”并说,“美院副院长到厦门出差,当地教育局和美协负责人向他谈到去年分配到该市学校教书的两个七七级毕业生在厦门举行画展,大多数都是属于荒诞不经的现代画派作品,受到多数观众的批评”我想这是指1983年我与浙美同学俞晓刚、广东美院毕业的焦耀明、厦门画家林嘉华和许成斗搞的第一个展览,那是198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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