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杂志对话系列之李然与宋拓
发起人:大支001  回复数:3   浏览数:1917   最后更新:2013/07/07 01:47:33 by guest
[楼主] 大支001 2013-07-06 17:10:20




PDF - 惯例下的狂 对话 3

参与者:宋拓(ST),李然(LR),胡昀(HY),李牧(LM),陆平原(LPY)

地点:歌德开放空间

持续展览项目《惯例下的狂欢》除了在歌德开放空间先后呈现多位艺术家的个案和“艺术家的美术馆”特别项目之外,还将针对每个单独的项目和个体艺术家的创作展开讨论,以进一步揭示展厅的半私密性本质和集会之功能。讨论将以对话的形式开展,由独立电子期刊 PDF 组织,除了正在展出个人项目的艺术家和 PDF 的三位成员之外,每次还会邀请一位嘉宾参与讨论。对话的现场不对外开放,讨论的内容将整理为文稿发表。

这一次的谈话 PDF 邀请了现生活工作于北京的艺术家李然和广州的艺术家宋拓参与我们内部的讨论。讨论围绕两位艺术家:宋拓和李然对于自己创作的态度以及在歌德开放空间的展览:惯例下的狂欢中各自的想法进行展开。



LM: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看电视?

LR:正常吧,就是大家看了多少,我也看多少,就是一个正常的生活元素,就跟你选择一块木头,一个什么东西是一样的。有些东西,比如说有的人把一张椅子搬到自己的展厅位置上,进行展示,其实也一样的,也不是说这个椅子就比别人高,高于别人许多的认识,而是对于另外一部分认识,他需要用这个椅子作为一个中介。

LM:因为我不看电视,所以我会问你这个问题。

LR:但是你知道吗,你还是有经验的。

LM:对,我之前就是因为看到太多烂的东西,然后就拒绝看电视。所以说我看到你的片子的时候,我会有一个经验在那里面,其实我们有共同的经验,是对电视的认识。但是在共同的经验里面,我只是去拒绝那种东西,而你却去把它拿出来作为你创作的主要方向去做。

LR:对,其实拿出来是把他作为一个媒介来运用,这点上我没有太多的排斥,就可能有,但另外的方面,我觉得生活中没有什么可以因为艺术而被拒绝的东西。那个,因为那种也是你的幻觉。

LM:上一次看的你的那个关于食人族旅行的作品,我之前遇到这种片子马上调台,觉得挺空洞的。看过你的片子之后,看到这些电视节目的时候我会多看几眼。他并不是一个你不喜欢就应该去拒绝的东西,往往,艺术不在于你真正喜欢的那些东西里面。可能会在你不经意的,你不感兴趣的事物里面。

LR:其实我也有一个幻觉,比如说我也没有说是因为这个初衷啊,也不是因为我对那种片子,或者这种电视,是先有了兴趣,然后再去把这个东西挪入,我觉得这个工作像是交织在一起的。就是你既在认识上,然后也在看了这些东西,可能你去换台的时候,我也去换台,假如我们一起看电视,你要换台,我不会说:“别换,我要看。”都不会的,他都是在里面的。他最后还是回到我们对工作的认识是什么,对创作的,实际上做这些片子,他里面是在表述我对问题,因为里面有很多剧本的的选取,比如说关于什么是现代,关于知识是什么,怎么行成的,关于这个交流的可能性。然后关于这个,都是这些方面的,其实在我们工作中大家也反复会谈论的。然后在这个部分里,你觉得似乎可以用这样的方式作为一个中介,也是在那个片子里作为一个中介。也不是说那个,对那个东西有多么强烈的感受。那是一个很身体的一个东西,很表面的一个感受,就像画画的时候对一个颜色感兴趣,但是其实那个颜色并不是说,对创作和艺术的认识上面的事情。

HY:宋拓,你怎么看李然展览的名称,《我想跟你谈谈,但不是你们》,我不知道你怎么从你的角度来理解,我觉得这更像是一个态度,而不是一个简单的,展览标题。

宋拓(ST):这个我没有细想,其实我觉得,挺流行的,这个东西,其实跟他片子里面的感觉也有点像,他可能不一定是喜欢这种东西,也可能是挪用,反正是有点流行。电视剧也是一种流行的东西。他的作品名字也是一种流行的,大家都喜欢起这种东西。

HY:你觉得是现在展览名称这方面的流行?

ST:就是感觉上,很时尚。

LR:这个过了点儿,流行还谈不上。

HY:那你怎么看,如果我们不说他流行不流行,你怎么看这句话的意思?

ST:我没有深入进去想。

LR:我一开始找你来,你觉得是可以聊的。

ST:我一般看作品时我不往深处看。

LR:我问你,是不是我开始找你来聊的时候,你觉得我们两个是能聊的吗?或者是其他的艺术家找你,评价一下,你认识的艺术家,或者策展人跟你进行的聊天。

HY:你会不会去分“你”和“你们”?

LR:你会不会有觉得有没法聊的部分?

HY:或者没法聊的对象。

ST:我觉得没有。

LM:刚才你说,你看作品从来不会往深处看,对这句话你是怎么想的?

ST:一般来说,我觉得就像绘画一样,像看画一样看,也不是说从来不往深处看。

LPY:就是说第一直觉是重要的?

ST:对,直觉。习惯上是这么去看作品。

LR:我们也是这么看。其实,很多的习惯就是一个身体经验上的习惯。

LM: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习惯上不往深处看,一种是刻意不往深处看。我觉得宋拓在态度上有点不愿意往深处看的意思,从他的语气上能听得出。有这样的意思吗?

ST:没有。

LM:刚才你说看作品从来不往深处看,我感觉这似乎是你的态度。

ST:其实是我用词上的问题。

LPY:他意思是说,看这个只不过是一个最直觉的印象给他,但是他没有去深究的看。

LR:那这个项目给你的印象是,流行?

ST:可能我觉得用它挺搭的,有一些人做作品并不是很搭。

HY:就是你是指和李然这个艺术家,一贯的作品还是和他这个人?

ST:这个人,还有他一贯的作品,这种感觉,所以我昨天一直问他嘛,说他之前的画怎么样,他自己说不太满意,所以我就说不用看也行。

LR:因为他说他画画,我说我也画画,然后他说他感兴趣,我说我倒是好像一直还没有找到,特别在这个材料的控制上。

ST:所以我不大喜欢像研究一样挖一个人,所以他觉得不满意的东西我就不看了。

LR:前一段时间有一些朋友叫我写一些文章,还有之前那个深圳展的时候给刘诗园和李富春写的,都写不了,要写研究的话是写不了的,不是我的工作,我也是一个生理感受的一个东西,还有就是一个我自己的创作,结合来谈。我的方向就是这样的,我只是艺术家的那一部分,其实你也不可能知道他怎么想,因为你不是他,你只能说你怎么想,所以研究不研究或客观不客观都不存在了,都是趋于主动性的认识。

ST:就他说,他今天问我说,是跟你的人有关还是什么有关,我就说只是总体直觉,因为我不了解他人也不刻意去了解,就是这种比较大的感觉。

LR:那你在广州,你的大部分创作,你工作的动力来源是什么?

ST:应该是生活吧。

LR:什么样的生活?

ST:正常生活,我觉得我是个正常人。

LM:你在广东和其他的艺术家交往多吗?

ST:很多都认识,交往平时不太多,见面喝酒那种比较少,只是熟的那些,该认识的认识,有一些只是在活动上见到,那种情况。

LR:你给市长寄录像带的动机是什么?

ST:动机啊,那是因为展览需要,当时有一个个展,可能我想做几个作品,一起完成那个展览的叙事吧,所以做了三个有关的作品。

LPY:所以说那个片子就是整个作品的一部分?

ST:不是,三个都是独立作品,单独拿出来展,是成立的,做的时候是以个展去做的,他们只是有一点关系,所以他的动力其实是因为做展览。

LR:我说的是这个内容,那你为什么不给胡昀寄呢,你要给市长寄?

ST:不认识他。

HY:那你也不认识市长啊。

ST:知道他嘛。

LR:那为什么是市长?

ST:就是他很出名啊,而且他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我发现一个安全隐患,就是要寄于他负责的了的。

HY:是和哪两个作品一起展的?

ST:和那个动物园里面叫小孩那个,其实我当是想的是它有声音,有人来看展,起码不要那么空,要有点声音出来,做气氛的。但是它的内容我也喜欢那样做,所以就刚好。而市长那个是什么都没有的,就是一个图片,DVD 封面是假的,设计出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作品,图片的。

HY:但是这个话题上次好像我们也聊过,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宋拓前几年有一个作品,我们在青年折扣店展过一次,他把一本杂志翻到有一张蓝色图片的一页,然后就把杂志放在用靠墙的凳子上,让杂志离白墙很近,然后有一个蓝光反射在白墙上,那个作品叫 “一件蓝色的事”。我觉得这个作品和后来你一系列与社会有关系,比如说公务员肖像(ST:那个公务员更早)到箭厂的那个项目,以至于一直到现在,但那个作品感觉在这里边,有一些区别,不能说完全不一样,我不知道你自己怎么看这里边的差别,或者说最近看你的很多作品,其实更多的是想和社会发生关系。

LR:你承认这种创作里别人说你是有社会性的吗?

ST:我承认。

LR:那这个社会性是个什么性质呢?ST:我不知道。可能是题材。

LR:社会题材?LPY:这个其实跟经常看电视的性质是一样的。

LR:但是你仔细想想如果按你这么说的话其实你的作品是没有社会性的,社会题材不叫社会性。

ST:那我不知道什么叫社会性,反正也就是社会题材嘛,可能没有社会性,不过我自己是不太关心社会那种东西。

LPY:你可能把那些东西当成一个素材来用。ST:而且是,我觉得是生活的一部分。

LR:但是你也不反感别人说你有社会性或政治性。ST:可以说啊,当然可以说。LR:你觉得这是对的吗,你会去想吗?

ST:我不知道对不对,我不大想这些。可能做这种东西它是内容在吸引我 , 它很明确,可能更不拖泥带水。噢,我知道为什么了,其实那个蓝色,我当时也做一系列那类作品,其实那个时候我是对那东西有点感觉,但我那时候在画水彩,那个本来是做毕业创作的,后来老师不给过,因为毕业创作一定要做跟纸有关的,那种感觉有点接近水彩的,所以我就做了那个作品,但它不通过,后来我又做了另外一个,用纸剪了一个东西,就通过了。

LR:回到刚才你说,说到那个我比较感兴趣,就是关于你的作品,因为你的作品,我听到的和我看到的,还有很多人在说它的时候,所带来的观点是基于“社会性”,觉得这是一个好作品,但是其实通过你的描述我觉得不是这样的。

ST:可能不是,因为我不那样想,初衷也不是,我觉得挺简单的。

LR:其实就是创作在一定时候,比如说我在做 ‘地理之外’ 就是 ‘Discovery’ 这个节目的时候,很多时候有一些东西也是慢慢到后面才觉得这应该是这样的,之前的时候也是有身体感受和这个一点点的认识,也描述不太清的一些认识,交织在一起的。那你觉得你做过以后这些,一个一个,别人也跟你说跟你聊,跟你的初衷是有变化的。但也不是说话变化,就是有深入的,或者是有另外的,你觉得呢?

ST:反正我挺喜欢看他们写的或者评价的,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挺逗的,反正比我自己说得好,因为他们说的也是对的,我觉得不存在什么批评,我觉得都是好的,也许正好跟我创作的感觉有点像,可能,这种开心的东西,我比较喜欢这种开心的,我比较讨厌那种自怨自哀,或者是纠结的,想突破一个东西那种状态,或者看评论之类的也是这样,我就是挺开心的,反正我自己做作品的时候是很开心的。

LR:嗯,我也是,大部分的时候是。

ST:除了那种别人逼你,你肯定不愿意,那就只能按着自己的意思做。

LR:最近做的都还挺开心的?

ST:最近,就是别人还跟我在磨合嘛,但最后还是会 ......

LR:你开心吗?

ST:过程肯定不开心,但是我觉得最后还是按我的来做。

LR:你昨天不是突然问策展人:‘你恨我吗?’

ST:对,我觉得互相折磨那种感觉吧。我觉得她也折磨我也折磨她,我接受不了按策展人的意思来做。

LR:哪些?

ST:也说不上来,不过你应该更加知道,就是那种,其实像李然有一个他的叙事在里面,要完善它那种,但是你如果在他那个东西里没感觉的话是不行的,所以只能按自己的。

LR:当然是得按自己的。

ST:其实后来定下来那个方案也是按我自己的。

LM:你和策展人的分歧、争论,我觉得是因为你们对事物的认识不一样。你说相互折磨,是什么使你有这种感觉?

ST:是因为每个人之间都是会这样,她有她的目的,我有我的目的。

LM:可是大家的目的都是要完成这个艺术展览。

ST:这基本的肯定是,但是,想法嘛,所以说要完成自己的想法嘛,那这完全不一样。

LPY:就是这种不仅仅存在在艺术家跟策展人之间,是存在于任何。

ST:任何两个人之间,父子啊,夫妻啊,朋友之间都有。

LPY:那只不过有时候这种东西被放大了,由于它是艺术家跟策划人之间的,所以它会被某种渠道放大,说是哪种职业跟角度不同,但其实就是人跟人的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LM:往深处看,我觉得还是观念的不同,你知道策展人和艺术家合作的时候,策展人他不是这个作品的创作者,但是他在做这个事情的时候,他会用他的价值观、对艺术的理解和认识,来评判你的作品,觉得你的作品是不是符合他所认可的一种东西,而你的标准和策展人的标准是不一样的,所以是不是在这儿产生了一个分歧。

ST:不是,我觉得是两个职业的不同。

LR:实际上就是对话的对象不一样,对话的对象是谁,这个并不是因为职业,其实这个区分没有必要,我觉得这个价值观的区分太基本的,人和人肯定都是有不一样,但是就是说,即使一个展览,还有一种表达,其实大家都在表达,只是说,你想跟谁说话,他想跟谁说话,他往哪说,你往哪说,其实是这样一个事儿。有一种情况是诉说对象的不同,可能这个对象都不是很具体的,某某某,但是他可能都在那,有时候我们也对这个对象进行幻想,然后可能宋拓的那个想象的对象,或者是真的有这个对象,这也是很正常的,但是要把这个对象具体,这其实是需要时间的,需要互相的交流的,是要有发生交流的,也是一种阵线或者说不同角度的关系。

ST:什么叫阵线?就是我方和敌方?

LR:是有这个东西的,它才能具体化的去表达,就是具体化到工作里,彼此的认识,整个艺术行业这种表达是很少的,也不是说一定要有这些,但是我们有时候希望有,有时候希望没有。

LM:什么时候希望有,什么时候希望没有?

LR:都是在表达焦虑中的时候,表达一种焦虑和困惑的时候,这时候就挺想要就是,有时候艺术家他为什么想聊一聊呢,他为什么想就是有个作品,做个展览的时候他碰到一些人他也想聊一聊,或展览之后,做这个作品之前,他想聊一聊,他需要一种相伴的东西,他不管是艺术家还是策展人还是某个人或者是女朋友什么的,他需要有一个,就像你出去打架,你要去揍谁,有时候你要是觉得揍不赢的时候,你也会觉得,我是不是要跟我那哥们儿商量一下,看他愿不愿意,他不愿意他也得给我出点招,或者是有什么这个,但这个例子倒不是一个正确的例子,就有时候人到这时候他会有这种,希望有一个伴随,但是有时候也是希望觉得,你们都别管我,这个我弄定了,你们谁说都不好使,它有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过程。

LPY:其实是穿插在一起的,这个东西很难分清楚。

LR:它也根据外围的对象。

LPY:而且对象一直在变化。

LR:对,他其实慢慢的有的像我们说的这个语境,是个什么样的形状。

LM:在上海,前几年,大家在一起时,讨论、争论比较多一些,但我个人这两年很少再去与大家讨论方案,或者争论方案,都变少了。

LR:因为那个情况下会产生依赖。会有依赖性的。

LM:对,可能是一个不错的方案,但却一直不敢做,需要别人

给予的认可。

LR:可能就是应该把自己逼到一个危险的地带,逼到一个死角。有时候就要逼一下自己。有时候刻意的什么都不去想,去有意的切断,当时我们“公司(COMPANY)”停下来的时候,就有这个原因。当公司一个接一个做项目的时候,感觉是越弄越安全的,大家能聚在一起,虽然不多,也不会去正儿八经的坐下来聊,但彼此都能看到,或者总是宽慰在一起,这个时候是安全的。

LM:那你觉得安全的时候就需要警惕了,对吗?

LR:没有特别具体,就是身体反应。

LM:是没劲了吗?

LR:对,没意思,太安全了。与以前在学校里上上课有什么区别呢?有时候也谈不上逼迫自己,只是身体的反应使然。

LM:我个人还是比较向往、推崇大家在一起,可以去碰撞的感觉,我还是很喜欢的。

LR:我做这个作品也是这个感受,就是在我们的对话中,你所说的那种碰撞,其实是没有碰撞的。碰不上的。听两个人在“碰”的时候,你会觉得他们说得都不是一回事。你说东我说西,其实语境都是错位的。比如你说到“平等”,他却想到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去了,诸如此类,你说这个他却想到其他的,这是对话所不可避免的。

LM: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每次做这样的对话,在前期寻找对话对象的时候往往特别难的原因之一。其实就是想找到一个可以产生碰撞的人。

LPY:但我觉得这种碰撞也不能太狭义的去定义,还是需要交流的,与不同的对象。有时不一定是一个参照标准,而只是换一个角度去思考,这种效果也会有的。所以还是需要的。

LM:我们回到你的项目标题:‘我想和你谈谈,但不是你们。’这个题目是怎么想的?

LR:是题目也是态度,也是出于一种没办法说的事,在彼此交流的时候,是无法交流的,这个行业给我的感受就是这样,我并不是要跟你们交流“funny movie”,这种电视片,那种交流没必要与你们进行,我直接找一个电视台的人更合适,技术、演技、配音,我要交流的是认识的部分。但这个认识的部分是无法交流的,也没有谁愿意谈创作的认识,你与谁真正聊过认识?不就聊一些你做的录像,我画的画,他拍了一部像电影一样的片子,谈论的都是这些,再往上一级也是这样,谈论的就是你是一个中国艺术家,就完了,话题就结束了,就像我今天和宋拓在聊,就说我在北京住,你在广州住,就完了,这个事好像就已经说完了,细化的认识是没有的,这个行业的语境不会催生细化的认识,所以大部分所谓的细化,就是幻觉罢了,都是描述不清,好像有点感觉,都是那样的细化,这也是我们对很多问题不推进造成的,放那儿就完事了,首先交流是断裂了,当然我也不是说大家要一起水乳交融的那样,细化了很多认识,达成了很多共识等等,那是扯淡,就是说在这种语境下的感受促发了我首先感到无法对话,单一的认识,无法细化,彼此的幻觉,以及在谈话的时候,在呈现的时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大概就是这样一些感受。一开始比利安娜找我谈的时候,谈到了几个点,关于艺术系统,艺术史,包括还有艺术家博物馆那一部分,她介绍了 72 年卡塞尔的那部分文献,因为当时脑子有点受到干扰,简单的就跟她说这些就是信息,还是有距离的,你说艺术史书写也好,艺术系统也好,跟艺术都是有距离的,所以后来觉得在这个距离的问题上,似乎是可以去表达一些什么的,之后也是因为一些事情,其实最近一阶段一直都在谈方案,一直也在看,包括参加一些展览,就发现也不只中国是这样的语境,好像已经断裂的挺深了,其实得正视这个现象,就是这样的。所以这个作品大概就是有这样一种感受在,有个立场,但又是无法谈,如果有些事就是谈一谈你用的什么材料,我用了什么材料,或者这个人的气质是什么样的等等,其实这些都是没有谈的必要,闲聊当然可以,但谈话就跟表达,创作一样,谈论一定是作为一种表达的,里面是有诉求和抗争的,包括对问题认识的交换,就像创作,你有时候也希望在这一部分上进行工作,但这个工作是没有的,可能很少,或是达不到,总是觉得够不着,那就看一下对话的方向,到底是跟谁说,这个“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个“你”和“你们”,是有一个立场的区别的,但我觉得我也不太想多去解释这个,这个在标题里还是很清楚的。

LM:我觉得这也是题目有意思的地方,表面看来就是一句话,实际上更多的是说是你所处的,所感受到的艺术环境,并企图用你的作品去触及这些东西。我想知道你用一个作品的方式,一个录像,一个标题,有没有真的达到你想要探讨的可能性,还是你只是说出了一个现状?

LR:我没想那个。

LM:没想那么多?

LR:不是,没想去跟谁讨论,也没想这个事情要促进某种讨论,因为这个事是挺难被讨论的。能被讨论的人,就像你的一个陪练一样,能与你两肋插刀的人特别少,如果比作打架的话,大概就是这样的,这个例子江湖了一点,但语义是这样的人不多,可能一辈子也碰不到几个,或是一辈子都碰不到,应该是有这样的艺术家的。你有吗?(指宋拓)

ST:恩,没有。艺术家吧?还没有。

LR:也不是艺术家,就是人。陪伴的人。

ST:那可能有吧。

LR:那谈谈与你陪伴的人,不用谈是谁,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ST:就是感觉吧,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因为如果没有人在身边的话,就是很孤独嘛。或者会形成另一种人格。

LR:那艺术家还没有?那你们广州的,一起经常工作的呢?

ST:这个不一样,艺术不需要这样,我觉得。

LM:艺术不需要李然所说的认识上的交流,是吗?

ST:我觉得不需要,生活上才有。

LM:那你的创作,更多的自己去解决一些问题,很少与别人在认识上有很多的交流?

LR:我其实说的交流也不是要说得很多的那种,有些东西其实你觉得这个人是对的,可以信任的话,三言两语就行了,不用多说,可能你做点什么,他就知道了。认识上的交换,也不是说要论文和论文互相交换着看的那种认识,在一起陪伴也是一种三言两语的认识,有可能说很多,但不一定是工作的事,是别的。但是在后一步的时候,还是得有一点,就是这种认识还是得有一些,只不过是我们现在的现状是那些常识性的东西欠缺,或者说断裂了,所以就会有这样的问题在。但是最后艺术家最关注的也不是这些,还是在创作上,就像电视换台一样,最后只好不看电视了。

ST:我觉得这些不是很重要。

LR:该看就看呗,包括工作也是这样的,该是什么还是什么。你拒绝不了它,它也别想带走你,都是这样的状况。

LPY:那在你的工作中,有一直与你对着干的人吗?或者说你一直假象的劲敌?他的存在对你来说一直是有压力的

LR:没有特别具体的,但是肯定有,但是也 ...... 肯定是有的。这个应该是必须有的吧?宋拓可能没有吧?

ST:没有,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LR:那我来当你的劲敌!

ST:我觉得艺术里面这种东西不是太重要。

LR:那你关心的是什么?

ST:我想的比较简单,其实我关心的还是做作品,比如说刚才谈到社会这种东西,我是觉得这种东西特别干,干练,做起来很硬朗的感觉,我是喜欢这些东西。

HY:你是指这些话题本身比较硬朗,还是你的作品比较硬朗?

ST:也不是话题,就是作品啊,做这种东西会带出一种硬朗的感觉,也是不是硬朗的感觉,那种感觉我比较喜欢。我不太喜欢潮湿的那种感觉,我特别讨厌那种感觉。

LR:你是说你不喜欢纠结,不喜欢想得太复杂,但还是会有吧,或者有过吧。

ST:当然也有过。

LR:那个时间段是什么样的?

ST:就像我在歌德这个项目正在聊的过程就很纠结啊。

LR:那就是现在很纠结是吧?

ST:现在没了,就是聊的过程。

LR:那你不喜欢这种过程?

ST:不太喜欢。

LR:就是一种生理感受。

ST:直觉吧。

LR:我自己感觉我的工作也是靠这些东西在动的。真说有一个敌人,为一个敌人而去拼的作品,我也从来没去单单为此创作过。

ST:就是去“反”谁对吧?

LR:恩,这个没有过,根本不值得想。

ST:聊天的时候可能会瞎扯到,但其实不是这样想的。

LPY:他不是一个出发点。

LR:就是你在创作的时候是沉浸的,无论你是什么性格的人,有的人就是坐在那里弄一弄,有的人非要跑出去蹦倒蹦倒,他都是在享受这个过程,你在想一个仇人的时候,是没法工作的。

LM:我觉得这种恨,是对某一种东西的厌倦和排斥。

LR:他有时也是自身的焦虑带来的,或者是遭遇到了某种东西,

遭遇到了这样的展览。

ST:会有反应。

LR:对,会有反应。

HY:那你的理想状态是不是没有这个焦虑的过程,潮湿的过程。就是每一次面对展览,都会有很直接的反应,那就很干练的去实现,然后下一个展览再继续这样。你是不是更享受这种惯性呢?

ST:这是太理想了,而且应该也不会有。我也希望把这些都当作材料,把遭遇本身当作材料。

LPY:那这种遭遇本身依赖一个展示的机会,可以这么说吗?

ST:我觉得会,因为要做作品嘛。

LM:没有展示的机会呢?你怎么创作?

ST:那就做别的嘛,都有,这种我也不排斥。

LR:你觉得这个项目,哪一部分你觉得过于复杂,对于你的创作而言?

ST:我觉得很多展览应该都是这样的吧。

LR:比如你那些给机构画的肖像画,关于那些,你的想法是怎样

的?

ST:我就往简单里想。

LR:就画出来 ?

HY:但我觉得你想这些画的过程并不简单,应该是一个高度浓缩的思考结果吧。

ST:其实应该是吧,但时间挺短的。

HY:对,时间短,画得也挺快吧,一张也就几分钟。

ST:两天吧,全部画完。

HY:对,所有的表现方式,比如画某个机构时用到的几个符号都是思考的结果,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直觉反应。

ST:当然不是,但还是一个自然反应。

HY:当然,所有反应都是自然反应,我是指这些画面的背后还是有一定的,甚至比较长的思考过程的。

ST:这个当然有。我是一张一张画的嘛,那肯定都要想嘛。而且这次怎么来画这个歌德学院也要想啊,但画这张歌德学院的肖像想得并不多,第一次也跟比利安娜有聊,我觉得这个机构就是一个衙门,有办公室,他的外在给我的感受就是这样。

HY:衙门是吧?

ST:对,就是一个官方的,他与其他的艺术机构有什么不一样呢?就是他是一个衙门,老外的衙门,所以画了德国旗。

LPY:所以你画了两个人在交接一份文件吗?

ST:就是上班的情景。

HY:你现在设想的布展方式是在空间里大大小小的贴很多对吗 ?

ST:就一张也行,我对布展没要求,就是这张画,印很多,用投影打出来,都行。

HY:你是指策展人想怎么展都行?

ST:我当然也有参与,但我会比较放松。

HY:放松的方式是什么?

ST:我想就是打个投影,然后旁边贴一些。

HY:把画用投影打出来对吧?

ST:对,静止的投影。

LM:为什么一张画要用投影?

ST:其实这张画本身就是电子文档嘛,用电脑画的。

LM:为什么不是一个电脑屏幕,而是投影呢?

ST:大嘛。

LM:那你打印也可以是大尺寸啊,或者灯箱?

ST:我昨天看了李然的现场用了投影,觉得有点爽。

LM:就是觉得爽?

ST:挺爽的,就是开幕的时候,有人站在那里,气氛挺好的。有投影的开幕式比没投影的爽。

LPY:那如果策展人不同意这种方式呢?
ST:那贴画也行啊。

LR:这不是没态度吗?其实我经常也是都可以。我说都可以,是因为有时会有些疲惫,有点懒。

ST:我也是啊。其实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完了嘛,策展人同意我做这个方案,把这张画做成海报就足够了嘛。

LM:对啊,海报就足够了嘛,里面都是多余的啊,那就不要展了嘛。

ST:不展策展人不同意啊,就是这样想的。

ST:其实不展比那样展更刻意,我觉得。

HY:你的快感不正来自于那种很极端的处理方式吗?

LM:他要享受那个开幕式的场面。

LR:我能理解他。
HY:我也能理解。

LR:经常也有人说我就是为了好玩,因为好玩就会去做。

LPY:也许在电脑上把这张画画完,这件事就完了。

ST:对。

LR:有时候我片子拍完了,剪辑好了自己在电脑上看的时候,觉得已经完成了,经常也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挪到展厅之后的确会有不一样,但如果懒一点,就会觉得都可以,高一点低一点,往左一点往右一点,多一个电视少一个电视,都可以。

ST:所以有时候不去布展也行嘛。HY:那你参加一个展览,接受一个邀请的意义在哪里?

ST:我就感觉,其实我对比利安娜这个人,她在中国的这个状态比较感兴趣吧。

HY:那不一定要通过展览这个方式啊。

ST:她是策展人嘛。

HY:她也是个人啊。

ST:其实她挺江湖的。

HY:那就是要用一个江湖的办法对付一个你觉得比较江湖的外国人是吧?

ST:也不是对付吧,没有敌我的关系。

HY:但我听来你有一个胜利的心情,“最后还是用我的方式参与了这个项目”。我们不谈这个做法本身,但至少你实现了在第一次被邀请的时候就有的那个“愿望”。

ST:也不是,这个想法其实是后来才有的。

HY:对,但最后无论是用投影还是贴满这张画,你最初想要用的那个方式最后还是达到了。

ST:对啊,每个人都是这样啊。

LPY: 打比方说另外一个机构也很有意思,你又用电脑画了一张,你在网上发了一下就成立了,这个事情就做完了,但是到这边来做一个个展,这有很大的区别吗?

ST: 有区别,有区别,因为那是我每天都干的事,这个是只能干一次的。

LPY: 这还有一个关系就是涉及一个展示的权利是吗?

ST: 不是权利,就是他是一件现成品。
LR: 新的作品也是跟这个类似的吗?

ST: 不是,那个是旧的,拍的录像。那个是我今年四五月份想的一个方案,那个比较简单,那个展览也比较简单,没有一个太强的策展,没那么搞。这个比较搞一点。

ST: 我觉得比利安娜挺能搞的。
HY: 那其实除了中国以外很多外国人都挺能搞。那你在中国岂不是很不好玩,没有那么多“搞”的人。

ST: 中国有别的好玩。
HY: 不在艺术里。

ST: 做艺术也可以啊。其实象我这种作品也只能这么做我觉得,像一条鱼一样,江湖阿,呵呵。

HY: 那有一天不江湖了怎么办,这个江湖少一点了怎么办,你改行?

ST: 总有些新的玩法吧,等我没有兴趣了或者我死了,就不弄了。

LR:你能不能说说那匹马的事情吗?我能感觉到,你的作品,其实你呈现的必要性不是很重要,比如那个市长阿,什么的,我其实没有怎么看过你的录像。我也是听别人描述了一下,就知道了。但是我们很多工作就在这个描述里,在这个描述的过程中产生焦虑,我开始在第一个问题里问的是别人在描述你的时候你有焦虑吗?没有?无所谓?随便聊?

HY: 我觉得是不是可以直接跳过展览这一环,创作,然后自己完成,可能你不需要展览这一环,如果说直接进入收藏,买卖。对你来说这是个比较理想的方式,否则你要考虑怎么展,策展人还要给你压力。

LR: 我觉得这个也是他的一个态度,像我说我拒绝交流一样,但是我还是会交流。

HY: 你觉得这是态度吗?
ST: 我觉得关于收藏这个又会更累,又要想这个问题嘛。

HY: 不用想阿,别人买了你还想什么?他直接说到你工作室来收藏。

ST: 那就不好玩了嘛。

HY: 你还是享受这个过程。

ST: 我不享受。

HY: 那不是自我矛盾吗,一开始你说你还是享受这个过程,现在又说你不想玩了,然后又你还是要玩这个环节。那你还是有所谓。

ST: 肯定阿,怎么可能真的无所谓,真正的无所谓不可能。

LR: 你有什么想和我聊的吗?
LPY: 那你觉得李然的这种作品它依赖展示的方式吗?
ST: 我觉得这个好点,其他的几个不算很依赖吧。

LM: 9 月份的时候我去过广州,听说过你那匹马的事情,你能具体说说吗?

ST: 应该是他最近的几个年轻人参加一个展览,几个人经常一起玩的,有 3 个朋友都在参展名单里面,我们就一起聊起来,说买一批马,把马变成我们这个小组的一个成员,就像 guest 里面有平原,赵要,徐渠是吗,然后我们那个小组多了一批马,平时也跟马一起创作,一起展览,也变成参展艺术家,他们也同意了。因为我一个人拿钱很少的,三个参展艺术家嘛,钱多一点。

LPY: 那马还能拿一份钱。

ST: 是阿。

HY: 马也拿一份材料费。

LPY: 那你们如果买的不是一匹马,买的是一盆虾的话,岂不是能拿到更多材料费,一只一只数。

ST: 后来我们就说马死了,马也是艺术家嘛,后来说马跳楼了。

LM: 也就是对方,无论是谁,都是期待你们有一个东西,但是对方很失望是吗?

HY: 黄小鹏也不知道刚开始?你们一开始有没有打算告诉他?

ST:一开始他不知道。

LR:然后这个材料费后来也没有还?

ST: 还了一半后来。最后出了一张 CD, 一个声音作品,十几个人的一个声音作品。

LM:那这个作品最后是夭折了是吗?

ST:其实是成功了,拿到钱就成功了。其实也没有当成一个作品。

LM:黄小鹏谈起这个事情来说有点不是很满意,有点生气。

ST:他现在好一点了。

LM:他和我说你做方案怎么做都可以,但是道德上出了问题。

LPY:那如果说清楚了那不就没有那么有意思了吗?

LM:这个东西怎么看很有意思。这些对方的不高兴都是你作品里想要的东西吗?

ST:这个不是作品,这就是一件事嘛。

LR:他无所谓这个展览,觉得无聊。

ST:我是觉得那个钱给太少了(哈哈哈哈)我是很现实的一个人嘛。也不是觉得少,就是觉得好玩嘛,没什么意义,就是好玩。

LR:就是像以前学校里,总是会和老师开一些冷笑话之类的嘛。

ST: 也不是老师。那个时候我已经毕业了。但是有一个没有毕业,刘茵。我之前说这个马死了就算了,她说这个马是自杀的。后来我们报这个作品名叫“世界上第一批做艺术家的马”。所以它后来自杀了,艺术家不是经常喜欢自杀吗?这样它就有资格自杀了嘛,所以很多人都有贡献的在这个事情里。

LM:所以主办方说活要见马死要见尸。

ST:跳下去了我们再去一楼就没有了。

LM:刚才你谈你的作品的时候谈了简单这个词。

ST:我这个人口齿不是那么伶俐,不像李然口才那么好,所以我希望作品简单一点。

LR:那你下次来北京会来见我吗?

ST:会的吧因为我在北京认识的人不多。那你会出来见我吗?

LR:应该会,除非你在很远的地方,在附近都没问题。不要在天津之类的。

ST:我会给你打电话说“嘿,然,我在京。”

HY:你口齿挺伶俐的。

LPY:一般说自己口齿不伶俐的都是对口齿有更高的要求。

ST:我其实信基督。

LR:我也是基督徒,每个礼拜我还去教堂做施工。

ST:就像每个坏孩子都会是个好爸爸嘛。






[沙发:1楼] guest 2013-07-06 18:03:08
立志要当个坏小孩的孩子就没劲了,尽管很可爱!和那条总想吃小孩的小鳄鱼一样,结果吃了一大堆香蕉。
[板凳:2楼] guest 2013-07-06 22:19:35
看下来发现宋拓不错,其余几个还是有点逼感。
[地板:3楼] guest 2013-07-07 01:47:32
口水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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