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年期的口香糖和乌托邦床单
发起人:蜜蜂窝  回复数:1   浏览数:1498   最后更新:2012/11/20 11:05:32 by guest
[楼主] 蜜蜂窝 2012-11-19 10:34:41

来源:《东方艺术.大家》 文/郝科

 

帕斯卡尔·马尔蒂娜·塔尤 词之树 2012 墙漆 红色信号灯

帕斯卡尔·马尔蒂娜·塔尤 词之树 2012 墙漆 红色信号灯

 

展览:豁然开朗

 

时间:2012年09月01日——2012年09月30日

 

地点:常青画廊(北京•798)

 

法国女作家冈萨曾在《淡彩之血》里塑造了理想式的人物康斯坦丁•冯•梅克,小说以第二次世界大战为背景,描写了主人公在严酷的战争环境中从最初的放荡不羁最终转向寻找内心中深沉自由的蜕变过程。而这种血肉模糊的转换描述也呈现出冈萨自己内心中一直难以摆脱的矛盾——对消费、潮流的迎合和对自我本体的反抗,对自由的诉求和对现实的妥协等。也正是在这种转换过程中,冈萨于作品中搭建起了另外一个空间,在这个虚拟的空间当中相对的自由可以得到解放,并被赋予了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合法性——在它阴郁的墙壁间流淌着“自由精神”的血液,并在“梦想”与“对抗”交媾出的古怪脸孔背后,以倒流的泪水洗刷着“民主”空泛的躯壳。

 

而在常青画廊举办的群展“豁然开朗”中,空泛的民主则被一些狂喜的涂鸦和看似冷静的拼贴再次推倒在了概念的床单上,尽管这些“床单”大都竖立成墙壁的样子,并且在很多时候床单看起来依然很白、很干净,却始终无法摆脱血脉中对于“自由”和“作乱”的天然膜拜。

 

艺术家卡洛斯•加莱高亚用线和大头针缠绕出的单薄城市,若隐若现地浮现在苍白墙壁的反光中——“因为每个城市都有被称作乌托邦的权利”——而乌托邦的线头却将一种形而上的道德优越感寄情于优雅的形式之中:“Utopia”这个被无数张嘴反复咀嚼过的名词,就像一块步入了更年期的口香糖,在寡淡的味觉和隐约的韧劲间横冲直撞,渐渐地疲软于唾沫四溅的言说之中。于是我们看到如摩西手中的“十诫”一般厚实的两块石板被摆放在展厅的入口处,充当绊脚石或是启示录——“利用任何必要的手段”——充满暴戾之气的名称,在冗长的文字阐释间跋涉着肯德尔•戈尔斯悬壶济世的玄想,刻在石板的文字:“审判(像做实验似的)会把我的意图打乱,我的意图是创作一件与此时、此地和展览有关的艺术作品,并不想杀死任何人。但是我们都知道任何斗争都会有伤亡,我的意图是使该文本作为爆炸警告的证词呈现……艺术,像它的导师——战争和宗教似的,由定义构成了唯一违反道德的合法形式……谴责我所相信的斗争将是谴责世界上每一个自由战士的信念和策略。”在中英文对照的彼此强化中,启示录又隐约变成了“继续奋斗”的墓志铭,而藏在它背后的涂抹狂欢和实物排序也因文字的言之凿凿而具有了理所当然的合法性。

 

孙原 彭禹 大中电器收银员没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做什么 墙漆喷漆 2012

孙原 彭禹 大中电器收银员没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做什么 墙漆喷漆 2012

 

孙原&彭宇的《大中电器收银员没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做什么》和奈德科•索拉科夫的《当你不谋生时享用的美好的东西》都被我草草地归类进狂喜的涂鸦之中,只不过孙原&彭宇的涂鸦更大——艺术家的身份与名气,使得任何恣意妄为的偶发即兴都有条件成被放大成供人瞻仰和揣测的意义之墙——而与之相对的帕斯卡尔•马尔蒂那•塔尤《词之树》,则是由两盏红灯和众多大小不一的黑色或彩色圆圈连接起来的空洞,上面是等待着观众来填充意义的空白?还是复杂的词语已被洁白的涂料所覆盖掉了?——还好,在奈德科•索拉科夫提供的三块不同颜色的画板上,观众替马尔蒂那•塔尤将高深莫测的欲言又止拖回到了现实的戏谑之中。而那个由几百或者上千只废手机拼贴出的巨大“八卦”,则被命名为《为提高服务质量,您的来电会被录音》,其中当代的通讯设备和具有绝对共识度图形的拼接无疑是一种吸引眼球的绝佳方式,还顺带完成了一次中西合璧的“智慧嘲讽”。但在这只不会旋转的太极图形之中,我看到了iphone,看到三星和诺基亚,还看到了摩托罗拉……着实“八卦”,却也让作品的题目消散在津津乐道的品牌辨识之中:它叫什么?我忘了。

 

沿阶而上,我又看到了丹尼尔•布伦的“镜子彩虹”(作品《物体》)中——镜子照着对面墙壁上不同颜色的涂料而虚构出了彩虹的色彩——反射的自己,并在豪赫•马克的《消失点》中迷失于如豪宅壁纸般的繁复错觉里,而米开朗基罗•皮斯特莱托的《上帝在?我在!》则用一种完全陌生的文字和草率的涂鸦将我迅速地推向展厅的顶楼。常青画廊顶楼的展览空间一如既往的即逼仄又空旷,豪赫•马克的作品《大教堂》紧贴在墙面上:一行行由浅到深、由大到小排列的印刷体字母依次伸向天窗,没有具体图像的引导,陌生的字母对于习惯用中文的我们来说是意义的终结还是迷路的开始?——豁然开朗的天窗将光洒向墙壁,你从嘴里吐出已过了更年期的口香糖,用手将它从泛黄的白色揉搓成浅浅的灰色再到浑浊的黑色,而质感与意义总会在循环往复的单调动作中冲出假设的躯壳,就像你将手中被玩味到生厌的名词涂抹在洁白的乌托邦床单上,却发现对于“自由”本源的追求却经常性地“误入”到作乱与放纵的快感之中而无法自拔。

[沙发:1楼] guest 2012-11-20 11:05:32
这位老兄把萨冈写成了冈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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