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99艺术网 作者：刘一龙

第十三届卡塞尔文献展即将于6月9日在德国卡塞尔开幕，本次展览将邀请158位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参与，更有大批艺术家将在现场为观众呈现艺术作品的制作过程。届时这个仅有20万人口的德国小城将成为世界艺术的焦点。卡塞尔文献展为何如此广受关注？第十三届的文献展又会有哪些新面貌？中国又会有哪些艺术家被邀请？带着这些问题，99艺术网采访了曾策划过圣保罗双年展和威尼斯双年展的国内著名策展人黄笃先生。

99艺术网：卡塞尔文献展与威尼斯双年展、圣保罗双年展并称世界艺术三大展，但在三大艺术展中资历最为年轻，仅有50余年。那卡塞尔文献展是依靠什么快速确立了世界第三大艺术展的地位？

黄笃：卡塞尔文献展能够迅速崛起主要得益于德国政府的支持和展览自身独特的学术性。二战后，德国作为战败国不论在军事、经济、文化上都遭到了沉重的打击。在这样的背景下，德国政府为了复兴德国文化在欧洲的影响力，举办了卡塞尔文献展。所以，卡塞尔某种意义上成为了德国政治形象的一种折射。此后随着全球化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展览被商业介入，但由于政府资金的支持，卡塞尔文献展能够不受商业氛围的影响，成为一个独立于艺术金融化大潮之外的空间。也正是因为资金的独立，使得卡塞尔文献展至今在学术选择上仍保持了一个相对独立、自由的立场。其深刻的学术性也是卡塞尔为世界所称道的关键。

99艺术网：那与威尼斯双年展相比，卡塞尔文献展有哪些不同之处？

黄笃：和充满经济与权力较量的双年展不同，文献展独特的documenta模式更强调把握现阶段世界艺术中深邃的观念与思想。所以卡塞尔文献展不会关注艺术作品是否时髦，而会更加看重艺术作品是否深刻、严肃，是否有思想性。在选择艺术总监时，文献展也不会在乎策展人名气的大小，而更看重策展人关注的方面和学术上的造诣。本届卡塞尔文献展的艺术总监Carolyn Christov-Bakargiev，之前就是研究贫穷艺术的专家，并担任过美术馆馆长、悉尼双年展的策展人，在贫穷艺术的研究上具有很高的造诣。所以这次的卡塞尔文献展也会有众多的贫穷艺术艺术家参与展览。

99艺术网：组委会为什么会选择贫穷艺术？

黄笃：选择贫穷艺术可能与全球性的经济危机及现代思想的匮乏有关。今天，我们进入了一个思想的低谷，贫乏的思想难以够给予人们指引，于是金钱成为了大多数人的信仰。但在08年金融危机之后，经济营造的泡沫破灭，一路颓废的经济状况，使人们从金钱的迷梦中惊醒，开始重新反思我们今天的思想到底是什么，价值是什么？显然奢华、昂贵的艺术与时下世界的潮流已是背道相驰，而贫穷艺术所探寻的问题恰好与这个时代的思考一致。所以在过去的几年中，欧洲各大美术馆纷纷做了贫穷艺术的回顾展，期盼在回顾的过程中找寻新思路、新方向。人们通过贫穷艺术也认识到一堆生活废物所构成的艺术，同样能给人以艺术的力量和思想的指引。深刻的思想性可能就是卡塞尔文献展选择贫穷艺术的关键。

99艺术网：我们发现在卡塞尔文献公布的参展名单中，艺术家只是几十种参与者里的一个类别，其他还有科学家、活动家、动物学家等等。这种大范围的学科交叉，是否是这届卡塞尔文献展的独创？

黄笃：其实不是。卡塞尔文献展的跨学科思路最早是在1997年，由法国策展人Catherine David带入的。她最先将建筑师、哲学家、作家这样跨学科的知识分子融入卡塞尔文献展当中，并在开幕前，请到了多位世界著名学者参与讨论，探讨多学科交叉的可行性。此后这种做法得到了卡塞尔文献展历届策展人的传承。

99艺术网：那这种交叉学科展览思路对于当代艺术发展的意义在哪？

黄笃：其实当代艺术的跨学科现象也是历史发展到今天的必然。与古典艺术和现代艺术相比，当代艺术自身就具有极大的多元性和发散性，他关注的问题更多更广泛，所使用的表现手法也更为新颖。在这个发展过程中，艺术的界线也被极大范围地拓展，并融入更多元素。由于内容得到了扩充，就需要各种学科共同发挥作用，不管是哪个专业的，艺术家也好，科学家也好，哲学家也好，现在需要站到一起发声，共同提出命题。让不同的知识体系和思维模式相互碰撞，共同探寻艺术的问题，或者说是各领域所共同面对的问题。

99艺术网：有消息称这次被卡塞尔文献展邀请的中国艺术家有宋冬，您认为他是因何被邀请呢？

黄笃：一方面可能与画廊的推荐有关，另一方面可能与策展人的趣味有关，这次策展人是贫穷艺术的专家，她喜欢贫穷艺术，所以挑选的时候可能也会尽量多地选择和贫穷艺术有关的艺术品。宋冬的作品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很贫穷艺术很接近，这可能是原因之一。

99艺术网：谢谢黄笃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