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未来？
读《未来艺术档案——人造自然艺术趋向与潜默思想的回归》


文／杨文胜


未来艺术，理论家能否为文艺发展做出趋势性的给定？事实是个无容置疑的肯定句式。

未来之艺术，问题是谁来坦言何以能之，批评家张海涛试图以自己八年的策展轨迹告诉我们这样一种判断，《未来艺术档案》。首先是真诚，可从其所有之展览间呈现出清晰贯通之脉络给得。注意，我言及之清晰贯通，是所谓活性的依事物规律之思路，因这，其合理性我亦如此以为。


贯以敏锐并冷暖先知之文艺者，所谓灼见人士必是会信己亦通晓世界同样如此。且我以为，卓越之理论于时代应该且应在先，盖因艺术工程其性质之滞也，作品实现必定乃充满时间沉淀之活动思维，譬如文学对文字，绘画于形象。

20世纪中后期的偶发活动似乎可视作对理论的挑战，再早些的观念艺术之重要源泉的杜尚更似乎要凌驾之。当艺术始于立竿见影，不立文字之日，一切是否开始重新？就让我辈和那些天马行空的先驱们一样抛开滔滔不绝的理论样本，但只要稍有余光投过革命者更为广阔的所谓大自在的历史背景一点，无限风流也尽是文明光芒里的灰粒；我理解为一场由更为广袤的视野支撑，可视作同时期文化所涵盖的道德，一种社会理论，行而可见的智慧；无它，创作动机失去意义，诸如禅学分宗对文人绘画之南北说，普及的光谱科学与印象美术。


颠覆理论恰是于新理念之受洗。只要呈现，文艺活动就注定告别着个人意志的独来独往，维也纳一个需要投票决定的绘画展如此，某人物空空是也的展厅亦如此。有被保安请出展厅的人，也有把虾米买了进去。人类精神之境无平等，所谓，我不知，但被知者左。


《未来艺术档案》没有否认艺术实践对其理论形成的价值。“档案”所言就已坦而陈之，此正是预知性文化之合理因素，而非一种充满自圆其说或无证或孤证之物也，是批评家自我表明理与实并行驱驾之先见（2004年前，作者就是一个身怀创作经验的艺术家）。剖析艺术新趋势，结合国内外案例与社会背景，奉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以来的中国自由艺术观点传承，我曾放言，此书可做实战指导。


独到而合乎常理，缺少喧嚣式的推到或结勾起如何之势，而是循序在建构里寻出方向，是个有持续性理念的开头。多学科的思维方式不止对艺术从业者有所启示。我也和自认在理论前面的艺术家争执，此也促成我对“何为未来”之探讨。相信未来的艺术家们会给严肃的批评节拍做出他们的回应。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该书篇首以展览案例引导出中国试验艺术中间所蕴含的“自然•不自然现象”，其表现为目前新媒体艺术中的“超（自）然艺术趋向”，既张所言的“不自然现象”，与当代艺术本土实现下奔流着的“潜默思想的回归”，即“自然”现象；说起来，这真像是一只熊掌的手心背。前者，语言、发展趋向、价值、以及未来多方面的整合状况，作者给出自己的看法。后者（较前者，书中似乎要称其为“科技相悖”的艺术）给定的不仅是如何使我们传统资源的当代化，我理解做也不是那种打算粗暴地把当代艺术语言本土化的抱负。


面对前半卷琳琅满目的生化变异、微生物、植物形态控制与变异、虚拟物种——无受害者的皮革、医学艺术、生物材料、遗传艺术、转基因与杂交艺术，我真有一种科学大观园的新鲜。诸如，物理转换艺术中的全息、电、磁、实验性声音装置、人工自然现象、宇宙太空、新媒介地景，数字虚拟的自然特效等等，呵呵，全是正在暴走我们风头的艺术问题。


“物理信息互动”“为千里外的花园播种”、“感知互动艺术”、“人脑计算机接口”、“虚拟现实技术”、“多媒体舞台剧”。我真像是参观一场枚不胜举的艺术科普和全国优秀科技成果汇报；现场，党和国家领导人没有亲临，现在走在前面的是参展艺术家陪同著名策展人和国际买家观看作品。


请到“人工仿真艺术”：人工智能、人工社会、机器人与仿生机器人、人工仿真装置，这简直不是把当代艺术看作了一场正在展演的科幻大片？细想，许多作品可不就在我们经历的大小展厅和艺术书籍。纲举目张，当代“嗅觉”也是艺术，那“虚设艺术”、“方案艺术”可不就可以成立为“虚晃一枪”的新样式。


回到偏爱，此书似乎是以倒叙式探讨了“当代潜默艺术”几个历程（是按成文时间计），“权充艺术”的“自动转换与修改转换”，以及文化情绪混沌的“暧昧艺术”，当代中国艺术的视觉现象值得玩味。


此外本书还独立成章地谈及到影像艺术和“当代童化艺术现象”，陈列出自己参与的几例大量展览的相关文字成果，“被误读的"行为"——二十多年行为艺术现象和背景”、“中国事件（新闻）艺术”、“生活在宋庄”、“不确定的可能性”、“关注西藏当代的艺术生态和文化背景”。当然，我觉得这一章还可搁到另外一本书里，不知作者意如何？结尾对“中国当代艺术展览简况”的梳理，其实是和“艺术生态调查报告”的主题有着别意的价值所在，不知有心人是否能够读得？


文艺理论不是简单给出艺术创作的推介，而是一种为新生物前瞻性的完善，是构成其的部分，是潜沉在内核的基因；作为与作者多年合作过的朋友，我确认《未来艺术档案》是这样的。


2012年3月3日



附：艺术档案 > 大史记 > 文献档案 > 【新书推荐】《未来艺术档案》 张海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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