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达:幸存:不死与没活着之间?
发起人:理论车间  回复数:0   浏览数:2196   最后更新:2012/02/08 18:06:52 by 理论车间
[楼主] 理论车间 2012-02-08 18:06:52

德里达:幸存:不死与没活着之间?

照言语理论(speach act theory),幸存(surivre)就是sur vivre, autrement sur vivre。这样,幸存就应该是我们对生存的引用。当我们说幸存时,我们是将它放在引号里来说的,“幸存”,“幸”“存”, “幸”存,幸“存”。它暗示在这样说它时,还有比人的生存更多和更好的存在。

我们怎么来写幸存?如果我们能够来写生存,我们必须先死过,或必须是还有待幸存,才写得出来?轮得到我们这样来选择的吗(德里达,《邻居》,121)?我们没资格来说幸存,我们说幸存,是在虚构。文学就是我们一边幸存,一边试图来说它?

2-大家都爱读新闻了,不爱读文学了。大家不相信叙述了。我们还幸存着,或还能幸存,托了全球资本的福。猪肉价格不再往上升了,房价可控,民工讨回了他们的工资,于是,我们还将幸存:这就是我们的新闻。

文学?它看上去越来越是“对解构的解构之故事”了。一个虚构的三重门或罗生门能确保一个长相漂亮的作者的权利?其作品是神圣的完整领土,未经枪手勾兑?作者的民事法人专名可以顶着受争议的文本而成为“真正的”作者?领稿费的作者强占叙述者的位置、汉语的集体表达位置,涉嫌侵占?

这些问题就是法国作家布朗肖经常提起的“文学的权利”所涉及的方方和面面。

文学的权利?是的,德里达说应该理解成:每一个人对文学的权利。

作家是一个不可能的主体位置:他企图在每一个说着母语的个人对文学的权利之上,来建立他的独裁。而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对文学的权利。

3-幸存就是以引用的态度去述说“活着”,一边活着一边去述说活着。这是幸存,也就是文学,每一个人最后都剩下这一权利,在所有国家诳说要授予他的权利都烟灭之后。它叫做文学的权利。在《逗留》中讨论布朗肖这一概念时,德里达将它扩大到人的民族国家的公民权之外的权利,使它成为母语对于每一个流落的全球个人的最后照拂:他什么都没有了,但仍有对文学的权利,因为他会说母语。对文学的权利是我们全球亡灵身背的最后主权。我们可以用对文学的权利单独成立一个全球文学共和国,德里达说。

(对文学的权利高于我们对艺术的权利?)

对文学的权利,这一说法向我们呼吁:不是作家送文学给我们,而是我们自己去文学的,“文学”是动词;我们的文学能力,是我们天生带来的汉语能力/资质的一部分,不可剥夺。

4-幸存:不再活着,或当前没活着,硬挺着,没了生命,落进一种纯粹的增补状态中,进入向生命的增补式运动,但阻挡住了死亡,是一种并不停下来的叫停,反过来使它持续。变着法子来让言语停下来(在不稳定的边结之前)。仿佛它帮助死亡衰竭,仿佛夜来得太早,天还很亮它就来了,结果老是黑不了,可能真的要黑不了啦(布朗肖,《走出一步》,1973年)。

5-海德格尔在《艺术品的本源》里这样说物的存在:物没有发生,就存在在那里,那只是幸存;人还没有命运,但就在那里混了,那也只是幸存。过程的尽头,也没什么发生,被免刑,还清了债,但总好像仍有东西没发生。

人为什么要叙述,想要去文学,想要有个命运?因为他想幸存。作为叙述的幸存,是一种幽灵式的回返;幸存者总只是一个幻影,总在述说医生对他的判决(《邻居》,196)。幸存:试图与母亲告别,然后再与母语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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