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荫下的炼金师
发起人:眼镜兄  回复数:0   浏览数:2414   最后更新:2012/01/10 16:16:05 by 眼镜兄
[楼主] 眼镜兄 2012-01-10 16:16:05
绿荫下的炼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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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秘感是人类所能获取的至美体验。它是孕育真正的艺术与科学的最基本的情感。”爱因斯坦在自传《我眼中的世界》(“The World as I See It”, 1949)中这样阐述对艺术、宗教和科学的看法。
  这种面对生命和自然所表现出的开放、睿智、谦卑与感恩的博大情怀,你或许也能在上海 James Cohan画廊9月推出的“炼金术与问寻” (Alchemy & Inquiry)的展览中感受得到。



菲利普·塔菲(Philip Taaffe)、弗雷德·托马塞利(Fred Tomaselli)与特里·温特斯(Terry Winters), 三位1980年代起便蜚声国际的美国艺术家,在当代艺术语境中展开了一场关于自然哲学和宇宙奥义的科学探问,同时开启了一次对生态乌托邦的集体回访。

  绿荫下的炼金师

  三位当代艺术家以“绿色炼金师“之名,展示了各自对不同艺术创作材料的精心试炼和对美好大自然的无比热爱。
  对菲利普·塔菲(Philip Taaffe)来说,植物与植物学是重要且持续不断的创作灵感来源,他关注玫瑰十字会、道教、苏菲教派等古老神秘教派,擅长融合东西方意蕴 ,赋予作品纯净的绿意。他的作品被包括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费城艺术博物馆、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旧金山艺术博物馆与西班牙马德里索菲亚王后艺术中心等重要博物馆收藏。塔菲在新展中延用了植物图案以探寻人与自然的亲密关系。作品《根据八射珊瑚所作I》( After Alcyonaria I, 2011)由众多形如人体系统的八珊瑚和各色三叉蕨组成,盘根错节的逼真图像将一个远比我们想象中丰富的多的绿色生命王国展现在人们眼前。而为本次展览题写观展笔记的美国作家、诗人与评论家彼得·兰伯恩·威尔逊(Peter Lamborn Wilson)则认为,塔菲以往创作的大理石纹纸为介质的作品最具个人特色,他甚至评论道菲利普·塔菲创造了“整个艺术史当中最大也最具活力的大理石纹“。



 而在特里·温特斯的艺术炼金中,并不遵循“为艺术而艺术”的唯美主义论调,反而极为重视用艺术解决非艺术问题的探索过程。特里·温特斯早期创作热衷于用绘画的手段表现生物现象。比如在1985年的作品《昆虫》中展现了一个由各种各样的昆虫组成的世界。它们或相互重叠,或彼此独立,编排并不是随意无序的,是艺术家在仔细学习和研究了生物分类的基础上完成的。近年来,对生物学、科学、自然结构、电脑技术与人类心智等方面的广泛探索给他的绘画创作带来了新的丰富主题。此次特里·温特斯的《六角星》(Hexagram,2011)系列重点突出了炼金术的神秘主题,因为据17世纪的著名炼金师波梅(Jacob Bomhe)声称,世界最高的神秘乃是一个圆里的六角星形,6个角代表了最基本的6种力量,6个角的总和就是上帝之名ADONAI,也是永远的合一。
  开幕式唯一到场的艺术家是弗雷德·托马塞利(Fred Tomaselli),无疑是当中最具个性的一位。一身随性的衬衫配球鞋,自在风趣的谈吐可见一斑。托马塞利的艺术创作起于1980年代,最初以运用真实的麻醉药丸和植物以及蕴含历史暗喻的绘画创作闻名,也因此引发不小的争议。嬉皮风、超验主义、神秘学、庞克音乐、虚无主义、超现实、迷幻艺术、OP艺术,几乎都被贴上了托马塞利的个人标签。近年来他的重心转移到应用植物、花、鸟等自然图案潜心研究自然的形状(The Shape of Nature)方面。在《尘去尘又回》(The Dust Blows Forward, The Dust Blows Back, 2011)中,我们又看到了他笔下高度细节化的灵鸟,爆破式的色彩和涡旋的线条,以及天然与人造材料的叠加运用,这富有诗意的名称和美妙的画面,不禁让人揣想这只鸟究竟属于哪个时代的炼金师,又或许它就是隐匿于自然中的炼金师吗? 正如他自己所希望的那样,他的艺术向人们开启了通往另一种真实的窗,让你得以自由想象,迷醉其间而流连忘返。

  将科学诗化

  早在2002年,雷蒙德·弗耶(Raymond Foye)就曾策划过纽约James Cohan画廊的三人展《向下生长的天堂之树》(The Heavenly Tree Grows Downward) ,以纪念美国著名社会学家、音乐家、先锋导演、神秘学学者、艺术家哈利·史密斯(Harry Smith1)。展览展出了这位伟大的跨界艺术家以绘画为主的重要视觉作品。而当时的另两位参展艺术家正是菲利普·塔菲和弗雷德·托马塞利。作为美国绘画复兴运动的两位重要人物,塔菲和托马塞利均是史密斯“预科学”美学主张的忠实拥趸,多年来在各自的艺术创作中都进行了许多关于自然、科学和未知主题的探索。



 塔菲和托马塞利的组合也因为2002年的这次成功的展览而被外界誉为“黄金组合”。此次代替哈利·史密斯的是特里·温特斯,他同样是塔菲和托马塞利的好友。与九年前纯粹的宗教玄学主题不同,这次三位艺术家从科学的角度诗意地直面宇宙的未知,表达对自然的敬畏与深爱。诚如威尔逊所言:“三位艺术家的共同特点并非是他们的艺术风格,而是对于万物的生长形式和自然中存在的美妙图案(’绿色赫尔墨斯主义’)的共同迷恋…他们以艺术家的身份将自然从科学中解放出来。(再次)引用诺瓦利斯的话,‘他们将科学诗化’。”
  诗化的科学,就是这次展览三人作品的最大共通点。威尔逊在当中提到的“绿色赫尔墨斯主义”(Green Hermeticism) 是他和皮尔·齐亚(Pir Zia) 共同杜撰的一种新自然观,意指一种后现代的炼金智慧——和谐生态为本的赫尔墨斯主义复兴。所谓的“诗化的科学”,既蕴含了绿色赫尔墨斯主义的精神哲思和人文关怀,同时也表现了物质与精神、微观与宏观、迷幻与现实的有机统一。

  不确定让我迷恋

  在威尔逊看来,除了对于创作主题的共同关切,三位艺术家另一个显著的共通点在于各自创作过程的不确定性和对潜意识的强烈好奇。他们对于自然和超自然的迷恋是自发而自由的,并且特别留意那些需要极大注意力才能进入普通人视野的“神秘”事物。特里·温特斯曾说:“对于我,绘画是一个积累和非线性的过程,一个无拘束的表演过程。它让无意识变得可视。” 塔菲的作品也似乎总是在寻求一种“预测”或“探寻”未知生命的乐趣。他说:"我希望人们把我的这些作品看作是刚刚发生的、巧合的、自自然然的东西。"
  而对于托马塞利而言,创作过程就更是完全充满了未知。他在为我讲述新作《花》(Bloom)系列的由来时说:“我使用了真实的植物叶片,你可以看到清楚的叶片肌理,我利用灯光的忽明忽暗进行叠加曝光,在黑影照片上获取成像。说实话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会得到怎样的结果,但是几次曝光后,发觉图像的样子越来越仿佛盛开的花朵,随后我用水粉赋予了这些花(超)自然的色彩…”“事实上在我看来,好的艺术家都不会在创作之前就为自己的作品按部就班地预设一些方向,至少我是这样,我信赖直觉和内心的即时感受。“
  或许可以这样理解,三位艺术家不约而同对变化和过程的关注,以及对潜在意识的主观认同,都源自于他们对自然和科学的夹杂着一些神秘成分的理性认识,即“绿色赫尔墨斯主义“的作用。这种特殊的关注和认同外化为犹如”混沌的碎蛋“(Egg of Chaos, Peter Lamborn Wilson语)的状态,各种自然元素得以自如的运用,产生交叠的边缘错视。从这个意义上说,三人作品最终所共同呈现出的强烈的色彩感、美妙的细节性、浓厚的奥秘感等后现代抽象特征既是一种偶然,也是一种必然。
  总体来看,与其说这是一场单纯意义上植物图像的回归,还不如说它是一次与未知世界的符号对话,一次绿荫下的静观。如同历史悠久的炼金术对现代化学的产生和发展所起的重要作用,透过艺术所传达的对自然奥义的崇拜和对乌托邦的神往,也将激发艺术家们开启下一个艺术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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