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锋写的最好文字.
发起人:常客  回复数:2   浏览数:3012   最后更新:2006/08/28 08:42:22 by
[楼主] 常客 2006-08-28 05:51:59
  至今为止.老金写的最好的文章.就是这篇.
写成的时间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
比他的博客里的所有文章.要棒.呵呵.
讲的比较主观了.不过.事实也就如此.

一 个 孤 傲 的 梦 游 者



我所理解的《幻象》与《世纪末风景》中的常客



·金 锋·







尘土复归尘土,而神性,神对人



的投资,回归生命的摇篮。死亡不是一种失败,而是一种总结,一种到达,一个终结。



                                            —亚伯拉罕·约书亚·赫文斯基尔



                                                    引自《对死亡的反思》







无论从诗歌的形式还是从语言组合所营造的意象来看,《幻象》可以说是常客在自我限制的梦游中抽搐得最为疲惫的一次,亦是词语连接最为复杂最为彻底的一次玩儿命的冒险。《幻象》是常客强行把自己提挈升腾以乞求阳性的冲动能被溶进行而上的迷雾中。他是在用一种挤压灵魂的方式来抛出自己的所有赌注。因而,在本质上常客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沉重的。他试图在虚设的意义中寻找真实的存在,为此,他始终把自己置身于一种似是而非的等待与冥想中。近八千字的《幻象》祷文般地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肃穆感,在不求甚解的阅读中更多地会发现诗人在痴人说梦而又津津乐道。这是一个并不开放的文本。它在指涉诗人内心的同时与其他无关。然而,对一个缺乏移情经验的读者而言,更多地则会感到诗人内心的混浊与淫荡,诗人是一个在饥馑中搜寻猎物的病态的患者,他在用意淫的手法胁迫你亦为之而意淫,从而走进他《幻象》的迷宫。《幻象》几乎不分行列段。整页扑面而来的文字让人眼帘倦怠。这种难为吟诵提供条件的诗歌形式无疑使得读者处在了一种尴尬的境地中。这是诗人的明智与狡诘,使诗人在《幻象》形式的技术处理上所作出的率先成功。在词的衔接上,又似乎处处地无法脱离意念。虽然其中存在着许多人为的冗长与人为的艰涩,但词本身的魅力基本还在诗人意念的控制之中。[《幻象》是盲人对阳光的奢望。]







Ⅰ(“我说的纯洁是指单纯性交而不掺合色情。抑或是理性的哲学让她领略了早泄的风光她开始寻找充实的肉体填补自己的空缺。”诗人足禹  独行的孤傲往往存在于各种没有缘由的迷误中,正是这种迷误使得诗人的敏感有着一触即发的可能。诗人在荒唐的构想中从不疏忽每次哪怕是轻微的痉挛。有痉挛到体悟而产生思想。于是,诗人对思想进行修正,语言通过异化的形式得以显现虽则期间的转换时诗人终身的痛苦。诗人在疲惫的精神跋涉中永远放弃不了两件行李:一是做梦,二是释梦。[语言是一种对精神状态的讽刺。])







《幻象》的精神实质是欲极端地在死亡的恐惧中去空想生命对于死亡的意义,它希冀着开始与结束之间没有点的连接而抽象地存在着。如此,生得状态被死的概念规范着并“在接近神祗的意志同时毁灭自身”。写作成为赎罪的外在形式而同辉煌联系在了一起。精神中的常客在某种程度上把自己放在了时间跨度的左侧而接受着中世纪圣光的沐浴;而在时间跨度的当下与右侧在他的潜意识中可以承受犯罪的各种疯狂。这是一种姑且成立的二律背反在一种姑且成立的形而上想象中所获得的媒合。诗人凭籍着这样的臆造而把自身与生存环境在心理上人为地隔膜开来,以保存一份煞有介事的真实。常客在他的内心与思想里背负着如此畸形的苦难而暧昧不清地朝着他所以为的神圣匍匐着。他偏执地夸大自己所设置的虚妄,让意志的力量引导他蛰伏于神祗的身旁。他恣意涂改宗教的概念,在误读中去感受知识的卑微与人格的没落。他认为一知半解释神祗所能暗示的最高境界。而对真知灼见只有在对它的不断篡改、驳难和消解之中才能感觉出一个真正诗人的存在。故常客给人一种梦游的施洗者、催眠的魔术师和行吟的流放者三位一体的感觉。[《幻象》“是在笃信生命的眩晕光芒下陷入对死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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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沙发:1楼] ionly 2006-08-28 08:42:22
[s:65] 好葱白你诺~
[板凳:2楼] 常客 2006-08-28 05:52:46
Ⅱ(“你只能让后人为你安葬时让他们感受死的悲凉或辉煌同时感受生命的毫无意义的意义。”诗人可以肆无忌惮地随处挥洒着不曾过滤的奠酒,在挽歌般的景致中摆开人们永远费解的仪式。此刻生活与奠仪开始模糊,诗人的语码中成了模棱两可得招魂的咒语。人们长久地生活在这种无事生非的骚扰之中逐渐疲惫地丧失了一种通常意义的反应,他们用一种被奸的无奈羁绊于焦虑与恐慌之间而无言地与诗人站在了一起。[语言是一种被加工后的麻醉剂。]







或许《幻象》的心态其本身就是对泯灭于自虐的渴望,它是诗人对“极端”所能承受的最终负荷。《幻象》是《祭日德梦歌》的最后延续,它暗示着诗人激昂一生的一半历史地翻转过去。一切的迷恋与脆弱仅是恐惧所制造的赝品而权且地与诗人混乱的心境有着感觉上的类似,而在本质上它是诗人的一种心理需要,诗人在构筑它的同时又反讽地折磨着自己,《幻象》之后现象中的常客显得精疲力竭、百无聊赖。文化上的凄楚与世纪末的恐慌一样而显现出心态上的慵懒与堕落,一时顿感无法啸傲人生。这种形而下的实际相对于思辨与崇高有着自我揶揄的嘲讽。当人回首旅途的沉重时,感觉一切都是在作茧自缚,显得毫无意义,一切对他人的幽默似乎都首先是以幽默自身为前提的。疲惫时自我徒劳对于精力的一种浪费。现在的文化背景是这样一种境况:它已不存在历史的纵深感,历史已被消解得平面化了,呈现在上面的都是些秋风凋零后的落叶,人在其中无法挑捡起一份安全。一切都要在内敛的过程中去平息安抚本能上的骚动与轻狂。堕落的现状从女人开始起即是不可挽回的存在。文化人的堕落似乎亦在尾追着女人的实际而萎靡得一蹶不振。故文化人的内心都被一种悄悄隐匿着的幸福包围着。于是,诗人固有的清醒已与诗歌无关。诗人的执著自然地在变易着视点,当他在形而上的举为之中只能用一种伤感的惆怅而自恋地纳入更为阴暗的梦魇。这种自我麻醉的方式即是世纪末的普遍症候。呐喊逐渐地娓媛起来,而它的质地却在愈发地粘稠着。这就是《世纪末风景》的产生本质能区别于《幻象》的根本原委。[《世纪末风景》是死亡对于生命的一次回光返照。]







Ⅲ(“音乐的心脏。我设想那是人们长眠的天堂/大批的鸟趁着黄昏飞来,在那里留下神化和羽毛”被诗人牵缠着的情感是毫无定向的,它仅是诗化的层面上吐纳着某种气息。此刻,人们已无法再词的根源之中去体味词所固有的含义。词的衔接成为语言,气息在语言之外。孤立的词在鼓励的概念中总是相对悖论地呈现着,它蕴含着一个诗人即时的对心的把握,是思维在创作状态中的真实存在,它不再为抽象与具象的相悖论作彻底的区分。在某种意义上,诗歌凌驾于存在。[语言是存在走向虚无的一次行程。])







《世纪末风景》保持了诗人一贯热衷的母题,仅是在气息的流露上没有了过去的锋芒。诗人似乎在对宗教进行狂热的崇拜之后转而进入了对宗教的怀念。充溢天堂的是一种静谧而抒情的死寂。它没有思想和欲望,只有“音乐心脏”和“微茫的光”。诗人似乎在为现实中没有能彻底皈依的宗教而缅怀着仙逝的同仁。故而《世纪末风景》走向一种内省的抒情是诗人对生与死的感悟在宗教意义上所能做出的最后承诺。此刻,恐惧的悸动比诗人纳入了内心的里层。人们只有在诗歌中才能读出带有宗教凝聚力的神圣色彩,它是一种灰色而宁静的崇高,在这种崇高之中诗人理想化地在意念上完成了对情绪与心境的自我安抚以及纯属个人英雄主义的的对末日的拯救欲望。在本质上它与现实的世纪末及世纪末的人们没有关系。《世纪末风景》平缓而寂寥,这是诗人当下的心态。[《世纪末风景》是热恋浪子对情爱的一种醒悟。]







Ⅳ(“我在寒冷中走向最暗的高处 我曾试图/用双手抹去一生中的黎明 梦见天堂中的死”在诗人的内心存在一种悲壮的情绪,它以折磨自己来抚慰他人。诗歌本身是在强化着这样的情结。在这样的情形下,诗人无法再去选择其他,他们的偏执如同病魔一般而潜匿于他们的肌体,在不能自拔的绝境上,他们会用亵渎与毁灭自身的方式来换取灵魂的安宁。这就是诗人的伟大与诗人的脆弱:他们仅是在完成一次希希夫神话图老式的壮举。抽象的死是一种再生的概念。肉体的静止仅是可视外在形式,而对生的超越一是彻底放弃生的物质状态,令意识彻底进入涅磐境界。对诗人而言,更多地势偏向于前者。[语言是以游戏的方式对真实所做的模拟。])







无疑《世纪末风景》是常客诗歌在今天最为重要的作品,它整体地凝聚了常客的所有素养,亦是常客带有普遍性地对生与死的沉思所作出的一次最为成功的移情。现实中的常客生活在一个极为形而下的环境之中。他生活程序与节律似乎不是由他所能设置与规范,它更象是一种先验的安排。这种境遇对一般人而言都会随时去改变甚至唾弃它。然而对常客,他似乎已经在被动中搜寻到了一种能贯穿于生命始终的脉络,故他大智若愚般的生活方式倒亦显出了几分轻松与洒脱。但问题在于这种生存状态与精神夙愿之间究竟是按照何种契机联系在了一起?我想其答案不能草率臆断。常客的内心由于对悲痛与怀念有着难以名状的彻悟隐痛,一厢情愿的宗教寄托仅是纯属他个人的福音。常客在极力回避死亡的同时又在虚拟着各种死亡的方式:他注重的不是周围人的倒下,而是周围人倒下的方式。这种人为的刺激与紧张使得常客对创造永恒有着乐此不疲的迷恋。如此,在常客内心有着一种潜在的人格分裂,他能摄取生的状态所蕴含的有限幸福。其实,媚俗的彻底与高贵的彻底之间含盖着生命本能与死亡本能的巨大博弈,人格的分裂能弭患这种隐藏于内心的倾斜,这亦是长期的血统(农业社会)绵延在面临大工业文明时所不可免除的精神罹难。作为整个民族的心态有时回及其敏锐地集中于某个诗人的心态之中,它会以信仰的某种异化形式显现。世俗一点讲,它是一种策略是它在庇护着危险怜悯在于内心的无病呻吟,因为这时对生命的理解已经完全被一种臆测的神圣经验化地操纵了。诗歌是逃遁死亡的籍口。常客可以把自己杀戮在诗歌的形式之中,而不会对生命本身作出彻底的唾弃。常客内心的沉重似乎可以随意地加以调节:他一边可用颓废的俗念充分庸懒地享用着生存价值在形而下的实在;一边可以保存着灵魂的纯粹悬置在形而上的梦幻之中,而其间的脱节就作为朦胧而障翳着自我,不再去用伤感的哭泣来折磨着自己功利的肉体,这就是人格分裂所能带来的最大的能够自圆其说的自慰。故而长棵的鲁莽掺杂着轻微的城府,而他的学养又认为地带着几分粗糙。《世纪末风景》即是常客繁杂心态的真实六楼。它的稠厚与浓缩使得读者会被他设置的氛围所笼罩,同时,宗教的概念亦被巫师般的梦术所转换,而形式上的返朴归真又使得阅读增添了几份古典的情趣。《幻象》时的常客是个杀手,《世纪末风景》时的常客诗歌歌手。《世纪末风景》更多是以挽歌的形式出现,给人的感觉既荒诞又真实。它不再存在强烈的发泄、怨恨与气馁,它的平心静气让人甚感在诗人的内心有着一片永恒的福地:诗人在上面款待着每一个来者,并共同拥抱着不朽。[《世纪末风景》是“可以死去的人一身轻松地走出四月。”]







Ⅴ(“哦 是谁抹去诗歌中早晨的阳光又策马奔向世纪的长夜/只有终生飘泊或囚役的人从中享受到黑暗的光”诗人都想把人们带入博而赫斯式的“迷宫”,但是“迷宫”并不游戏,“迷宫”只属于诗人……[语言是一种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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