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瀨川原平评荒木經惟《顏寫》
发起人:越王够贱  回复数:2   浏览数:1839   最后更新:2006/04/14 07:03:45 by
[楼主] 越王够贱 2006-04-13 19:16:32
赤瀨川原平评荒木經惟《顏寫》





荒木經惟《顏寫》後言/赤瀨川原平

《顏寫》是《荒木經惟寫真全集》的第一冊。一位任職於廣告公司的朋友請我翻譯這後頭的文章,已經是一兩年前的事情。文章晾在那兒,簡單修過,但沒有原文可以對照。就如同很多故事年輕時看不懂一樣,到了今天才多少懂得一些些,赤瀨川原平到底要講什麼。又或者,之前的文章實在翻得太爛了。


臉上看不出的東西

荒木經惟自稱天才這件事眾所皆知的。一般來說,自稱是天才的,通常不是天才,但荒木卻不在這定律之內。因為他雖然自稱為天才,但他「真的是天才」。

雖然我認為天才不需要大聲嚷嚷自己是天才,但荒木經惟卻經常把自己是天才這件事掛在嘴邊。我想這是荒木經惟的「本能攝影」論調。文學或繪畫,都出自於作者的指尖,很容易可以判斷該作者是否為天才。
但,所謂寫真(攝影),並非從指尖流露出來之物,而是原本存在於外的事物,反射到按下快門的指尖因而落下。更正確一點來說,應該是反射到底片的膜面上。因此要判斷一位攝影師是否為天才,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攝影師之於作品,到底只是指尖按下而直直通過,不起任何作用,或者只是看起來不起任何作用,這一點要釐清是有點困難的。這種模糊、曖昧的感覺,正是「寫真」這種媒體獨特而有趣之處。荒木經惟就是針對這種攝影師的虛像性,而說出「我是天才」這樣的話來表示他的意思吧。似乎越說越複雜了。

這一集的主題是「臉」。這本書裡,有著許多反射荒木經惟按下快門的指尖所跌落下來的許多人的臉並排著。有美女也有醜女。有名人,也有完全不知名的人士。每一個人都有著共通的某種東西。但,對於那個「某種東西」我卻一時無法找到字眼來形容。

當然,可以簡單地用言語來形容的,也不過就是那種簡單的東西。為了讓大家看到那言語所無法形容的東西,荒木經惟把書中的照片用他的方法排列了出來。

看過照片之後,我有個感覺,美女的臉跟名人的臉很像。而,醜女的臉跟無名人士的臉很像。名人的臉上會出現某種價值觀,這種價值觀跟美女的臉的價值觀相似。所以一旦擁有一張稍微美麗的臉,臉上所散發的熱量,會集中於「美女價值觀」,而這種集中方式與名人的例子相似。

另一方面,醜女的臉就不像美女那樣,有集中之處,她們臉上的熱量可以說讓人感覺一片混亂。這與無名人士的狀況可以說是一樣的。

所以說她們的「素材感」比較強。美女或名人的場合,她們就像做好的料理,漂漂亮亮地擺在精緻的盤子上那種料亭端出來的高級料理。不管是肉也好,蝦子也好,蔬菜也好,所謂的素材感可以說都被掩蓋住了。雖然也有人會認為這樣的東西好吃、珍貴,但相反地,也有人覺得海邊隨便一個路邊攤,所烤出來的蛤的味道,沒有遺漏掉任何素材感,好吃得不得了。

看了書中這些女性的臉,首先讓我想到的就是「素材感」這三個字。

以這一點來說,無名人士跟醜女的臉,充滿了熱量,很容易瞭解,很清楚地就知道是有趣的東西。但是另一方面,美女與名人的臉也有些更為有趣之處。

也就是說,不管是美女也好,名人也好,當她們各自所擁有的價值觀有了些許崩落,從那縫隙中,讓我們隱約看到一些些素材感流露出來,這種感覺是極為驚險刺激的。 就像一道偉大的料理,在中途有點煮爛了,或者是稍微火喉沒有控制好,蘿蔔跟紅蘿蔔的真面目就會流露出來。

這並不是光靠攝影技術可以達成的。用相機拍照只是寫真表現當中,作業的一部份,但並不是全部。

所謂寫真,是人類看東西的方法之一,而攝影師所拍攝的照片,幫助了我們把東西看得更清楚。所以照片的拍攝已經過去。這些照片以什麼樣的形式讓人們看到,以什麼樣的形式展示出來,才是重要的。

在這本書當中,從頭到尾的臉部寫真都沒有加入任何說明地排列在一起,這一點是驚險刺激所在之處。或許無名人士沒有加註說明,是很理所當然的事,但是在名人的臉部照片旁,不加任何說明、註解的話,難免令我們覺得焦躁難安。

仔細一想,當我們在看名人的照片時,幾乎都只是看著她們的名字。即使不是這樣,也始終結束在注意名人臉上的「姓名要素」、「說明要素」、「品牌要素」當中。當這本荒木經惟的寫真集把名人的姓名、註解都去除掉之後,從這個切口處,我們看到了非常「生」的素材。

就因為不曾在名人身上看到過所謂的「素材感」,當我們接觸到這不小心流露出來的素材感時,我們就會被搞混「咦?這是無名人士嗎? 不,應該是有名人的啊,我搞錯了嗎?不可能吧。明明就是那個名人某某某啊,不,是名人,是無名人士……」如此這般。在什錦湯上,名人的"有名性"被剝下,那層殼浮了起來,這也是一可看之處。

荒木經惟拍女性裸體也是眾所皆知的。荒木所拍的裸,也包含SM在裡頭,常常引起人們的注意,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提到荒木很自然地就想到裸,提到荒木很自然地想到SM。這樣的荒木,曾經集中拍攝過桐島KAREN,但是其中卻一張裸照都沒有。

荒木配上桐島,這樣的組合,裸照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啊……雖然這麼想,但一張裸照都沒有。對於這個疑問,荒木做了以下的回答。

「因為桐島她的臉就是性器啊,沒有必要她脫光」

真是驚人駭語,一般人即使這麼想,也不會說出來的話,他就這樣直接了當地說了出來。不加任何修飾,對這句話我感覺非常地爽。就跟荒木所拍出來的照片給人的感覺一樣。

「每個女人都是演員」

這也是荒木說過的一句話,臉是性器的不只桐島KAREN,這是臉的原理。或許該這麼說吧,荒木的相機中,裝了像性器探測機一般的東西,他用那個東西來拍每個人的臉。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所以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顯露出了性器。

你要問我在哪裡?我也沒有辦法向你說明,但是每一張臉都露出了性器。讓性器露出來,可以說像是荒木寫真的本質一樣的東西吧。

性器並不是那麼容易流露在臉上的東西。即使有人看來像是容易流露,通常也都是隱藏在臉的深處。而那個東西藉由著荒木的相機攝影就會跑了出來。這只有看得到的人才看得到,關係就在於寫真表現的原點。

但,從「看得到的人才看得到」這個理論當中,產生了一種奇怪的精神主義,這也是寫真表現的危險之處。而荒木藉由拍攝這種露出在臉上的性器---如此純粹的東西,試圖突破這樣的危險性。看了照片上所被拍攝出來的東西之後,其所能見到的東西,這種寫真表現當中最微妙之處,荒木可以說做了很大的釐清。

說到荒木自己的臉,顯露出來的性器閃閃發亮著是不用說的了,除此之外,連名片也都清楚地顯示在臉上。我曾經有幾次機會跟攝影師荒木走在路上,因為他的名片就顯露在臉上,所以所有事情都進行地很順利,實在是頗令人感激。高輪可以說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那裡有皇室的居所在。剛開始我們不知道地,走在路上,每個街道的轉角處都有巡警的眼光緊迫盯人。我也曾經在做『路上觀察』時,遇到警察前來詢問意圖,不管怎麼說,邊走路邊拍照本來就是一件可疑的事情,但是警察並不直接向前來詢問。這時我恍然大悟,這是因為荒木的底細早已為他們所知的關係吧。才剛這樣想完,終於有一個警察說話了:「請問是荒木先生嗎?」

還提什麼詢問意圖,開口就叫出名字來了。警官笑嘻嘻地,那表情似乎就差沒說:「請給我一張名片」了。荒木一說他想拍些照片,他馬上說:「請,請,請」。如果『路上觀察』像這樣的話,那真是非常地輕鬆啊。

一般講到攝影師,多少會覺得是隱密的存在。但,一旦臉具有名片般的代表性之後,情況就不一樣了。在性器露出,名片也露出的狀態下,一腳踏入的真實性,可能有如卡拉OK現場一般,或者說,因為現今這一切都被聚光燈所照耀的時代,在這樣的時代,看起來隱藏的臉,就如同這本書裡的人們。

也因為沒有知名無名的區分,在這裡的每張臉孔都是為荒木的名片所照耀著的。

雖然說性器顯露在臉上,但另一方面,人其實是很難顯露在臉上的。這種心情當自己成為被拍攝體時,就可以非常瞭解。人對著相機總是會拘束,緊張,對抗,也會迎合。如何將這其中的某一樣彎曲扭擠引誘出來,就是攝影師的工作。看了荒木的作品之後,我有很深的感觸。就算我們去拍人的臉,也不會顯露出任何東西來。

但是荒木臉上顯露著名片,這不僅止於是名人禮貌性的名片,還包括了一種像是荒木的原創性,或者說是因為他顯露出了他的性格,用他名片的燈去照射著這些模特兒,然後將之拍下的關係,所以鏡頭的光圈被縮小,出現如此SHARP的寫真。

不選弘法筆,雖說拍照不是靠器材。但是當被拍攝物體是人的時候,這個道理就行不通了。荒木用隱藏在相機後面的臉照射這些被拍攝者,也就是說他的"臉"是優秀的器材。也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擁有著名器,所以按著快門的指尖才會毫不在乎地說出:「我是天才」。
[沙发:1楼] 30岁的包工头 2006-04-14 05:48:46
我也是甜菜
[板凳:2楼] flyaway 2006-04-14 07:03:45
看点av大家都是荒木茎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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